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 上————海HAI

方刚看着端木晴轩，吱都没来得及吱一声，欧阳良见抬手，一掌劈在方刚的脖子上，方刚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吴涛听到玄关的声音，皱了下眉，对站在他身边的林原说：“过去看看。”

林原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可他刚过转角，就被打了回来，抱着疼痛的腹部。林看着戴着棒球帽的叶海，问：“你是谁？”

叶海微微抬着头，露出隐藏的脸，冷冷地说：“我是谁不重要，去把吴狗叫来。”

接着，林原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站在走廊这边还能听到他呼喊吴涛的声音，“涛哥，不好了，有人闯了进来。”

端木晴轩和欧阳良见慢悠悠地走到叶海身边，欧阳良见调侃道，“阿海，你的性子比较我急啊。”

“门口的那人怎么样了？”叶海说着。

端木晴轩打了个手势，说：“处理完毕。”

这里的吴涛听到有人闯了进来，立即紧张起来，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刚从外面回来的几个兄弟说：“出去看看。”

几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吴涛的怒斥声中，出门应付。

吴涛站在那里，想着，他得罪了什么人。不对，认识他的、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用太子给他作后盾，照理说，没有人敢来惹他，除了那人不认识太子……不对，不是那方面的，难道跟今天晚上他们扣留的那个阿圣有关？

想到事情不妙，吴涛立即唤来郑伟成，“你开门看看之前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郑伟成点着头，说：“是。”

房间的面外，那个不大的客厅中，叶海、端木晴轩和欧阳良见三人拿着楚天人特制的打架武器，以三对六，轻松地应付着。

叶海手上拿着的是用塑胶制成的双截棍，这可以轻松地击倒敌人又不会让敌人受到致命的冲击。那双截棍在叶海的手中是灵活的武器，左击右击，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突然，一个人从后面冲过来，打算偷袭。端木晴轩喊着叶海的名字，“阿海，小心后面。”

此话刚落下，叶海一个侧身，闪过，然后擒住对方的手，一个转身，给了对方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那人“啊”地一声被摔在地上，接着叶海连续给了那个几拳，最后叶海的手肘卡在对方的喉咙处，“说，你们今天抓的那人在哪里？”

那人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来，欧阳良见过来，拍着叶海的肩，“阿海，别弄死他。”

叶海阴着脸，看了欧阳良见一眼，然后放开那人，站了起来，说：“算了，这里都是小喽啰，我们去里面把吴狗给揪出来。”

里面，郑伟成从最里面的房间跑了出来，原本应该表现出紧张的神情，但郑伟成这人不知是天生神经有缺陷还是其他，他都很冷静，“那人不见了。”

吴涛听到黄锦圣不在房间里，不见了，立即暴走，“你说什么，那人不见了，什么意思？”

“房间跟原来的一样，只是窗户被打开了，估计那人是从窗户逃出去的。”郑伟成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吴涛正当推开郑伟成要去那房间看个究竟的时候，叶海、端木晴轩和欧阳良见走了进来，叶海冷着一张脸，走到吴涛面前，“吴狗，好久不见。”

吴涛看到叶海，惊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你是谁？”

叶海脱下棒球帽，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说：“别人都叫我阿海。”

吴涛倒退一步，对郑伟成说：“上，干掉这小子。”

郑伟成走到叶海面前，俯视着叶海，“对不起，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请回。”

叶海看了郑伟成一眼，然后低着头笑容加深了，接着叶海一个上前，用极快地速度放倒郑伟成，脚踩在郑伟成的胸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让吴狗自己说。”

吴涛被叶海的气势压倒了，说话开始结巴，他不是没见过场面，只是面对一个比他还嚣张的少年，而且是身怀绝技的少年，他还些胆怯，大家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眼前的这个少年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搞不好比太子的手段还极端……“到这里有事吗？”吴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以同样的气势回应叶海。

端木晴轩和欧阳良见站在一旁，算撑场面而已，他们现在觉得倒有些无聊，他们认识的叶海，要么不干，要么就往死里干，得罪不得。

这时，叶海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顶在吴涛的脑门上，讲话的声音冷冰冰的，“把今天被你们抓的那个少年放出来。”

“他……他……已经不见了……离开了……”原本稍微平息的情绪，因叶海的枪打乱了，吴涛的话开始断断续续。

“什么叫做不见了，什么叫离开了？”叶海冷冷地说，枪口继续顶着吴涛的脑门。

“就是说，他已经不在这里，离开了。”被枪这么一顶，吴涛的话溜了了。

叶海转过头给了端木晴轩和欧阳良见使了眼色，端木晴轩和欧阳良见得到信息，立即搜索这套房子的每个角落。

而叶海的枪口继续对着吴涛，郑伟成还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着一切，趁叶海和吴涛对峙的时候，郑伟成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算从背后偷袭叶海，结果，叶海一个转身，子弹传过郑伟成的发梢，警告说：“别轻举妄动，我的枪可不长眼睛。”

