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庭浚悟毫不反抗,任由宇都宫凛像只玩偶一样摆弄着他,缓缓地说:"随便你干什么,然后履行你的诺言.他在哪里?"
宇都宫凛轻笑了笑,捏着樱庭这浚悟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
"你已经打算放弃一切了?早知道如此就不会跟你玩这么久了,不过也好,因为你这些年我得到不少乐趣.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个绝好的动力.知道吗?"宇都宫突然松开了手,然后下一秒一把抓住了樱庭浚悟的头发,力道之大让樱庭浚悟认为他会把他的头皮都扯下来.
"唔--"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看着樱庭浚悟微微皱起的眉,宇都宫凛笑得更加冷酷,"我每天晚上都会想像今天这个场景,我会让你为你所做过的事后悔,让你一点点地为自己的罪忏悔--"
樱庭浚悟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宇都宫凛.他知道他是个疯子,早在十年前乐死的时候他就疯了!没错!他们都疯了!
"告诉我他在哪--"话还没说完,樱庭浚悟已经被狠狠地按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嘴里的血腥气味让他有了些许暖意.
"我讨厌你有这种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宇都宫凛按着樱庭浚悟的头,看着他的侧脸说:"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现在在我手里像一只虫子一样,我随时可以捏死你!可我不想这么快让你死,别忘了,我们还有婚约呢!呵呵!我突然很期待我们结婚的那一天,你会有什么表情走进宇都宫家的大门呢?嗯?那里全是视你为仇敌的人,每一个人都想把你千刀万剐,你会怎么样面对呢?"
"咳咳!"樱庭浚悟咳了两声,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告诉我,他在哪--"
宇都宫凛皱起眉,眼神里出现复杂的神情,他看着樱庭浚悟没有焦距的眼神想了一会儿,低声问:"告诉我,为什么拿掉了乐的输氧管?为什么看着他在床上慢慢断气?"
樱庭浚悟怔了一下,随后闭上眼,感觉全身的力气几乎消失,张开嘴轻声说:"因为我爱他."
瞬间,樱庭浚悟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拎起来,下一秒身体已经被甩了出去.整个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丝毫没有反抗.他重重地落到地上,身体与地面撞击的一刹那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而此时洽好开门进来的上杉智和看到的就是这可怕的一幕:宇都宫凛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一样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樱庭浚悟,脸上的表情充满厌恶--
"樱庭浚悟,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口中说出'爱'这个词,我就直接把你的尸体带回日本."
上杉智和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握拳,无法从樱庭浚悟身上移开视线.
樱庭浚悟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没有听到宇都宫凛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上杉智和的视线.他在慢慢品味疼痛,那种传遍他全身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再过不久,他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痛楚了--他好像看到了乐,却很不真实.因为看不清他的脸--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张脸--
有种--快要完全解脱的感觉.
对不起--
"心疼?"宇都宫凛转过身看着上杉智和,"有些难以接受么?毕竟从前是朋友,或者说现在也是?我记得你们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了--从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吧?"
上杉智和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把视线从樱庭浚悟身上移开,低下头看着地板,说:"您要的东西拿来了."他把手里的一个盖着白色丝绸的托盘举到胸前.
宇都宫凛对他的态度似乎很不满意,他慢慢走到上杉智和面前,对方在感觉到他的逼近后小小地向后退了一步,宇都宫凛轻轻皱眉.
"看不下去了么?想帮他?"
"不敢."上杉智和平静地说.
"把头抬起来!"宇都宫凛命令着,口气很差.
服从地把头抬起来,上杉智和看着眼前越来越阴沉的男人,内心的惧怕却没有在他的脸上表现出来.
宇都宫凛挑了挑眉,"我一直想问,我拿你的家人逼你为我工作,难道你就没有想杀了我然后逃走?"
上杉智和垂下眼,想了一会儿,说了一个字:"想."
