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干+外章 上————无为而字

伸出手，笑着。「走了，雄雄。」

阿雄似乎察觉哪里不对，犹豫了一下，最後仍旧伸出手。

然後。

「欸！住手！没有树抱熊的啦喂！」

另一头。

社区操场。

跑完十圈蹲在大树旁的干爸，望着蔚蓝的晴空，叹口气。

「干将军，青春真好，对吧？」深吸口气。「走！咱们再跑十圈！」

「汪呜！」 （译：回家啦老头！）

接下来。

「健答出奇蛋？」

徐老师拿着蛋，好奇的左看右看。

雷公点头。「对呀，空仔说标榜巧克力牛奶、玩具和新奇好玩的东西。」

「这样啊……」徐老师看向近来因为常打球皮肤变得黝黑的雷同学，看着看着，看着看着，看着看着……

「呵……」

「老、老师您怎麽笑了？！」

「没、没什麽啦……呵呵……」

「咦？」

阿干外章47：糖果只是媒介

「不给糖，就捣蛋！」

礼拜五下午，适逢万圣节，其实台湾的过节气氛不是很浓厚。只是有某两位明确用言行表达与世界接轨的十分诚意。

「不给糖，就起摸迈！」

雷公和陈廷两人，一人穿着橘色镶满南瓜诡异笑容的披风，另一人带着绿巨人浩克面具，站在教室门口正对进门的同班同学玩得不亦乐乎。

而另一头……

「为什麽我们要坐角落？」小空推了下眼镜，疑惑的问着招呼大夥往教室角落坐的阿干。

阿干看向门口，冷笑一声。「为了和非人类区别。」

一群人赞同的对门口两位与世界接轨人士投以同情的目光。

昆仔：「万圣节啊……」笑着问阿干。「你今天要吃南瓜类的东西应景吗？」他想到巷子口的烘焙坊有在卖应景的南瓜派……

「干，可以吗？！」阿干一脸惊喜的问昆仔。「那我要吃南瓜麻糬！」

众人：没有那种东西。

昆仔无奈的苦笑。「不然，我做做看好了。」

黑爸拍了下昆仔，语重心长的说：「我说昆哥，太宠孩子的话不太好……」

「嘿啊嘿啊。」阿雄跟着拍了一下，指向门口。「会变那样。」

昆仔看向门口正玩得兴高采烈的两人，沉痛的闭上眼不忍卒睹。「还、还是算了吧……」

演得很开心嘛。

小空觉得有趣的看着兄弟们，接着看向门口，想了一下後站起身。

「欸，空仔你去哪？」

「去摘南瓜。」

「欸咦？！」

「不给糖就喔you企！」

门口的雷公和陈廷两人正玩得兴高采烈，只见小空从口袋递出一颗金莎到陈廷面前。

「喏。」

「啊……」陈廷呆呆的看着金莎，突然收到反而不晓得怎麽办。「珊Ｑ啦……」正要伸手接过，小空的手又收了回来。

「等一下。」小空推了下眼镜。「你刚才说不给糖就什麽？」走上前一步。

陈廷：「呃……不给糖就捣蛋。」退一步。

小空：「怎麽个捣蛋法？」再靠近一步。

陈廷又後退一步。「干，怎麽个捣蛋法喔……」干的咧他还没想到。

小空：「不给糖就跟我舌吻吗？来啊。」平心静气的直直靠近。

「干啊啊你不要过来！」

「搞什麽啊……」雷公纳闷的嘟嚷着，一转头眼前就出现一颗蜂蜜糖。

「来。」徐老师微微笑着看向雷公。「浩克同学，你的糖果。」

雷公摘下面具，慌张的低下头。「老、老师，这个……」

