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性之月 下————撒旦的小柠檬

"我是这么决定的。"

"太好了。"茵蔯突想起什么，"可若如此，迷迦勒一定不会要你了。"

"我生下地狱七君中两者的孩子，我想他的确会嫌弃我。"

"我讨厌这个道貌岸然的傻瓜，可他好像对加加很重要哩。"

"是啊。可孩子是无辜的，对我来说......它们的生命已经形成。更何况是因为这两个小东西的存在我才得以重生。"加百列将对方的手放到自己腹部，"迷迦勒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加加──我喜欢你！"茵蔯情不自禁的，几乎快流出眼泪的扑住。

"谢谢，茵。"加百列微笑，温柔的抚摸他背部，"谢谢，拉菲尔哥哥......你可以出来了。"

第五卷──新生7、

"其实他一直没有忘记哥哥，对不对？"

加百列的声音在厅堂中淡淡回响。

"把残缺的灵魂修复，依附在自己精神之上。这样的操作很不容易且风险极大，在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下，我们的灵魂将一齐崩溃。"茵蔯的声调变化，那眼眸里已是另种神态。

不，此时的他，并非"茵蔯"......

"......无论怎样，仍然存在着，且跟同样拥有独立意识的你再次面对面的对话──我很高兴，"加百列道："拉菲尔哥哥。"

"加布......"再说不出话来的拉菲尔不知心中究竟是酸楚或甜......

"天使的眼泪，很珍贵。"加百列摸摸哥哥颊侧，"我是不是把它们收集起来。"

"呵......"拉菲尔。

"对不起，我该让你知道。"拥抱良久，拉菲尔放开弟弟。

"我不怪你，"加百列摇头，"突然发现自己的灵魂没有殒灭，拉菲尔一定有许多问题需要思考和安排，不让太多人知道是有道理的。"

"还是那么懂事。"

"这样说来，你们是一个灵魂的两面了。"

"那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魔鬼吃灵魂，是凭自己强大的能量拆分其它灵魂为实子状态，再吸收其精华。但倘若被吞噬者与他们相差无几......"拉菲尔道。

"有可能会出现所谓‘反噬'，是不是？"

"嗯，我们已不能再分开。可即便谁也不打算破坏谁，如此呈兼容状态继续下去还是非常危险的。"拉菲尔无奈的笑："两个纠葛在一起的灵魂，通常要么你吃掉我，要么我消化你，我从未听说过有任何灵魂可以以这种人格分裂般奇特的方式共存的。"

"拉菲尔就来创造这个奇迹。"加百列说，"你一定可以。"

"会尽力的。"

"哦，糟糕。"加百列突然捂住胸口。

"怎么了？"

"唉......"颊侧微红。

"你在泌乳？"拉菲尔摸摸那纤细的手臂，笑。

"身体里有了宝宝后时而会如此。"加百列窝进哥哥怀里。

"某些哺乳动物孕期由于激素作用也有少量乳腺分泌物。"

"但做为天使的第三性别，并没有谁发生过这种情况。"加百列轻声说着，蹭蹭对方，"有点害羞哦。"

"不要紧的，"拉菲尔吻吻他前额，"为你进行受孕并改变属性时，某些非生命性的能量波及到你的身体，在短时间内稍微出现系统紊乱等等，也可能影响脑下垂体与许多激素分泌。茵蔯都已经考虑到了。不过随着小孩子们逐渐长大这些症状就会慢慢消失的。"

"嘻......只要胸部不要变大，虽然女性也非常好，但我想我还是更喜欢这半男不女的身份呢。"

"不会的，放心。"拉菲尔道。

"嗯。"加百列唇边微微翘起。

"你还在想什么？"拉菲尔问。

"没什么。"他神色温柔。

做哥哥的却有些诡异的感觉。

沙利耶放下那本盲语书，抱起正在折风筝的小肉卷。

度玛恍惚抬额。"沙利......"

"没关系，你继续工作，这个东东该到妈咪身边了。"沙利耶打开黑色的结界，"我将它送去便回来。"

度玛点头。"......好的。"

"把纪念留下陪你，好吗？乖乖的。"沙利耶吻吻沉默魔神的前额。

"嗯。"度玛傻乎乎的。

"拜拜。"孩子们互相道别后，他们既离开。

度玛瞧着合好的结界，稍顷，喃喃："我还是不晓得......这是否是真的。"

接着他转过头，与纪念对视。

"究竟我们要用什么来衡量‘存在'呢？感觉？思索？推论？主观的来源似乎永远是不可靠的。"度玛。

"爹地真的要做哲学家呢。"小天使笑笑，亲了他脸颊。

......沙利耶和他的小孩......缩住臂搂紧它──他们的孩子──又温暖又可爱的小东西......

