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沉沉的夜里,死一般的沉寂,今夜谁无眠?
盼天明,一晚未寝。李总配合地进了一家公安机关指定的大银行,在他的身后隐蔽着一双眼睛。不,不应该说是一双眼睛,在一双的眼睛背后更隐秘着多双眼睛。他一人操控着一个人,然而多个人监视着他一个人。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开始了。
10分钟之后,李总提着密码箱从容的走出来。只不过是怀里的衣兜多了一张银行金卡,那不上一找普通的银行金卡,那是跟踪器。无论你走到那里只要有它在身上,你的身影,你所在具体地点,就会一点也不含糊地显示在公安局里,特殊装备的电脑荧屏里。他的大哥大响了,一接听,对方要求他单身一人乘坐公交车到天虹大剧院。
李总匆匆的赶到了天虹大剧院。他的大哥大又响了,狡猾的隐身绑匪,又说在天和商业大厦见面。来来回回转一个又换一个,地方不断的革新。李总火了,再胡闹我报警了。警方经过周密查探发现始终是隐身绑匪一个跟李总联络。在拥挤的人群里,隐身绑匪得意挂断大哥大的时候,潜伏在人群里的便衣刑警一声威喝,不准动。黑乌乌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随即扭住双手,一副冰冷手铐戴到他的手上。
公安局里,在警察的审问下,隐身绑匪就象着了霜雪萎蔫的茄子,沮丧的垂下了头坦白了他的一切犯罪过程。抖出了他们这次绑架的内幕,他们主要犯罪成员有4个。他和黑子是马仔,幕后指使人是高丽红和绑匪刀疤,绑匪刀疤与黑社会有重大的干连。他们计划得手后买通黑帮逃离大陆,偷渡美国。
他们具体的行动是,隐身绑匪负责盯梢李总的行踪。万一他与警方合作,他就会马上通知绑匪刀疤,他们立即改变计划,带着人质撤离。准备好逃离的工具,两艘汽艇,钱一上手迅速离开。
第五十二章:回来了
李总到与小木屋数十米远停下来了。小木屋里走出了一个人,是绑匪刀疤。他笑哈哈地说:“李懂事长,挺守时的嘛!”
李总想要见到嘉嘉说:“我的孙子呢?”
“我要验过钱才能让你们见面。”绑匪刀疤步步进逼。
李总紧张地把密码箱抱在怀里说:“你们说话不算数?”
“来到这里你没有说话份,黑子,上。”绑匪刀疤嘿嘿地笑,他的话一完。从里面冲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剽悍汉子。
忽然,警笛冲天,呼啸而来。绑匪刀疤一看情况不妙对黑子说:“撤。”
转身进入木屋说:“他妈的!姓李的你讲信用。”
李总回敬他一句:“跟你们这帮匪盗有何信用可讲。”
绑匪刀疤一手提起呼喊爷爷的小嘉嘉,一脚踢开靠海那一面木板墙。原来这里有一扇门,门口有一条铁梯架到了海底。铁梯的一旁拴着两艘汽艇,停泊在浮动的海面上。绑匪刀疤抓着小嘉嘉象提一只挣扎的小鸡一样“噔噔”的几步踩下了铁梯,跳进汽艇里,把嘉嘉扔到一边。黑子用脚踢着云山,手拉住了他后背的捆绳,强逼他下铁梯,到了汽艇边一脚把他踢到艇里。绑匪刀疤接过行动缓慢的高丽红说:“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快点啊!”