听到他这么说,宇都宫凛笑了起来.笑声很大,在上杉智和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他一直都是阴沉的,每一次的笑也是充满阴谋和冷酷,而现在这样开怀大笑是第一次.也因为这样,上杉智和的眼中多了一丝不解.
"呵呵呵呵~上杉,你真的很有意思."宇都宫凛停下笑,眯起眼看着上杉智和,语气中还带着笑意说:"我发觉你真不愧是武道世家的继承人,看来我没选错人,你本人和你的身手一样有价值,我手下的人没有一个是废物.有时候我甚至发觉你跟樱庭浚悟有些像,但他不像你这样直白,他是个精明的像狐狸一样家伙--但正因如此,你才让我觉得有些讨厌!"轻轻握住了上杉智和的衣领,宇都宫凛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会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呢?"
上杉智和一动不动,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
没再说什么,宇都宫凛放开了上杉智和,说了句:"把东西放下然后出去."说完转过身向樱庭浚悟的方向走去.
静静地把托盘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原本脸上毫无表情的人在离开了宇都宫凛的视线后,握紧拳头皱了皱眉.最后看了一眼从地上被拉起的樱庭浚悟,上杉智和转身离开了房间.
随着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房间里又只剩下宇都宫凛和樱庭浚悟两个人.
四周很静,越来越静.樱庭浚悟趴在地上,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和离他越来越近的脚步,每走近一步,他的心都会跟着颤抖一下.
"现在--"宇都宫凛蹲下身体,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樱庭浚悟的脸颊,喃喃自语地说:"我们可以开始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游戏了--"然后,他的手慢慢移到樱庭浚悟的衣服上,一个用力,衣服背面全部被撕开.
"嘶~"地一声,樱庭浚悟瞬间睁大眼睛,觉得身体也随之被撕成了两瓣--
静静地趴在地上,原来身体上的痛楚在慢慢消失.樱庭浚悟感觉不到身上的冰冷,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更加冷.背部的赤裸让他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着,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
宇都宫凛看着樱庭浚悟的背部,像在审视一件艺术品一样,当他伸手触摸到樱庭浚悟的皮肤时,感觉到他身体明显的颤抖.宇都宫凛笑了--
"还是没有变,和以前一样--这么多年了,颜色还是这么鲜艳,像真的一样.真是完美的艺术品--"
樱庭浚悟闭上眼,无声地抽泣.背上的东西,是他犯罪的证据,是对他的惩罚--一辈子也不可能消失--
红色的樱花!
几乎占满了整个背部,像血一样腥红的樱花在他的皮肤上绽放,每一朵都栩栩如生,极所有艳丽于一身.
宇都宫凛轻轻抚过上面的每一朵樱花,这种对樱庭浚悟近乎折磨的动作让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漂亮吧?我亲自把它们留在你身上,这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你永远也无法摆脱.有没有人看到过?毕竟是这么漂亮的东西,当然,如果你敢在别人面前脱掉衣服的话--"宇都宫凛每一个字都带着笑意,但在笑意的掩藏之下是百分之百的冷酷.这个男人会用他说的每一个字毁灭对手.
"虽然还没有完成,但没关系,今天我就会把他们全部完成.你要记住,你就是死也要死在宇都宫家的阴影下!樱庭浚悟,你将带着你的罪一直到死为止!"最后几个字从宇都宫凛嘴里说出来,樱庭浚悟突然扬起嘴角笑了出来.这个动作让宇都宫凛皱起了眉头--
"笑什么?"
樱庭浚悟笑容变得更大了,牵动了脸部了肌肉,疼痛的感觉又清晰了一些.他慢慢睁开眼用眼角看着宇都宫凛的脸,一字一名清清楚楚地说:"宇都宫凛,你是个胆小鬼!"
"什么?"冷俊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解的神情.
"你不会杀我."樱庭浚悟冷冷地说:"你甚至怕杀死我,因为你一直在我身上寻找乐的感觉,因为他是跟我最亲近的人,如果我死了,你就等于失去了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证明.你会对我做任何事情,但就是不会杀我!你是个胆小鬼,连用枪对着我的头扣下扳机都不敢!"
