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我呆住了,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散了一地。
他站了起来,
呃,回,回来啦。他显得极不自然,还,还好吧。
啊,──挺好。我对自己的表现觉得可笑。我居然感到惊喜,他,值得吗?
他重又坐了下,点了根咽,默默的抽著,不再说话。
我收拾好东西,站在了厨房的门口,靠著他背后的那面墙。看著他,
来看明明啊。
啊?他顿了顿,啊,他说,是啊。
可惜,你儿子他不在。我笑著说,不好意思,回来的竟是我。
他猛然侧过头,直视我的目光,那隐约在烟雾里的表情,是疑惑?是痛楚?还是愤怒?我,看不清楚。
心里也微微的发著疼,我知道其实内心里,我希望他来看望的,也有我。然而,那又怎么可能!即便是他想,他,也不敢。
他,──在图书馆,想看他的话,等等吧。
(不希望他这么快就走?想挽留?你就这么想看著他?他,不是来看你的。)
爸爸转回过头,有点神经质似的掐灭了香烟。
你,──
他说,
我等,
──好好照顾明明。
我摇摇头,笑自己傻,你究竟在期待什么?他要关心的,仍旧只有一个他。这也难怪,那么可爱又乖巧的人,你不也喜欢?
好好照顾明明?我低头看他,为什么?
我问,
你,又凭什么?
他不说话,又是沉默。
过了一会,站起来说,
我,──走了。
随便!
我打开门,走到门口时,他转过头看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甩过脸,不再想听。
他叹气。
不用担心,我放软了音调,低低的说,我,会照顾明明。
哎。他应一声,就走了。
我关上了门,依靠门站著,
咚、咚、咚,……这个是他下楼的声音,似乎有点沉重。
听不到声音了,就和以前他看我,然后离开的时候一样,我跑到阳台,看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这栋楼的尽头。以前,奶奶在时都会摸我的头,叹息著说我,傻孩子。
搞什么啊?我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吼,抓乱了头发,大力的吸著屋子里弥漫的烟,抓起他扔的烟头,狠狠的摔向茶几!干吗吸烟?吸二首烟的人比吸烟者的危险更大!你懂不懂?一点都不懂得爱护青少年。这个,闷葫芦!
我躺在床上,不断的咒骂。却始终舍不得打开窗户放一放。
晚上,明明回来了,看到家里烟雾缭绕,突然将我抱住,我一呆,
他说,哥,抽烟对身体不好。
然后,扬起那张乖巧可爱的脸,
周筠混蛋不要你,没关系,还有明明啊。
我的脸看起来有那么衰吗?
我不满的翻著眼皮,推开了他,
八卦!
他笑嘻嘻的系上围裙,问,晚上吃西红柿,好不好?
行,不过把西红柿好好泡泡,我说,泡久点,现在农药多,足能把咱俩毒死。
还有,我站在厨房门口看著天花板说,今天,你爸爸来了。
明明忽然停了下来,冷笑,
谁的,──爸爸?他转过头,目光又阴又冷像如同尖利的冰锥,让我不由的退后,这,是明明?
他,是你的爸爸,不是我的。
他慢慢的说,然后逼近,我下意识的后退,
他,关心的是你,不是我。
他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压低,被扯的头皮锐痛,我不得不妥协,降到了与他视线平齐的高度,另一只手像铁钳一样掐紧我的下巴,让我感到疼痛难忍,差点就出声呻吟。他,竟然有这么惊人的力气!
当初,他让我住到这里,也无非是给那女的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看你的理由。白痴!忽然他美丽又妖异的表情里又搀杂了一丝嘲讽的笑,
很不错的表情,我喜欢。
他,让我战栗,让我恐惧。
我拼命的想闪躲他的目光,
突然,他放开了我,弓下身子狂笑,
哈哈哈哈哈!
太,太好玩了,他拉起我的手,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边笑边喘的说,哥哥的表情好有趣。哈哈!