绑匪刀疤从皮靴抽出一把锋刃的匕首,正想割断缆绳启动汽艇企图逃跑。一阵密集警笛鸣叫,他不由举目一看,稍微一惊,妈呀!海面上四面八方的军用摩托艇极速地围拢疾驶。完了,末日来临了。他凶相毕露,嘿嘿的恶笑,手中的匕首残忍刺向小嘉嘉。抽泣中的他恐惧瞪大了眼睛,忘记哭泣,仿佛知道厄运的到来。
说时除,那时快,云山纵身一跃,挡住了小嘉嘉,那匕首不偏不离插入了他的心窝。“啊!不要。”高丽红惊叫一声抱住绑匪刀疤,可是迟了,什么都迟了!云山倒在血泊中,鲜血汩汩地流出来,他奄奄一息闭上眼睛。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正义的子弹穿破绑匪刀疤罪恶的心脏。“啊!”他铜铃的牛眼睁得老大,渐渐地失去光泽。高丽红的手缓缓地松开,绑匪刀疤僵硬尸体扑通地摔到了滚滚的浪潮,不久被浪涛没噬了。
一时间,这个偏远宁静的海滨变得异样的喧哗。军用摩托艇包围了两艘汽艇,他们杂乱的脚步声,他们跳进汽艇里。黑子看他们的雄阵,就上去斗志束手就擒。高丽红几乎是送上双手让他们铐住。他们拉开了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嘉嘉。他们七手八脚抬起昏迷中的云山,脚步声又繁杂了。
他们把他们押上了警车,他们抱着他上了车,他们把他抬进了救护车。于是,他们开着他们的军用摩托撤回了。于是,警车与救护车的咽呜声一片,仿佛是在祈求上天:“不,不,不……”难道这样的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的结束了,不,不,不……
冷冷的,冷冷的,海边又恢复了冷冷的宁静。
仁爱医院里参加抽血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一直延伸到大街上。严重的阻碍交通规则,警察把他们驱散,一会儿又回合。医院里人群密匝匝的,连走动都成了困难。病人和家属怨言纷纭,今天撞鬼了,所有的人都来凑热闹,医院什么时候成了闹市了。这些人是来捐血的,不是赶市的。院长办公室里,李总力争旗鼓的声张了。院长你一定要把病人抢救过来,你们医院要多少钱,我都出。他伸畅双手,做出了声明,哪怕是要他再建在一座医院他也在所不辞。他的理由只有一个,救活云山。院长很耐心告诉他说,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但病人目前的状况非常的特殊。他流血过多,心脏跳动微薄,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更主要的是他的血型罕见,在中国10几亿的人口当中,也是寥寥无几。要找到这种血型,恐怕只有病人亲人家属。有没有病人的亲系在这里,病人的时间不多了。8个小时过后,病人的心脏停止跳动,到时候华佗再世也救不活他了。更何况,依病人现在的状态来看,就算有适合他的血型,也未必能救得活了他。他主要靠氧气机供氧,他的生存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百分之一都不到。不,你们一定要救活他,哪怕是万万分之一都不要放弃。李总重重握住院长的手,他的目光低沉而坚韧。他看到院长的眼光,是无奈的尽力,尽力而为。
云山中刀了,云山在医院里紧急抢救,这个消息象噩耗一样传进胡大海耳朵里。他的心情万分沉痛,飞车赶往医院。云山在那里,云山怎么样了?胡大海拔开人群,寻找云山的病房,对,是09号,云山住的病房。他推门进去,里面的白衣护士推了他出来。说病人处境十分危险,需要及时输血,受不得惊扰。他急燥地说输我的,输我的。白衣护士摇了摇头说,给病人输血,需要与病人的血型吻合才行,先生,你先去验血吧。胡大海冲进了验血室说,医生我是病人的家属,先抽我的。大夫看着这个莽撞的男人,点头同意了。在他的脉搏上蘸了的酒精,细长的针头扎进了他血管。针筒一吸,大夫一拔,拿去检验。结果出来了,大夫看胡大海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他,问你是病人的爸爸还是叔叔,或者哥哥?他的回答是都是。
胡大海的血液源源不断输进了云山的身体,他感到身体有点虚脱的感觉。大夫问他要不要停下,他笑了,我的身体强壮,没事儿。看到云山苍苍白纸的脸庞渐渐红润起来,胡大海笑了,云山有救了。是有救了,但他还不知道,那只是渺渺之数啊!百分之零点几,那么就说,一千个才几个。就算他云山是猫,有九条命,还是不够本。
