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面毗沙门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求情,那一边貔貅眼见复仇良机唾手可得,遂主动以香舌诱之,勾的天王腹下又乱了方寸。
貔貅忍辱负重,强忍巨创裂痛,用意念默诵楞严心咒:
[都鲁雍瓦达……盘陀盘陀尼……旁尼畔……]
最后一句竟是伴随他凄凄呻吟呼出声来,但见貔貅人身狮口,化出满嘴的锋利獠牙,将正吻的兴起的天王顽舌齐根咬下,当下血流如柱、哀号不断。毗沙门吃痛不迭,忙从貔貅身上趔趄着站起掩口倒地,点指着貔貅似是叫骂,却又是嗫嚅不清。
貔貅冷笑着将留在口中对方那三寸残舌吞进腹囊,片刻之后,元丹气运丹田以三昧之火烹之。待天王随行的几位副将闻讯赶来之时,貔貅把头一昂,那烂熟的舌头便重又甩了出来,落在众人面前,甚是悚然。
“倒是佳肴,可惜不趁本愿,不如赏给天王身边这几匹忠犬,岂不更好?”
貔貅说完,仰天大笑。
多闻天王被人搀扶着站起,狼狈的使了术法草草疗伤,止了鲜血。
虽说天界的仙人皆是金刚不坏之身,但亦要看伤及何处。
伤在体表,可使用自身术法,令伤口瞬间痊愈。伤在骨髓血液,则要依赖灵芝仙草或仙家神元来医治,如方才貔貅所中银鼠蛊毒,正是靠了多闻天王的护体真气才得以脱险。若是伤了神台魂魄,便是最为棘手之事,据说观音菩萨手中捧着的羊脂玉净瓶是个救人活命的好宝贝,可使人起死回生、可使枯木再次逢春,也不晓得传言真假。
好在毗沙门伤在软处,自行医治虽说有碍观瞻,但痛到极至,哪还顾的上什么风雅?也不作他想,就大口一张,送了些混沌仙气入内,候了半晌,生了一寸舌根出来,又过了一时半刻,复又生出一寸,直到那舌头长的齐整了,他才把它在口中转了一转,抻了三抻,令它变的灵活如初。
“好个心狠手辣的小妖精!好个不识好歹的貔貅兽!”
多闻天王旧伤痊愈,却是颜面尽失,不由的破口大骂。再看眼下光景:
貔貅粉舌微露,轻舔唇边、掌中鲜血,眸色泛红,不时咂舌惊叹,品尝享受其中,俨然一副食人之相,这便是他气极兽性大发,意欲显出妖的本性来了,可见貔貅对他多闻天王已然恨之入骨,又怎肯受他摆布,善罢甘休?
毗沙门面露惧色,以手扶额略加思索,竟是心生一计。
因向貔貅笑了一笑,说道:
“可惜,我身边的这几匹忠犬从来不好熟食,却单单喜欢一样东西!”
他见貔貅因了这句话停下了动作,举眼望他,天王也似忘了旧疾就索性与他四目相对,看的越久竟越发瞧出些貔貅的好处来。
心中感慨嗟叹:这样的美色,今朝毁之甚是惋惜,貔貅啊貔貅,这可怨不得我,皆是你咎由自取!
貔貅懵懂,领略不到天王话中深意,就只管美目流波的瞧他。多闻天王被他睨的甚为心动,怔了一怔,又把这貔貅的风姿仪态仔细打望了一番,为着要把面前之人的天资国色铭记肺腑。
天王心上虽有百般不舍,但转念一想:即是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倒不如将错就错、做的彻底!
