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风雨仗剑客————夜朝夕

作者:夜朝夕  录入:08-18

“你!”李景不可置信的捂着半边脸颊,一张俊脸尽是狠戾,“你好大的胆子!”

“二世子,二世子,”局面闹成这样,原桐也豁出去般的开口,“这位是池教主,刚刚是误会了。”

“哼,”池恒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景的狼狈样,说道,“二世子,因为你是厉王的儿子,所以本座给厉王这个面子,不过下次,不要那么急色,而且,眼睛要看看好,对方是男是女,是不是能调戏!”

“你……”毕竟是自己错在先,李景也不好反驳,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原桐,只瞪的原桐汗如雨下。李景整了整衣衫,故作镇定的开口,“原来你就是池教主,刚才是小王误会了,不过这也难怪,教主长的真是天香国色啊!”

池恒的脸色一沉,却并没有发怒,只是笑道:“本座这点姿色还不值一提,不过二世子今日可真是让本座开了眼界,日后回了教,若是教中弟子问起二世子如何,本座也有话题了。”

李景银牙暗咬,本欲发作,但一想起池恒是自己父王千叮咛万嘱咐的主儿,只得先咽下这口气了。

第六章

一顿饭在池恒漫不经心,李景强忍怒意,原桐战战兢兢,赵翼岚面无表情的情况下倒也吃完了。

下午,池恒、李景、原桐三人便去了书房商量事宜,本来原桐也招呼赵翼岚一起去的,但赵翼岚见池恒既没说反对也没说同意,便以在书房外护卫而拒绝了。

书房里头不时传来李景的怒吼,接着又传来原桐的劝解声,倒是池恒的声音一直是淡淡的,好像对这件事既没兴趣,也没多少关切。

正想着,书房的雕花木门突然被大力的拉开,李景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嚷道:“池恒你欺人太甚,明明当初说好了的是一百万两黄金,现在你擅自加了五十万两不说,还要求我们先付七十万两定金,若不是看在你是一教之主的面子上,小王早就……”

“早就什么?”池恒不急不慢的跟了出来,冷笑,“买卖买卖,你愿买我愿卖,的确本座是擅自追加了五十万两,不过那些杀手可都是本教杀手中的杀手,本教培养他们可也花了不少的本钱。二世子若是不放心,本座可向你保证,若是他们出马绝对不会失手。不过,若是二世子觉得这钱花的不值,这买卖不做也罢!”

“池教主息怒啊。”跟着的原桐急忙打圆场,又劝李景道,“二世子,这件事殿下可是应允了的啊!您可千万别办砸了啊,否则,王爷回来,下官不好向王爷交代啊!”

李景一听原桐这么一说,倒是怔了一会,他倒是忘了,父王临行前交代,说是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事定下来,且放眼整个天下,谁人不知月煞教的杀手算是这天下的顶级杀手?若是此事在他手中办砸了……

李景沉吟了一会,抬眼看了看池恒那漫不经心的表情,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原桐说的是,是小王考量不周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再讨论会?”

池恒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越过他走进了书房。

李景气恼的捏了捏拳头,一甩衣袖也走进了书房。

倒是留在原地的原桐冲守在门外的赵翼岚尴尬的笑了笑,也进去了。

这么一讨论就从正午直讨论到了黄昏,等三人终于达成协议出了书房时,那轮红日已经蔼蔼西垂,过不了一会儿天色便要黑了。

“池教主,”李景拦住欲走的池恒,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由小王做东一起去花楼戏耍一番?”

