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你要什么,我买单。”大宝压根儿就没想给自己买东西,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见栾东明那么认真倒乐了,顺手一指身
旁一位藏族妇女用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小石头穿成的披肩:“我要那个。”栾东明一咧嘴:“还好你没要那佛塔上的金佛,这个简单
。”栾东明说完就走到大宝指的那个妇女跟前,先是鞠了一躬,然后笑着对那人说:“大姐,你身上的披肩卖吗?我愿意买下来。
”
那妇女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栾东明,然后朝着身后用藏语大喊一声。就见人群里窜出一个藏族汉子,满面怒容地朝大宝和东明这边
冲了过来。栾东明一见这阵势两个腿肚子都朝前了,可又不好躲着,只能硬着头皮跟那妇女道歉,可那妇女叫声更大了,眼看那汉
子就要冲到栾东明跟前,和尚跨出一步,挡在栾东明前面,嘴里叽里咕噜给那妇女说了几句话,等那汉子来了又说了一阵,就见那
汉子神色立即缓和了下来。对着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谦恭的站在一旁。妇女解下披肩送到大宝面前。
大宝和东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傻了,不知道这和尚跟那两位说了什么,刚才还要打架呢,这会又把东西捧过来了。和尚转回头
对着东明和大宝说道:“这两位是土著的居民,不懂汉语的,刚才那女人以为你们要抢劫他,所以才叫他汉子过来。我把事情前后
跟他们说了,他们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下回可要注意呀,不是所有藏民都对外族人友好。”
和尚把话说完,大宝和东明这才算放了心。大宝急忙去推那女人的手说道:“我是开玩笑的,您别介意。”栾东明把大宝手一拦,
然后掏出钱包问那女人:“多少钱?不能白要。多少我买了。”和尚笑着把他们的意思翻译给那女人和汉子,那汉子和女人都抿嘴
笑了。和尚转过身来问大宝和栾东明,
“你们知道这披肩是用什么做的吗?”
“什么?”大宝和栾东明异口同声。
“是用上好的玛瑙一颗一颗穿起来的。那一颗玛瑙值100多块呢。”和尚说。
“啊?!!”
这下大宝和栾东明的下巴一齐掉在了地上。这披肩看着起码也有好几百颗玛瑙穿起来的,不算价值连城,也够一般人吃上好多年的
。
“这不合适。”大宝急忙摆手。栾东明也面露难色,真要买下来,得先把自己的车给卖了。和尚转回身跟那一男一女嘀咕一阵,那
女人重新捧起披肩走到大宝跟前,这时和尚说:“这位施主让你们在披肩里挑一颗送给你们。”“真的?”栾东明听了就是一乐。
和尚点点头,栾东明让大宝挑,大宝还是觉着不妥,楞是不动。栾东明急了,自己拿起披肩挑了一个葫芦形暗黄色的。女人拿起汉
子的腰刀把栾东明挑的那颗小心地截了下来,然后递到栾东明手里。栾东明欢天喜地地双手接过,然后给男子和女人个施了一礼。
栾东明捧着玛瑙对大宝说没想到藏民这么大方,大宝一撇嘴,咱是沾了师傅的光,你当你是谁?!栾东明送走两人后转身进了商店
,挑了个绿色的项链,把项链上的绳子解开,拿掉穿在项链的物件,然后把那颗玛瑙穿上,穿好后直接套在大宝的脖子上,放进大
宝最贴身的衣服里。
大宝别扭的让栾东明把那玛瑙带在自己身上,想推开栾东明可又碍着和尚在跟前站着。那脸腾的红到了耳根,不但鼻子尖上冒了汗
,连身上都热呼呼的。隔着背心,大宝感觉到只有玛瑙隐约的一丝凉意。抬头就见栾东明孩子一般毫无城府的粲然。
晚饭照例又是烤肉,青稞酒。不过大宝和栾东明转了一天也乏了,一顿饭吃的漫不经心。主人似乎看出来大宝和东明的倦意,早早
收拾了残席送大宝和栾东明回屋休息。大宝回到屋子怎么也睡不安稳,脑子痛的厉害,心想着不会是自己反应迟钝,高原反应这才
到来吧?在窗上又翻了一阵子实在没办法入睡,索性起身推门出了房间。
院子里静悄悄的,隐隐听到有风掠过树叶的声音。大宝头回离家这么远,又是这么长时间。想老妈,想老妈做的饭菜,想玉兰,没
有人磨牙,总觉着缺点什么。想家宜,可转眼又是小建的影子。大宝把头抬起来,对着天空深深地吐了口气,看着满天的繁星,眼
前突然浮现出栾东明孩子般的笑。
“唉... ...”大宝叹了口气。
“睡不着么?”大宝身后突然传来轻轻的声音。
(二十九)
大宝转身,一见是和尚站在自己身后,忙撤过身子给和尚问了个好。
“师傅,您还没休息么?”
