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昨非之水月何月(穿越)+番外————何事凭栏

作者:何事凭栏  录入:08-09

“不用了,就这桌子吧。”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那位就先说了。很是气定神闲的语气。

小二看看他,又看看我,终是没说什么。

“你点菜倒是挺有气势的嘛。”他依旧还是那副笑脸。好像刚才的小插曲就不曾存在。

“过奖。鄙人认为,钱乃身外之物,食物乃身内之物。所以不要为身外之物委屈了自己啊,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希望你能吃得好。”我一手托着腮,双眼看着窗外,心不在焉的回着他的话。萧然大人啊,你老是笑得这么开心干嘛,顶着那万年不变的一张笑脸,你累不累啊。

“谢谢小染啦,还是小染疼我。”他依旧是那戏谑的语气。

我也依旧手托着腮,双眼望着窗外,却全然不知自己在看什么了。耳边那句“还是小染疼我”绕了好几个圈还是徘徊不去。

就这样呆坐了一会儿,我偷偷斜了斜眼角望向他,却瞥见他正看着桌子出神。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也往桌子上瞧去,却发现他看的是桌上的一个小洞,那洞似乎是用刀尖刻出来的,很有些年代了,洞的四周也都已经被磨圆了。

这真的是最好的酒楼?我心下怀疑,瞅了瞅那家伙。这破桌子也不补补就还摆上来用,还在四周围着栏杆,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呢,怎么连桌子都是坏的。

我再看看他的表情,又瞧瞧那个洞,看起来这洞一定有故事。

我刚想问问这洞的来历,就听得店小二一声呼喝:“菜来啦。”这一喝,成功的把我的视线立刻吸引到他手上拿着的托盘上了。

一盘盘的菜被端上桌子,我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接过碗筷,就要开吃。楼下却一阵骚动,我不满的往楼下望去,一小队官兵瞬间挤了进来,往大厅里一站,好不气势。

我撇撇嘴,哼了一声。想好好的吃饭也被打搅,这些人真不知趣,摸了摸已经饿的前皮贴后背的肚子,再抬头看看对面坐着的人,却发现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瞬间觉得不安起来。

果然,楼下的掌柜伸出拨算盘的胳膊,雄赳赳往楼上一指,这队人马就直奔楼上而来。

我扒拉着盘里的菜,目不斜视。桌子旁的人已经站了有一会了,见我不理他,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大胆狂徒,你以为行刺了皇上就可以逍遥法外了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我愣住了,给我安的罪名竟然是行刺皇上?我望望对面怡然自得坐着的人,是他害的我?不像,因为我看那官差也是一副怒急的表情对着他。那我还是继续吃我的饭好了,一个官就坐在我面前,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我解决么。

然而对面那人似乎也不想管这事,因此那官差终于气的一挥手里的剑就把我面前的菜全扫到了地上。我看了看地上的饭菜,心肝里疼得一阵一阵的抽,我这才吃了几口啊!

“你说我行刺皇上,天知道我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抓人不能空口无凭,你倒是说说我何时何地行刺皇上了!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士可辱饭不可杀!

“大胆狂徒,还敢狡辩!……”

说了八个字后,那人愣愣的看着我,硬是没憋出下面的词。于是连忙使人唤了掌柜上来。

岂知掌柜一上来看见了我,就指着我,声色俱厉的吼道:“就是你!两年前在我这店里行刺皇上,行刺不成,还砸了我店里的招牌!我这店在京城也算是享有盛誉,你竟然敢,敢砸我招牌!”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去,不过我也猜到了,一定是:你行刺皇帝就算了,竟然还砸我的招牌,这件事我一定不能放过你。

我无奈的吁出一口气。这下玩笑开大了,竟然还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只好耐心的解释说:“你们认错人了。”

官差看看掌柜,掌柜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不可能……唯一一个砸过我店招牌的人,我怎么可能认错……”

我继续无奈,好心的劝道:“我三年前还在祁冀山上,也就是前段日子才来京城,怎么去行刺皇上?”

“不可能……”掌柜还在喃喃自语:“我不可能认错人……”

念叨了半响,他突然又厉声道:“那你为什么选中了这个桌子?”

“这桌子不能吃饭?”我疑惑了。

“我看这桌子位置好,又比较特殊,就坐上来了,有什么问题?”

“不可能!”掌柜这回歇斯底里的吼了,又扒着官差的袖子叫:“废话少说!把他抓起来先打一顿再说。”

我叹叹气,从小没和师父学武果然是错误的决定。我戳戳对面还稳坐着的那位,“我说,哥啊,你弟弟我马上都要被人打了,你就没点表示?”

“咳咳。”

恩,很好,他终于出声了。

“掌柜,你说家弟砸了你招牌,那时是三年前对吧?那你看看,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位估计有多大?”

掌柜平复了点情绪,茫然的望着他,“十五六岁吧……”

“那你当年见到的那位刺客有多大?”

