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撩起了额前的几绺发丝,昂起脸笑了问:“云山,我们很熟吗?”
“唔!会的,我相信!”云山真诚的说。
“云山,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你是女生,你先说,是不是钢琴家。”
小雨坦率地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文学家,象戈比丽娅那样,写出轰动世界文章,闲情逸致的时候,弹一曲钢琴来陶冶心情,相当不错。”
云山炽热的眼光瞟到小雨的脸上愚昧地笑:“我没你目光远大,我没什么梦想?我小小的愿望就是能娶上一个象你一样漂亮的媳妇。”
小雨的脸红扑扑的,不可置信地低声训斥道:“云山,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你才多大啊!结婚,你一点不求上进。”
云山闷闷地说:“小雨,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来到这座城市心理很空虚,我现在没书读,梦想早以破灭,我能做什么?也许只有那样,打工赚钱。我想我今生都不可能象嘉嘉爷爷那么有出息,打下一片天下。”
小雨看着云山,为什么两个年纪相差不大?心理反差会那么远,怎么听小雨觉得云山的话语是那么的沧桑。这话不应该从他嘴说出,不适合他这个年龄,可偏偏是从云山嘴里发出,小雨难以置信。城里的孩子与乡下的孩子,贫穷家庭的孩子与富裕家庭孩子,都不一样,他们生活习性悬差甚大。城市的孩子娇生惯养,乡村的孩子野性十足,家里困难的孩子容易自卑,富有家庭的比较爱显耀。小雨虽然不是什么温室花瓶,只是个学生,参不透复杂社会上的人类关系,云山比她懂得多。
小嘉嘉走累了,云山背着他脚步悠悠。小雨优游地穿越花丛中,轻盈的身影在百花里飘舞,追逐花间飞舞的美丽的蝴蝶。柔和阳光洒照着小雨皎皎的脸儿,明媚娇憨。小雨青春的气息吸引着云山,他微笑的脸庞流光异彩,慢慢向她靠近。
第四十六章:堕胎
小雨瞅见了一只隐藏在稠密的树叶底下鸣叫的蛐蛐,好可爱的蛐蛐啊!黑了了的身子,鼓起一对黑荧荧眼睛,不停地甩动头顶的两条小小的触须,快乐地歌唱。这只欢唱的蛐蛐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身后潜伏着两重危机,沉醉于自己美妙动听歌声中。树根下盘缠着一条恶毒的大青蛇,小眼珠里发射出赤色的幽光,张开血红的大嘴,喷发着火红讯号,随时可以吞没眼前这只弱小的生命。另外,一双白皙的手正悄悄将它抄袭。
小雨瞥见树根下的那条大青蛇,“啊!”的尖叫一声,抽回双手,捂住眼睛,吓了个半死。
“小雨你看到了什么呀?”云山只看到灌木丛里嗖地抖动一下,什么也没有,想必那条大青蛇也被惊叫声吓得逃之夭夭了。
小雨撞到了云山的怀里,头也不敢回用手指着背后的灌木丛胆战心惊,颤巍巍说:“蛇,蛇,蛇,树底有好大的一条蛇。”
小雨的脸埋在云山的心口里,他们两个人并成了一个‘人’字。云山的心咚咚地蹦跳,他还是第一次心脏跳得如此激烈,他爱的人,他心爱的人儿,就在咫尺,就在胸前。小雨,我的心是为你牵动,你知道吗?他的内心在呼叫,呐喊!他不明白小雨的心里有没有回应?