毗沙门思及此处,旋即下定决心,想尽快做个了断,遂向左右使以眼色,下了诛杀的号令。多闻天王副将有三,护军有二,共有五人。这五人皆是满脑肥肠的酒肉好色之徒,况,狎妖邪吟之事在三界本就以为平常。闲来无事,间或到下界捉个姿色尚可的寻常小妖肆意蹂躏糟蹋数日后,厌烦了便扼其性命,以供众仙取乐消遣。
这五人方才在那礁石的另一侧已目睹了貔貅的绝色容姿,骨柔肌腻、千娇百媚,在天王身下扭捏体态,真真是个摄人心魄的尤物,却因碍于多闻天王威慑,兄弟五人亦不敢造次,眼见毗沙门美人在怀、隐至礁后尽情纵欲,这五人仅是听闻貔貅娇喘之音不绝于耳,就已是欲火焚身,干柴烈火,却又苦于无处发泄,就只好迎着那靡靡声色,幻想貔貅之美就在眼前,遂各自以手自亵了数次。
如今天王竟然舍得割爱,将这等好事瓜分从众,兄弟五人领了法旨,彼此会意抿然一笑,交流了下神采,便已将主人心思了然于心。
那右面为首的是个白净脸书生模样的小将,唤作“金”,其下是个武大三粗的黑脸大汉,名为“木”,再来倒是个相貌极俊的主儿,一双凤眼全在貔貅身上左右游走,忽又十分做作的打开手中折扇,遮了芳唇,低低的念道:“在下稽首了,吾乃北方天王座下五行四方之一,单名唤作‘水’的!”说完,又用那眼直瞄貔貅似水容颜。
貔貅心道:五行四方?也曾略有耳闻,无非是些恶贯满盈、喜好声色的天界败类,多少妖族同类遭其胁迫、凌辱,最后死的凄惨?今日一见,果然人人猥琐、各个下作!这三个倒还好些,尚且晓得自持。相形之下,天王左手并站着的两位,长相光鲜靓丽或可入眼,但神态动作又是极其龌龊下流,二人紧盯貔貅裸身,竟是涎水直流,一面以手伸进纨裤当中,把着自身性器,不住的套弄,另一面口中唤着貔貅名字,全说些令人面红心跳的情话。
貔貅见状,脸上早已绯红一片,又气又羞,意欲幻出兽形来与这一班无耻之徒拼个鱼死网破。多闻天王料事如神,何况,貔貅的能耐他已领教了一二,再者若是由着他化出原形,恐怕即便五行诸将齐齐上阵,擒他也颇费些力气。毗沙门面色阴翳,把手一挥,金、木、水、火、土五位天将便将貔貅困在当中,团团围住。貔貅大惊,住了下心智,天王趁他分神之际,以口念咒,以手掐诀,以脚步罡,使了个“定身法”,把貔貅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五行副将见天王爷爷亲自出马,封了貔貅灵力,即是默许尔等可肆意妄为。
可怜貔貅才出龙潭又入虎穴,被这人面兽心的五位天将顺势推拖着倒地。
这五人急急除尽身上戎甲,吟笑间拉过貔貅不盈一握的足踝,来到众人身下,言下之意要轮流着与之玩上一玩。
“貔貅,果是上等的姿容,只道是你命衰、生的不好,偏又是个死心眼的蠢材,惹的我家爷爷不高兴了,身为一介妖孽,胆子着实大了一些,既是主子教你不得好死,也就莫怪我等不怜香惜玉了!”
水言毕俯首垂目敛了纸扇,轻起一指巧笑间挑起貔貅倔强容颜,就是一吻。
这五人忍的久了,早已按耐不住。但见一人扶定貔貅腰肢,将他按坐于胯上,顶弄了一回。一人捏着貔貅下颌,迫他张口吞入腥膻性器,并不断的将其送至貔貅咽喉深处,戳刺的貔貅泪水横飞,另外三人或捧着貔貅粉红分身亵玩一番,或用指腹就在貔貅胸前乳首处揉捏出几个花样来,直到身下那人磨的兴致到了泄了几次,方才尽兴。复再换成旁人,如此往复折腾了数个时辰,貔貅被迫屡屡与五人多次交欢,体表伤痕累累,令人不忍侧目。这样的极品,千年难遇。五将哪里肯轻易放过,就换着法儿折磨貔貅。等众人意志满满,觉得累极之时,貔貅已奄奄一息,眼神涣散。不多时,已毙了命。
多闻天王本以为离的远了,可落得个耳根清净,不想貔貅近乎绝望的呻吟几欲洞穿天王耳鼓,令他多少有些心痛。
貔貅一死,东海海面潮涨升汐,天王回守斥退众人,颤抖着用手试他鼻息,可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呼吸?
