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冲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
啊啊啊……
陈方孤寂的身型在柔和的舞台灯光下形成一个美好的剪影。他低头弹唱的表情专注而沉静,那忧伤而纯净的歌声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穿透了大厅里每一位听众的心灵。
陈方演唱过后站起身一鞠躬,半响大厅里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
“谢谢。”
陈方走下舞台来到老板李罡他们面前。
“李先生,李太太你们看,我唱得还行吗?”
那女人一个劲儿的点头,对老板说:“哇——他唱得太好了,简直可以当专业歌手了你说呢?”
李罡发亮的目光直视着陈方:“嗯,是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
陈方笑起来:“您过奖了,那我的朋友可以回去了吗?”
李罡表情一呆,只觉得在陈方一笑之下,眼前的一切突然亮了起来。他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对聂尚文:“不好意思这位朋友,女人不懂事,您别介意。”
聂尚文也是如梦方醒般连忙说道:“呃,没事。”
回到座位上后,聂尚文强忍住心里的兴奋:“没想到你歌唱的这么好,你怎么没当歌手呢?”
陈方一笑:“那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专业的。就是年青的时候很喜欢玩吉他,现在不行了,好多年不唱了。”抬起头看见老板在向他招手。
“我们老板叫我我得过去,你赶紧回家吧。”
聂尚文点点头:“我一会儿就走。”
陈方走到老板跟前,老板站起身带着他走出了大厅。
过了老半天也不见陈方出来,聂尚文想回去之前还是应该跟他打个招呼,便起身朝陈方刚才出去方向走去。
出了大厅是个走廊,走廊两头都是包间。聂尚文也不知道陈方在哪儿,边往里走边朝两边门里看去。
突然聂尚文又退了回来,从一个包间门玻璃上看到景象把他完全惊呆了。
陈方被他的老板摁住两只手,压倒在沙发上。李罡正疯狂地亲吻着陈方,陈方拼命挣扎着,可显然他根本不是比他高大许多的李罡的对手,李罡强壮的身体压制着他根本无法反抗。
聂尚文吓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心里有个念头是想要转身跑开,可是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都动不了。
这时李罡突然用一只手抓住陈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伸到陈方的裤子里,在里面使劲儿地揉搓着。只见陈方突然停住挣扎,脖子向后一挺,闭着眼睛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李罡一见之下,嘴上吻得更加疯狂了,解开陈方裤子的拉链,抓住他已经挺立分身使劲儿的套弄,陈方表情痛苦地呻吟起来。
聂尚文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一下子推开门冲了进去,嘴里喊着:“往手!”一把拉开李罡,接着就是“咣”地一拳挥了过去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陈方赶紧爬起提起自己的裤子,一只手拽住还要冲过去打人的聂尚文,喊着:“别打,别打了!”看聂尚文没再动才松开他,两手颤抖着把自己裤子系好,随后拉着聂尚文就往外冲。
就听老板在屋里喊着:“陈方,我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听到没有!”
陈方充耳不闻的低头拉着聂尚文往外疾走,聂尚文感觉到陈方的手一直在颤抖。
出了门口后陈方松开了聂尚文,靠在墙根儿上喘息着。聂尚文惊魂未定的靠在了他旁边。
半天陈方才说:“叫你的司机过来接你回去吧。”
聂尚文转过头:“你呢?不回去吗?”
陈方摇摇头:“我不能走,我得在这儿干满一个月才能拿到工资。再说,如果我走了,很难再找到这么高的工资的工作了。”
聂尚文惊讶得跳出来:“那怎么行?那个家伙连,连男人都搞,你在这儿不是太危险了吗?”
陈方抬起头,看着聂尚文自嘲的一笑:“危险?这算什么危险,又要不了命,我一个男的,怕什么?”
聂尚文看着陈方的表情,就像从来是不认识他一样。
“没事,只要我不愿意他应该不会再强求我了。”
聂尚文哪能会相信,看着刚才那老板那如狼似虎的模样,这脸色煞白的陈方简直就像是要送入狼口的小绵羊。
“他让你考虑什么?”
陈方停了一下:“他让我跟着他,工资是现在的五倍,如果让他高兴了,还可以更多。他调查过我,所以知道我需要用钱。”
“混蛋!死同性恋!”
陈方摇摇头:“他说他不是同性恋,就是对我感兴趣,那混蛋是男女通吃。”
“那你会跟着他么?”聂尚文盯着他的表情。
“当然不会。”
聂尚文松了口气。
“不过我还得继续在这儿上班,我需要这份工作。”见聂尚文一脸担忧,陈方勉强笑了一下:“没事,真的!”