云山昏迷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里头,小嘉嘉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云山身边。他就看着他,默默地看着,他多么的希望他的云山叔叔能醒过来,陪他说话,陪他玩。看累了他就趴在他身边睡。胡大海也来陪床,看到嘉嘉睡了,把他抱到床上睡。看着可爱的嘉嘉,他也会想着萧莉肚里的孩子将来和嘉嘉一样的可爱,不由地笑了。有这两位守护神在他身边,医生和护士只是偶尔进来看看。
云山悠悠地醒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空白的病房,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听到了小嘉嘉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尚在人间。他感觉得又困又饿,他嘴角挪动一下说饿,努力地对小嘉嘉笑了一下疲惫合上了眼睛。伯伯,叔叔醒了,小嘉嘉摇醒了沉睡中的胡大海。他把血输给了云山,他的身体有些虚。还照看云山,一躺下就咕噜咕噜地大睡。醒了!胡大海醒了问。真的醒了,睁开了眼睛,又睡着了,叔叔他的嘴也动了他说饿。小嘉嘉道。胡大海叫来了大夫,大夫把脉,探听他心脏的跳动。说云山的命大,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乌呼了。他能从鬼门关活过来,是个奇迹。至于是什么力量使他重新复活,在大夫的心底是个谜。值得一题的是胡大海挽救了云山的生命,是他强劲的鲜血激活岌岌可危的云山。
第一个月,云山由胡大海扶着可以下地行走了。
第二个月,云山可以独立一人在李家的别墅花园里慢慢地散步了。
第三个月,云山可以自由地穿梭在深圳茫茫的人流之中。
云山康复了。云山中了一刀,差一点要了他的命。这一扎,扎醒了他了吗?如果不是胡大海的出现,他可以淡忘他。云山伤了以后,胡大海隔三差五地来看望他,他的心又回到了从前,爱恨两茫茫。离开,只有离开。要命的是,从遭到绑架的那一天起到现在他和小嘉嘉都形影不离,云山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云山不由地担忧,自己一旦离开,这孩子恐怕会患上自闭症。云山尝试着跟他说,嘉嘉,叔叔要走了,你会不会哭啊?他天真地看着云山说,我爷爷有钱,我爸爸也有钱。你就在我家里住,天天陪我玩,叔叔你不要走吗?嘉嘉,叔叔是大人了,叔叔要工作,不能再陪嘉嘉玩了。这样好不好,叫爷爷送嘉嘉去上学。那里有好多好多的小朋友,让他们和嘉嘉一起玩。我不管,我不去,我就要叔叔陪我玩。小嘉嘉撒赖了。云山只好横下心来,说嘉嘉不听话。叔叔真的走,再也不理嘉嘉了。他怔了一下,站到一旁。独自伤神,默默地流泪。有好多次云山躲开了小嘉嘉到康南丰家去了,再次见面的时候。嘉嘉并没有主动接近他,只是远远看着他,悒悒不乐。嘉嘉的样子不能不让你心酸,你心疼。云山来到他的跟前,小嘉嘉躲闪,随后紧紧地搂住了他的大腿。云山找李总谈,说我想走。李总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对不住了,云山,真的对不起。没有,云山的脸红了。其实我来找你是说嘉嘉的事,和嘉嘉的日子呆久了。他尘封在我们两个人狭小的世界里。李总把他送到孩子多的地方去,那儿才是他的天堂。我担心我一走开,他的心灵是承受不了的,他会孤僻起来。恩!嘉嘉的事是个问题,你呢?离开了深圳准备做什么?当兵,绿色的军营磨砺人生志气的好地方。我觉得自己太弱小了,太怯懦了。去部队里至少锻炼3年,我相信,我出来的时候我是真的长大了。
第五十三章:回家
云山天天带小嘉嘉到康南丰的家里去。他是要小嘉嘉和那对双胞胎混熟,让他不再依恋自己。得让他知道,除了他云山,他和其他孩子依然过得很快乐。
可惜双胞胎小明小聪白天要上学。只有放学回来,他们才能和小嘉嘉玩。星期六,星期天他们三个打闹到一块了。云山看到孩子们玩到一起,就悄悄离开了小嘉嘉。用不几天,云山在他心里就不那么重要了。云山带他回到家里,小嘉嘉乐此不疲,津津乐道。爷爷,我今天与小明小聪下棋棋了,捉迷藏了,什么什么的?