"你--"宇都宫凛说不出话,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樱庭浚悟还能说出这些话.看来,他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坚强,还是说有人给了他坚强的动力--不!他会让他的心里再没有希望这个词,他要让他连怎么绝望都忘记!想到这里,宇都宫凛站起来走到桌子面前,把刚才上杉智和送进来的托盘拿了起来.
他走到樱庭浚悟身边缓缓俯下身子,把托盘放到脚边.拿掉了盖在上面的白色丝绸,托盘上是一块白色的绸缎,折成正方形整齐地放着.旁边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瓶子,散发着淡淡的药味.几把不同形状的刀,冷冷的银白色告诉着人们它们有多锋利.还有四支支粗细不同的精致毛笔和两小盘红色的颜料,血还要鲜红的颜色.
全是文身的工具.
樱庭浚悟漠然地看着那红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宇都宫凛要干什么.惩罚么--只不过是在他身上再多印上一些痕迹,原本已经千疮百孔还在乎再多一些么--
"你好像并不怕害--"宇都宫凛看着安静的樱庭浚悟,食指在他背上划出将要形成的花纹,缓慢而又有力.
樱庭浚悟一动不动,但身体随着背后的触感越来越僵硬.
"告诉我乐在哪里--"
宇都宫凛没有回答他,像是没听到一样,伸出手拿起了一只细细的毛笔沾上了颜料在樱庭浚悟背上洁白的皮肤上轻轻地划了下去,冰冷的颜料让樱庭浚悟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折磨,他无法反抗.他想见乐,只要让他见到乐,什么都无所谓了--
仅仅是几分钟,对樱庭浚悟来说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直到宇都宫凛放下笔,他都没有动一下.
"红色的樱花,真的很适合你--"宇都宫凛欣赏着那些花朵,边说边拿起了一旁的小刀,"乐很小的时候就说过,喜欢樱花,那种漫天飞扬的花朵,是他的最爱--"
"唔!"樱庭浚悟猛地皱眉,感觉到了皮肉被划开的痛楚.
宇都宫凛看着银白色的刀锋上沾着血液,还有血慢慢地流出来流到了地上,一想到这些血是樱庭浚悟的他就一阵莫明的兴奋.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手下再一个用力,刀的尖部整个刺进了樱庭浚悟的肉里,鲜血慢慢涌出,让空气中渐渐充满血腥的气味--
"痛吗?"轻声的询问,像是在关心恋人一般,宇都宫凛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血放到鼻间,"你的血,味道很特别--"
"他,在哪里--"十根手指紧紧地抓着地面,疼痛让樱庭浚悟手上原本已经快愈合伤口再次被扯开,加上满是伤口的背上,他已经浑身是血了,但他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许他真的是个适合红色的男人,有了血的覆盖,他整个人没有了以前的清秀和儒雅而是从里到外散发着妖艳的气息.
宇都宫凛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樱庭浚悟流血了.他喜欢这种感觉,看着他的血液慢慢流出,这种细细的感受死亡的享受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你现在的表情很好,细细地皱着眉,明明是一副痛苦的样子却看上去很漂亮."没有回答,宇都宫凛仍然做着自己的工作,一刀接一刀地描绘着樱花的形状,细细的刀口没有马上流血,却在樱庭浚悟不受控制的肌肉运动下冒出了血丝,随着伤口的增加越来越多.
"他--在哪里--"仍是那个问题.
"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乐.年少无知的少年,友情在那个年纪似乎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也许,你和乐谁都不懂什么是爱情,你和他只是一种融合,时间久了,有些东西就会被模糊--不过,乐的确是把那种东西当作是爱--"
血慢慢在樱庭浚悟身下积下,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无疑会要了他的命,宇都宫凛停了一下,拿起一个白色的瓶子打开盖子把一些白色的粉沫倒在了樱庭浚悟的背上,那粉沫有一般奇特的香味--
"嗯!"樱庭浚悟皱眉,脱口而出的呻吟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泪水.思想越来越浑浊,以前的记忆慢慢地回到他脑中,他和乐的爱吗--他也曾怀疑过,那到底是不是爱?可当有一天还是小孩子的乐跑到他面前对他说:我嫁给你好不好的时候,他肯定--那就是爱.