“刚看完经书,出来透透气。”
“我也是,睡不着,脑袋里乱哄哄的。”大宝朝院外又走了几步,和尚跟了上来。两人轻声细语,生怕扰了主人的清梦。
“睡不着可是有心事么?”和尚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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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唉... ...”大宝又叹了口气。
“凡事往开阔的地方去想才好。”
“问题是没想开阔到是想成了死疙瘩。”
“工作?感情?还是亲情?”
“师父您会算命么?您给我看看吧。”大宝突然灵机一动。
“呵呵,算命倒不会,渡人到是可以。”和尚一笑。
“渡人?”
“恩,渡人,渡欲过苦海之人。也可以说是渡化,用一些从佛经里悟出的道理开导一些执迷不悟的人。”
“和尚不都只是念经悟道么?”
“悟出的道理不用,不是浪费么?”
“那您给我看看因缘的事情。我现在很困惑,爱情到底是什么?生活又是什么?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又是为什么?”
“爱情是指两人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生活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所要经历感受一些事情,由时间的累积这些
事情的一个过程。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就是为了追求一些我们认为有价值的事情。”
“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烦恼?”
“其实把所谓的烦恼归集起来不过也就四个字,酒,色,财,气。把这些看的淡泊了自然烦恼就少了许多。”
“可就是看不淡也看不破,现实里发生的跟想象的总走不到一起。”
“看不到那些一步一拜的藏民吗?他们只所以能一步一拜到拉萨去朝圣是为什么?因为他们心中有信念,他们心中的神就是他们最
崇高的理想。只所以说这里是片净土,就是因为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欲望。繁华的城市里有太多的诱惑和太多需要面对的选择,你选
择的就是你的目标,就看你能不能走下去。走下去也许你到达不了目标但你离你的目标就近了一步,可如果不走,你就永远也到不
了。”
“可有许多事情是放不下的,比如说两个男人可以相爱吗?这不是违背了社会道德?!”
“呵呵,何谓道德,道者讲的是道义,不背叛,不抛弃怎么就能说违背道义?德者讲的是德行,不偷盗,不思恶怎么就能说违背德
行?!”和尚说到这顿了顿然后缓缓道来:“说到男人和男人相爱我给你讲个故事,故事是讲观音尊者未出家前本是个男人,有一
个很喜欢他的女人,可他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有多爱他,就去问佛主怎么样才能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爱他,佛主把观音尊者变成了一个
女人,然后让她回去,说如果喜欢你的女人如果见你变成女人还那么喜欢你,这就是真爱了。观音尊者回去以后,喜欢他的女人见
他变成了女人,就立即离开了。观音尊者这才立志向佛,做了释迦牟尼的第一个弟子。其实道理很简单,爱一个人不只要爱他的身
体和权势,更重要的是要懂得爱他的心啊!”
“爱他的心?”大宝重复着和尚的话,关于观音菩萨的故事还是头一会听说,那如果自己变成一个女人,家宜还能留在自己身边吗
?自己喜欢的到底又是什么呢?虽然家宜够温柔也够体贴,可却显着过于精细了,总也看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即使她满足了自
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可这样的感情又能支撑多久?总不能一直在她给的虚荣里过活吧。小建算是接触时间最长的,但如果说硬
把多年来兄弟的感情拉到爱情上来感觉到象是乱伦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转变也需要一个过程。栾东明?!这人到是能看的透
彻,可总归性别在那放着,自己就是在想的开,也还达不到菩萨那中境界。
大宝在想问和尚该怎么选择,一转头却不见和尚踪迹。感情自己寻思的时间久了,和尚已经回去睡觉了吧。大宝晃了晃如同一锅糨
糊的脑袋,慢慢朝自己的房间走过去,刚走了几步就发现栾东明正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大宝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强做镇定,估摸
着刚才跟和尚的话都让这小子听去了,躲是没办法躲了,只得硬着头皮跟栾东明搭了一句话:
“天不早了,睡吧,我想明天回去。”
“大宝,我... ...”栾东明突然拉住大宝的手。
“你想干什么?”大宝急忙甩手,强压着想大叫出来的声音。
“大宝,你,刚才... ...”这会栾东明也语无伦次了。
“领导,饶了我吧。在怎么说你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大宝有气无力地道。
“行!我给你时间。”栾东明放了手,虽然大宝给自己的是一个含糊不清的答复,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至少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栾东明想到这,就跟吃了槟榔顺气丸一般,直接蹦着就回房间了。
(三十)
第二天大宝和栾东明仿佛有默契一般一齐起了个大早,谢过洛桑一家人几天的招待,然后又跟和尚道了别,这才拖着大包小包坐上
了去兰州的列车。到了兰州栾东明先去问了飞机票,听说下午就有一班飞机忙问大宝定不定,大宝点头,两个人拿着机票匆匆往机
场赶过去,直到飞机冲向云霄的那一刻,大宝就觉着心里好像搬掉了一块石头,轻松许多。
出了机场栾东明要直接送大宝回家,大宝摆摆手,说自己回去就好,折腾了一天都累的够呛。栾东明给大宝叫了的士,看着车没影
儿了才离开机场。
出租车到了胡同口大宝就叫了停,站在这条自己走过无数次的小路,大宝突然感觉到几分陌生,厚厚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坐在自家
院门前的老太太门摇着蒲扇絮絮叨叨,偶尔几声京胡调子从大院儿里传出高高地围墙外,胡同口的两只石头狮子龇牙咧嘴还象二十
多年前一样望着大宝。也许是太过于熟悉了,所以离开一段时间才会在感觉上有些变化,大宝想着,信步进了胡同。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到玉兰杵在门口低着头发愣。大宝放轻脚步走到玉兰近前,拍了拍玉兰的肩膀,“油儿啊,你又在这当望夫石
呐!”玉兰吓的一抬头,见是大宝,这才定了定神,随即神情又是一变,转身就往院子里冲,还没迈开步子就喊上了,“妈呀!我
哥回来了!妈呀...