聂尚文再担心也没用,只得打了电话后和保镖走了。
看着聂尚文的车走远了,陈方全身无力地滑到墙根儿地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陈方心有余悸的不由得身上发抖。
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那可怕的痛疼和折磨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望着黑色的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陈方很而自然的寻找到了北斗七星,那熟悉的星座静静的闪着光芒。
为什么?陈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低调的夹着尾巴做人,过了这么些年却还会碰到这种事,难道他就逃不掉这狗屎的命运了吗?
不!陈方甩甩头,奶奶的,老子他妈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要靠出卖身体就能生存下去的婊子!
陈方站起身拽平了身上的衣服,又拢了拢头发,然后长长吐了口气,昂着头走进了夜总会。
07.遭遇
陈方努力张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连一丝丝光亮也没有。张开嘴也不能发出声音,动了动发现手脚也完全被绑住一样。
天呐,我这是怎么了?
“嘿!这小子醒了,快去告诉老大。”
陈方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人蒙住了眼睛和嘴巴,手脚也被绑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被绑架了吗?谁会绑我,我又没有钱?
过了一会儿陈方听到门响,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醒了吗?既然醒过来的,兄弟们就是好好招呼吧。”
“大哥,真的要上他呀,干一个男人有什么意思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
陈方只觉自己被人拽了起来,扔到了床上,两手绕过头顶被绑到床头上。
“嘶——”
陈方下身一凉,竟被人撕开了裤子。
陈方吓得全身颤栗,好像隐约明白将要发什么事了。他惊骇地拼命挣扎起来,可是却被人抓住双腿硬生生地摁往。
“瞧瞧,这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一点儿都不比女人差吧。”
陈方想大喊:“住手!住手!”可是根本发不出声音。
接着衣服也被人撕开了,那人在他的胸前胡乱拧着。陈方能听到越来越重喘息声,他的双腿被强行分开了高高举起。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贯穿了他,如坚硬烙铁硬生生的插进了他的身体!
陈方疼得脑袋嗡嗡作响,几乎昏厥过去去。心里呐喊着:“不要!出去!放开我!”可是身上那人只顾在他体内猛烈的动作,完全没有一丝要停歇的意思。
陈方疼得无法承受,泪水迅速湿透蒙眼的布。
那人终于在陈方体内射了之后退了出去。
“太爽了,比他妈的干女人舒服一百倍。还等什么,上啊!这是少爷赏你们的。”
少爷!这个词如同响雷般在陈方脑海中炸开了,耳边再听不到其他声音。有一个念头在回响:
不可能!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内心的抽搐疼得陈方无法呼吸,仿佛心中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瞬间坍塌了。
原来是“他”,“他”竟恨自己到这种地步。刚刚他还在心底期翼“他”会来救自己。可现在……
陈方彻底绝望了。
从来就知道爱上一个同性是要为世人不耻的,是遭到天遣的。所以对“他”的爱,陈方从不奢望回报。他只想默默爱着“他”,看着“他”,静静的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份爱竟会引起“他”如此的恨。
此时,陈方只有一个念头——让我快点死去吧。
然而现实却是无休无止的折磨和痛疼。身体被折成无比难受的角度,又一次狠狠地贯入。
同时有人扯掉他堵在嘴的布,捏住他的牙关,将自己的硕大硬塞进他的嘴里。陈方忍不住要干呕,却被他捏住了嘴无法合上,只能任凭那人的坚硬在口中胡乱冲撞着,最后射在他嘴里。
“快醒过来吧!快醒过来吧”
陈方知道自己又在做那个噩梦了,可是这可怕的梦魇却如此真实的吞噬着他的心灵,让他无比绝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为什么,你小子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仗着一张小白脸儿就想勾引少爷,破坏少爷和梁小姐的好事。还让梁小姐流了产,害得少爷没了亲骨肉。你自己说少爷还能放过你吗?”
“不,我没有,那都不是我干的,我没干过。”
“啪!啪!啪!”
陈方脸上挨了好几个耳光。
“闭嘴!都到这种地步你还狡辩!看来你还是欠收拾呀!”
腿被猛力打开,“啊——”又一次被狠狠的一插到底。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
“啪!啪!”
