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无尽的幸福上————萝卜叶子(11) - 最好的腐书网: DUXS耽美文库

籽嘉因伤卧床休息两周，哥脸上淡淡的，表面上没显露太多的关心。可一到晚上却抱着几本书找籽嘉，“来，高中代数，你都还给老师了吧？”

籽嘉发愣，越寒揉揉他脑袋，“忘记了？你原来都吵吵嚷嚷让我给辅导的？现在辅导不晚吧？”

不晚......假若忽略掉这沧海变幻的几年，假若时光能倒流到什么伤痕都没留下的那会儿，一切就不晚。

籽嘉身子挨着越寒，脸颊微红。心跳忽快忽慢。越想努力控制自己不跑小差思想就越难把持住的涣散迷离。越寒哥身上淡淡好闻的香气让他精神恍恍惚惚难以集中注意力，于是越寒难得好脾性用书砸着籽嘉的脑袋，“又开小差？笨死了！记住了，我叶越寒轻易是不收学生的，尤其是你，都是我的关门弟子了，不用心点，小心我立刻把你逐出师门去！”

籽嘉顽皮吐吐舌头。傻兮兮笑了。

一天晚上，籽嘉和米嘉都睡下了。籽嘉伤养好了，明天恢复上班，在家里窝了一段时间，晚睡晚起的，越寒怕他明早起不来，就早早催促哥俩睡下了。矜寒路过客厅，发现哥正和一个英俊儒雅的中年人坐在沙发上，用低低声音在说话。

“米嘉的病情有没有痊愈的几率？”

“有，但是，我们现在成立了一个太阳中心，正致力于孤独症患儿的治疗，通过群体的接触和语言沟通，有一部分孩子是可望治愈或是能够达到逐渐康复的理想状态。可是，通过我对米嘉这孩子的接触过程，我发现他对他哥哥的依赖或许是他治疗中的最大障碍。对米嘉来说，有他哥哥就有一切，所以，对陌生人的排斥会让他的世界里永远只有意愿接受籽嘉这单一一个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其他的亲人，也不需要其他的人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你是说，或许籽嘉正成为他治疗的最大障碍？”

“也许我这么说很残忍，可事实或许就是如此，患孤独症本身跟米嘉的成长经历有着莫大的关系，当然，不排斥遗传和其他方面的因素。太阳中心就是这样一个治疗中心，给这些孩子稳固的，社会的，持续发展的人际交往中心。让他们有能力面对更加复杂和变幻莫测的社会和正常人际。有勇气表达自己，触摸一直被他们逃避的人类和与人类的正常交流沟通。”

“您的意思是说，要米嘉离开籽嘉一段时间？”

“也不绝对，你们可以探望孩子，随时和孩子保持联络。孩子则和更多和善的人正常交往，学会打开心扉，表达自己内心的渴望......”

好容易等哥出门送客人，矜寒在客厅焦急等着越寒回来。哥心事重重进屋，他就急急地说，“哥，别听那个莫名其妙的医生胡说八道，你知道的，别说米嘉，就连籽嘉，我看都少不了米嘉吧，那孩子简直是他的命。”

越寒苦笑，“可医生说的也不错，关心则乱。当局者迷。你想想，米嘉这孩子什么时候有欲望和籽嘉以外的任何人交流来着？什么时候觉得有和人对视甚至哪怕最小的情感需要？没有，我看不到。我觉得李博士的理念或许不完全正确，可至少可以试试。”

矜寒无可奈何摇头，“你是说，让米嘉离开籽嘉......？”

“咚！”客厅角落忽然发出一声响动。寂静的夜里，这样的响声，不禁吓了他们一跳。他俩回头，看见一个身影倚靠在墙角，屋子里暖黄的灯影打在他脸庞，幽黑的眸子闪烁着清凌凌，绝望的光芒。

“不！”籽嘉几乎用呜咽的声音喊了出来，然后紧紧抿住嘴唇，显出倔强的唇瓣纹路。他踉踉跄跄从他们身边擦过，夺门而出，越寒试图伸手一把拽住他，可手心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握住。

越寒和矜寒追出门外，站在门外，焦急向电梯走道望去，忽然，越寒听见耳边“忽”一声，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响，就觉得左边头皮被震裂般一声炸响，一阵锐利的剧痛之后，粘嗒嗒的液体就顺着他太阳穴上方蜿蜒流了下来。

“哥！籽嘉！”矜寒惊慌失措叫了声。

籽嘉手里握着电梯楼道消防伐内放着的大手电筒，双手还在微微发抖。看见越寒头部受了伤，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啪”一下丢了手中的电筒，慌不择路向着楼梯走道冲出去。

“哥，要不要叫医生？”矜寒有点乱了阵脚，越寒摇摇头，“没大碍的，我叫医生给我包扎一下，消毒一下就可以了。你快把籽嘉找回来就行。”