我摔开他的手,坐在了沙发上,明明妖艳而诡异的神情,在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他依然天真的笑著。
过了好一阵,他才发现我的异常,以为我生气了,嘁嘁艾艾的走了过来,
哥,你生气啦,对不起。
我把头扭向一边,实在是没办法面对这张突然又变回了天使的脸。
他的头更低,
你别生我气,我……,对不起。他的声音里有了种要哭的感觉。
我没有说话。
他默默的走开,做好饭菜,摆在了桌子上。
我们都静静的。
后来,他一直闷在卧室不出来。我忍不住打开门看,却发现他在收拾行李。
要走?我问。
他不说话,然后抬头勉强的迫自己对我笑,
你觉得我会赶你?
他不抬头。很久,才低低的说,
以前,妈妈就是这样的。他坐在床边,双手用力的绞著床单。
我走过去,揉著他的头,说,
可我,是哥哥。
我,不是妈妈。
我们是兄弟,要彼此珍惜。
如果,有一天,我不听话,你会离开我吗?他抬起头望著我问,
我说,不会,
绝对不会。
坟墓。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地方永远让人感到悲哀,永远让人沮丧,我觉得那一定会是墓地。坟墓可以埋藏的实在太多,快乐,幸福,美好的记忆。可是却又有太多埋葬不了,悲伤,还有思念。所以,我讨厌这个地方,可是八月十六是母亲的忌日,我不得不在我最厌恶的闷热夏季去这个我最厌恶的地方。通常,暑假我会因为这个而变得无味伤感,整个人也会一直消沉。直到开学才会好转,几乎每一年都是如此。
透,我们出去踢球?
我摇头,懒散的躺在床上。
那,──打球?
我无力。
要不,玩球?
这个对话也几乎是每个年如此。
因为云霄的思考方式是纯粹的动物式的,所以,他所有安慰别人的方式也就只有,踢球,打球,玩球。
云霄,──拖长了尾音,我无奈的看著他。
云霄闭上了嘴巴,健美的体格,动作敏捷又像优雅的豹子,不过,只是用来在我的屋子里转圈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很好,很正常。我无奈的说,拜托,你去找个女人吧,你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仍然不走,我哀叹,难道每年都要这样吗?
我突然板下他的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盯著他说,那你就做些让我快乐的事吧。
他迟钝的摸著脸,楞楞的看著我。
什么,──快乐的事?
比如,吻你。我深情款款的注视著他,
如果,可以让你变得很开心,我,我,不介意你,──吻我。
我要做的,比这个还更加──
只要,你不再消沉,他红著脸,手还在不断的摸著我吻过的地方,
我,──无所谓啦。
好啊,那你要,先脱*%*……,然后要添*─¥%¥#*(─¥#.,还有手要摸……%¥¥#,当然最后我下边的要插到你的%¥#.──*,
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满脸通红的看著我,陷入完全的混乱。
我呵呵的笑著,因为无法忍受身上拈腻的感觉,进了浴室,留下他一个人思考自己的贞操问题.
舒服的冲了个凉,我走出了来.
云霄别扭的躺在床上,看样子似乎还是,全身赤裸!
来吧。
他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对我说,
我让你上。
咕咚一声,我摔倒在地。
太,太,太可爱了。
走吧,我拉起他,够朋友也要有个限度,没必要做到这程度,周筠约了我们去一间满好的俱乐部。
和你的话,做到那种程度,也很好.
什么?我边换著衣服边问,
也,没什么.他扭过了头.
“有约”我抬头看了看招牌,是这家,拉著云霄走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五彩的灯光,还有空气中弥漫著浓重的烟草味。
怎么约你来这里?云霄皱眉,厌烦的挪开那些罪恶的白嫩小手。转瞬之间,云霄已经被包围了。
被吃豆腐啊,我暗笑。忽然发觉臀部被狠掐了一把,近在咫尺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绝对美艳的脸.