池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虽然此事你我已经定下,但是计划还未成功,本座无功不受禄,待本座通知了教里,计划完成之时,二世子再邀本座也不迟。”

“那到时候教主可不要离开滦州了啊。”李景故作遗憾的摊手道。

“不会,本座会在滦州待上半月,若是半月后计划还未完成,本座会亲自赔罪且退还那百万两黄金。”池恒将纱帽戴上,淡淡开口,“今日,还是算了吧。”

“既然如此,小王也不难为池教主了,池教主,请。”李景微笑,一双眼睛里敛了寒光,目送着池恒与赵翼岚离开后,他转眼看了原桐一眼,也离开了知州府。

原桐只觉如李景的眼神如一条毒蛇般缠身,遍体冰寒,只得期待以后二世子不要因为今日之事而借机报复了。

回到船上,池恒原本还挂着微笑的脸色刷的就沉了下来,赵翼岚看他这样子,明白是午时李景的无礼惹怒了他,只得垂首立着,心里头却是在想,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挨巴掌。

“翼岚啊,”池恒屏退了众人,拈起一颗红梅,用了些大的力道揉捏着,不一会儿指尖便沾满了汁水,他放下指尖的红梅另挑了一颗完好的,对赵翼岚说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赵翼岚恭敬的开口:“教主是个很好的生意人。”

“哈哈,翼岚你果然能让本座开怀。”池恒展颜一笑,绝美的脸庞让人看花了眼,“你坐下,不要每次都这么拘谨,其实呢,本座很是欣赏你,无论是半月前的那事还是今日的行事,你都进退得当。本座这次带你过去,也是想再考验考验你,本座觉得翼岚你若是作为本座的心腹倒是极好的,不过不知道翼岚你肯不肯了。”

“教主厚爱,翼岚自当从命。”赵翼岚一听,惊喜般的谢过池恒,刚想跪下,却被池恒给阻止了。

“翼岚,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和本座回教,本座到时候会宣布你成为本座的贴身侍从,”池恒伸出红舌卷住了指尖的红梅,笑道,“还有,以后不要下跪了,等回教之后,有的是人给你下跪,身为本座的心腹,可不能输了气势。”

“教主说的是。”赵翼岚也恍然微笑,倒是池恒看着他第一次露出这般绚烂的微笑而有些呆怔,不过一瞬便移开了眼,很快就将自己刚刚的失神给抛之脑后。

若是半个多月都呆在船上,平常人定是无聊至极,但是偏偏池恒就是有那个定力。

李景也来拜访过几次,却被以教主不在而被挡在船下,三次之后,李景便青着一张脸再也没有来过。

晚上,赵翼岚看着坐在首席上,喝着极品贡酒,环着美妾,眯着一双凤眸看着歌舞的池恒,有些感慨的想,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池恒就窝在船上,白日里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夜晚就摆席看歌舞,不时的还和姬妾调笑,这半个月他竟然没下过一次船!如斯定力,果然不愧是池恒。

刚刚李景又来了一次,赵翼岚还以为他又有了毅力,但李景却是来告知那密谋之事已成,以及邀请池恒明晚去滦州有名的青楼楚馆月影阁,池恒这次倒也爽快,答应了下来,同样的,他赵翼岚也是要一同去的。青楼啊,是青楼啊,赵翼岚有些头疼,天知道他除了十六岁开荤之后便再也没碰过女人,又不能拒绝,明日可该怎么办。

对于赵翼岚的不安,池恒倒是无甚察觉,不过就算他察觉了,也定会拖着赵翼岚去的,能见到赵翼岚坐立不安,他一定会觉得很有趣。

终于,耀日再一次没入江水中,李景也派人抬了轿子来请池恒,池恒入了轿子倒也没有戴上纱帽,赵翼岚暗自松了口气,这样,他也不必戴纱帽了。

一路行至月影阁外,赵翼岚看着倚门招呼的龟公,觉得有些奇怪,那些人虽然浓妆艳抹,但那身量怎么也不像是女子的。

池恒和赵翼岚随着李景的人上楼,路上,有些嫖客一边抚弄怀里的人儿一边却直勾勾的盯着池恒,赵翼岚看着池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四下一看,那些个或是坐在男人怀里的,或是劝酒调笑的,那薄薄的纱衣下大敞着酥胸,可不都是男人么!原来这月影阁,竟然是小倌馆,赵翼岚只觉更加不安起来。

在池恒快要发作之前,两人终于被引至三楼的包间外,李景的人恭敬的敲了门进去,又恭敬的将两人迎了进去,然后便阖上房门退了出去。

池恒扫了一眼布置的奢靡华丽的房间,向正浅酌的李景问道:“二世子,怎么就只有你一人,原大人没来么?”

