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气,迅速开门闪出去。
然後,我就僵在了地上。
6号主管带著七八个人站在我面前,有意无意的围了小半个圈,看来等我多时了。
回来啦?6号主管抱著手臂冲我抬抬下巴,後面的一排人都很有兴趣地看著我。
......是。我艰难的吐出个字,感觉喉咙发干发紧,看这架式人家恐怕什麽都知道了。
玩的开心吗?主管身姿很是萧洒,後面的人已开始在笑了。
......对不起,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个通道......无意间看到了您,无意间知道了您的身份......
主管了然的笑笑说:接下来你无意间冒充了我的身分,又无意间发号司令,带著我的手下烧了警察局,端了小警官的家?
我......
我只是好奇,既然那个跟你斗了一晚上的人是京河城警察厅最高长官飞,那麽,你又是谁?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想起自己是以飞的身份到这里应聘工作的。
完了!身份露陷了!
嗯,让我猜猜你是谁。6号主管迈著优雅的步子走到我跟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当是一条......人鱼!
啊!我忍不住轻叫出声,惊恐万状地看著他。
他抻手捏起我的钢铁下巴,哼笑著说:别怕,鱼儿,我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我们都是人鱼。
什麽?!我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们都是......人鱼?
是呀!後面一排人笑了。说:难道你不是吗?
我到今天才知道,这个部门的所有员工,包括整个科学院所有替身机器人後面坐著的都是一位人鱼。人类最尖端的科学领域自古以来一直都是由人鱼在统领著。
啊!怎麽会是这样?!
你以为是怎样?以为我们是低等生物?社会的寄生虫?不,不,不。鱼儿,我们一直为人类的科技进步而独挡一面的工作著,从来就没有依附过谁。
6号主管优雅的告诉我:历代的人鱼挑选,其实一直都归人鱼们负责,因为他们要挑选的都是各自的学生,未来科学界的接班人。所以筛选出一批种马後,他们会在所有考生中挑选文科成绩最好的变成人鱼。
而你既然没被选为种马,自然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怎麽样?变成人鱼你哭过吗?有没有恨你的爸爸?所有人鱼都要经过这一关的,最後又统统被我们用网络招聘钓回来了。
什麽?居然是这样!
当然!在三年的基因原始化过程中,我们的脑细胞变的越来越单纯,屏弃了所有旁枝杂念後,智慧将会出现一个质的飞跃,非常适合科学工作。所以变成人鱼是不会变傻的,而是变聪明了,你没发现自己比原来聪明了吗?你以为六级考试人人都过的了关吗?只有人鱼才通的过,进的来,马儿们是不行的。哼!哼!哼!......
主管一脸得意。
啊!我激动的热泪盈眶,鱼比马聪明?!这是真的吗?我们的智商居然比那些繁衍者高出一截?啊!错了,错了,原来一切都弄错了,原先对人鱼的认识现在想起来,竟然全是出於没有任何根据的想当然,枉我自卑自怜了这麽之年。
我腾的跳起来:既然人鱼在人类社会中贡献卓越有著如此地位,为什麽我们从小就没听说过呢?包括我的爸爸,我从没听说他在哪工作,是位卓越的科学家。在我的映像中只有父亲深切的爱怜过度的保护,仿佛爸爸是世上最受欺负最可怜的人啊。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你的长处他们全然看不到,只盯著你的短处。
主管不屑的捌起嘴:这些不可一世的种马们因自身优越感而膨胀起来的保护欲简直泛滥成灾,仿佛没有弱小让他们来保护,就不足以体显他们的英雄气概男性情怀似的,总要想方设法的把我们定性为离了他们就话不下去了,圈在他们羽翼之下,寸步不离。你都不知道有多烦。最要命的是还不能跟他们急,你一急他们就发疯,闹狠了他们还真敢跟你犯浑......唉!反正我是没办法了,所以呢,偶尔会给自己找点乐子,出去捣个乱什麽的,省的他们一个个精旺神足的就知道天天回来折腾我们。
风儿,你不是爱赛车吗?不如投到我门下得了,我整了个盘子,这儿正缺人手呢,薪水奖金加抽成,怎麽样?
