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你迷上的是我的身体,那还不如杀了我干净!”
这是晏逆昀第一次发火,样子有些吓人,镜水砚朝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为了逼我以后娶个男人做老婆,从小我娘就带我在倌楼出入,那里什么人我没玩过?”晏逆昀转眼又面无表情,“那
些都是为了维持生计出卖自己身体的人,给他们钱要怎么样的伺候都可以,他们可以舔你的脚,也可以舔你的尿,只要
你有钱!”
镜水砚朝不懂他要说什么,傻傻地看他。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不是见钱就低头的,我和他们是不错的朋友,所以对于他们在做的事我也算了解了不少,小倌本身
就是不带感情出卖身体,不带任何感情,你懂吗?就是装给客人看。”
话间晏逆昀停下来吸了一口气,有些发抖:“如果你和我做仅仅是因为不想碰你后宫里的女人,仅仅是泄欲,那你就是
把我当做和那些人一样,出卖身体在伺候你,你是在藐视我!”吼出最后一句,再也说不下去。
“你……”一时间说什么都不是,撑在自己上方的男人无力地垂着头,听得见一两声抽气声。
有人说过皇帝其实就是一个嫖客,他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因为天下都是他的,动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对?也正因为如此
,身为皇帝可能一生都得不到真爱。
不要把我当卖身的。这样的言论镜水砚朝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听到,登基以来陆陆续续因为各种原因收纳入后宫的女人没
有一个会这么想,她们就像妓女一般等待着被皇帝嫖,真的就是个卖身求荣的高等妓女而已。
能不能遇到真正感和自己平等相爱的人呢?就像自己的母妃和先帝那样,像每一对平凡的夫妇那样……失神地想了很多
,镜水砚朝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几不可闻道:“傻瓜……”
“要是买卖的关系,我宁可选择桃风院的小荷,又乖又听话。”孩子气地嘟囔了一句。
有那么一点柔情也被这一句话全毁,镜水砚朝贴在他脸上的手凛利地一转扳起他的下巴:“你什么意思,拿朕跟那些男
妓相比,难道朕还能输给他们了!”
晏逆昀被迫抬起头来,眼眶里转了半天的眼泪受力顺着侧颊淌下去。
见此光景,深信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镜水砚朝又有些心软,撑起身近乎笨拙地吻掉他一边的泪珠。
就算再有无限的委屈,也在这个简单的安慰吻中化解了,晏逆昀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擦擦发痒的脸。
“呵,这一转眼又笑得出来了,真能装啊!”镜水砚朝揶揄着。
“我没啊……”软软地抗议着,晏逆昀伸出舌头舔了舔近在咫尺的人扯动的嘴角。
“哭也哭过了,出去。”推开他又要躺下睡觉。
“你还能睡吗?”晏逆昀眨眨还湿着的眼睛,手使坏地搁到他胯下揉了揉。
镜水砚朝立刻瞪起眼睛掐住他的脖子:“你放开!”
“你兴奋了哦,这样你还能没事地睡吗?”晏逆昀毫不介意威胁性命的手,轻声问。
耳语一般的声音仿佛心上搔过的一片羽毛,再加上恶意挑逗的一只手,全身都止不住情动起来。“朕可以去找别人,你
不要以为皇宫里只有你一个,愿意伺候朕的人多了,排队都轮不上你!”镜水砚朝使劲推开他。
晏逆昀为难地笑了笑,压着他的腿不许他下床,道:“恐怕还是我伺候得令你满意……”然后连着底裤把他抬头的部分
浅含进口中。
“呜……”镜水砚朝使劲扯他的衣领,眉眼早因为这熟悉的快感深深攒起,脖颈向后仰出漂亮的弧度。
晏逆昀说话算数,一次就一次,尽管一次下来镜水砚朝有些意犹未尽,也不好拉下脸再要。
“累不累?”体贴地处理好后续的事,拍松了枕头拉好了被子,晏逆昀支着头躺在他身边,手在被子里替他按摩。
“还好……”做爱这个东西,要么你根本不想,要么不做到满意你心里老痒痒。镜水砚朝现在就这么两难着,既不能跟
自己面子过不去,又没办法向身体交代。
“那赶紧睡吧,明天记得要去早朝。”
这一句提醒让镜水砚朝倍感安慰,偶尔几次游历后宫,那些女人都恨不得找根绳子把他栓在床上再也不走,到底是谁上
谁都要不清楚,有人知道体恤他的体力,提醒他的责任,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实在是不容易。
“逆昀……”
“嗯?”
“这几天……是朕不对。”
突然的道歉让晏逆昀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毛,继而释然地一笑,拍拍他的背:“别想了,我又没说怪你,你有你的难处
。”
“其实……”反复犹豫,镜水砚朝决定实话实说,“朕不知道该怎么跟母后交代。”
“太后知道吗?”