李景似有些不愉般开口:“原桐今日有事所以不能同来,怎么,池教主见到小王似乎有些不快?”

“哪儿的话。”池恒笑道,“略表吃惊罢了,不过本座倒是不知道,原来二世子竟然喜欢这个调调。”

李景脸色一僵,倒也未怒,他扫了一眼赵翼岚说道:“池教主,怎么把仆从给放进来了。”

池恒依旧浅笑道:“翼岚可是我的贴身侍从,不过既然二世子不喜,那么翼岚你守在门外吧。”

“是。”赵翼岚一听,未等李景开口便出了房门守在了门外。

第七章

池恒在李景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有些嫌恶的挥了挥房间里那种莫名的糜烂气息,挑了挑眉,道:“怎么二世子准备亲自服侍本座?”

李景上前一步,笑道:“若是教主不嫌弃,小王倒是乐意的很。”

池恒不着痕迹的侧身闪过,懒懒的在长榻上躺下,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说道:“二世子身份尊贵,本座可是不敢。”

“无妨,小王乐意之极。”李景在长榻的另一边坐下,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池恒。

池恒白玉般的肤色在晕红的烛光下显得更加晶莹,那修长的手指不轻易间做出的动作,都让人觉得勾魂摄魄,白皙的脖子被紫色的纱衣衬着,更显无比动人。

李景的眼眸深沉了几分,他扬唇一笑,拿起矮桌上的玉壶轻轻晃了晃,拿了两只酒杯,斟满,将其中的一只朝池恒推了推,说道:“这次的事情教主可是帮了大忙,过不了多久父王便要登基为帝,小王在这里代父王敬教主一杯!教主,请。”

池恒看了看酒杯里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浑浊的酒,凤眸一闪,不动声色道:“不过是买卖罢了,二世子严重了。”

他拿起矮桌上的酒杯,轻轻嗅了嗅,叹道:“好香。”

“那是,”李景颇有些得意的笑道,“这酒可是我厉王府御酿之酒,每两年才得一坛,若非贵客,一般都不会拿出来的。”

“哦,那池恒真是荣幸了。”池恒轻轻一笑,启唇伸出一截粉红的小舌舔了舔,说道,“味道也是极佳的。”

只听得李景倒抽一口气,语气有些不稳的说道:“那……那是,教主喜欢,多喝几杯便是。”

“二世子不喝么?”池恒抬眼看他,一脸的魅惑。

“喝,喝。”李景看着这样的池恒,只觉骨头都酥了,语无伦次的拿起另一只酒杯,一口就喝干了杯中酒。

池恒低低一笑,也将自己杯中的美酒一仰而尽。

就这样,李景和池恒连喝了三杯,池恒一边浅酌一边暗暗想,这酒果然美味,下次让人去厉王府顺些出来。

正想着,李景忽然放下了酒杯,脸色也有些阴沉沉的:“教主觉得如何?”

“恩?二世子什么意思?”池恒不禁心生警觉,问道。

“呵,连喝三杯,药效还没发作么?”李景把玩着手中崭新的白玉骨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在酒中下了毒?”池恒猛地起身,只觉头嗡的一声,忙稳了稳心神,从衣襟里掏出一只瓷瓶。

“没用的,池教主。”李景似有些不屑般的笑道,“此药乃宫中秘药,无色无味,是宫中那些妃子专门用来对付别人的毒药,教主你就算吃了能解百毒的药丸也是没用的。”

“你……”池恒暗自懊恼,还以为可以轻松收拾了这个好色之徒,结果反而中了他的奸计,真是失策啊失策。

“教主可知你身中何毒?”李景轻佻的挑起池恒的下颚,却被他一掌打开,李景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铁青起来,“哼,池恒,告诉你,这可不是那些个下作的春药,不过嘛,这药效却比春药要烈。池教主长于邪教,心里难免会留下些阴影。这致幻散能让你心里的阴影扩大,到时候,小王就等着池教主哭着投怀送抱寻求安慰了!”

