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生 下部 回归现代 第二卷——Don't cry

作者:Don't cry  录入:07-06

“这不是重点。”沈渝轻描淡写的摇摇头,“很快,你会明白。”

“那你先让我爸同意了,再来说服我吧。”

沈渝还是摇头:“你城府太浅了,想利用我还是要过几年再说吧。”我脸色变了变。

明白什么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见到名墨,想知道他怎么样了。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了,这不是平常的十五天,这种时候一天都是按秒度日的计算。

这样又过了两日,晚上离下班时间还早,我就有种特别强烈的想要回家的欲望,是想去我的公寓。时间一格格的跑过去,这个念头就越发的挠心抓肝。我冒险提前溜了,也不按林迹生的要求下班回家住,而是直奔公寓。

刚出电梯就看到名墨靠在门上抽烟,一地烟蒂。他只有在特别熬夜的时候才会偶尔抽一两支来提神。

名墨听到动静抬起头,那一瞬间有种洪荒尽头的虚无感。他用力抱着我,像是要嵌进怀里,声音带着颤抖:“我终于知道,那个梦境,我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我不想再来一次……”

不要让那些被吞噬的被改变的时间再重演一遍,我们谁也经不起再次的分离。既然命运给我们这么一次机会,不能让他白白浪费了。

名墨是从家人的监控中逃出来的,身上的钱全付出租车路费了,现在身无分文。我的钱,除了公寓里的万把块现金,其他的全被林迹生冻结了。我们商量着要怎么逃出去,但是没有金钱做后盾一切几乎都是空谈。这才发现有自己独立的帐户是多重要的事情。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十点多了林迹生打通我的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回去,我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借口,支支吾吾的说不上了。他大概也猜到了,口气不善的逼我回去。名墨抢过去电话,挂断了。

“怎么办?”我六神无主的抓著名墨的手,他回握住我的,安抚的语言只是苍白的重复着:“没事的,别怕。”但是也想不到怎么办。过了一会他突然握紧我的手,说:“我们出境,现在就去机场,尽快飞去国外,到了那里再作打算。我们不能在这里等着被抓回去。”

我点着头,跑进卧室拿了两件外套,把抽屉里的现金全拿上。名墨握着我的手往外走,没想到就这么二十分钟的时间林迹生已经到门外了,这说明他刚才打电话是根本就不在家,那完全是诈我的!

“这下怎么办?”我低声问,揪著名墨的袖子苦着脸不知所措。门是从里面反琐的,林迹生也只能在外面干等着。名墨跑到窗边,我抢声道:“这里是六层,相当于十楼的高度,不是你的卧室,跳下去会死人的!”名墨神色灰败,毫无生气的说:“完了,我爸和爷爷奶奶都来了。”

“啊?!”我颓败的坐倒在沙发上,十指插到头发里,愁云惨淡的说:“我们到绝路上了。”

“不,你听我说。”名墨半跪在我跟前,捧着我的脸,声音急切但是还算是镇静的:“我们还有筹码,我们自己就是筹码!只要抗争到底,我不相信他们希望看到两个回家的死人!”名墨眼睛发红了,盯住我问:“现在,我只想问你,你会不会和我站在一起?”

我深呼吸平静下来,握着他的手,握的紧紧,微笑:“名墨,我要和你对抗这个世界。我们,对抗他们所有人!”

“不,不要,我不要你和世界对抗,我要你享受这个世界。”

“名墨……!”

