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 上————生生死死

两人的对话让赵戬回过了神，不过他倒没说什么，只懒洋洋地看著赵歆笨手笨脚地穿衣服，实在看不过去了便过来帮他，他经常将侍候赵歆生活起居当生活乐趣，倒也做得井井有条。
昨晚他们过来的时候赵歆睡下了，他们将李晔轰走了就留了下来，不过也向李晔保证了晚上不会叫醒赵歆询问近晚时发生的事。
李晔当时愿意离开自然不是因为赵戬和段远征给了他压力他敌不过才离开的，像他这种人也没人能威胁得了他，离开的主要原因则是明白赵戬和段远征迟早要跟赵歆谈，所以他没必要拦著，随他们谈去，只要他们不会伤害赵歆，其他的他也不想管。
不说赵戬，只那段远征候了一夜好生著急，现在赵歆醒了便赶紧问他昨天那件事。
他跟相当失望的李晔不一样，他其实是能理解赵歆昨天提中止关系事的，毕竟赵歆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这件事，所以想借著联姻的事跟他们中止关系也没什么稀奇的，他也想明白了，不过想明白归想明白，不同意自然还是不同意，顶多就是愤怒少了点，火气消了点。不像李晔，此前与赵歆关系尚算好，结果赵歆突然出尔反尔，让他极为不愉。
"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反正我的提议你们也不同意。"赵歆边伸平手让赵戬帮他套衣服边淡淡道。
他在提之前也想过会有人反对，但当时想著只要李晔支持他应该能摆平，哪知道反应最强烈的却是李晔，搞得他进行不下去了，只好作罢。
"歆儿，你放心好了，到时我们一定注意，不会让外国使节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段远征保证。
大概也只有段远征才会觉得赵歆是真的害怕形象问题吧，比如赵戬自然也跟李晔一样明白赵歆心里所想，但他倒也厚道，没跟段远征这个火药桶挑明这个事，免得段远征气爆掉，到时会惹出更多的混乱。不过赵戬对这件事虽然反对，但态度无所谓一点，因为他知道赵歆的小聪明不可能得逞，那么陪他玩玩也无所谓。倒是李晔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从昨天的情况看来，李晔对赵歆难道还真动了心？这倒是件意外的事。
此前他也听段远征提过李晔鼓动赵歆年纪大了放弃江山出去玩的事，当时已觉奇怪，眼下看来，还真落实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李晔，如果不是演戏演入迷了，就是真的有点喜欢赵歆。
不过即使这样，赵戬依然无法对其放心。这人即使不会伤害赵歆，却无法保证他不会伤害太平。所以对他的调查还要进行下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边段远征的保证赵歆嘴角抽搐地接收了，暗道不管怎么样，虽然没有成功，但在外国使节来之前说这个事让他们起码在公开场合注意点也不错了，像赵戬和李晔尚好一点，而石开和段远征确实是需要提点一下的，否则他们万一举止不当让各国使节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再在私下乱说一通，他会抓狂的。
段远征看自己说的赵歆接受了，并且没有提反对的话，心情稍愉，暗想昨天赵戬让他在赵歆气头上离开是对的，否则自己当时要跟赵歆接著吵弄不好会得反效果。
一场小矛盾算是落了幕，外边，射雕西凤送亲的队伍已经启程，赵戬调查的事也有进展。
至于刺客，亦有动作。
第二十八章
大概是布防严密的缘故，刺客在宫中只是昙花一现，此后再没有现身。
虽然如此，但四人轮流守夜的模式却没有改变，仍是与赵歆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关系。
那一场小小的风波并没对几人造成实质的影响，不过赵歆倒是有一点小小的改变。