云山成功的移花接木地把小嘉嘉给嫁接了。
云山,你真的不肯给你萧莉姐机会吗?你真的不想回到我们那个家了吗?你是不是打算一回去永远不想见到我们了。我们真的是令你那么讨厌吗?胡大海是来接云山回去的,看着踌躇不前的云山。他一肚子的怨气,一连串的话题轰在云山的心头上。他有怨气也难怪,从萧莉回来以后。几个月了,都没有回去过一次。他出走了他为他牵挂,萧莉也哭了。他中刀了,他为他担惊受怕,萧莉晕厥了。她还怀着孕啊!云山躲着他,他明白;云山不愿意见,他能了解。可是明天都要上火车了,云山的心还是那么铁。心与心相撞,他痛了,云山的心也痛了。你萧莉姐都做好饭菜了,你看着办吧?胡大海失望地开车走了。
云山眼里噙泪花,云山的心在痛。他恨绑匪刀疤为什么捅不到位一些?果然自己死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痛了?他承认自己逃避他,是因为太爱他。害怕再次伤到他们的感情,他是真的没有勇气面对萧莉。萧莉虽然去医院看望过他。一次他闭上眼睛装睡,二次装睡,三次他的面对着墙壁。萧莉看到了,看到半年多没有见过面的弟弟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她伤心地,失落地,沉痛地离开。云山的伤口在痛,心也在痛,对她是不是太残酷了。云山后悔了,就是无法面对她。以后萧莉没有来看了,她知道他不想看到她,再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大海哥,云山没有同你回来吗?”看到胡大海灰黑着脸回来了,萧莉抱着他眼里难过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掉到胡大海的肩头上。
“萧莉,别难过了,他是不会回来了。吃饭了,为了我们的小宝宝。”中年汉子安抚地拿开了萧莉的手,苦笑了一下。
云山扑通地跪在他们面前说:“黑哥,萧莉姐我回来了。对不起,原谅我,我让你们伤心了。”
“回来就好,起来吧,云山。”他们慌忙地扶他起来。
“萧莉姐,我一直不敢面对你。说真的我回来,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勇气。我犹豫了又犹豫,我很内疚。我想了又想,我还决定回来了,不管有多难堪,多难受。面对总比烂在心里,憋在心里好受。萧莉姐,你骂我,你打我,你说的话有多难听,我都在承受。”云山面对萧莉,等代惩罚。
“弟弟,是萧莉姐错了。是我不该那么小心眼,是我太自私。你不要再走开,我们三个人就象从前那样好不好,我再也不管你们的事了。”
“吃饭,吃饭了。”中年汉子高兴地说。
云山扶着腆着肚子的萧莉坐下说:“萧莉姐,过不了多久你们就是三口子,你希望他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我喜欢男孩。”
“黑哥你呢?”
“象你一样的男孩。”
“啤!你不看你黑不溜秋的猫样,你的后代也不会好到哪去。”萧莉在笑胡大海。
“谁定的,他一定得象他父亲呢,不准象他娘呀?”中年汉子反驳她说。
云山笑了说:“生个黑小子也不错啊!将来长大了,象他父亲一样能干。”
“萧莉姐,你吃好点给黑哥添个胖小子。”
“弟弟,你也吃,你的身体刚恢复,多吃些,充实充实。”
他们姐弟俩,你吃我吃。把胡大海冷落在一边,他在那里落寞地舔筷子头。
看到胡大海的表情,他们互视一笑。把碟里的菜,你一筷我一筷的夹到他的碗里高高地堆起来。萧莉说:“大海哥,你真的很辛苦,吃,吃得壮壮,去为你未来的子女打拼江山。”
云山说:“黑哥,吃,吃,你的血都输给了我,把血补回来。”
中年汉子怔了一下知道被他们胡弄,高嚷起来说:“够了,够了,不怀好心。”
10点了,萧莉平躺在床上唏嘘。云山肯认自己了,应该感到欣慰。可是她的又有些不平衡,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呢?哎呀!不是说过不管他们的事了吗?萧莉啊!萧莉,你管的事也太宽了,难怪云山死活不肯见你。
回来了,又回来了,回到他的身边。他身上流着他的血,是不是命中注定要和他一起。两个血型相同的男人又纠缠到一块。云山看到胡大海赤裸裸身体又激起了的欲望,向他靠近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盅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