貔貅真的死了,肉身被岸上崖隙中住着的几只金雕蚕食了个干净,仅剩一把白骨。魂魄被海风吹的飘摇欲碎,天王见了眼前的光景,眼底里竟出了水,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抖出宝幡,将貔貅三魂七魄收去大半,最后只留下一魂一魄,这便是要貔貅上天不得、入地不能,只能做个游荡于世的孤魂野鬼,生生世世与紫薇大帝永不得见,也就无法在其面前诉告今日之事。下一刻,海潮越涨越高,多闻天王始从貔貅身上寻求天书,未果,遂草草收兵,起了云舆,悻悻归去。
貔貅失了肉身,一魂一魄无以为寄,借由日夕潮退,披星戴月,那弱不胜衣的单薄魂魄就止在自己残骸旁低声饮泣。
貔貅嘤嘤哭声,引起垂暮中岸上修炼的一只蛤精的注意,这蛤专待夜阑人静之时,随波逐流搁上一壁浅滩,栖于软沙当中,展开两扇蛤壳,单现当中一颗耀眼明珠,吸取月之光华,借以提升本身灵力。
蛤精道行已逾千年,修为当在貔貅之上,凡间的俗事纷争,他原也是不屑一顾的,佛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数年前文殊菩萨乘坐一蓬大若撵轮的千叶宝莲,从西方虚无界的灵鹫山不远万里来到了这东海的娑竭龙宫,讲经说法、普度众生。文殊菩萨见这蛤精在大乘法会后仍久不愿离去,心中纳闷,便究其缘故。蛤精默默不语,只是哭泣,原来这小小蛤精潜心修炼了百年,却因一次大意,被蓬莱岛上飞来的仙鹤啄伤了软肉,体内刚略成形的元丹珍珠也被对方夺了去,蛤精因此破了修行,终日以泪洗面。文殊菩萨闻言,即赠了他一卷华严经,这经书开卷一语即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佛渡有缘人,蛤精得了华严三圣之一的文殊菩萨点化,通读经卷,忽然有一天豁然开朗,复抛却私心杂念专心修行,三百年幻化人形、五百年腾云驾雾、上千年即是脱胎换骨。
蛤精见貔貅背对着他哭的伤心,佛祖曾教化他广结善缘,遂亦难免生出些恻隐之心来,他瞧出貔貅魂飞魄散,死的凄惨,心上觉得十分蹊跷,便化出人形,踱至貔貅身后,问他:
“小妖精,做什么哭的如此伤心?”
第三章:貔貅落劫
貔貅听言,吃了一惊,住了哭声,便转过脸来瞧他。蛤精趁着月色也将貔貅的相貌打量了一回,仔细一看,只觉得月为精神、花为魂,这天上地下的神仙他也见过不少的,却偏偏和他比起来差了些成色。蛤精凝眸伫望,对着貔貅出神。貔貅也晓得面前之人实属妖族同类,却又看不出他的原形来,想必此人修为该在自己之上。貔貅原也觉得死的委屈,便将多闻天王及五行副将前日里以伐妖为名,实则狎邪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蛤精。蛤精闻之亦是义愤填膺,也替貔貅不平起来,再看他周身上下未着寸缕,虽已失了肉身,魂魄也触它不到,但仍旧是神采奕奕、丽若仙人,不由的也觉得心跳急促,颇感羞赧的转过头去,说道:
“貔貅,如今你有何打算?”
貔貅俯首不语,只道他一魂一魄连坠入六道轮回的机会都趋于渺茫,又能怎样?
蛤精唏嘘举眼间,但见东方晨曦微露,旭日东升,貔貅魂魄略一着阳光,即为艳阳金箭射伤,险些灰飞烟灭。蛤精大唤不好,赶忙使了术法起了道砂障将貔貅周护当中。他甫一伸手去触他受伤的肩膀,却是情急之下,忘了这魂魄是可望而不可及。
“貔貅,到这里来,我护着你!”
蛤精褪去温润人身,现出原形,就展了两扇巨壳,迎他进去。貔貅犹豫片刻,继而跨步入内。蛤壳徐徐合拢,将貔貅与外界光线阻隔开来。
“貔貅,你且放心,我定会助你恢复人身!”
蛤精将貔貅魂魄小心包裹于软肉当中,貔貅哭了一夜,也觉得有些困乏,蛤精怀抱温暖,言语温柔,仔细聆听似能听见浪淘轻击礁岩之音,不多时,便已昏昏欲睡。
貔貅睡的正沉,却感觉四周忽然剧烈抖动起来,睁开眼便问那蛤精道:
“何故如此?”
蛤精曰:
“真是冤家路窄,那数年前夺了我内丹的蓬莱仙鹤,今日又来滋事,真是欺人太甚!”貔貅心里一紧,也为蛤精担心,鹤类素以蛤类为食,喙尖爪利,蛤精虽有千年道行,但为护自己周全,化出原形来的他,恐非仙鹤对手,只能紧闭了坚硬的蛤壳抵御仙鹤的啄食。
正待貔貅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而听闻外面鹤唳云端,一人冷笑须臾后,说道:
“小贱人,善庆君千里迢迢从蓬莱仙岛前来会你,你就是如此待客的么?