人都是在挫折中长大的，经过了这场小风波，赵歆现在也意识到只要赵戬等人在自己面前一天，自己就很难中止跟他们的关系，即使哪天李晔帮他把赵戬赶跑了，他也会受制于李晔。既然到最后还是要跟同性牵扯不清，那还不如让李晔与赵戬互相牵制他得益最大，真要联手李晔消灭了赵戬，到最后只怕自己会被李晔管得死死的，看那天李晔翻脸的模样就很可怕，所以现在赵歆就学乖了。
既然认命了反而心里平静了许多，跟几人相处也不再死扛，尽量让自己好过一点是赵歆目前的转变。
却说因为射雕西凤的公主马上就要来了，所以宫里相当忙碌，宫人们也喜气洋洋，经常聚在一起议论即将到来的公主。
射雕的公主据说是射雕监国太子最爱的妹妹，因为是北方人所以精于骑射，大家都在猜测她是不是一位英姿飒爽的豪爽公主。
而西凤的公主更具传奇色彩，据说与现在的帝君凤歌为双生兄妹，而这块大陆上皇室双生且其中一人为帝的情况已有五十年没见了，所以物以希为贵，大家都很好奇。
总而言之，虽然大家都明白到来的多半是他国高级美貌间谍，但对这两位公主宫中还是很感兴趣的。
至于太平这边外嫁的公主，由于当年赵歆的父皇荒淫，所以子女数量不少，皇子们由于被人暗算整掉不少活成年的只有几个，但公主却多达十几位，适龄公主亦有五六位，是以人选上倒也充足──即使不充足按照祖制可以在宗室中挑选愿意的女子，加封为公主出嫁。
于是赵歆便询问各位适龄妹妹可有愿意外嫁的，并将射雕太子和西凤帝君的资料送达每个公主手中，征询她们的意见。
却说这块大陆上的国家，譬如太平西凤射雕等，虽然男子可以在妻子外拥有妾侍，但对女子还是很尊重的，这也是赵歆不直接指婚而是询问适龄皇妹谁愿外嫁让她们自由选择的原因。如果自己的皇妹不愿外嫁，便只能从太平诸多郡主甚至宗亲中选择了。当然如果皇妹们愿意更好，毕竟是兄妹，感情深，来日为太平出力也能多些。──为国家出力这是身为皇室中人在享受极致权力的同时必须付出的残酷代价，或许这也是皇室中人的悲哀，正如赵歆觉得：愿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没有相应心理承受能力的人生在帝王家是一种活受罪，从被迫迎接皇室争斗到被迫承担皇室成员该尽的种种没有人情味的义务，皆是如此得身不由己。当然，这也要看各人的命运，有些人还是尊贵舒适地活了一辈子，有些人却成了国家利益下的牺牲品。
幸好眼下联姻中的射雕和西凤两国新人都是年轻有为俊美潇洒的儿郎，再加上射雕西凤并非贫瘠小国，皆是一方霸主繁荣昌盛，所以愿意外嫁的公主很快便选定了，亦启程前往两国。
于是两嫁两娶，帝京出现了几十年未有的热闹，这样大规模的联姻还真是罕见。
再接著，各国贺婚的使节便在公主们来临之前陆续到了，帝京刚刚送走两位尊贵的娇客这时又陆陆续续迎来贵客，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一片喜气，商家也趁著人多热闹，尽陈奇货以赚取更多的银子。
京郊，某个风景优美的别院里。
"为什么不继续行动？"有人烦躁地追问。是个中年人，发福的身材以及虚浮的步伐显示其不但没有武功可能还有纵欲过度的历史。
"守卫太严密了，又有几个相当厉害的高手，我可没打算送死。"凉凉的不甚在在意的声音让听的人心里直冒火。
"以前他在外面有的是机会，你不也没得手？"
那是因为对方虽然武功不如他，但是防备极深，并且在一次失手后打草惊了蛇，现在对方躲进皇宫怎么也不出来了，他有什么办法？不过这话他也懒得跟面前的人说，只冷冷道："反正我会在你们规定的时间内帮你们摆平就是了，急什么。要是你们不满意，可以找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只要你们出得起钱，愿意送死的人成堆。"
他又不是专职杀手，只不过觉得杀了那人对自己有利才接了这档事。
他面前的人听了他的奚落，敢怒不敢言，他们未来还要靠他帮助，所以也不敢得罪他，只能悻悻然。
在上位把玩著玉杯的玄衣男子看对方极为不快，暗道最近无事，那就再跑一趟吧！就当打发时间好了。
于是便问："听说你们要送公主过来联姻？"
"是啊，怎么？"中年人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