也许爱分好多种,但对那时的他们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是彼此重要的人,只要能守在重要的人身边,就可以弥补一切.
他爱着乐,所以,他不能看着他痛苦,他要他幸福,所以--他要一个人,永远带着痛苦活下去--
"在--哪里--"说完最后一个字,樱庭浚悟失去的知觉.
宇都宫凛看着慢慢闭上双眼的樱庭浚悟,微微地皱起眉.
樱庭浚悟,如果我现在不帮你止血,或许我们之间就可以就此结束了.但是你说的没错,我不会杀你.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我不敢想像,如果没有你了,我的生命是否还有其他东西能引起我的兴趣.
扬起嘴角,宇都宫凛把瓶子放下,重新拿起刀,舔了一下上面的血迹,一股特有的腥味瞬间充斥着口腔,他知道,那是樱庭浚悟的味道.
你会跟我回去,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就像现在一样.我对你的恨是一种动力,所以我会继续恨下去.樱庭浚悟,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乐在哪里!因为--我永远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再见面,哪怕是死去--
宇都宫凛再次把刀移向樱庭浚悟的背,就在锋利的刀尖马上就要碰到他的皮肤时--
"别动."
不敢置信地微微睁了睁眼,宇都宫凛从垂下眼看了一眼加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刀,那是他放在床头的武士刀,而拿着刀的,是他根本没有发现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陌生男人.
失算了么--
"把刀放下,不然割开你的喉咙.变态!"男人动了一下手上的刀,锋利的刀上映出了宇都宫凛不屑的笑,没有丝毫畏惧.
"你怎么进来的?"慢慢放下了手上的刀,宇都宫凛看着前方又问了一句:"上杉呢?"
"我管你上山还是下山,现在站起来离开他."
缓缓地从地了站起来,宇都宫凛按照男人的要求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樱庭浚悟.
看着地上的樱庭浚悟,尹东恩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被爆头的尸体和断手断脚的活人他见了眼都不眨一下,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第一次有了震惊的感觉--那红色的樱花,密密麻麻的占满了樱庭浚悟的背,经过了血的浸染简直有种让人心惊的美丽!
残忍的美.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形容词.尹东恩突然明白了那天樱庭浚悟和他做爱为什么死都不肯脱衣服的原因了--
"喂!樱庭浚悟!起来!"一只手拿着刀指着宇都宫凛,另一只手推了推樱庭浚悟想叫醒他.可樱庭浚悟始终紧闭双眼一动也不动.
"啧!"失血过多了吗?尹东恩看着他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还有地上那一滩血迹,绝对肯定再流下去樱庭浚悟马上就要变成干尸了.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尹东恩拿起一边的白色丝调按住了樱庭浚悟背上的伤,然后看着背对着他的宇都宫凛冷声问.
宇都宫凛笑了.想回头却被尹东恩的刀给阻止了.
"我想我对我的人做什么事用不着一个外人来管吧?"
尹东恩挑眉,"你的人?"
"哼哼!看样你是认识他的,难道他没告诉你他跟我的婚约吗?不过也是,男人跟男人的婚约,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对别人说这件事的--"
婚约这个词让尹东恩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难以平静.男人和男人的婚约这点他并没有注意,他只听到了婚约这个两个字.
他有婚约了--
"我不管你什么婚约不婚约的,我现在要带他走,你最好识相点."
"虽然你能在我没发觉的情况下闯进来还拿武器对着我让我很佩服,但我不相信你带着他还能完好的走出这间房间."宇都宫凛冷酷地笑着说:"如果你不想等会儿受到跟他一样的待遇最后把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