...”前脚刚进门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一把抢过大宝肩上的背包,然后再往院里冲,一边小跑还一边解着背包上
的拉锁儿。
老太太听闺女这么一叫,也急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把手往围裙上搓了搓。接着就听见小建家的门响,开门的是家宜
。
“宝儿啊,你回来咋不先来个电话?我们也好去接你啊!”老太太扭着小脚走到近前,伸手去接大宝手里的东西。
“这不是怕劳烦着你们嘛,我一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儿。”大宝紧走几步扶上老妈的手。
“大宝!你个小没良心的,自从你走了咱妈就没睡过一回踏实觉,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玉兰手里抖着大宝的背包一脸的不高
兴。
“你哥头回出去,哪能什么事都想那么周到!我看你才是小没良心的。”老太太拿眼瞪着玉兰,手里牵着大宝进了屋。
“东西放下,先洗把脸。”玉兰这会才搭腔,手里端着脸盆和毛巾。
“呵呵,这几天,你... 你挺好吧。”大宝看着家宜,俊俏清秀的脸上,依然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当然,亲切是看的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有几分。
“兰儿,买点好吃的去,你哥大老远回来了,你也不知道忙活。”老太太开始发号施令。
“他又不是客,至于么?”玉兰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看我们家油儿那嘴撅的,来来,一人一份。”大宝说着从行李箱里开始掏东西,老太太的百合,冬虫夏草。玉兰的化妆品,家宜
的项链... ...
“小建呢?”大宝突然发现小建没在跟前。“我们哪知道,从你走了后就不知道为什么总回来比较晚。”玉兰把大宝给的化
妆品往怀里一塞,直接抢过行李箱一个劲的乱翻。
“这是什么?”玉兰从箱子里掏出来两条长长的,丝绸一样的东西。
“那是哈达,看笨的。”大宝伸手要拿,玉兰一把抢在怀里。“这就是哈达?别说料子还真不错,天冷了当围巾用。我先拿着跟同
学显摆显摆。”
大宝摇摇头,把外套脱掉,拿过家宜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
“哥,你好容易才出一次门,就没给自己倒腾点什么?”玉兰一脸贼笑。
“没啊,就你们这些把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哪还有心给自己倒腾?”大宝一脸可怜象。
“那这个是什么?”玉兰用食指往大宝脖子上一勾,把系着玛瑙的小绿丝线给拽了出来。
“这是藏民送的石头,不值钱。”
“那一起送我好了,我不嫌便宜。”玉兰说着就要去解丝线。
“你前辈子八国联军托生的?”大宝急忙躲闪,这一躲正好把玛瑙从衣服里给带了出来,小石头暴露在空气里,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泽。
“我就知道!!!你... ...”玉兰还要跟大宝争辩,就听大门“嘭!”的被撞开。
“我大宝哥回来了?!!”声音跟着人一起进了屋。大宝一抬头,正对上从门外冲进来的小建。大宝突然感觉自己能从小建迫切的
眼神里读出几分与以往不同的关切和紧张。想到着,大宝胸口一热:“恩,哥回来了。”
(三十一)
玉兰看到小建两眼当即冒光,也不管什么石头不石头了,嘴里叫了声小建哥,接着整个身子都朝小建贴了过去。“就记着我和兰儿
娘俩了?没给家宜和小建没带点什么?”大宝老娘一边拉着直要对着小建直淌口水的玉兰一边问大宝。
大宝从包里摸出在夏河买的藏银项链递到家宜手里。“手头上钱也不多,没买什么好东西,这个将就吧。”大宝说完转身朝着小建
道:“咱都做好哥们儿好多年了,你在韩国什么没见过,这点俗套就免了哈,哥有时间请你吃涮羊肉去。”大宝老娘听大宝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