太近了!几乎鼻尖相碰,不习惯这样过近的距离,我别了别头。想轻轻的推开她,自己手接触到却是两团软绵绵的东西,是胸部!我吃惊的缩手,没想到却被按住了。她轻佻的笑著,捉著我的手在她的胸部上来回揉搓,甚至竟然触摸到了她的乳尖,在那瞬间,她逸出一声呻吟,表情极致的享受。
她,抬起一条腿,圈著我的大腿,磨蹭著。靠得我更近,她在我耳朵边低低的说,
你,──硬了吗?
吓?!我震惊。
被吓到了?呵呵,好有趣。──我,喜欢。她用舌尖舔舐著我的耳朵,攀付在我的身上,咯咯的娇笑著。
我微微的皱眉,她的确长得十分妖娆美丽,而且浑身都散发出成熟女人的特有魅力,可我讨厌浓重的香水和胭脂味道,而且多多少少会觉得脏。
你,洁净得让我一看到就会想狠狠的欺负。她说著,水汪汪的眼睛凝视著我,声音里满是诱惑,
我们会让彼此都,──很满意。
你在,勾引我吗?我抬头,终于恢复了镇静,敢对上她的视线,
但我,──嫌你脏。
她变色。
我趁她一楞,迅速的推开了她,我准备去拉云霄离开。可是,──却被两个强壮的男人拦住了。
云霄虽然没有看到我被捎扰,但也察觉到了情形不对,冲过来挡在了我的前面,紧盯著我前面的两个男子,目光中已经开始跳动嗜血的因子了,我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的说,尽量别动手。
先前那个美丽的女人,手里拿著酒杯,勾著一个男子的脖子,嘴角含笑的看著我,
我,很想得到你,很想。
你,──配吗?低沉而清冷的声音,是周筠!我顺著声音望去,果然是他!
性感而美丽,狭长的凤眼里隐隐散发著怒气,
怎么才来?我带了点撒娇意味的抱怨,莫名的就安下心来,丝毫也不感觉紧张与害怕,真是不可思议。
笨蛋!我说的是“友约”,朋友的友。特意叮嘱你,你居然还是弄错。他的嗓音里多了些温柔,我听得出,那是只属于我的,温柔。
大娘,他,──不适合你。
大娘?!我偷笑,周筠的嘴可也真够损的。
果然,美女变了脸色,周筠,就算是你爸,也不能这样跟我叶奇峰讲话。
不错,可我,──不是我爸。
一定有什么,一定有什么,我暗自猜想,忍不住问周筠,不是她,也勾引过你吧。
周筠吸气,瞟了我一眼,目光有点怨恨。
果然,不再理会他们说些什么,我心中大乐,不知道周筠被猛吃豆腐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和我一起那样……
他忽然回过头,在我耳边问,你想到了什么?
晚上,让你如愿。他眯了眯眼睛,居然勾引我!
我学著叶美女的招数,狠狠狠狠的在他的臀部上掐了一把,他皱了皱眉,忍下。正在我得意的时候,不知怎么双方突然打了起来,我被狠狠的甩向一边,退出了战斗区域。
我跑远些,再跑远些,远远的望著。
别说我没义气!冲上去才叫傻瓜!你以为我是某小白吗?就我这两下子,倒贴都不够看的。什么叫有难同当,那也得你能当才去当,没那本事别瞎逞能。我去,不叫帮忙,叫帮倒忙。
当然更不能报警,我们是高中生,根本不允许出入这种场合,被学校知道麻烦就大了。
怕什么来什么,不知道是哪个笨蛋报了警。
是我啊。明明一脸的无知,被人家欺负,理所当然要报警吧。
我倒。
明明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和周大哥一起啊,怎么你没看见?