矜寒定定神，冲下楼梯。在一楼最后一格楼梯，看见抱着自己双膝，像婴儿蜷缩着的姿势躲在黑暗的墙角的林籽嘉。

在叶矜寒的记忆里，只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一个林籽嘉，天不怕地不怕，好像什么也难不倒他，愁不倒他。没有烦恼，没有阴霾，什么时候都可以吊儿郎当的笑起来。

他满脑子都是林籽嘉大笑或浅笑的模样。何曾看见过有过这样的他。紧紧的，蜷缩着，好像躲在母亲暖暖的子宫里的胎儿。曾经矜寒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过，这样的姿势，是被伤害了拒绝的一种姿势。

“籽嘉。”他轻轻叫着，在籽嘉身边蹲下来。

受伤的人慢慢抬头，弱弱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他的眸子含着泪。大大黑亮的瞳仁照见矜寒的影子。

“没关系，我明白的，我哥也能明白的，你要知道，我哥也没有恶意。”

籽嘉的样子让他感到很心疼。

为什么心疼？

可能？在他眼中，心里，从未设想过林籽嘉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吧。

他和籽嘉沉默并排坐在楼梯上。

深秋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不吝啬的，把银白色光辉撒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

有脚步声从上到下细碎传来，在他们身边顿住。矜寒抬头，不意外的，看见哥沉默望向籽嘉。他站起身，在头上包了白色敷料的哥肩膀轻轻拍了一记，“我回去先睡了，你们好好谈谈吧。”

他转身离去。越寒挨着小孩坐下来，手摊在膝盖，沉默一会，才说，“回去睡吧，明天你要上班了。”

籽嘉眼睛没看他，脚尖胡乱画着地面，“对不起。”

越寒轻笑一声，“不准备看看我现在的德行啊。”

籽嘉仍然将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间，越寒轻叹一声，双手不容分说伸出去，拦腰将小孩抱住，在他拼命的挣扎下，向着楼上屋中方向走去。

第 22 章

越寒进门，没把怀中的籽嘉往他平素和米嘉住的房间里抱，而是一转身，进了越寒自己的房间。

籽嘉在拼命挣扎，越寒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声，“乖，别动，我头很痛，求你在我身边呆一下下就好。”

籽嘉长长，黑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从眼睛缝里瞥见头上挂彩的叶越寒，无可奈何闭着了双眼，停止了挣扎。

越寒放他在床上，拉上薄被，给籽嘉盖上。微微叹口气后，沉默着顺着籽嘉睡着的方向躺下，手臂圈起来，搂着籽嘉略显单薄的肩膀。

这种暧昧的姿势，籽嘉连梦中不敢多想，如今演变成了现实，在微凉的初秋夜晚，窗外是皎洁的，圆圆的月。风轻轻吹拂着白色的窗纱，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茉莉花清淡的香气飘浮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和不真实。

好吧。我必须承认，我的心跳背叛了我的意愿。我的身体叛逆了我的意志。越寒哥，我必须对自己承认，林籽嘉还喜欢着你，和从前一样，和见到你的第一瞬间一模一样。

你出现的那一刻，我的心抑止一下。然后再轻轻扬起，从此，没有落下。

可是，我已经不能......

越寒一只手臂撑着同侧身体，歪着脑袋饶有兴味盯着林籽嘉看。

虽然想佯装未曾觉察，可是，籽嘉脸颊还是渐渐由略略的苍白转成淡淡的一抹粉色，渐渐变成绯红。

这样尴尬，沉寂的氛围坚持许久，越寒终于伏下身去，嘴唇锁住了安静躺在他身边的籽嘉。

籽嘉怔了一下，想推开那人越来越强霸道的吻。

却被一种力量控制住，想抽身也抽离不了。不知不觉，越寒的舌尖在他温暖的口腔上下搅动着，吞噬着籽嘉清甜的气息。

两人都在踹息着，籽嘉在越寒身下，身体微微颤抖，双膝软而无力，脑子或许因为被狠狠吻到而缺血，所以有些窒息吧，眼前都是璀璨的小星星，闪闪烁烁，愈发让他看不真切越寒哥的脸孔，于是人更加变得恍惚。这不是他想要的，想控制住的局面呵。

越寒手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剥离籽嘉身上的睡衣。裸露出小孩丝质的肩膀皮肤。

他确实很想要林籽嘉。

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缓缓的解开。八年来所有的思念和梦境都像尘封的一本本旧书，白驹过隙，时光也挡不住心里无数的伤。

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平坦的小腹，缎子一般连绵起伏的漂亮的肌肉纹理。越寒爱惜的，用手指轻轻触摸这么一具完美的躯体。

手和缓的，伸向他的内裤，在籽嘉迷惑的眸子注视下，小心翼翼握住了他最隐秘的身体部位。

籽嘉情不自禁“啊”了一声，握在越寒手心里的，早已经不是平素它该有的那种形态，而是害羞的，翘起来，在越寒手中，静静的夜里，两人毫不困难的感觉到，静静趴在越寒掌心这小家伙血管的“呯呯呯”的跳动声。