“我们会有未来的!会有的!”名墨的声音异常的坚定。

我们一起走到最里面的卧室,相拥着躺在床上,用仅存的一点筹码于整个社会伦常作斗争。说着一起看似无聊的却能够坚定我们的信心的话。门外林家的人和名墨家的人不知会商量怎样的对策。把电话关机,我们躲在最远的房间,与世隔绝的安静。

我问过名墨,爱情要用一种颜色来定义,那应该是什么?名墨说,不是大红也不是大绿,我们的爱情像是深蓝色的,像大海那样的颜色就有大海那样的意义。我们的爱情可以很静默,我们的爱情会有惊涛骇浪,我们的爱情宽容彼此,我们的爱情能够承受很多,我们的爱情就是沧海桑田都变了那它其实还是存在着。所以不要战战兢兢,我们可以做到问心无愧,我们可以包容这个世界的所有不公平对待,但是我们依然是自己。

有轮船压过去,大海已经是大海;有炸弹丢进来,大海已经可以平静;有礁石在阻碍,大海可以将它击碎前进。

没有什么可以拦住他的脚步,没有什么可以阻挠我们寻找幸福。

第二十五章

可是这里很长时间已经没有人住了,冰箱里的储备根本就不够,第二天中午就断粮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实在太可笑了,这是什么状况?

不吃东西我有些顶不住了,又过了一天在下我我就开始发晕,昏昏欲睡。名墨很害怕,但是都知道只要打开门就意味着我们会被分离,之后还能否再见那是绝对的未知数。但这样耗下去会脱水而亡,结局就变得更加无法收拾了。

我已经开始有些昏迷了,听到门被切开的声音,林迹生一把把我抢过去,拍着我的脸焦急的低喊:“醒醒,再撑一会,医生很快就来了。”我睁不开眼,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然后听到他冷冽的声音:“这样无知的固守,造成不可挽回的结局,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情,旷世绝恋末日情爱,我必将反对到底!”

医生赶来先做了急救,然后立刻送我去医院。药水中加了安定的成分,醒来是在深夜了。林迹生双眼布满血丝。

我试着发音,喉咙干的像被烙铁滚过,林迹生端了水凑得我嘴边,满脸都是深深的无奈。

“是不是我说不同意,你就会和我对抗到底?”

“这不是我的本意。”和下水,嗓子熨帖了很多。我听出他这话里隐含的意味,心里一松,又是感动又是酸楚。“但是我无路可退。”

林迹生疲惫的抓抓头发:“和女人结婚就不行吗?你以前不是顶爱跟女人纠缠的吗?”

“爸,这不一样!”我重又叹气,心里无奈更深一层。

“可是,就算我心疼你,最后妥协了。名墨的家人也绝不会同意的,你们不会有所谓的未来。”林迹生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迟暮的老人。我这才想到他其实已经快要五十岁了。

“不会的,”我摇头,眼睛微阖:“我们会有未来的,一定会有未来的。”

这话是说给林迹生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们一定会有未来,无论多难,这一次一定是要不离不弃的。

这一次分开,直到四个月后我们再见,中间多少事真是叙述无味。电影始终没有通过审查,我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了,只把最初的剪辑收藏好。沈渝当时放下狠话但并未施展,原因是名墨在五月份的时候被名家老爷子送到维也纳封闭训练去了。时空的隔绝,人为的羁绊,就算我们心不死也没法再见了。这是最和平的悲剧,也是最大赢面的溃败。

林迹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给我安排过几次相亲,我说我喜欢你预备迎娶的女人,他当下脸黑,这事就再没提起,他的婚期也无限制的拖下去。商场运营依旧,林迹生私下和沈渝达成协议,房契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其实律师分析沈渝完全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有赢面,我和林迹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也不会说明,就听他在哪里专业术语一个一个的往外蹦,正好用这些堵媒体舆论的嘴。

杨智平知道我这里的变故,除了安慰再也帮不上其他忙了。他本来还可以多抽些时间陪我聊天,散散心什么的。但是路嘉这个时候最是危险的,传说怀孕有七生八死的说法,她七个多月的孕期,可不能掉以轻心。我说我又不可能轻生,顶多就是心里郁闷点,让他好好照顾着路嘉和我干孩子,省的让我内疚心理更不好受了。