“这个……应该有十八九岁了吧……”掌柜更加茫然,却蓦地惊觉到了自己的失误。

“这就对了,三年前,家弟才十二岁,如何能在这行刺皇上砸招牌?你真的认错人了。不如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也不介意,只想要好好吃顿饭。”

掌柜看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估计是看出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于是再没说什么,只是连忙道了歉,做了揖,拉着满脸疑惑的官差下去了。

“你干嘛不早点救我?”我一边扒着菜,一边闷哼着问了句。

“我当然要搞清楚事情经过才好帮你说话啊。”他完全不介意我的语气,微笑着看向我。

我心底一虚,仍是不满的哼了声:“你不也是官么,早点说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他倒是笑笑,看不清眼里的神色,“谁认得出我是官呢。”突然又双眸一眯,看着我:“倒是你,吃饭不要多说话,小心又噎着。”

呃,已经迟了……

我捶胸顿足,他那一眯眼,真的把我吓得又噎着了……

7.华灯初上的发带

出了酒楼,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京城果然是热闹,到了晚上,路边的小摊反而多了起来,行人也不减半分。有全家出来逛街的,有单身一人的公子哥儿,还有结伴同游的富家子弟,更有携手共行的姑娘。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瞄身边的这位,初上的华灯中,他清冷冷的微仰着头,似令人不能近身。我默默的,紧了紧怀里的书。

“小染,你看这些你喜不喜欢?”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向他,他正指着一个地摊,那是一家卖头绳的摊子。

我不解的望着他。

“小染,你也该束发啦。”他轻轻的把手搭在我的头上,缕了缕我的头发,微笑的向我解释。

说罢,俯身挑起一个墨绿色的绳线,笑盈盈的看向我。

我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摊主立刻递了把梳子过来,他接过梳子,托起我的发梢,轻轻地梳起来。

我乖巧的站着,神经却蹦得紧紧。静静悄悄的通过发梢顶部感受着他手指的动作,感受着他一点点的把发带在我头发上缠紧。

“好啦!转过来给我瞧瞧。”他拍拍我的肩。

头皮上的微酥感消失,我突然有点怅然。

他见我似未听进他的话,丝毫未动,于是只好伸手把杵的像个木桩的我扳了过来。

“恩!很不错。”

我抬头看向他,见他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一闪一闪,一泓碧潭在眼底似有若无的荡漾。

摊主立刻识趣的递上来一面铜镜,照给我看。

就着摊主一并拿近的灯笼的光亮,我微斜着眼,看见那丝墨绿的发带在黑色的夜幕中若隐若现,衬着我黑的发,不是那么显眼,却给人出尘宁静的感觉。

我转过脸来正面对着铜镜,望着自己的模样有点出神。镜子里是一个少年,风姿脱俗,玉质的面庞,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轻轻闭着,眉宇间一抹淡淡的道不明的情绪,眼神下移,看到那细长的双目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

“好看。”他眉目一转,轻吐而出。

我转头看向他,他也笑意盈盈的看向我。

我不由得眉间舒展,兀自一笑。嘴里却说:“有什么好看了,不就是多扎了个带子么。”

“我说的是发带。毕竟是我挑的嘛。”某人笑眯眯。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抱紧了书,大步往前走。顺带狠狠踩了踩脚下的青石砖路,什么破路,这么硌脚,还不如山上的土路走起来舒服。

突然肩头被人轻轻一扳,某人已经付好了银子追了上来。

我乖巧的停下,下一刻就满脸火烧般的红了起来。因为某人俯下身,在我耳边声吐如兰,轻轻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这发带,配在小染头上才好看。”

我低着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回应,他轻轻一笑,一手接过我的书,拎着,另一手牵过我的手,领着。

我怔怔的看着和他相携的手,那手很温暖,温度从掌心上浮,渐渐就暖透了全身。我跟随着他的脚步,抬头看向他的侧脸,暗夜里看不清什么表情。但是,我却很心安。突然间就觉得,如果我们能这么一直牵着手,或许可以走很远,走的这条路都没有尽头。

8.萧然他的真面目

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我正坐在屋前花园里的那个小摇椅上,百无聊赖的前后晃着。

从那天去了醉红楼以后,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某人再没有来过。

不过我现在倒是自由得很,这三天,我已经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了约有三十遍了,一天十遍。没人拦我,唯一会拦我的那个人也压根就没出现。

我端起摇椅旁边的茶水,突然有点气闷。每次出去都想着干脆走了不回来最后却还是又拐回来了。

小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个小丫头,最近老是玩失踪。

我没好气的撇了眼旁边站着的一个仆人,那仆人连忙上来将我杯中的茶水注满。

是了!就是这目光,干嘛都怪怪的。我这几天一路上闯了大门多少次见一个人一个人就给我这样的脸色,虽然马上都会低头乖乖的喊一声:少爷。

说起来,这些仆从们还真是有眼色,我才来一天就都知道我是少爷了,可我偏偏一个人都不认得。

再看看自己这身派头,这慵懒的样子,我的适应力还真快,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茶来张嘴,我现在享受的很是惬意。

