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小偷,你个世纪大淫贼敢说我是小偷?!”李寻欢举著绝世宝剑,气势汹汹的向楚留香比划,“搞烦了把你划破相,让这张小白脸不能再出去骗人。”两人的距离很近,剑的长度很长,恨不得捅到楚留香的鼻孔里,削掉两根鼻毛试试剑。
楚留香慢条斯理的伸出两根手指头,一夹,那所谓的镇店之宝,绝世宝剑就断了。得意洋洋的将断掉的剑尖在晃悠两下,然後随手一扔,扔到角落里还在熊熊燃烧的剑炉里,叮的一响。
“你!”李寻欢怒,“老板,找他收钱,一百两银子。”
掌柜哪里敢出声,随手一夹就能把剑夹断的,能是好惹的吗?捂著嘴巴,退到墙根,“算了,一柄破剑,断了就断了。”胆寒的看著楚留香的两根手指,要是他夹的是自己的脖子……
“破剑?明明是你的镇店之宝啊。”李寻欢还没搞清楚状况,看看老板的熊样,再看看手上的半截断剑,“你骗我?你想黑我?你敢卖假冒伪劣商品?我要打电话到315去投诉!”
“你个小偷,还敢这麽大声说话,我报官抓你。”跟大侠站在同一阵线,掌柜的胆子壮了不少,声音也大了不少。
“报官?好啊,我就看看你怎麽跟人家解释这麽一把破铜烂铁要卖一百两银子!还有你!”掉转枪头,对准看热闹看得很高兴的楚留香,“怎麽跟人家解释,我身上的这些伤口是怎麽来的。”说著,扒开衣领,就要将色魔的暴行公诸於市。
“哎。”楚留香手快快,李寻欢连锁骨都没来得及露出,衣襟就被掩好,人也拖到了怀里,把杂草脑袋按住,拖出了兵器铺,这小笨蛋怎麽在哪都敢脱衣服,没有一点优患意识。
“放开我,放开我。”李寻欢叫,没反应,继续被夹著走。
“抢劫啦,劫财劫色啦。”立竿见影的停了下来。
“小样,小爷还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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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的把大脑袋瓜子挣出来,四下一顾,希望看到伟大的群众力量同心协力的用目光杀死这只大淫魔,却发现,别说群众了,连根人毛都没别见到。
“你……是怎麽在闹市中找到这麽一条僻静得没有一点人烟的小巷?”手指愤怒的直抖,“我告你,不要妄想在这里里强奸我,我会叫的。”
“强奸?!”胡铁花极为兴奋的从某个隐蔽的屋顶窜了出来,“老臭虫,你强奸了小白痴?”
“对。”李寻欢以苦主的身份郑重点头,“枉顾我的意愿,强上了我,疼得我……”嘴巴瘪一瘪,眼眶红一红,想到昨晚惨痛无比的经历,泪湿了双襟。
“是不是应该写封信跟金灵芝探讨一下婚礼在哪里举行呢?”楚留香面对胡铁花,阴险无比的笑。
“老臭虫,你狠!”胡铁花腾空而起,往後一翻,“你会有报应的。”话声犹在,人已不见。
“说的好,你会有报应的,总有一天,你也会被人强奸的。”李寻欢恨恨的道,“被中原一点红强奸!”
楚留香破天荒的寒了下,中原一点红实在是杀伤力太强,让他心有余悸,很轻柔的说,“欢欢,我们不谈中原一点红成不?”