又是几个耳光。
“不许叫!没人会来救你,你就死心吧。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少爷还会喜欢吗?嗯!”那人在陈方身上使劲儿掐拧着,然后抬起他的一条腿,扣着他的腰猛烈抽动着。陈方感到一股股湿热的液体顺着股勾流淌着。
空气中充满着血液及精液糜烂的腥味。
陈方绝望的只想就这样死去,再不要醒来。
可就在此时,眼前突然一亮。陈方猛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还是在自己的小屋里。
陈方无力地又躺了下去。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心脏还在慌慌地跳着。
很长时间没做这个噩梦了,也许是昨晚在富华里受到的惊吓,使他又忆起了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个被“他”赶出公司第二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噩梦。
陈方痛苦的想着: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可怕的梦魇。
到了学校,陈方刚一进办公室,刘主任就通知他校长让他去一趟。陈方一看刘主任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
果然,到了校长室校长也不跟他废话,通知他立刻办理离职手续,马上离开学校,再不用来上班了。
陈方点点头一句话没说出了校长室。直接到人事处办了离职手续,随后到会计室结了当月的工资,最后回到办公室里收拾东西。
同事们分明怪异的目光都刻意躲着他,陈方低着头只作看不见。
刘主任在一旁叹了口气,低声说:“校长也是没办法,有个学生家长把你,把你兼职的事告到了教育局。你知道高中教师本来也不允许有第二职业的,但何况是……”
“您别说了。”
刘主任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个信封:“这是校长和我的一点心意。”
陈方抬起头想拒绝。
“陈方,这是我们给舒颜的,你就拿着吧。”
“谢谢。”
陈方收起钱:“刘主任,你跟校长说说看能不能让我在学校的宿舍里再住一阵子。您知道,我现在实在没别的地方可住了。”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你就住着吧,什么时候有地方搬了再说。”
“谢谢。”
收拾完自己的物品,陈方再没和其他同事说一句话就走出了办公室。
从接到校长找他的通知,到最后收拾完东西走出办公室,前后一共都没用上一个小时。
可当最后走在学校走廊里的时候,陈方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了。
走到校门口陈方慢慢地转过身,看着整洁肃穆教学大楼,郁郁葱葱的青青校园,陈方眼里湿润了。
成为一名人民教师一直是陈方从小最大的理想。当年怀着一颗破碎而绝望的心,离开家乡来到这座城市,找到了这份教师的工作,完成了自己的理想。后来慢慢安定下来,至今陈方在这所学校里已经整整工作了八年了。
在这所校园里他慢慢适应了,一点点重拾起了对人生的信心;这里有许许多多帮助过他的同事,让他觉得人生中不再孤独,并且开始对美好的生活产生了渴望;在这里陈方遇到舒颜,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成熟起来,像个真正的男子汉,并平生第一次产生了组成家庭的渴望。
曾经以为这里将会是他终生的事业,他会在这里结婚、生子,他甚至憧憬过作为双职工教师,自己的孩子还可以受到照顾,不必参加统考就直接进入这所学校。然后他会和舒颜看着孩子学习、考大学;最后他会在这里退休,再发挥余热给学校看个大门打扫个院子。
陈方曾经以为,他后半辈子都将会在这所学校里渡过了。
可是现在……理想注定将破灭了。
校园面貌在陈方的眼里完全模糊了,他擦了把眼泪转过身,走出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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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尚文已经三天没有见到陈方了,今天他把学校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陈方的影子。
他心里非常不安。
从上次答应陈方之后他再没去过夜总会。白天在学校里,见陈方面色如常的上着课,他知道他的兼职工作应该还是顺利的。
偶尔在课堂上或校园里与陈方的目光相遇时,陈方总会冲他温和地一笑,令他心里觉得很暖,并为此暗暗激动着。
聂尚文觉得,虽然自己是新来的,可自己要比别的同学和陈方更熟悉更亲近一些。在他心目中,陈方才是和同样孤单的自己是一国的。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聂尚文会特意多打些好菜,然后找到陈方和他一起分享。看着陈方大口大口地吃着自己买的饭菜,他的心里会甜滋滋的很有种满足感。虽然不能去夜总会了,可是能用这种方法对陈方的生活提供一点点帮助,还是让聂尚文的心里感到十分满足,甚至觉得挻幸福。
自从父母过世后住到叔叔家,叔叔几乎不允许聂尚文与任何人亲近,就是家里照顾他衣食住行的保姆,也都是听从叔叔的吩咐和安排,没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和亲切感。
在学校里中聂尚文出手相当大方,也结交许多了朋友,可那些都不是出于内心真挚的友情,所以也根本谈不上是真心的朋友。
唯独对陈方不同,虽然陈方是他的老师,相识的时间也不长,而且年岁还比他大许多,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和陈方亲近。加上后来陈方的遭遇,和他在夜总会里看到一切,都使他对陈方产生了无限的同情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