叶海手中的枪是真枪，一把消音的手枪，一把随时用来解除危险的枪。

一种奇异的气氛开始蔓延，吴涛原本还存着侥幸心理，被叶海的一枪吓得魂都没了，出来混这么久了，他也明白些道理，知道有些人因为有权有势得罪不得，而有些人因为不要命而得罪不得。眼前的少年显然属于第二种，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的讯息就是要死一起死。

……

许久，端木晴轩和欧阳良见回来，端木晴轩说：“阿圣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可能已经逃出去了。”

叶海看着吴涛，“阿圣，是自己离开的？”

吴涛猛地点着头，说：“是，是，是。”

“这次，放过你，如果你再打阿圣的注意，那你就得让你的家人给你备好一副上好的棺材。”说完，叶海收起枪，蹲下捡起之前被他丢在地上的棒球帽，站起来，戴好帽子，接着说，“还要给你个警告，记住，别跟任何人说见过我们。”

吴涛卑躬哈腰地应着，“是，是，是。”

等叶海他们三个离开时，郑伟成走到吴涛身边，问：“涛哥，你没事吧。”

吴涛对着郑伟成一阵拳打脚踢地，最后还不解气，他狠狠地说：“下次，如果再有人闯进来，我就拿你的人头当球踢。”

郑伟成的眉因为疼痛紧锁着，但他还是恭敬地说：“知道。”

显然他对这种情形已经很熟悉了，也习惯了。

吴涛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人，在比他强硬的人面前，他永远抬不起头，然后在比他弱的人面前，他会是当老大的那人。

“妈的，这次什么都没捞到，还得打电话跟太子道歉。”吴涛碎碎念着。

平息过后，不一定是风平浪静，吴涛会找机会报复的。

黄锦圣拖着受伤的腿，翻过矮矮的墙，落地不稳，他整个人摔在地上，膝盖的疼痛加上身体的疼痛，让他紧锁着眉。他平躺在地面，深呼吸，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半点力气了。

从二楼跳下，拖着受伤的腿一路奔跑，还翻墙……累，今天真的好累。原本他想做一次英雄的，得到的教训确实，英雄难做。

力气慢慢流逝着，脑袋也开始不清醒。然后，黄锦圣闭上眼，睡了。

林子胜带着几个保镖，悠闲地散着步，在无聊之极，突然瞥见路边躺了一人，立即让身旁的保镖过去看。

那保镖上前检查，回来报告说，“那人受伤了。”

接着，林子胜走过去，蹲下看着躺在地上的黄锦圣，接着路灯，看到黄锦圣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心跳少了半拍，他转头对保镖说：“把他抱上车上，送回去，叫安生检查下。”

看着保镖把人抱回车上，林子胜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扯着一丝淡淡的笑，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连散个步都能遇到好东西。”

这是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车票，请你收好。

第32章

站在黑暗中，叶海的笑有些惨，套房里一片寂静，黄锦圣没有回来。摸着黑，按着熟悉的路线，叶海走回了房间，关上门，扑上床，把头埋进棉被里。

今天好辛苦，为了找回阿圣，他今天好累。

翻个身，望着漆黑的房间，叶海的心不由得抽痛，比因为许鑫泽的那种痛更痛，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阿圣，你说过要陪我走到尽头的。”叶海把棉被罩在头上，呢喃着。

这是阿圣第一次失踪，平时，他都知道周末，阿圣一定会被姑姑叫回家，这次难得阿圣没有回去，可以留下来陪他，可，阿圣却不见了，回来的痕迹都没有。难道他想要用家人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吗？

想着想着，睡意渐渐向叶海袭来，闭上眼，睡了。

“妈妈，别走。妈妈，真的不要小海的吗？妈妈……”

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做着同样的梦，他一直奔跑着，追着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哭着喊着要妈妈留下来，可不论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

“阿海，不要怕，我会做你的家人，陪着你到永远。你说，好不好？”爷爷去世那天，阿圣突然拉着他的手，认真的说。

其实，他明白他跟阿圣不是同类人，但内心的孤独与寂寞，让他轻易地接受了阿圣。阿圣那张灿烂的笑脸隐藏的是另外一种心酸吧！

在他还没开始懂事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了家，周围邻居都说妈妈是坏女人。等他懂事的时候，他才知道坏的人不是妈妈，而是那个从来不关心家的爸爸，那个整日在外工作的爸爸。因为爸爸对家的漠不关心，妈妈才会离开这个家，才会把他留在这个家。