此刻小雨的心也在狂跳不已,不是因为爱,是恐惧!那条大青蛇张开血红大嘴向她逼来,她不敢睁开眼睛,她的两条腿在打颤,在发抖。她也顾不了云山身上还背着小嘉嘉,移动了脚步,紧紧挨着云山,两手牢牢揽着云山的腰。
云山的心沸腾到了极点,他的嘴唇就接触在小雨紧闭眼睛上。云山感觉到了小雨发育健全的乳房柔软的顶在他胸脯上,小雨柔弱娇躯象胶水一样粘黏着他。如此近,靠如此近,彼此感受得到对方强烈蹦跳的心,云山情不自禁伸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
小嘉嘉抚摩着小雨的黑油油的头发说:“小雨姐,小雨姐,不要怕,那条蛇跑了。”
“是啊!小雨别怕,它早就被你的惊叫声吓跑了,别怕啊!别怕。”云山的手在小雨的背脊温柔的上下划动,抚慰她。
小雨的手一点点松开,紧闭的眼睛微微地,慢慢地睁开,渐渐地看到云山明亮的眼睛,后退两步,惨白的脸色瞬间一腔热血涌上心头,脸色红润光华。羞羞地,心有余悸地说:“今晚,恐怕要做噩梦了。”
嘉嘉说:“叔叔,我饿了,小雨姐,我们回去吃饭啦!”
“小雨,走吧!”云山热忱伸出了手。
小雨踟躇不前,迟疑地伸出手。他们的十只手指相勾,垒起了一个爱的拳头。
风儿轻轻吹拂幽静花园里的万物生灵。吹红了鲜花,吹绿了树叶,吹动了两个年轻人的心弦。池塘里荷花朵朵,枝枝挺立,粉红妖娆。一张张碧绿椭圆的荷叶由一枚枚枝梗托出水面支撑起一面面绿伞。清粼粼的水里的一群群小鱼儿自由自在游来游去,不知谁惊动荷叶中心的一只青蛙,噗嗤的一声跳进了水,打扰了池塘边上的云山,小雨他们的凝思。看着藏在水里那只暴露着青色身体的青蛙,默视一笑。
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别墅花园的每一个角落,花丛中,树林里,草地上,小溪边,出没凉亭小阁。充当双重保姆的云山,小雨,天天包围不喑世事的小嘉嘉转,他们有了更为宽广发展情感天地。云山沉浸充满了甜蜜的情爱光环里,有小雨的陪伴,他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事情。小雨知道自己喜欢云山,她更明白云山的心情,看到云山火辣辣的眼神,小雨害怕了,畏惧了,退缩了,她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是明天,辉煌的明天,而不是爱情。她和云山的情感有些扯不清了,那不是一份纯真的友情,超出了范围。所以她必须要渐渐斩断这份不该发生,不该存在,不能需要的情丝,有些心痛,有些眷恋。所以小雨有意无意地疏远他,回避他。
云山听从了李少风的安排。
李少锋打探到了这个时候,高丽红就在家里。他把云山送到高丽红家门口,他驾着那辆白色的奔驰小轿车缓缓离去。
云山“笃笃”地敲门。
高丽红在房间里凶巴巴叫喊:“不见。”
云山说:“丽红姐,我是云山啊!”
“云山,怎么是你呀?”高丽红拉开了门,站在里面眼神有惊喜,也有警惕。
“丽红姐,你住这么漂亮的房子呀!我是经过这里,看到你进来了,就跟过来看你。很久没见你了,你和少锋什么时候结婚?”云山落落大方地做下来,与高丽红客套起来。
“云山,你来了好啊!丽红姐心烦,陪我聊天。”高丽红倒了一杯水给云山。
“你有什么好发烦的,快要当新娘了?”云山有趣玩着水杯,目光瞧着她微鼓的肚皮说。
“我跟他吹了。”高丽红冷淡地说。
“你们吹了?快什么玩笑?你看你的肚子……”
“真的。”
“你肚里未出生的宝宝?”