“毫无疑问,朕每天忙于朝政,母后闲在宫中,皇宫里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上次之所以会又提到子嗣的问题,想必是
警告朕不要再玩下去。”
晏逆昀眼里狡猾地一亮,俯下去:“那你还要玩下去吗?”
“你觉得朕在玩你?”瞬间转恼。
“怎么会……”因生气而抿起的红唇格外诱人,心痒了半天还是吻了上去。
分时牵出一根惑人的银丝,像是难舍难分。
“赶紧睡了。”晏逆昀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不防头被勾下去,耳边吹进一股热气:“再……来一次。”
“你确定?”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怀里脾气时好时坏的情人。
“嗯。”镜水砚朝逮着机会有台阶下,哪里肯轻易放过。
“好,不过不许又不早朝,那我就是全天下的罪人。”笑着褪下刚替他换上的干净底裤,兴致勃勃地准备投入新的一轮
欢爱。
还和过去一样,镜水砚朝只需要选择舒服的姿势等待服侍就好,身后的人会认真照顾他前后的感觉,同时也不会忽略他
身上任何一处需要爱抚的角落,不使用暴力,也不会勉强他做一些很累的姿势。
不过这一次……似乎感觉有些单调。
“稍微……用力一点。”抓着枕头的缎面,镜水砚朝断断续续地发出指令。
“用力?”晏逆昀停了一下,皱皱眉,“我怕做得太凶你明早爬不起来。”
“你当朕是那些弱不禁风的男妓么!”
“哪里哪里,我只是心疼嘛……”
“少废话、啊!”
晏逆昀无辜地咬了他耳朵一下:“你让我用力的,别后悔。”
后悔这两个字才在眼前飘显了一眨眼的时间,就被陡然剧烈的进攻吓退,温情燃烧成激情,整张床都被撼动的激情。
“啊呃……你、得寸进尺!”接踵而至的汹涌快感让镜水砚朝仅能说出一个不完整的句子。
“那也是你纵容的。”身后的人笑着,更紧地抱住他的腰。
第二十六章:嘴皮子上磨真功夫
乍看小日子过得蛮滋润,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能夜夜抱着心上人酣睡,在加上说情成功替清妃解了围,晏逆昀在皇宫的
这个小角落算是扎了根。
为了不让太后这个长辈有太多的刺可挑,晏逆昀没有再跟进跟出跑上书房,倒是偶尔陪镜水砚朝练练骑射什么的,少了
偷窥国家机密的嫌疑,太后大概也想反正是个小太监而已,就当真没有再干涉。
“欠调教的四蹄崽子……”一次又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把别人的担心都摔成了嘲笑的晏逆昀诅咒着那匹棕马,揉着自
己摔疼的手肘,走在回龙栖宫待命的路上。
“听说皇上最近总是跑马场去练骑射,也不知是怎么了。”“还能怎么,天天守着奏折还不烦死了?皇上还年轻当然玩
性大。”“我看不见得,皇上过去都是让英珏大人陪着,最近倒不知怎么变成个小太监,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
儿藏着?”“李侍郎你太多心了,皇上还是个孩子,就是好玩而已。”“我怎么就成多心了呢?我……”“二位大人不
要吵了,猜也是没用的,咱们不如去问问那个小太监?”
刚听到有人说话靠近时晏逆昀就闪到盆栽后面去了,那三个大臣似乎是对最近他们跑马场的事很上心,本着调查叛党任
重道远的责任心,晏逆昀仔细听并一字不漏地记下来,等他反应过来那三个人要问他话的时候,已经被以三角状围住无
路可走了。
“三、三位大人下午好啊、下午好……”恶补了一番现任朝臣的相关信息以后,晏逆昀已经能够辨认眼前站的三个人—
—年纪最大的那个看上去是文官,应该就是什么李侍郎,胡子拉碴,按年纪看可能是先帝时期的大臣;相貌端正应该正
值壮年的人穿着黑色官服,应该是亲王;最后一个贼眉鼠眼,老是拿怀疑地眼光瞟着自己,这个人不好认,看玉佩的成
色可能是二品官,能跟着那两个人,恐怕也不是简单货色。
李侍郎拈着胡子:“哦,这位公公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照实回答就是了。”倒是慈眉善目的扮
相。
“什、什么问题?”面对未知的敌人,装弱是隐藏实力适时给予反击的最好方法,经常打架的晏逆昀故意假装结巴。
“皇上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为何总是到马场去散心?”李侍郎问道。
晏逆昀疑惑地看着他:“皇上从前去马场都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这个嘛……呃……”被他一反问反而不知道答是还是答否,答是那万一他回去求证发现自己说谎那可糟了,答否那自
己找借口打听不该打听的事皇上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李侍郎被他无意的一个反问绊住了。
那亲王见状赶忙笑着说:“是这样,我曾经到马场去求见皇上的时候得知皇上心情不大好,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也……
”
“对对对,我们只是担心皇上一个人烦心,想替皇上分忧。”李侍郎见机立刻接话下台阶。
晏逆昀扫视他们一遍,心里已经编好了谎话:“奴才不过是个小太监,给皇上当凳子踩踩而已,皇上的心事奴才那里有
资格听啊,三位大人还是直接去问皇上吧。”
“公公太自谦了,”亲王笑盈盈地向他拱手示意,“我和两位大人都知道公公最近是陪皇上练骑射去了,那活儿以前可
都是督察英珏大人在做,皇上如此器重你,怎么会什么都没说呢?”