池恒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心头一震,心里头那些黑暗的过往开始慢慢涌现出来,他咬了咬牙,指甲狠狠的刺进肉里,他不能就这么认输了,可是……为什么觉得会这么的害怕,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李景站在池恒对面,一脸玩味的看着池恒苦苦的挣扎,心里头只觉一阵快意,再看着池恒因为苦苦支撑而从髻边落下的滚滚汗珠,只觉喉头有些口干舌燥,沙哑的说道:“池恒啊池恒,今日你乖乖从了小王,小王日后的娈宠里自然有你一个。你先前羞辱小王,打了小王的那一耳光,小王都不与你计较,不过若是你不乖,可别怪小王动粗了。”

池恒只觉眼前一阵模糊,李景的脸在他面前变幻不停,一会儿是爹娘一会儿是赵翼岚一会儿却又变成那些个下作之人。

“滚开!”池恒只觉得快要疯了,没想到这致幻散这么霸道!在李景快要抓住他手腕的时候狠狠的一推,武功也不知道被他忘到了哪里去了,紫色的衣袖带起了矮桌上的酒壶酒杯,只听得一阵叮零哐啷的声音。

赵翼岚本是安分的守在门外,虽然有些奇怪为何房里只有李景和池恒两人,不过池恒的武功摆在那儿,他倒是不担心,相反的,他倒是有些可怜那个二世子。

不过,在听到池恒那低吼声和一阵叮零哐啷的声响之后,赵翼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又细细一想,池恒……不会是被下了药吧?!

这么一想,赵翼岚便出了一身冷汗,若真是池恒一时不察而被下了药,那么事后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赵翼岚!

想到这儿,赵翼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冲进了房间。

只见房间内一片狼藉,摔碎的酒壶酒杯,洒出来的酒香,还有一脸痛苦的池恒,及一脸铁青的李景。

“谁让你进来的!”李景一见进来的是池恒的仆从,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我教教主有恙,我要将他带走。”赵翼岚来到池恒身边,扶住他。

李景看池恒并没有推开赵翼岚,脸色更加不好:“怎么,小王想好好款待下池教主,你这下人有什么资格说?出去!”

“我虽是下人,但我是教主的下人,不是二世子的下人,”赵翼岚不卑不亢,环紧了身子在不住颤抖的池恒,微一颔首,说道,“这次多谢二世子的招待了,待我教教主醒了之后自然会还礼的。”

“你!”李景死死的捏着白玉骨扇,忽然高喝道,“来的容易,走哪里也会那么容易,来人那,把他们给小王拦下来!”

赵翼岚半抱住池恒,警惕着看着这些突然冒出的黑衣人,冷笑:“二世子果然留有后手。”

“哼,”李景得意的笑道,“今日之事小王势在必得!”

“不过,二世子未免高兴的太早了点。”赵翼岚微眯醒目,两道剑眉高高扬起,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就这么点人还想拦得住我们?”

侧身闪过一个袭上的黑衣人,右手稳住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池恒,左手往腰间一抹,抽出一条银身银纹的软剑。

李景双目一眯,有些狠戾的吩咐那些黑衣人道:“无论如何都将他给小王杀了,还有,他怀里的那个人不许动他一根汗毛。”

赵翼岚只是冷笑,池恒的武功很高,但其实,谁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却是比池恒还要厉害些,虽然现在带着有些神志不清的池恒,但李景的那些个手下功夫都不算高,顶多只能算是护院级别的,要从这里脱身,倒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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