“我准备生下来。”
“你要做一个单身妈妈吗?丽红姐,一个女人抚养孩子很难,你又没有结婚,别人会怎么看,你想过没有?放弃这个孩子。丽红姐,你年轻漂亮,李少锋不是个好东西,不知道珍惜你,你要找一个好的男人嫁也不难。”
“不,我不能,我一定要生他,他是我唯一的……他是我骨肉。”高丽红说到一半,停顿一下,警惕眇了云山一眼。
“丽红姐,你真是要强。”结果在云山预料之中,高丽红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绝不会罢休的。他应该采取李少锋的方法,引她出去,李少锋有制服高丽的法子。想到这里,他不流声色地说。“丽红姐,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没有?我们在说话,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了。”
高丽红在厨房方面是个大懒人,她不适合做一名家庭主妇。平日都是端饭馆里的,她有时候饿得实在厉害,她就一边啃水果一边往饭馆里跑。高丽红说:“云山,你丽红姐从来没有做过饭,都是吃现成的,是个懒虫。跟姓李的王八蛋吹了,断了经济来源,高级饭店就不去了。你是我弟弟,我的客人,我们去小饭馆,撮一顿。”
云山的脸有些发热发炽,高丽红挺仗义,挺够意思的,自己却暗中计算她。但她的确是一个祸害,不得不除,想到她是长在李家人身上的一个毒瘤,云山说:“丽红姐,我是个乞丐,来噌饭的,能填肚子就满足矣!”
一家小餐厅里,高丽红问云山:“云山,你从家里来的吗?”
“丽红姐,我一直在深圳,我不想回家,家里穷得叮当响,一想就怕。”
“我真不明白你们三个人怎么搞的吗?云山你真是的,你萧莉姐他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跟那个黑子怎么搞的?做那种事也不知道回避。胡大海也真的,快要结婚了的人了还那样。你萧莉姐也的真是的,都要快要嫁的人了,就不能忍一忍,看开一些,闹得那么尴尬。”高丽红抱怨这个,埋怨那个,好象他们的事与她有什么牵连似的。
“丽红姐,你老是真是的,真是的,你是褒我们呢?还是贬我们啊?”云山给她弄糊涂了。
“当然是批评你们了,你看看三个人以前不是好好的,现在呢,天各一方,死不相见。”
“没你说的那么说严重,萧莉姐回来了。”
“回来了,我啥不知道呀?”
“你们不是很少来往的吗?”
“云山你说我的不是是吗?不要把你丽红姐想得那么薄情寡义。我告诉你云山,以前我和萧莉姐都在不停换工作,她在换,我也换,逐渐地我们就失去联系。她来我原来的公司来找我,我去她先前的工作的地方去找她。你说能找着,就这样我们有一年多没见面了。”高丽红大费周章地说谎,要面子,也想博得云山的同情。她支开萧莉,一方面是为了怕萧莉阻碍她的事;一方面是怕萧莉知道她做舞女,做这种差事在平凡人眼里是不光彩的,在熟人面前更不好交代。
第四十七章:乱来
菜传上来了,有几份菜。高丽红特地要了一小碟腌酸菜,还要了一盅温补乌鸡莲米汤。
高丽红对那小碟腌酸菜情有独钟,她轻咀嚼嘴里酸菜说:“云山,你看我干吗,吃饭呀?”
云山收回目光问:“丽红姐,是不是所以有怀孕的女人都喜欢吃带酸性的东西?”
高丽红噗嗤的笑了:“云山,这你就不懂了,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女人怀孕的妊娠反应。”
“哦!吃饭,吃饭大过官,还是慰劳肚子要紧,其他事暂且放一边。”云山扒饭夹菜,嘴巴不停运动。
“没人跟你抢,那么狼狈,与监狱里赦放的囚犯一个摸样?”
“我是饿坏了,唉!你见过那种人吃饭啊?”
“真的见过,活脱脱的一个饿鬼,几个人吃的一桌菜他一个人一扫而光了,同吃饭人只有翻白眼份。”
“奇闻。”
“这就叫奇啊?有时间丽红姐给你讲更离奇,更古怪的事。”饭吃了大半肚,高丽红要的乌鸡莲米汤还没来,她忍不住冲着一名服务员大声叫嚷:“小芝,怎么搞的,我要的乌鸡莲米汤啥不上来,把你们的师傅叫出来。”
“来了,来了,高小姐,别生气,由于原料不齐,耽搁了高小姐的用餐,实在对不起,请高小姐多多包涵。”一身白色工作服的厨师端来一盅热气腾腾的乌鸡莲米汤,向高丽红满脸笑容作辑赔礼。
“有点什么味?师傅,你下什么去煲?”高丽红用汤匙在炖盅里搅拌,舀起放到嘴边吹了一下一喝了,味道与以往不一样。
“帮你多配了一种原料。”厨师回到岗位。
“好喝吗?”