这话话中带刺,表面是恭喜你得到重用,实则是威胁你不说出个子午卯寅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晏逆昀在心里鄙视了
他全家一遍,然后重叹一口气:“实不相瞒,奴才也为皇上的心事而烦忧着,这可惜奴才目不识丁胸无点墨胸无大志没
办法替皇上分忧。”
李侍郎似乎要开口纠正他的成语错误,却被那亲王拦了下来,只听他道:“还请公公指点一二?”
“唉,事情呢是这样的,三位大人也知道前段时间频繁有刺客出现在皇宫里,英珏大人呢被派去加强戒备保护太后和公
主的安危,自然是不能陪着皇上骑射了。皇上最近就为这件事发愁呢!”晏逆昀摇着头,说得一板一眼。
“是刺客的事?”李侍郎确认道。
“可不是吗,这才多长时间,刺客三入皇宫,还在太后的养年殿闹事,皇上简直是龙颜大怒,可又无计可施。据说那些
刺客是惠静人,好像是来寻仇的。”
“惠静!”一直没吭声的那个大臣猛地提了一口气。
晏逆昀严肃地点头:“三位大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奴才不知道这惠静是什么地方,他们和皇上和皇宫有何过节?”
亲王略思考一会儿,又复笑道:“多谢公公今日相告,公公在皇上身旁做事,以后我们还要多多仰仗公公了。”
“哪里哪里,奴才哪里敢当,三位大人能为皇上分忧让皇上少皱眉头,奴才也算是为皇上尽了一份力,是应该做的事。
”晏逆昀敷衍着,同时盘算着怎么回去跟镜水砚朝圆这个谎。
还是那个圆滑的亲王礼貌地道了别,三个大臣从旁门走了。晏逆昀摸摸心口,对他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套我的话?不知道小爷我最近说谎技术提升了么?”为不值得得意的事得意着,一不小心又撞上了大麻烦——容妃迎
面走来。
“小晏子,看起来气色不错啊,跟着皇上到底是比跟着我来的好,是不是啊?”容妃还是笑得那么难以捉摸。
晏逆昀赶忙跪下:“娘娘这可冤枉了奴才,奴才虽然跟着皇上,却时时刻刻想着要为娘娘做事啊!”
容妃轻轻哼一声,走到院子里:“你会想着为我做事,那才真是奇怪了,我是不是还该感到万万分的荣幸?”
晏逆昀赶忙把头低到地板上:“娘娘饶命,奴才只是实话实说啊,娘娘对奴才有知遇之恩,奴才就算跟了皇上也不会忘
记娘娘的好啊!”
“哦?我怎么不记得对你有知遇之恩?”容妃站在他面前,鞋面几乎挨近他的脸。
“回娘娘的话,奴才本就是市井出身,就只会那么几个小把戏,娘娘不但不嫌弃奴才愚钝还给奴才为公主表演的机会,
奴才怎么能不感恩戴德感铭于心感天动地,只可惜奴才没能好好为公主表演,害得娘娘也被皇上责骂,奴才真是愧疚的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晏逆昀一边说着一边呜呜呜地装哭,表演得一套一套的。
容妃没那么容易哄骗,但是人都是喜欢听好听话的,就算对方说的不像真话。于是她也不再绷着脸,摆摆手示意他起来
。
“最近皇上可还好?有没有去探望哪位娘娘?”清妃遭到冷落以后容妃可算是半个皇后,如今听说清妃得到了宽释,自
然有所顾忌。
“回娘娘的话,皇上前不久去了清妃娘娘那儿一转,再次告诫她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别的……”晏逆昀努力想了想,“
就没了。”
容妃只冷笑一声:“没了?清妃是晏太师进献给皇上的,一向也是最得宠的,皇上就只是告诫她不要做不该做的事那样
吗?皇上要是都不计较了,怎么可能说几句话就走。”
“娘娘这话可就不对了,皇上一直最欣赏的当然是娘娘您啊,清妃娘娘哪里能跟您比呢!”这女人不好对付,谎话往大
了编,“娘娘,您是入宫最早的,也是最了解皇上心的,庆王爷是大胤的一代功臣,他推荐给皇上的人哪里会比不过晏
太师的眼光。您出身名门,貌美如花又端庄大方,在后宫里谁不是把您当做第一位?您虽无皇后之位却代行皇后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