"对不起，我打扰了？"

度玛放下手中之物，摇头。

这本既是中心魔域共享的资料库之一，没有合好结界，被罗弗寇闯入似乎理所当然。

"哦哟，它真可爱，可以捏捏吗？"

度玛神色阴郁的打下那蓝色大手，"不许碰我女儿。"

"小气，喂，它是复制的么──好像不是呀。"罗弗寇脸贴近小孩子──

纪念对狂魔大个子蓝色的脸很有兴趣，小手指玩弄起他耳朵来。

"喂，这是怎么回事？"罗弗寇无奈道。

"告诉我，可以看见么？"度玛。

"嗯？嗯。"罗弗寇。

"......"

"怎么？"罗弗寇疑惑。

"不，没什么。除了──"度玛不以为然的耸肩，"要么是我疯了，要么是我们都疯了──而已。当然，否则这就是真的。"

"你让我对自己的智商丧失了信心。"罗弗寇。

"沙利回来了。"度玛喃喃，而后停顿，"不想说什么吗？如果是劝我去看精神病医生那就算了，我还是宁愿沈醉在疯狂的幻觉中。"

"不，我不劝你。"罗弗寇呆呆晃头，"并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感到吃惊的。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魔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

"主人......"

后乐园的空旷原野，所有在内服侍加百列的仆役及侍卫们都被招集。

"茵医生离开了？"加百列。

"是，我送他出去的。"旁侧黑豹道。

"乖孩子。"纤细的手插入那温暖的毛发中。

"啊......主人突然汇集我们，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嗯。"加百列柔柔的点头，宁静注视前方，"下一位七君过来之前，有必要都安排好呢。"

沙利耶停顿在蠕虫洞中。

小肉卷顽皮的在咬他下巴。

已经进入后乐园结界，而凭超空间的接受能力，他自然听到某些......

【"......倘若我离去，路西哥哥不可能第二次手下留情为我保留‘下属'。所以我必须带你们一起走......"】这是加百列的话语。

【"一切接受您的指示。天使长......在伊甸时我们本就是您的下属，很久以前这些生命被您所挽救而逃脱惩罚，离开天界是触犯戒律无可奈何。我们在魔王身边必会效忠，但他已将我等还给原来的上司，这些灵魂归根结底是忠于您的。"】──这是后乐园镇守的圣魔族们原话。

于是加百列又开口：【"我的计划是......"】

"呵......"沙利耶露出浅浅笑容，耐心听完，而后小心翼翼隐藏住气息退出去。

"天使长......您真的是为算好我返回的时间而误让我听到么？或者说根本是......"沙利耶低声，"故意的。"

第五卷──新生8、

度玛停在后乐园的结界外，考虑要不要进去。

自那令人惭愧的经历过后，他脸上虽装作若无其事，但确实一直避免靠近这地方。

沙利耶的存在与否对他来讲就像永无止境的悖论。而正当他沈醉在这深奥的哲学谜题中时，丑事却被魔王翻出来──

不久前某日，路西法将他叫去私谈："度玛，我的小加布非常喜欢你呢。"

永远站在顶峰的王者眯起深邃、恐怖的黑眸，那目光令度玛颤抖──因为它让他想起妈妈。

"我听说起初你是很主动的，并且你们之间已经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如今他肚里怀了卵，每天都很委屈的问我你为什么不去看他了。喂──"路西法缓缓勾起嘴角到某个危险的弧度，"你该不会这么快就想赖帐吧？"

恶魔生性自是卑鄙，但迄今为止度玛一切恶行还是明目张胆的。

赖帐，绝对说不上。

不过倘魔王有意要栽赃你"赖帐"，那么，还是非常快乐的接受责任比较妥当。

就路西法本身来讲，弟弟终于对一位地狱七君有了些许兴趣是很欣慰的事情。虽然加百列只是偶尔不经意的说说，但听者有心。做哥哥的觉得，如此优秀的天使自然不是那几个m攻宠物能满足得了的。

──回想这一切，度玛不知不觉融入后乐园空间。在加百列寝宫之前，他让骷髅下属们停住，自己单独步入。

越过无数悬浮梯──豪华的住所，加百列通常却只选择呆在最小的房间里。或许那样叫他更有安全感，或许是为别的──

最后一道"实体──虚拟"门敞开。度玛看到天使。

一如既往恬静温和的氛围，此时加百列坐在床沿，背对度玛。

两片展开的羽翼，能量属性经调整后又变回自然的雪色。

小肉卷在妈咪身后──它长大了些，已可以平稳站起。看见僵尸样的家伙，它摇摇加百列肩膀。

"度玛......？"天使转身。

度玛惊奇的发现对方正在清洗薄薄胸口，顿时头昏目眩。──这跟情欲无关，只是不知怎的他又想起母亲。

或许加百列长得像每一个生物的妈妈，更可能的是──每一个生物都让度玛不由自主的回忆妈妈。

"度玛带来很多尸系下属。"加百列裹住衣服，缓步走到阳台，稍微向外界看了一下。

"......"度玛点头。

说道这些骷髅兵，是不知究竟真实或幻象的沙利耶提到的──"你不如带它们一起。"月之君当时说。

一直都处于晕乎乎状态的度玛未多想，来"侍侯"主子的弟弟，他领些下属并没坏处。

"当然，这没什么。"加百列淡淡的笑，"替我谢谢沙利耶。"