“不好喝也得喝,为了肚里的宝贝。”
云山陪高丽红饮完那盅乌鸡莲米汤,他们分道而行。
云山走在大街上纳闷的想李少锋叫他约高丽红出来,毫无踪迹,嘘!还以为他采取什么行动,高丽红早到家了。
呼的一阵风在云山的身边掠过吓了他一跳,李少锋那辆白色奔驰小轿车刹死了。他打车门,伸出了头,心机叵测地笑:“云山,上车,成了。”
“什么成了?”云山一头迷雾,迷惘地坐到车上。
“高丽红那个坏女人搞掂了,她喝了我的坠胎药,说不定现在痛得她满地打滚,够她受的了。”李少锋尝到报复的快感,得意的脸有些歪曲。
“什么?你买通了餐厅里的厨师,她不会出什么事?”云山动了恻隐之心。
“我知道你菩萨心肠,给,打120。”李少锋一手开车一手把手机递给云山说。“云山,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云山眼疾手快按响了手机……
白色的奔驰小轿车风驰电掣离开了。
高丽红隐隐约约感到肚子疼,坐到了沙发上歇息。她肚子越来越痛,不由捂住肚子低头一看,妈呀!下体出血了,裤裆一片殷红,好象还在滴血。肚里一阵阵的绞痛,仿佛五脏六腑,都在反转搅动,肠子一截截的绞断。她意识地抓起电话,疼痛撕咬着她的满一根神经,她抱着肚子倒在地上发翻滚打转。痛苦的哭嚎惨叫,渐渐地变得低微的呻吟声,地上流了一滩血。
门开了,几个身穿白褂子医护人员手脚忙乱地把她抬进了一辆有一个红十字标志的救护车里,高丽红的呻吟声伴随救护车的呻吟呼叫声,不疾不徐开向医院。
高丽红从昏迷中醒过来,头昏沉沉的,流血过多,身体虚弱。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陌生地看到自己躺在雪白的床上,屋子也是雪白的。护士告诉她说:“夫人,你流产了。”
“什么?你说什么?”高丽红瞪圆了眼睛,费力的挣扎要坐起来。
护士急忙按住她说:“夫人,别激动,你冷静些,你的身子很虚弱,不能坐起来。你还年轻,孩子还可以再生吗?”
“生你个屁!”高丽红恶狠狠瞪着她。
“先生你来了,你来劝慰一下你太太,她情绪太激动了。”护士好象看到了救星,她不想听高丽红无理的取闹,转身看护别的病人去了。
“用不着这样,对一个护士发什么火呀?亲爱的,我看你来了。”李少锋皮笑肉不笑,一脚高一脚低闯进来,手里竟然拿着一束鲜花,滑稽死了!
高丽红什么都明白了,是李少锋,李少锋!是李少锋干的,她绝望闭上了眼睛。又迅速张开,眼里喷发出阴险毒辣仇恨的怒火。她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仇敌烧焦,烧成炭,化成灰。
“你凶神恶煞瞪着我,又能奈我何?小心你的眼珠爆出来,100万?哈哈!没了,变成泡影了,飞了。婊子,安心养伤吧,我会派人来照顾你的。我没时间陪你了,小婊子,拜拜。哈哈!”李少锋在无情的挖苦她,讽刺她,羞辱她,戏谑她,带着胜利微笑,心满意足惬然离去。
高丽红听着李少锋的话气得没有血色的苍白的脸扭曲成青灰色,肝胆都快要爆裂了。看着气焰嚣张长扬而去的李少锋,对他恨之入骨,牙齿咬得咯咯响。看着空白的病房,高丽红眉头皱一皱,计上心头。擅长心计的她,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姓李的,100万,你不舍得是吗?1000万,你心痛不痛?她顿时,歹念横生,一个狠毒念头产生在心上,脸掠过一阵凶残的诡笑。
高丽红输了,李少锋眉开眼笑,他说:“爸,我明天去上班,专心的工作,不再给你惹事生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