小的时候，有爷爷奶奶照顾着，他对妈妈的离开、爸爸的漠视并不在意，那时，他认为他只要让爷爷奶奶开心就好，按照爷爷奶奶要求去做，即使没有爸爸妈妈，他也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生活。

但他错了，从一开始，他就可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过早的成熟，被强迫的成长，成长的痕迹被像刀割一般，一刀一刀地割得生疼。

直到奶奶和爷爷相继去世，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脆弱，他多么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他，哪怕只是陪他走一小段路也好。

阿圣，姑姑叶媛的独子。当他以King的身份知道他是同性恋时，那时的震惊让他迟迟无法缓过来，那个乖小孩的代表，居然跟他一样……爷爷的去世是个爆发点，压抑过久的情绪终于无法控制，宣泄了出来。那时，阿圣碰到了独自哭泣的他，拉着他的手，许诺要陪他一生，他被这个诺言打动了。接连失去两个至亲的人，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让他濒临崩溃。

从此，他跟阿圣，开始了两个人的生活。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叶海幽幽地从床上醒来，摸着脸颊，竟然还残留着睡梦中的泪水。他做了前来，手支撑的头，看着棉被，自言自语着，“我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窝囊了？”

接着，他站起来，抓起床上的棉被砸向地面，然后把床单扯起来，弄乱了原本整齐的一切，他就是要破坏。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他一直、不停地重复想着失踪的黄锦圣，越找不到越心急，越急越难受，像被人掐着脖子一般，快要窒息。

突然一张名片飘到叶海的脚边，他蹲下捡起名片，看着名片上的名字，焦躁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突然，叶海拿着名片，不顾形象地跑下楼，奔向小区的公共电话亭，跟熟悉的大爷说了声，拿起电话，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许久，对方接起了电话，“喂，你好，这里是天使画廊，请问你找谁？”

听到对方的声音，是个清脆的女声，叶海愣了一下，才说：“我找洪晓煜。”

“请稍候。”对方说了声，放下电话，过一会儿，电话换了个人接。“你好，我是洪晓煜，请问有事吗？”

带着磁性的男声传入叶海的耳中，叶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咽了下口水，说：“你好，我是那天在时代广场遇到的那个人。”

然后，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是你，有事吗？”

叶海靠着墙，望着天空，小声地问：“你上次说要找我做模特儿是真的吗？”

“嗯，你今天有空？”

叶海顿了一下，说：“是的，我今天有空。”

“你到天使画廊来找我。天使画廊的地址，你知道吗？”

“知道。”叶海说，“那，我几点去比较合适？”

“天使画廊下午2点开门，你可以这个时侯来。”

“明白了，那下午见。”说完，叶海立即挂上电话，真的是冲动，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好久没见了，但以King的身份认识他，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

蔡大爷看着叶海单薄的着装，关心地问：“小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再下来，你这样会着凉的。”

叶海低着头，笑着说：“走得太匆忙，忘了。谢谢大爷关心。”

说着，叶海把那张明信片放进口袋，转身离开。蔡大爷看着叶海单薄的身子，摇头再摇头，呢喃着，“现在的孩子真不懂得照顾自己，瞧着身子板，实在是太瘦了。”

回到空荡荡的套房，靠着门，叶海的身子慢慢滑落，阿圣，还没回来。

接着，叶海冲回房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端木晴轩，让他和欧阳良见继续找黄锦圣，如果有消息立即通知他。

然后，他从衣橱里拿出一套颜色十分艳丽的衣服走进浴室，在里面弄了很久，才出来。出来时，原本那张白净的脸已不复存在，厚重的粉、略带苍白的唇，他整个人像从棺材里走出的僵尸，让人看了发怵。

一切都整理好了，他才离开套房，从楼房的另一个通道离开。

“喂，Sky是我，你现在听好了，等下阿木或阿良会打电话给我，而我可能随时会让你们出来，你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还有记得把六水叫来，别让他一直跟小川闹一起，知道了吗？”叶海，不现在应该叫他，King，一边走一边讲电话。

电话那头的Sky连声应了下来，“知道了，King。”

“那先这样。”说着，King收起手机，随便网裤袋里一塞。

继续往目的地走去。天使画廊，他知道，那是个专门买卖画作的地方，而且天使画廊拥有不少实力的画家，当然也有明日之星。

看着天使画廊那块看起来小气吧唧的招牌，King皱了下眉，才走进去。

刚推门，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是他之前打电话，接电话的那人，“欢迎光临。”

King一听，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来的不是画廊而是某个商场。

进去一看，天使画廊的内部全貌印入眼中，白色的墙挂着不同的画，有山水泼墨画，有色彩浓厚的油彩画，每幅画都挂在透明的玻璃中，被保护得很妥当。

洪晓煜看到King，上前打招呼，“嗨，很高兴又见到你。”

King看着洪晓煜，嘴角露出淡淡的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