"他们的守卫虽然严密，趁著联姻行事倒还可以。"
"你的意思是？......"中年人虽然仍不明白他的计策是什么，但听对方的口气似乎想进行下一轮刺杀，心头不由多云转晴地追问。
"你不用多问，按著我的安排行事即可，好了你先下去吧，到了计划执行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不喜欢对著一个不讨自己喜欢的人，所以玄衣男子快速打发了中年人，并暗自思索著下次要不要对方派个顺眼的过来，这人形容猥琐实在有碍观瞻。
第二十九章
"哎，赵戬，你那次说你同意娶进公主是因为李晔反对所以你同意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现在公主真的过来了李晔也没什么异常的反应，搞成这样了，已成定局了，你有什么方法阻止？──真要让两个公主嫁给赵歆啊？"
原来两位公主已于昨日抵达帝京，住进了栖鸾院和迎晖院，而吉日就在五天之后，如此迫近，让段远征不能不急，心中暗怪赵戬做的好事，为了试探李晔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嘛，不用让赵歆真的娶什么公主啊！
赵戬彼时正在看手头的资料，听了段远征的埋怨，微哂，道："我还是老话，本来赵歆便不是你一个人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放在心上做什么。"
段远征撇撇嘴，知道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向来对什么都无所谓，跟他说什么简直是鸡同鸭讲。
"你这个人这种性格真不好，我很怀疑你这辈子可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摸了摸下巴，段远征接著道："说起来，你跟歆儿的性格还真像，真不愧是亲兄弟。"都是没心没肺的主。
"谁说我没有特别需要的东西？小六难道不算吗？我对他够重视的了。"大概仅次于手中的权力吧！不过他也并不是太热衷权力，只是没这东西可能身家性命不保，他才不得不牢牢控住。
彼时两人谈起赵歆，让他倒有点想他了。最近除了夜宿，白天小鬼要跟各国使节碰面，他又要调查一些东西，所以寻常时间两人竟是从没相处过。
昨天迎接两位公主，想必那小鬼也累得不轻。当皇帝可不是件轻松的事，不说处理政务，光是出席一些场合就够摧残人的。这时候自己过去看看他，顺便调节调节他高度紧张的情绪，想必他会"欢迎"的！
想到这儿，赵戬微微一笑，跟段远征道："你继续练功，我去看看小六。"──虽然刺客没再现身，但段远征练功依然练得很勤。
赵歆此时正在景明宫欣赏歌舞放松精神。
这几天连轴转让他觉得大脑有点晕头转向了，所以欣赏欣赏轻歌曼舞可以让大脑稍微轻松点，他现在的大脑就像一根拉满了的弓，绷得非常紧，累。
看赵戬进来了，他也懒得在锦榻上挪动下，他现在精神倦了，没力气高度紧张跟他斗了，再加上最近心态也稍有改变，所以看到赵戬没像以前那样立刻进入高度紧张的战斗状态。
这个反应赵戬喜欢。
虽然以前一碰到赵歆，赵歆就像一只充满敌意的小猫将颈上的毛全张开了也挺有意思的，但总是一个反应未免无趣，现在换了一种模样，倒也新鲜。
赵戬在赵歆的身边坐下，看他一边心不在焉地看著歌舞，一边心不在焉地吃荔枝，倒像只慵懒的小猫，可爱的很，不由心动，更挨近了一点，握住了赵歆的手，从他手上拿过荔枝，剥好了塞了进去，赵歆也懒得反对，看赵戬帮他剥便也由他，收回了手支著头侧躺著继续听小曲儿。
"这是新曲啊，园里的孩子是什么时候谱的？"
赵戬微向后靠上赵歆的腰腹，也一幅放松的模样，赵歆斜了他一眼，看他没有戏弄调笑的神情，这才答道："最近为了迎接公主和使节才排的，我先看看，觉得还不错婚宴和为各国使节的接风宴上就可以用到了。"──所以他可不完全是在休息，放松精神的同时还在办公！
原来各国使节虽然已经到了，但赵歆与他们只是简单地见了个面，并未隆重招呼，赵歆的意思是等所有人都来齐了再一起举行一个隆重的接风宴，又省精力又热闹，这个安排各国使节并无不悦，刚好他们刚到，也需要了解一下太平的风土人情和帝京的人际关系。事实上各国使节除了来贺婚之外，不少人都是有其他事的，办事是主要的，贺婚其实才是顺便的，所以各处走走了解情况对他们来说显然很重要。