在6号主管的娓娓道来中,我目瞪口呆的发现在人类安定祥和社会表层下,竟然暗藏著这麽庞大的黑社会,几乎统领著一大半的骡子。基础是无比发达的赌博业,赛黑车,打黑拳,跑马,中彩票......
天啊!人鱼原来可以自由到这种地步!我有种恍然出世的感觉。
部门里的员工或多或少的都与黑社会有些瓜葛,常常利用替身偷偷溜出去干私活。而且不知出於什麽心理,大家都很默契的互不过问,有时在地道里碰到了就心照不宣的笑笑。
部门里跟我混的就七八个人,其它人是干什麽的我不知道,怎麽样?跟不跟我?
我能见见你吗?我激动的看著6号主管,不知道现实中他会是一位怎样聪慧美丽的人鱼。
当然可以,我叫沐,家住北地,这是我的可视电话,下午下班到晚餐前这段时间你可以来电,我在书房里。你不但可以看到我,还能看到我们家所有的人鱼。你先狠狠地玩几个月吧,玩够了,我派人接你到我家来做客,到时一定要来哦。
好!我拼命点著头。
26 决战
沐很慷慨预支了薪水给我,我在网上向一位常年驻守边球的军官租了他家的一座湖边别墅,来安置我那柔软的人鱼之身,终於实现了我所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见到沐了,一安顿下来就迫不急待的拔通了他的电话,屏幕上的人鱼决对是个大美男,眼神灵动,姿态雍懒,一看那样儿就知道长期养尊处优被宠的不像话了的结果。
我问他为什麽要结婚,凭他的本事就算一辈子独身逍遥法外也不是没办法。
沐半卧在沙发上,像波斯猫一样伸了伸那线条优美的懒腰,叉著十根漂亮的手指说没办法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重振鱼族待後生------就看你了。
然後眨著妩媚的眼睛看著我......
挂了电话後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沐是怎麽失的足,说到千古恨,沐的全身似乎都迷漫著一种暧昧不清的受虐气息,很是可疑,搞不清他家的马是怎麽折磨他了,犯起浑来到底是怎样的让这位大美男吃不消。
算了,反正我决对决对不会像他那样落入别人手中的。
走马上任。
沐控制的其实是个大赌场,赛车不过是赢利的手段,设重金悬赏冠军是很有必要的,名利永远俱有让人趋之若骛的魔力。赌局从初赛就开始了,赌金会随著赛事的发展而逐级攀升,到最後冠军争夺赛时,简直是一场群体大疯狂。
我对这位热衷於把骡马的雄性荷尔蒙刺激到颠峰状态的美男鱼佩服的五体投地,仿佛天下雄性都被他玩弄於腕掌之中。
这麽大的场子是需要管理的,每当组织起一场赛事,沐手下的七八位人鱼就要各司其职,庞大的资金要有人管,所有参赛车手要有人审查,还有挑选裁判,招聘现场治安人员,处理滋事打架各种纠纷等等。
沐让我处理打架的事,告诉我发生纠纷不要早早就冲出去,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现身调停。这几个月道上风平浪静,上次我在京河城闹出那麽的大动静居然没引起什麽麻烦後果,整个南方警局好像一夜间不存在了似的,即没展开大规模的调查,也没对我们车赛围追堵截,让沐很是高兴。看来飞还是顾念了旧情,知道兄弟我在这里混,给足我面子。
不知这家夥现在在干什麽?倒塌的屋子修好了没?突然间想起原来的家,那麽的漂亮舒适,桔红色的灯光温暖柔和,餐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喷喷的芝麻饼......嗯,好久没吃到芝麻饼了,我咋了下嘴儿,现在我吃什麽都没胃口,觉的世上再没比芝麻饼更好吃的东西了。
躺在顶层阁楼的小床上,透过尖顶天窗可以看到夜空中的星星。我不喜欢住在下面的大卧室里,到处空荡荡的,想不作恶梦都难,而狭小的阁楼却能让我有些塌实感。
这天,组织高层突然传来一则消息,一个小弟被京河城警察局抓去了又放回来了,带回一封口信。说飞警官久仰老大威名,有意投靠门下,如若答应,愿效犬马之劳,任其差遣,在所不辞!