所有的风波都在一夜平息,像一场闹剧,剧终人散记忆中也没有它的位置。我在医院里躺了小半个月才回家,之后休养了很久又回到以前那种无所事事的米虫状态。得知名墨被送出国我这心里就空了老大一块,做什么都堵不上。看着林迹生我很平静的笑,说好,这样真好,一年断不了,五年十年不断也淡了,真是能耐啊,应该广泛在同性恋出柜的家庭宣传,这一招拆得多妙啊,不伤筋动骨却已经灰飞烟灭。

之后我发泄般的让陈刚帮我找到前段时间的那个年轻男作家,我要改拍他的本子。林迹生知道的时候本来还打算支持的,但是一看又是同性恋的题材,二话不说一口回绝了,还把陈刚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和作家就到别的制作人那里拉赞助,林迹生就冷眼看着我鸡飞狗跳的折腾,他就看准我拉不到赞助,完全没当回事,以至于等到我选址开机后他惊诧的跑到片场差点踢飞摄像机。

他看着手牵手的男女情侣,又看看我和作家,看着所有因他到来而呆立木鸡的人,一时有点搞不清楚了。我似笑非笑的把手上的剧本扔给他,挥手让众人都先休息去。林迹生看完脸上青白不均的瞪着我,因为在碰壁几次之后作家大刀阔斧的把剧本改编成男女恋情,毕竟他想拍成电影还是为了一笔稿酬。这一来,曲折的情节皆大欢喜的结局,相当有噱头,赞助拉起来也容易多了。

“就算是拍GAY戏,你也不用担心我乱搞,我也不会是个男人就喜欢的。”我扔给他一句话,撂下人就招呼着开拍。这一次压得很紧,商业味特别浓得制作方式,三个月的拍摄时间,幕后制作加等待审查,还有宣传造势,正好能赶贺岁第一波。

林迹生气愤我好不容易拍个正儿八经的电影有不挂林氏的牌子,就只会给他赔钱。我把新片的合同书扔给他瞧,里面的分红清楚明白的写着他的大名。林迹生倒有点不爽了,拿手一推:“你这是什么意思,划清界限?”

“我只是想把上一部耗费的资金多少给你捞回几成,”我正穿鞋,回答的懒洋洋的,“我就是给别人去打工了,我还是姓林,放心,这界限怎么都划不清楚。”

“你小子真是长能耐了,专会来堵我的嘴了,啊,真叫我刮目相看啊。”林迹生白我一眼,我不以为意。时下已是六月多,天气已经很热,我毫无形象的穿着大T恤,肥阔阔的裤子,拿起桌上的钥匙预备去片场。

“你站住!”林迹生突然说道,声音很低,但不容拒绝。我流里流气的斜倚在墙上,上下抛着钥匙等着他的下文。

“周末有个酒会,你跟我去。”话说这样的商业酒会我已经有一阵子没去了,本来就兴趣缺缺,现在更是懒得去理,丢下俩字:“没空。”

“没空也得去!”林迹生又一次发挥强硬本色,我浑不以为意,继续赖皮说不去就不去。才懒得管他怎么样呢,我下楼开车一溜烟驶出去很远。

他心里想什么盘算我还能不知道吗,我虽然不能和名墨联系了但他家有什么动静我还是知道的。老佛爷一个个的选好秀女,就等着押名墨回来翻牌子了。林迹生是真以为我们绝无可能了,也算是为我断绝退路吧,这次去还不知道要塞上多少个女人让我应付呢。鬼才跟着他去!

第二十六章

我心情很不好,又碰上女演员耍大牌,我当即就翻脸,放下狠话:妈的爱拍不拍,不听话老子换人!你以为你是谁,红了几天就敢幺三喝四了,爷爷我听你咋呼?!真有胆色你甩脸色给我看啊,把上上下下的投资人都得罪个遍,我看你这红娘子螃蟹长了几对翅膀!