“谁批准你叫我欢欢了?还有,就要谈,偏要谈,中原一点红啊呀,你是江湖第一美男,跟楚留香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成天攻来受去,受去攻来,把楚留香给做趴掉。”
声音突然消失,僻静的小巷回复了原来的宁静,只有呼呼的喘气声,像是多了两只狗在发情一般,良久良久,才又开始有人声。
“你再提他,我就亲你。”楚留香很惬意的笑,“说一次,亲一次,绝不赊欠。”
李寻欢背靠墙壁,眼睛水汪汪的瞪著他,嘴唇红润润的召唤著他(当然他自己不知道)。
“怎麽不说话?”楚留香假装很关切的俯过来,“是不是喘不上气,要不要我再渡一点给你?”头一压,就想再来。
“不用。”一只小爪挡住了侵略的脚步,“我还有气,很多气,用一辈子也用不完。”
“如果有需要的话,千万不要害羞,尽管说出来,我不会小气的。”楚留香做了个很大方,很博爱的表情。
“你当然不小气了,吃人豆腐乃是江湖第一好手,绝不落於人後,家花野花一网打尽,处处留情,处处播种。”一气说完,趁喘气的间歇还不屑的哼哼两声。
“我哪有?”楚留香暴汗,“外面绝对没有小孩姓楚。”
“看吧,你跟花蝴蝶一样那麽霸道,她抢占了花姓, 你又要抢占楚姓,让别人怎麽取名字,你说说看。”小李很有悲天悯人的胸怀,身陷狼爪还有空担心别人。
楚留香沈默是金,决定不在此类无聊小事上跟小笨蛋纠缠不清,这种对话完全没有意义,没有内涵,没有建设性。
“辞穷了吧?被我揭穿真面目了吧?愧对江东父老了吧?”小人得志啊小人得志。
“我在想,你是不是又想接受渡气了。”阴险笑容再笑江湖,杀倒李寻欢汗毛一片。
“不用,不用。闭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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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杵在小巷里,白雪那个飘飘,北风那个凛冽,冻得李寻欢响响的打了个喷嚏,同时很大方的奉送一些不明物体到楚留香脸上,未果。
“回去吧,这破天太冷了。”吸溜吸溜鼻涕,积聚能量,准备下次的突然袭击。
一块冰冷的衣角伸过来,狠狠的将李寻欢的鼻子擤了擤,“少费力了,你一辈子也喷不到我,除非我愿意,不过,你认为,有人会愿意被人喷一脸鼻涕水吗?”斜著眼睛看著李寻欢。
“你就不能撕块内衣来给我擦吗?想把我鼻子拧掉啊。”愤愤不平的揉搓著遭受无情虐待,红通通的像胡萝卜的鼻子。
“内衣比较昂贵,外衣稍次。”楚留香非常优雅,柔和的说。
“靠,小气鬼。”
骂声中,他们向前急掠出去,风声呼啸而过,不过李寻欢再也感觉不到北风的威力,因为紧挨著他的那个怀抱散发出滚滚的热量,将他紧紧的环绕。
高手就是高手,不光会使轻功还能发光发热充当人型热水袋。
一路顶风飞回船上,却是人去楼空。
“她们难道也去镇上了?”将船上找了个遍,一个人影也不见。
“不会,她们绝对不会一声不响的全部离船。”楚留香面色凝重,沈声道,“能在一瞬间将她们三人同时制住,而不动这里一桌一椅的,普天之下,还没有。”眼光一闪,好似看到了什麽,同时,手也微微动了下。
李寻欢突然想到了什麽,大叫道,“黑珍珠!”
“什麽?”楚留香面上的凝重已消,换上了轻松的笑脸。
“蓉蓉她们三个是跟黑珍珠走的,椅子上应该有张纸条。”打了几个转,上上下下的被他翻个遍也没看见有什麽纸条,“奇怪,这应该是大沙漠的剧情啊,怎麽会没有?”
“如若我说不是黑珍珠呢?”楚留香笑,完全摒弃了他以往的奸笑,笑得不知多麽的老爷爷──慈爱非常。
“不是黑珍珠?”
努力思索,虽说这一段时间的剧情完全脱离范本,但是还是有一两个地方是对的,比方说自己初遇楚留香的地点,比如说金灵芝的逼婚。万福万寿园的放屁事件虽然没有发生,但也不能代表大沙漠事件不发生啊。
“不可能,肯定是黑珍珠,让我再仔细找找,一定能找到那张纸
条。”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麽?”
“我赌掳走她们的不是黑珍珠。”
“你想赌什麽?”李寻欢万分警惕的望著楚留香,这是天字第一号大狐狸和大色狼的综合体,小心为上。
“也不赌大,小赌怡情而已。”
“到底赌什麽?”小李不耐烦。
“也没什麽,就是输的人要听赢的人的吩咐。”暗笑,暗笑,继续暗笑。
“不赌。”很干脆的拒绝,与虎谋皮,笨人所为。
“看来你是知道自己必输无疑。”凉凉的激将法。
“这事本来跟我没关系,没有必要把自己搭上。”小李的总体方针非常明确,半点也不偏离自保的轨道。
“要是你赢了的话,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比方说……”眨眨眼,手状似无意的从胸前轻轻抚过,绝对的挑逗。
李寻欢的眼睛都直了,眼里红心直冒,密度之强,覆盖了整个眼球,只见红,不见黑或白。
“要是我赢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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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赢了的话,就把你送给肖想你很久的某人,嘿嘿嘿。”
楚留香眼一眯,伸出舌头,润润唇瓣,“送给谁?”
“那个……蓉蓉,送给蓉蓉。”形势不如人,不得不低头。
楚留香人畜无害的笑笑,“赌吗?”