我顿时蒙了,第一个感觉就是飞准备潜入本帮当卧底,打算将赫赫有名的南盘子一锅端了。
老大!万万不可!我赶紧致电给沐。
这家夥是个顽固分子,对铲锄黑道势力有著狂热的激情,怎麽可能突然转变?千万不能引狼入室啊!
那是,怎麽著也不能让匹马混进来呀。沐笑著吩咐手下:回了吧。
结果手下去了没一天又回来了,说那警官发狠说,如果老大不答应,他就天天带人找我们的麻烦,不吃饭不睡觉的找!南方地盘从此将永无宁日!
为什麽?沐吃惊非小。
那警官说他就喜欢混黑道,也许他这辈子当种马当警察跟本就是个错误,他现在认为,当一名胡作非为的骡子才是件最幸福的事了。
昏倒耶!这家夥脑子犯抽啦?
我觉的事情没这麽简单,风,那小警官恐怕是冲著你来的哦。
冲......我来?
嗯啦,不然他为什麽不到别家地盘上,非要到我这里混?
那我走!
你走哪儿去?沐吐了口气:小警官也不是一般人物,他要是狠 心要在道上混出个名堂来,你跑哪里都没用的。
我顿时火冒三丈,好啊!看来这家夥没打算放过我,亏我还当他是兄弟呢,居然跑到江湖上来撵了!简直欺人太甚!
我看著沐说:老大放心,这事我来摆平!跟那小子说:我们地盘上高手云集,不是什麽阿猫阿狗都能来的了的,要来就要先赛一场,胜了过关,要是败了,今後就别在道上丢人现眼的了!
我下定决心,这是一场只能胜不能败的比赛,没有其它结果!
27 因为你是鱼
我和飞的赛车地点选在一处陡峭的山道,跟栖风山上的那条废弃公路类似,偏僻而危险。
我豁出去了,飞的车技不比我差多少,车道不险比不出个高下。我决定上去就玩命,飞有大好的前程,哪舍得把命押上,所以我的胜算是很大的。
比赛这天,我故意晚了几分锺到。我想让飞占据山道里侧,我在外侧,得让这家夥输的心服口服。
天气还不错,驾著红色龙卷风到达山下时,场地四周已聚满了各式车辆,全是道上的车手。大家都听说一个警官突然间要求投靠南盘门下,这本身就够让道上的弟兄对我们刮目相看的了,而我发出的挑战无疑全然不把这位让道上弟兄闻风丧胆的条子放在眼里,立马把这群骡马的狂妄刺激的空前鼓胀。他们今儿要亲眼看看我是如何把飞挑下来,你说谁能不兴奋?
人们自动给我让开道,我缓缓驾车上前,小巧的手掌握著方向盘,鱼尾踏著离合器。这种赛车我是不用替身的,打架是没办法。窗外的人们向我竖著大姆指比著胜利的手式呜哇乱叫著,不感慨是假的,我是只人鱼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可以跟匹马一决高下?
随著最後一拔人群散开,一辆黑色光速停在前方指定位置上,飞一身警服,斜靠著车身,手扶在打开的车门上。看到我来了,抬手‘呯’的一声关上车门,迈著两条修长的大腿向我走了过来,脸上春光灿烂,笑的一排牙都露出来了。
靠!这表情让我很不爽,好像我的所有处心积虑都正中了他的下怀。
飞已经占据了山道外侧位置,把里面让给我,这让我感到意外。算了,既然他自己想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便‘呼’的一下冲过去,占在里侧指定位置上。
就在酒瓶落地的瞬间,我的车像离弦之箭般冲出去。
可是才到第一个弯道,我就吃惊的发现飞的光速异常灵敏快捷,已超出我半个车身了。
怎麽回事?我大惊。这段山道是直线的,谈不上技术,超上我只能说明他的车比我的快!怎麽会这样?我的车是经过飞改装过的,三个月来我很清楚就算顶级光速也跑不过它。难道他的车子也经过改装?而且改装技术更上一层?我突然意识到这家夥在车子组装上有著超人天赋!