陈刚对我是十分了解了,把人劝开对我说,别生气。我生什么气,我犯得着么我!陈刚一个劲的闷笑,笑到我直瞪眼了他才说:“八月的威尼斯电影节,老陈说想带你去。”

“这片子还拍不到三分之一,而且这么粗制滥造的片子,别给人笑掉牙。”我讥讽的笑道。陈刚说:“不是,上一个,咱自己的。”

“啊?”我更加惊叫了,“都没通过审查,我出不了口怎么参加?”

“老陈说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这个,不过他让我先告诉你后果。”我挑没让他明说,“就是广电局知道的话会禁杀你个三年五载的。”

“这可是个冒险的事情啊。”我苦恼的摸摸额头,一时半会给不了答复,后来实在闲的没事了也不管不顾了,就答应一起去看看,至于到底要不要参赛还是见机行事吧。

会让我改变想法的促成这就是林迹生,他日复一日的向我推荐这各色美女,漂亮的知性的狂野的秀敛的纯情的性感的,不一而足面面俱到。虽然不提结婚的事,但是这明显就是逼宫。

我被他轰炸的审美疲劳了,干脆就躲出去清闲权当度假好了,为此压缩拍摄时间,总算是才出国前杀青了。这群人我和他们真是没情分,又想起去年和欧晨诺他们不舍分离的场景,唏嘘感慨了半晌。

林迹生对于我参赛这件事很有意见,我说原先还是你建议的,现在又搞这一出干什么!他不解释之一个人生气,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不过就是故意气他的。

从停云没有直达威尼斯的飞机,我们要先转道伦敦再去维也纳,然后到意大利。我看着行程安排心里没有来的狂跳,怎么会从这个地方转机……算了吧,就算是在同一个城市也有擦肩而过都不晓得的情节,我们真是断没见面的可能。压下心里的蠢蠢欲动,我苦笑着跟上陈导他们一行人。陈刚照顾行李完全没发现我的异样。

在伦敦停留一天,飞往维也纳但不再做停留,接着到米兰,然后再去威尼斯。在机场等航班的时候,我无聊的去翻茶座的报刊,里面有时下的新刊也有过去的旧书,我没心情去看里面的内容因而也不在乎时间早晚,随手拿了就翻一通,然后再放回去,纯粹就是打发时间的。

毕竟是音乐之都,随便翻本杂志都有关于音乐的报道,我惯性翻开,却看到不大不小的两个字:名墨。当下呆住不知是合上还是看下去,眼睛却有了自己的意志已经开始阅读信息。维也纳协奏乐团首席小提琴,华人音乐家名墨先生发生意外车祸,双腿残疾遗憾离开。

下面的我看不下去了,下面的也没有中文标注了,但是眼睛就盯着“双腿残疾”四个字一眨不眨,心里竟然是平静的的,没有一丝波动。我一直呆在那儿,直到陈刚来喊我,我仍旧行尸一般的,手里紧紧的攥着杂志。陈刚一脸的莫名其妙,劈手夺下,放到桌面上推着我走进登机通道。

飞机起飞了我突然醒转,说:“不行,我要留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就看你神色不对了。”

“不对不对,他不会在这儿。”我自言自语,眉头皱的紧紧的,陈刚拍拍我的脸问:“怎么了,谁不在这,说清楚点啊。”

“陈刚,”我抓着他的手,语调急切:“到米兰我就不跟下去了,电影你拿去参展,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要回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刚耐性又问一遍,声音已经严厉。我颓然垂手,苦笑:“名墨出车祸了,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不放心。”陈刚诧异的看看我,摸摸我的额头,我打掉他的手,他问:“做梦了?”

我没好气的回他:“我好好的!我刚看那本杂志上说的,他……双腿残疾了。”

陈刚倒抽一口冷气,接不上话了。是啊,谁能想象名墨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预备怎么办?”过了半天,陈刚问。我很无措的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我一定要去找他。”

推书 20234-07-07 :刀咏(出书版) 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