「没关系的，给你吧，万圣节快乐，雷同学。」徐老师觉得有趣的又笑了。

雷公木纳的接过。

「老、老师……」

「嗯？」

「您就算……就算不给糖果……」

雷公最後一句话几乎是气音了。

「就算不给糖果，我还是很乖的呀……」

「总算安静了。」黑爸支着手，百般无聊的望向门口，又看向身旁的阿雄，突然诡异的笑了。

「……笑屁？」阿雄皱眉。

黑爸笑着伸出手。「糖果。」

「糖果？」阿雄低下头找了找。「我没有啦！」

「噢。」黑爸起身，笑着走近。「没有啊……」

「干你干什麽啊啊！」

「捣蛋啊。」

「捣你的咧！」

「如果你要的话……」

「啊啊走开！恶魔！」

阿干冷眼看着。「这两人干嘛闹就闹干嘛一直叫我。」一转头。「……你干嘛？」

昆仔眼里含笑，似乎带了点邪气的将阿干由上打量到下，突然抬头。

「我们可以直接捣蛋。」

「捣药吧你大兔子！」丢南瓜橡皮擦。

阿干外章48：物色大会(上)

阳初高中爱心义卖园游会。

该场园游会由学生会长提议举办并从中斡旋，除贩售不同商品外，也举办了各项竞赛，参赛者仅需缴交报名费，得到名次者可获得高额奖金，并将金额全数捐给慈善团体。

园游会在礼拜六上午举行，并开放校外人士一同共襄盛举，校方对此活动采开明态度，由学生自由发挥并赞助各项设备，也能进一步替学校打响知名度。

传闻学生会长特地暗中协商校内各个风云人物参与各项互动比赛，替募款招来人潮更招来钱潮。

传闻学生会长很有交际手腕，说动了几个死没良心只爱凑热闹的风云人物一同参与。

传闻学生会长－－

「那只弹涂鱼！跟我单挑！」

园游会上午，在三对三斗牛的篮球场上，等不及比赛开始的阿干在拉筋暖身後，指着报名区後头正与昆仔闲聊的学生会长。

「是锦礼。」什麽弹涂鱼？于锦礼修养颇好的仅是纠正并不发脾气。

「干庆菜啦，啊不都是鱼，难道叫对了你会在水里跳吉鲁巴？」阿干皱着眉大声反驳。

「……」听着周遭的笑声，于锦礼推了下金框眼镜，瞄了眼身旁跟着笑出声的昆同学，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变了，从国中毕业後变得真多。」

「我倒认为是个好转变。」昆仔笑着，视线不离阿干的回话。

于锦礼大昆仔一届，两人在国中时是旧识，因缘际会在昆仔转到阳初高中後又碰头，也因为靠着这层关系，才能藉着昆仔找来阿干一群人。

看着眼里带笑望着阿干的昆仔，于锦礼有些纳闷的问出口。「虽然这次多亏了你才请得动他们几个，不过我仍旧很不解，昆彦，你怎麽会跟这群人混在一起？」特别是眼前这个……不过长得好看，讲话和动作却流氓得彻底的阿干。

昆仔将视线转回于锦礼身上，笑着。「因为他们很特别。」

「特别？」于锦礼不解的看向球场，趁着空档，阿干、黑爸和阿雄三人竟研究起鱼的种类来。于锦礼皱眉：「我不懂这种人有什麽特别的。」

「你不需要懂，于学长。」昆仔跟着望向球场。「阿干他……在记恨。」说着说着，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记恨？对我？」