我靠!怪不得他这麽爽快就答应跟我比赛,原来算准了会赢我。这个瘸腿马!
天啊!我要输了,这叫我以後怎麽有脸在道上混啊!这家夥从此要粘著我不放啦,这可怎麽办呀?
这不行,我一咬牙,突然转过方向盘狠命朝飞撞过去,现在还在山下,山不高崖不陡就算把这家夥撞出去也死不了。‘砰’的一声巨响,我的撞击显然让飞吃惊非小,车身晃了一下向外打漂,我赶紧‘呼’的一下赶上去,挡在前面。
哈!哈!哈!成功!这家夥肯定气坏了吧。
果然,转过弯道,飞的车开始频频往里靠,想在下个弯道赶上我。
怎麽能让他如愿?我想里暗想。飞的车靠里我也靠里,靠外我也靠外,总之要挡在他前面!把我逼急了就狠狠撞他一下!两车尖利的呼啸著,一路向山顶盘旋而上。
以後的赛程我就有点无赖了,只要飞一有超上来的意思,我就狠狠撞他,红色龙卷风已是千疮百孔,飞的黑色光速也被我撞的面目全非,一扇车门也掉了。飞似乎被撞怕了,始终不敢再上前来,真是胆小鬼,看他那怕死的样。哈!哈!哈!
当我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时,所有弟兄都欢呼起来,简直都疯了。
我刚把车拐到一边停下,就看到不远处的飞突然像发怒的雄狮一样一头朝我撞过来,车门‘!’的一下掉下来,飞跳下车,把我从车里拎出来。
啊!怎麽是条人鱼!四周一片惊呼声。
伤害人鱼是重罪!你这混蛋还不快放开他。
惊吓的车手们开始围上来。
飞突然摸出一把枪,大夥‘哗’的一下全趴在地上。
通通不要上来,上来我就一枪打死他!飞面目狰狞的吼叫著,把我扔进光速,然後跳上来粗鲁的把我推到一边脚踩油门,车子直奔不远的悬崖边。
不要啊!後面齐齐大喊。
车子在崖尖上停了下来,飞一把脱了帽子丢出车外,然後是领带,随著他两手扯来胸前的扣子,健壮的胸膛露出来,这家夥要干什麽?难不成要强奸我?
啊!!!!!!好像是耶!!!!!!
意识原本处於空白的我顿时尖叫起来,飞一把拖过我的鱼尾,开始撕扯我身上的衣衫,我没命的在他脸上乱抓,‘哧啦’一声一块布片被撕下来,伴随著我惊天动地的尖叫被扔出车外,後面人群看到片飞出来简直吓蒙了。
‘ 哧啦,哧啦。。。’布片像蝴蝶一样纷纷飞上天空。
我像杀猪一悲号著。
外面愤怒的吼声撼山震岳,却无人敢上前来。
撕打中最後一片布缕离开我的身体,飞抓住我的两手,把我拖到他腿上,紧紧搂在怀里。好了,宝贝,没事了,嘘!嘘!乖,别动别动。
我的脑子已没了思维,居然真的安静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他怀里。
飞慢慢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帮我盖上身上:风,我们静静地坐一会儿好吗?
我开始安静下来不知道这家夥究竟要干什麽?
飞静静地搂著我,下巴轻轻抵在我肩上,垂头闭目,一动不动。
你......究竟要干什麽?我决定问他。
没什麽,风,我想给你真正的自由。
什麽.....意思?
风,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想,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