随手抓起手侧的书,看了两页,又放下。

“小绿。”我大喊出声。“小丫头你再不出来我不要你了。”

刚恶狠狠的威胁完,小绿就立刻从无生有的立在我面前。

我张了张嘴,一个声也没发出来就又闭上。

“少爷有何吩咐?”很恭敬的语气。

“小绿,你家大人的屋子是哪间啊?”我慢悠悠的问。

“往后院走向左转绕过两个假山再向右转再过个桥在往后走几步向左转穿过一个亭子再经过一个假山,会发现那边有个门,穿过那个门往左拐遇到假山后绕过去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了。”小绿一丝不苟几乎没带喘气的回答完我的话。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

“小绿啊,我找你家大人有点事,麻烦你指路了。”我最终戚然的说。

“是。”不带语调的回答,但我分明看见小绿的嘴角弯了一下。

我让小绿把我送到了他家大人房前,就吩咐她先回去了。

我走向前,站在屋子下,寻思着要不要进去。

低头看向摊开的掌心,还记得那天他握住我的手,那么的温暖。

用力握紧了手心,正打算转到正门去叩门,却突然听得里面传来隐隐的水声。

我略微一怔,手指翻开,悄悄的伸了食指,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由听墙角转为了大胆的窥视。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吓一跳,我……我可不是想看那家伙洗澡!

我平复了下自己咚咚的小心跳,心想我们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眼珠子就已经不自禁的又透过小孔窥视了。

屋子里是个大大的浴池,原来我好死不死的正好戳的是他用来沐浴的那间屋。

仔细一看,正对面的澡池边缘有个人正懒懒的把身子架在砖沿上,不是他还能是谁!我暗暗咒骂了句奢侈,给我洗澡就只给个桶,自己却来泡这么大个池子,懂不懂得待客之道啊。

心里骂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洁白莹润的背啊,氤氲着微微的蒸气,挠的我心痒痒。

等下,我为什么会心痒痒?咳,古人有云,食色性也,我这肯定只是欣赏美景而已。

突然那池里的人却转了个身子,换了个角度继续搭着。

正面啊!活色生香说的就是这个啊!我鼻血快留下来了。

这家伙故意的吧,露了这么多地方出来。

我的视线开始沿着那浮出水面的部分慢慢往上扫。平坦的小腹,啊,想摸摸。继续往上,看到那嵌在洁白胸膛上的鲜嫩的两个红色的小樱桃,在雾气中朦朦胧胧,殷红的很,突然很想伸手轻轻摘下。

嘴唇微微一热,我一摸自己,果然留鼻血了。

也顿时醒悟过来,为自己刚才所想不齿。我这种行径无异于色狼、淫贼,亏我从小读着圣贤书长大,竟然干这种偷窥、意淫之事,而且,这对象是个女子也就罢了,却偏偏还是个跟我一样带把子的。

转过身,思索着要不要回去。站了半响,步子一步都么踏出,最后还是转过身,凑上了那个小孔,心里安慰自己,再看一眼,只一眼就好。

恩,下面是线条平滑的锁骨,白皙的颈项,刀削的下巴。啊,果然是漂亮的柔和的面容,五官隽秀清雅,在蒸气的氤氲中如初绽之荷花。眼睛……呃,我揉揉眼,好像看到那双美丽的凤眼刚才迅速的把视线从我这移了开去。难道我被发现了?不可能不可能,安慰自己道,人家现在还很正常的泡在里面呢。

不过,他长的是这个样子的么,这不是他吧,我疑惑。我视线往边上一瞥,正巧看见了一张薄薄的面状物架在一个小桌上。不就是那张他见我时用的面皮么。

没多纠结,我移回视线继续贪婪的看。呃……为什么我越看就越觉得眼熟?我继续瞅了瞅,确定是非常的眼熟。

啊,我一拍大腿,开窍了。

确实很像!他长得……竟然和我很像!

他眉目比我深邃一些,脸也比我狭长一些,虽说要是把我俩排排站,让外人来看,会说这顶多是兄弟。但是眉宇间太相似,要是把我俩分开看,保准他们看到其中一个就会想到另外一个。

我扯扯嘴角,这兄弟想像,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这血缘关系,竟有这么神奇的力量。我们真的是亲兄弟,而且,还是长得这么相像的亲兄弟。

我仔细又看了看他,恩,我承认,他比我还要好看些……

我也没心情窥视了,转过身有点落寞。抬眼,却见屋外园子里一众的仆人排排站,一致眼观鼻,呈斗鸡眼状。

我抽动嘴角笑了笑,往旁边轻轻一挪。本想就这么挪不见的,却听那群仆人中领头的那个喊了声一二三,然后齐刷刷一声洪亮的问好声:“少爷好。”震得我的心跟着抖了两下。

讪讪一笑,算是应了。

这时领头的那个走上前来,跟我说:“少爷,大人出浴时间快到了,我们是来服侍大人的。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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