好挣扎啊,李寻欢苦恼,这个诱惑太大了,要是赢的话,先自己把楚留香上个十次八次,再把他送给中原一点红上个百八十次,然後再让他跟蓉蓉白头到老,铸就一段武林佳话,多麽美好的前景,多麽光明的目标,李寻欢简直能看见楚留香脱光光的在前面招手似的。
只是如果有个万一,输了的话,就要牺牲一下小小的我。
记得上幼稚园的时候,李寻欢还是李不凡的时候,曾参加过合唱团,喝过一首叫《小小的我》的儿歌,因为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上台示众,在平凡的李家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至今无人超越,所以特别的记忆犹新,至今还记得里面有两句这样的歌词:小小的我,小小的我,投放激流就是大河,小小的我,小小的我,拥抱大地就是春之歌。
看看,多麽伟大的情操,多麽无私的奉献,在这种激昂的情绪下,在造福全人类的宏观政策下,李寻欢决定舍小我,成就他人,反正只是被吃而已,一次或是两次,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再说了,楚留香还不一定就是要上他不是?这麽一想,心便定了。
“好,赌了!”气吞山河一声大喝,连桌边插著梅花的花瓶都没被震倒,完全是雷声小,雨声……无。
楚留香的变脸之迅速,赶超前辈,奋敌大师,恨不得将川剧的流行大势生生从刘德华时时代提前到楚留香时代,引领新一代的时尚潮流。
“给。”手指缝里瞬间出现一个团起来的白色物品,一看即知其身份──留言纸团是也!
完了。李寻欢颓然往後倒去,这完全就像是在玩棱哈,你费尽心思虚张声势,声东击西,运筹帷幄,好生忙活,谁承想,底牌早八百年就被人看光,毫无优势,还挣扎什麽?直接躺砧板上,乖乖的当块好肉,任人鱼肉得了。
“不看?”楚留香得理很让人,“那我给你念念,恭迎香帅大驾,风月鸣敬上。”
“风月鸣是哪根葱?”李寻欢有气无力的问,丧权辱国的输掉了自主权,要还能生龙活虎才是怪物。
“就是你说要剥光人家女儿的那根。”胡铁花答,从窗户掠进来,临空一转,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笑嘻嘻的望著李寻欢。
“你为什麽从来不走正门,总是飞檐走壁,穿墙走瓦?难道想告诉别人你的轻功很高麽?”李寻欢正极为不爽,胡铁花就送上来给他臭。
“那是自然。”胡铁花得意的挺挺胸膛,“我的轻功踏雪无痕,看看,我的鞋子。”几片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花沾在鞋梆子上,白得晃眼。
“是很无痕,有雪而已。”
胡铁花怒,“你个破鞋,难道涂了浆糊吗,连淡得鸟味都没有的雪花都不放过!关键时刻也不给老子好好长长脸。”气哼哼的瞪著那只鞋。
旁边楚留香扑哧一笑,胡铁花大怒,好啊,你们狼狈为奸不说,还合夥欺负我!
一个推风掌拍过去,风声大作,啪的一下,硬生生的拍在楚留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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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不躲?”他只是随手挥挥,打中几个三流小混混是绝对没问题,可是轻功闻名天下的楚留香,再用心个几十倍,也打不中啊。
“不让你打中,哪能消你胡大侠心头之恨。”楚留香摸摸鼻子,苦笑,挨打他也有意见。
胡铁花外强中干的哼哼两声,终於不了了之,“风月鸣抓她们三个去,是不是为了上次那事?“
“什麽事?”李寻欢还没搞清楚状况。
“还不是你调戏人家女儿的事。”胡铁花大声嚷嚷,“你说你怎麽就那麽会惹事,走哪惹哪,刚才在镇上还……”
“我在镇上怎麽了?”好像谁不会瞪眼似的,李寻欢用力的瞪他的小眼睛,非常用力的瞪,务求能超过胡铁花,不过貌似不太可能,因为胡铁花是典型的浓眉大眼,眼睛就算不瞪,也比李寻欢瞪起来大,大很多。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我先去月鸣山庄探听消息,你随後再来。”对楚留香道,脚一顿,又穿窗而出。
“哼,会飞了不起啊。”李寻欢撇嘴,皱鼻子,小样倍可爱,虽然不漂亮。
楚留香揉揉他的短毛,手势很温柔,话很欠扁,“会飞当然了不起,起码你不会。”
不说没想起来,一说李寻欢想到了早上未尽的话题,“哎,你昨晚是不是输了些真气给我?”眼睛眨巴眨巴的,分明流露出渴望与兴奋。
“没有。”楚留香很彻底的打破了他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