昆仔点了下头。「因为有人破坏了他假日和情人约会的好兴致。」

「……你是说我？」于锦礼困惑皱眉。

昆仔笑着耸了耸肩，走向球场内。

只见昆仔做作的嚷着：「老爷，快到我怀里让妾身以爱的抱抱替您加油吧！」

阿干：「干昆小妾你抱莲雾吧你！」

「啊！老爷，万万不可在众目众目睽睽之下说您要那个我－」

「干昆爷！干昆爷！干昆爷！」阿雄和黑爸异口同声的喊。

「闭嘴！拜你们所赐我最近血压很不稳！」

「喇技！喇技！喇技！」

「喇嘛啦！我超渡你们这群歹冥仔！」篮球瞬间成了躲避球。

于锦礼看着场内的昆仔，想起他国中时的模样。

带了点稚气的脸上虽常带着笑，却让人觉得有些疏离；有礼到近似於冷漠的地步。

那时的他，和现在在阿干面前露出那种表情的这个人，怎麽也兜不起来。

于锦礼感到有些寂寞。

但该做的事仍是得做。

对身後招了下手，学生会会计示意的上前。

「把这四个人用过的毛巾和喝过的矿泉水收好，最後的暗黑拍卖会再拿出来卖个高价。」一切都是为了公益啊。

篮球场打闹得正兴起的四人及一旁的于锦礼，并未发现角落戴着墨镜刻意低调的男子早已观察了好一会。墨镜下漂亮的双眼在看向高眺的黑爸後嘴角勾起满意的笑，而後转身离开。

男子在校园走着，像在找人似的不时四处张望，在看见操场旁的目标後眯起眼笑了，走上前伸手环住对方的颈子。

「大哥。」

被唤作大哥的男人回过头，笑着。「是你呀，跑哪去了？」

「到处看看……大哥在看什麽？」

「嘘，你看那里。」

墨镜男子望向大哥比的方向。

操场上的雷公正在练习下午要比的障碍赛，平时迟顿归迟顿，但一碰到跟运动有关的项目，表现常常让人惊叹不已。

修长的身段俐落的再跨一个栅栏後向前奔跑，流畅得像是练习了很久的雷同学，其实因为一早和某人一起吃过早餐後就傻笑发呆个没完，至今只练习了二次而已。

『既然要一起去学校，那就一起吃早餐吧，启玮？』那时某人低柔的嗓音带着笑意询问。

「呵呵嘿嘿……」雷公一练完，又不停的陷入愚笨的傻笑回圈。「呃咳……」还噎到口水。

「……奇怪的孩子。」墨镜男子低喃，瞄了似乎对这孩子深感兴趣的大哥一眼，皱起眉走向前。

「欸，等等……」

「请问……」男子摘下墨镜，正准备对雷公发问，未料对方瞪大双眼，脸色刷地潮红，结巴的喊－－

「徐、徐老师！」

徐老师？

男子扬了下眉，思索了一会，像是想通了什麽，对雷公扬起温和的笑。

「老师，您怎麽会在这里？」雷公脸红红心慌慌的询问，该不会自己刚才傻笑到噎到也被老师看光了吧？

「来看你练习呀。」男子温文微笑，上下打量雷公，看着他慌张的模样，起了坏心，面露无辜凑近询问。「老师想问你……」见到雷公手足无措的後退，觉得有趣的又往前靠近。「欸，你别躲呀－－」

「阿环，别玩了。」男子後方传来大哥无奈的叹气声，被唤作阿环的男子回头笑着反驳：「我只是想问他知不知道导师办公室怎麽走而已啊。」

雷公呆望着眼前和徐老师长得一模一样，却叫做阿环的男人。

整人大爆笑吗？

雷公抖着嘴狠笑。「哼哼……很好！这面具做得很好嘛，我就想老师今天怎麽比较高……原来啊……原来是个蠕动到撞墙的人！」

姑且不论「蠕动到撞墙」是什麽意思，听起来很恶很痛又非常之有律动感。

阿环嘴角抽了一下，望向身旁的大哥。「大哥，你对这种孩子有兴趣？」品味真奇特。

大哥低头轻抚阿环的头发，苦笑。「别胡说，我只是对他的运动细胞很感兴趣。」大哥抬头问了。「这位同学，请问这个……呃，蠕动到撞墙究竟是……」

「是『招摇撞骗』吗？雷同学。」另一头传来带着笑意的询问声，三人转头，看向笑着朝这里走来的徐老师。

「老师！」

「阿仰。」

「小仰。」

咦？

雷公转头，惊讶的瞪着叫了老师小名的两人。「你们是谁啊？」叫这麽亲热干嘛这个也仰那个也仰可可可恶他叫不出口！

徐老师走近，笑着。

「大哥，小哥。」

「小哥？！『抱歉让您久等了』的那个小哥』吗？！」雷公惊讶的瞪着「小哥」高分贝怪叫。

「……那是费玉清。」徐纪环回瞪。「你是人类吗？同学。」

阿干外章49：物色大会(中)