貔貅顿觉蛤精周身一震,包裹着自己魂魄的软肉亦变得有些躁热起来,不免心生狐疑,却闻得蛤精开口,接道:
“呸!亏你还是太白金星座下弟子,怎就如此下作?你……”
蛤精顿了一顿,并无下文。
那自称善庆君的人,想必正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太白金星平素里乘骑的仙鹤,也号作“福缘白鹤”的,乃是因他隐于蓬莱赛巫峡福缘洞而得名。
善庆君见蛤精词穷,越发嚣张,笑道:
“怎么不继续讲了?还是隔的时间太久,阿雪已然淡忘?是否需要我提点一二,好让你忆起来我的好来?”
貔貅听这善庆君言辞轻佻,话里有话,蛤精也被他激的盛怒,歇道:
“住口!谁准你唤我‘阿雪’?也不掂量自己身份!便宜你已占尽,如今为何三番两次还来纠缠?”
貔貅透过蛤壳罅隙,隐约窥见善庆君真容。白首玉颜、身袭素缟,飘飘若神仙之概,然,眉宇晕杀,自恃乃是仙家门下弟子,竟显出些不可一世的霸气来。
“身份?”
善庆君轻蔑一笑,道:
“小小蛤精反倒教训起我来了,可惜,文殊菩萨已有了那只青狮,即便你再修行千年,他亦不会正眼瞧你,倒不如随了我回去蓬莱,与其苦苦修炼,哪如自在逍遥的好呢?”
蛤精似被这白鹤啄的不轻,又被他无心言中心事,神情一恍,蛤壳闭合的也无先前那般严丝合缝,善庆君见机行事,旋即幻出鹤形来,就迎着那缝隙插入长喙,不由分说衔起蛤精阿雪冲上九宵。
善庆君将蛤精挟至苍穹,忽又张开鹤喙将他从高处抛下,蛤精坚硬外壳落上礁石,登时裂了几道微痕,还碎了一处,隐约露出些鹅黄色的软肉来。蛤精惟恐貔貅魂魄承不住烈日当空,遂趁着善庆君尚未察觉之际将貔貅魂魄寄在身旁一只虚空螺壳之中。
蛤精忍痛,勉强幻了人形出来。善庆君收了丈尺双翼,落上滩涂,亦复了人身。貔貅躲在暗处,观的清楚。被善庆君唤作“阿雪”的蛤精,幻化为人倒也是一副眉目天然、娇若海棠的娟秀模样,只是这“福缘白鹤”出手着实狠了些,阿雪身上已破了几处皮肉,唇角也沾了一丝鲜血。
善庆君见阿雪伤的不轻,似也心有不忍,就将他压上巨礁,舔其患处。阿雪起先抗拒,见挣他不过,便安静下来,任他摆布,全是要听天由命了。善庆君见阿雪不再挣扎,便笑着勾起阿雪沾了血的下颌,吻上他的双唇。
“阿雪……阿雪……”
善庆君的吻很重,阿雪仅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迷离的双眼,望向貔貅藏匿之处,无力的摇首,似在求他不要看这极不光彩的一幕。
善庆君的唾液犹为神奇,阿雪身上的伤经他一番舔弄,竟愈合的完好如初,甚至较之先前更为光鲜艳丽。善庆君见这阿雪楚楚可怜,身子绵软的偎在自己怀中,颊上浮着两朵红云,就忆起往昔与之交欢时的青涩来。
善庆君轻吁一声,急急除去二人衣物,一把拉过阿雪的纤手就放在自己胯下揉捏起来,阿雪小脸涨的通红,却苦于无法抽身。善庆君见状,又将阿雪美色饱看了一番,笑了一笑,复伸出手指探进阿雪口中搅弄了片刻,阿雪小舌灵巧,却又避不过善庆君的追逐,那温热的舌尖甫一缠上善庆君略显冰凉的修长手指,他竟兴奋的难以自持,泄了一回。
善庆君如此尚未尽兴,等阿雪俯身以舌慰的他兴致到了,就压上阿雪娇躯,挺身而入。阿雪痛的浑身战栗,轻唤了句“善庆君”,善庆君微怔,将他揽的越发紧些,亦回应道“阿雪”。
“阿雪,即便你会恨我,我也要带你走。一千年太长,我等不了!”
貔貅见善庆君由腹中吐出枚元丹来送入阿雪口中,吻着他吞咽下去。阿雪脸上满是诧异,善庆君却是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