啊,看见了,当然,看见了。我心虚的说。其实,──一看到周筠,我眼里就注意不到别人了。
我一直跟著你啊。我跟著你跑远,然后听你说,不行,不够安全,又跑远。
我红了红脸,转移话题,
你报警的话,我们也,──很麻烦。正说著,周筠、云霄以及那伙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糟糕!被学校知道,他们可有大麻烦了。
呵呵呵呵!
真,──有趣!
又是那个阴冷的声音,我心里一寒,立刻转过头去看明明。
明明看著我,有点迷惑,摸了摸脸,问,
哥,我的脸,很脏吗?
幸福。
幸福是什么呢?如果我这样问你的话,你会怎么回答?到底什么样的生活算是幸福?财富?权利?感情?你的答案总逃不过这三样东西吧。可是我对于幸福的认识却完全不是这些。在我看来,幸福就是,──短暂。因为短暂,所以让人刻骨难忘,让人总觉得不够,让人还想要得更多。这样的感觉就是,──幸福。也就是说,一但你觉得自己捕获了幸福,那么,别怀疑,其实,他,已经离你很远了。可是,这一点却那么容易让人遗忘。我也没想到,这么聪明的我,也,──忘记了。
在警察局门口,我竟然又碰见了叶小姐。
她笑得诡异,艳丽的脸上涌动著异样的狂热,
迟早,你是我的。
你的表情你的摸样,让我很想,──玷污你。知道吗?光想,就会让我觉得兴奋不已。
变态很好啊,你适合当鸡。我随口回答,紧盯著警察局的门口。
胸部下垂的老狗!果然是欠操呢。
叶奇峰的脸迅速变成惨绿。
又是那个阴冷到让我不安的声音,我回头,明明嘻嘻的笑著,哥哥,他们出来了呢。
明明,你,──
哥哥,那个女人被我气跑了呦,你不开心吗?
不是,我,──
我接不下去了,我该怎么说呢?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却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对。
透,──云霄喊我,我拉著明明说,咱们过去吧。
云霄周筠,没事吧。
当然,云霄无所谓的耸肩,这对她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也不会惊动家长以及学校了。
我看向周筠,他对我展露著迷人的笑容,淡淡的。
我,放心了。跟著他,回家。
喂,──恩?
疑问瞬间变成了呻吟,声音听著连我自己都觉得脸红。
啊?──我吃痛,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你居然咬我,别,别这样……
可我,──他抬头,看我,而我,──几乎是立刻就沦陷在他炙热而深情的双眸里。他说,我一直想的,都是这样的事情。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是你,先惹我的。他把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臀部,这里,一直都痛著,提醒著我,让我一直想著,──要你。在警察局里,回家的路上,一直都想要,抱透。
我的脸刷的红了,只是,我只是,恶作剧,我低低的说,并没想要,没想要,──
你不想?他抬起上身,居高临下俯视著我,漂亮得耀目,好,那么,我不碰。
他重又低下头,把脸靠近我的胸口,他的呼吸,那么的近,性感的薄唇吐出的湿热气息,在我的肌肤上骚动。偶尔,他的唇似不经意的碰触的我的肌肤,让我禁不住一阵轻颤。
这种欲望的煎熬,终于让我屈服,抛弃了所有的男性尊严和理性,我忍不住低声哀求,
筠,我,要你。
抱我。快点,抱我吧。
我是如此的渴求著他,动情了的他,又是那么的迷人,总是冷静淡定的眼眸,被瞬间引爆,火热得甚至带了一点点的疯狂。
呼吸,喘息,赤裸的躯体,原始的欲望,充斥著整个房间,到处弥漫著浓浓的情欲气息。
我们沉醉于**的极致快感,竟没有发觉,这个家,不只有我们两个人。
当我们走下楼梯才发现,客厅的沙发里座著一个人,抽著烟。
爸爸?周筠似乎很意外。
我们,被发现了!他是,他是周筠的,爸爸!我的心猛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