度玛盯着天使胸部看，如今他觉得很丢脸。

不，不是下流。

那反倒正常，可现在死亡魔神感到自己就如同饥渴的婴儿──

"失礼了，"加百列道歉，"医生要我有规律的清洗胸部──因将来如果给新生儿喂奶的话......当然，我的奶水肯定不够的是不是？"

"我母亲也一样的，"度玛终于开口道，"虽然她是完全的女性天使。毕竟，我们这类生物太多代没有经历过自然生产了。"

"嗯。"加百列合好窗，默默走过来："度玛，有关令堂的事......对不起。"

"您是要我原谅迷迦勒吗？"度玛歪过一侧唇角，笑，"您不必担心这个，我几乎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不，只是单纯想说，也不奢求得到原谅。长久以来我一直希望能道歉，这可以说是做为我本身的愧疚吧。"加百列。

"我两次利用您打击迷迦勒是不错的，且效果也挺好。不过我的行为是魔鬼一贯的恶劣，我母亲的事却跟您完全无关啊。"度玛道，"归根结底，是我让您失去贞操，而后又亲自侮辱过您，您不该恨我吗？"

"当然不。"

"您恨过谁吗？"

加百列认真回想了一下："好像还没有。"

"也许您该试试，所有生物都无需太过自罪──说命运和别人在压迫虐待自己不但更轻松，且还颇像个‘智者'。"

"嗯。"加百列轻笑，"有机会试试吧。但不是对你。"

"为何？"度玛抬眉。

"你是好孩子。"

"呵......"

"度玛一直在表达自己有多坏多无耻，但其实你是很好很好的──对我来讲，永远是这样。"

天使柔软的手抚上魔鬼的脸颊。

"那些磨难以及绝望，不是任何六岁的孩子应该去承受的。"加百列道，"那不是你的错......"

"可我并未能保护她，"度玛晃头，"我获得力量，她却消亡──对于萝丝玛丽以及沙利耶亦然。我既是为杀死自己全部的所爱而存在。所以我是死亡的魔神。"

"不对。"

"她死了，我才有力量去干掉伤害她的生物。而我的力量，吸走了我的孩子的生命力。我亲自把沙利送上绝路。"度玛。

"沙利耶和纪念还没死。纪念是你的女儿，它就是萝丝玛丽。"加百列。

"并不存在──纪念是萝丝玛丽或沙利耶活着。那不是真的。"

"是什么呢？"

"我的梦。"

"梦？"

"你不明白吗？在众人面前的假象、僵尸一样的来往、沉默或胡言乱语，这一切不过是掩盖我脆弱的、自卑的、幼稚的内心幕布。而沙利却站在漩涡中心，他是真正的战士，他不断的在抗争......我配不上他。"度玛痛苦的。

内心的变化那样不知不觉。

几乎从没表露过情感的度玛，也同样未曾想象过，自己最终居然会在一个天使面前释放宣泄。

"那么你觉得我也是梦吗？"加百列问。

"可您──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啊。"度玛。

"至少能借肩膀给你用用？"加百列。

"太窄了，不过还是谢谢。"度玛把脸贴在天使肩上。

稍顷，加百列的衣料被温热润湿。

......

"您将离开后乐园......是么？"度玛问。

"我必须在出生的地方死去，因为那里有我的母亲。"加百列坐在床头，对贴在胸口上的孩子道。

"中央天使树上的果实没有妈妈。"

"也许是吧。但，我觉得所有生命都拥有某种概念上的‘母亲'。并且他们──无论是否生育过后代，无论性别为何是什么物种──也终将成为某种形式上的母亲......"

度玛舔舐了一下天使胸前的红蕊，吮吸出少许甜甜的汁液。就像之前所说，这与成熟动物的性欲完全无关，只是......

"你觉得好吗？有什么感觉......度玛。"

"就像是胎儿，四周温暖、安全、母亲的心跳，什么也不用担心......很平静。"

"你快睡着了，是吗？"加百列梳理他头发，看怀中逐渐缩小的躯体，"还有一件事情，度玛，希望你能相信我。沙利耶不是虚幻，我把萝丝玛丽还给你们，但以后务必帮我照顾好它......可以吗？"

"......嗯......"

此刻，小肉卷嫉妒的嗷嗷叫起──

度&沙

1、两位的名字？

沙利耶。（以下简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