两人贴得很紧。睡衣和赤裸着的身体部分都妥帖的依附在一起。仿佛从来都是这样的靠近，相互依赖。

越寒眼睛看向手中跳跃的一团炙热。暖黄的灯光下，籽嘉忽然试图推开他，小声的，坚决的，“不，不可以。”

“没关系，籽嘉，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我，对吧？”

籽嘉沉默。

越寒身体的坚硬抵触着籽嘉的下腹，他的脸颊发烧了。像血滴子一样几乎渗出血来。

“不，不可以。越寒哥，我不要。”籽嘉试图挡着自己，但是，越寒发现，籽嘉手指遮挡着的腹股沟到大腿根之间的皮肤上，有斜斜嵌入肉里的长长，深深一道伤痕。

这道伤痕，深深的，触目惊心长在那里，严重破坏了籽嘉修长的腿的美感。

很难想象，有着这样一道疤痕的主人，估计这辈子也抹不去身体和心里浓浓的印痕和创伤吧。

“求你，不要。”籽嘉眼睛含着泪水，无措地祈求着。

“我很脏，很难看。”籽嘉小声说，“不要，越寒哥，不要。”

越寒闭上眼睛，籽嘉读不出他现在的任何心绪。越寒哥一定也觉得这疤痕很难看吧。

果然，哥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顺手帮他用衣服掩住那道丑陋的伤痕。

越寒哥也不愿意看见这么恶心的东西吧。也对。谁会喜欢难看的，身体败笔呢。

越寒哥坐起身。籽嘉心微微有点失落，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失落。

翘起来的小家伙还在哥的手心被轻轻握着。忽然的，越寒头埋下去，在籽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在他两腿之间趴下来，嘴唇含住了硬硬的，跳动着的籽嘉。

“啊！”惊讶暂时占据了籽嘉所有的思维。他想推开哥温热的包裹。却被越寒哥更深的，吸吮着，舔舐着，随着哥的吞吐，渐渐的，籽嘉脑子里空空一片，只有天堂里最极致的欢娱牢牢控制着他瞬间的呼吸和心跳。

绝对的，想也不敢想，梦也不敢梦的情景。越寒哥？和我？他在给我......？

“对不起，我好脏。”他还是好心的，重复的提醒哥一声。可渐渐的，没有了清醒的意识，晶莹的汗水一滴一滴从发间滚落到锁骨，接着滑入床单上，忽悠不见。

脑子里闪过黑色一道电光，来不及从越寒嘴中抽出自己，就在越寒哥嘴里射了。他恐惧和内疚兼而有之瞪圆了眼睛，看见一道白色的，残存的液体挂在越寒哥的嘴唇边。

籽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对不起，越寒哥。我不是故意的。

越寒伸手擦擦嘴角的液体，舌尖舔舔手指，微微笑着说，“味道不错，很清新。”

籽嘉头越来越低，头快埋在前胸了。

忽然，想起来什么，抬起头，勇敢的，坚定的，大眼睛里有毅然决然的光芒，“哥，我来帮你弄。”

越寒笑了出声，伸出手臂，圈住小孩，嘴唇触了触籽嘉的脸颊。“你累了，别折腾了，早点睡吧。”拍拍他漂亮的脑袋。

籽嘉迷惑不解看着他。不知道越寒哥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可是，也确实像越寒哥说的一样，他太累了，无力去挣扎，也无力在去思索更多他所不能弄明白的事情，无力整理一直以来他掖藏很好，可一旦被越寒掀起来就难以尘埃落定的纷乱心绪。于是，他紧紧贴着哥暖暖的，强大的，像太阳一样笼罩着他的臂弯，嘴角弯成大大，满足的弧度，婴儿一般睡着了。

越寒目光一寸寸在籽嘉脸上和身上挪动。

这样静静的，安然躺在他怀里的籽嘉，让越寒心有种飘飘荡荡在温暖的，深蓝色海洋上的充实感。

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他家的籽嘉，无论如何，不能放这小家伙跑掉了。

他微笑着，吻吻身边酣睡人静好的面庞，亲亲他湿湿的手心。

原来，所谓幸福的感觉，就是，让心爱的人感到幸福。

第 23 章

第二天清晨，当一缕阳光洒在籽嘉脸上，他醒了。

米嘉滚在他怀里香香睡着。籽嘉揉揉眼睛，想起昨晚做的又一个春梦，脸颊腾一声红了。

最近，好像越来越爱做梦，做的梦也越来越荒唐，越来越大胆了。他轻手轻脚下床，胸口还“扑腾扑腾”犹然跳个不停。

为了躲避越寒，他几乎是粘着矜寒屁股后头下的楼。刚刚钻进矜寒车后座，籽嘉脸“唰”一下白了。

只见叶总坐在矜寒的车后座，手里摊着晨报，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头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看样子，昨天真的只是做了一场异常逼真的噩梦而已。而已！籽嘉手紧紧攥着拳头，大松了一口气，像小学生一样笔直坐好。眼睛平视前方。

叶总没抬眼看籽嘉，车子里只有他“窸窸窣窣”翻报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