以景明宫为界，在景明宫以前是公开式的外宫，五品以上官员经过检查皆可进入，前边有六部办公场所以及未封王的皇子住所；与景明宫相连的是赵歆的寝殿皇极殿和御花园，经赵歆允许的部分人可入；在景明宫之后则是内宫，包括后宫和公主们的住所，为了防止出现前朝宫廷秽乱的情况，本朝规定任何成年男子不得入内宫，即使是御医侍卫也不得入内，内宫的御医和侍卫皆是将小宫女和小太监挑选其中或聪明伶俐或粗壮者从小培养而成。
正因景明宫的位置特殊，算是半内宫，所以赵歆也随意得很，不怕与赵戬的亲密惹来闲话。
只是赵戬狎戏的动作还是让他瞪了眼。
原来赵戬刚才塞了一颗汁多味美的荔枝给他手指却并未离开，而是压住了他的舌头轻轻逗弄，惹得赵歆不瞪都不行，这边赵戬看赵歆拿眼示意他停止动作，颇有风情，便按捺不住地俯下身逮住了赵歆的小嘴吮吻，如此明目张胆，不说赵歆脸上发烧，只那些伶人个个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惹来祸事，只自顾自地继续表演，赵歆一边勉强推开赵戬挑著逗弄神情的笑脸一边朝歌舞者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这才勾住了赵戬的颈项，趁著赵戬讶异的模样咬了他一口，赵戬吃痛，手伸进他的衣里拧了他的纤腰一把，道："调皮，属狗的啊，还咬人。"舔了舔嘴唇，有腥甜味，看来被这小鬼咬破了，不由叹道："咬得还挺重。"
"谁让你乱搞，活该。"看著赵戬肿起来的嘴唇，赵歆觉得自己小小报复了一下，高兴地笑了笑。
"五天后你就要娶公主了，你准备怎么跟两个公主相处？"
摸著赵歆像丝绸一样顺滑的及腰乌发，赵戬问。虽是跟段远征那样无所谓地说，事实上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是味道，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让人厌恶，却又挥之不去。正因如此，他刚才才会故意在众人面前做那种事，他想公开地让所有人知道，赵歆是他的所有物，他人不得觊觎。
"怎么相处？"赵歆疑惑，道："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尽可能尊敬她们喽，毕竟她们不同于寻常宫妃，地位尊崇。"他还期待著与公主们相处甚欢，将来或能借势呢，毕竟看这李晔也不是太稳妥，他得多准备几条路，免得将来倒霉。
第三十章
"我们晚上留宿的事要改变吗？虽然现在刺客没再出现，但我们要撤了留你一个人在内宫我还是不怎么放心。"
其实大部分是不想让赵歆入内宫的借口罢了，但仍有一小部分确实是因为担心赵歆的安全问题。
赵歆听了赵戬的话，心里对刺客的事也有点发憷，虽然他平时并不怎么担心刺客，但那是因为身边有石开等人守著，他觉得很安全才不怕，如果他们不在身边，说真的他还是有点怕的，所以这个与公主们共渡新婚之夜的问题他还真要想一想才行，毕竟小命也是很重要的，只有小命保住了才能做其他的事啊！
于是当下赵歆便道："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问题我还要想想。好在还有几天，我再看看情况吧。"
对安全问题实在不放心不能与公主们共渡新婚之夜的话，他就只好捏造个借口，就说跟她们相处一段时间再圆房，以免自己不圆房引来射雕西凤方面的责难，对于这个借口赵歆想她们应会接受的，毕竟跟不认识的人洞房相信她们也不是很愉快吧。
赵歆只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跟四人说了，新婚之夜仪式只履行到挑盖头，暂时不合卺，不说直到逮到刺客为止，至少也要等各国使节走了再说这事，依赵歆的想法，现在各国使节都在帝京，乱糟糟的容易出事，等外人走了大概能安全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