徐家历代皆为名师，家中有四个兄弟，除了在各个行业表现出色外，在各专业领域也身兼教职，教导学生各项专业知识。

大哥徐纪磊为北部高中名校体育老师兼教务组长；二哥徐纪景为业界炙手可热的财务风险规划师，并兼职补习班名师；小哥徐纪环与任职阳初高中的徐纪仰是双胞胎，不同的是徐纪环专职模特儿，现下更在所任总公司内教导旗下模特儿新手。

「原来他和老师是双胞胎呀，怪不得这麽像……」雷公受教点点头。「这下真的『生出大白象』了。」

「……真相大白？」徐纪仰偏头笑着询问，雷公傻笑的搔搔头。「老师，我、我会再努力……」越讲越小声。

「没关系的。」徐纪仰笑着。「老师也会帮你的，不要急。」

雷公望向徐纪仰，嘿嘿嘿、嘿嘿嘿的不停傻笑。

「……大哥，现在是什麽情形？」徐纪环看着眼前像是两人世界的氛围，环顾周遭，皱眉疑惑的伸手挥去眼前点缀两人的玫瑰花背景。

徐纪磊哈哈大笑，唤了声：「小仰。」

「啊。」徐老师转头，笑着朝徐纪磊问道：「大哥，你们怎麽来了？」

「来看你，和你待的学校。」徐纪磊笑着轻抚徐纪仰的头发。「看来你过得不错？」

徐纪仰仰头看着从小就像父亲的大哥，微微笑着。「这里很好，学生也好。」想到了什麽，看了一旁和徐纪环聊着什麽表情丰富的雷公，忍不住轻笑出声。「也有很特别，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喔？」徐纪磊跟着看了一眼。「你说那孩子吗？我正想跟你讨论他的事。」

「启玮的事？」徐纪仰面露疑惑。

另一头，雷公仔细盯着倚着树看向篮球场某处的徐纪环猛瞧。

「那个，徐小哥……」

徐纪环皱眉转头。

说、说错了吗……？雷公下意识後退一步。「那个……抱歉，我刚才好像很没礼貌，徐老师说小哥您是顶高高模特儿公司的专任教师？好厉害呀。」

「是吗？你真的这麽认为吗？」徐纪环凑向前，眯起眼咬牙。「我不是只会唱晚安曲吗？」

唔，好会记恨啊……跟徐老师长得一样，只是高了点而已，个性却像南边猿猴强上北边厕所一样…… (南辕北辙)

雷公搔了搔脸，试图转移话题。「呃……听徐老师说你们一家都是老师？」

徐纪环点点头。「阿仰他……」

「啊？」可恶！做哥哥的就可以有福利的这个也仰那个也仰吗？！

「阿仰他从小就很聪明。」徐纪环回忆起小时候的事，嘴角噙着温暖笑意，隐约有几分徐纪仰的味道。

「国文科的分数，拿满分对他来说是很平常的事；从小到大，阿仰对中文一直很有兴趣。」徐纪环停顿一下，瞄了雷公一眼，低下头带着无奈。「以他的资质，只当国文老师算是委屈了，大哥原本想延揽他到自己学校里任教，更甚者让他担任中文学系主任的……阿仰却说，想到南部来。」

「到南部？所以才来阳初高中吗？」雷公问。

徐纪环点头。「我这个弟弟，平时个性像水一样温和，但一旦决定一件事情，却固执得很，我们只好尊重他的决定。」徐纪环抬头看了下雷公，一脸纳闷。「虽然阳初高中是南部首屈一指的学校，但在北部比较有照应……还有免不了会遇到像你这种奇怪的学生啊……」

「……这种学生到处都有吧，『摸十碰四』的。」雷公自以为聪明的反驳。

「……是『俯拾皆是』，你当打麻将吗？」就说你奇怪嘛。

「去北部的学校？」徐纪仰听了难得面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