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我听见古艳下了床的脚步声,他缓慢的朝我走来,我身体立刻敏感的连细胞的惊叫著恐惧。
「不要过来!你要做什麽!?」我转头对古艳大吼,想威吓他,但他却没有停下脚步。
古艳清丽的脸孔上有著令人感到惊惧的冷酷,他站到我身前,居高临下的望著我,我背脊窜上难受的冷意。
「狼,别挑战我的耐心,念在你第一次,我很好心的侵犯你两次便罢手了,但我并不介意现在继续侵犯不听话的你第三次。」古艳翠绿色的眼眸闪著残忍的光芒。
我的手心冒著汗,那种被贯穿撕裂的恐怖回忆又涌上我的脑海里,我的身体又不自觉得发抖著,连牙齿都喀喀的碰在一起。
古艳让我感到畏惧。
当他指尖碰上我肩膀的那一刻,我甚至吓到失禁,股间和地板湿了一片,腥臊的味道传上,让我难堪的红了眼眶。我瞪著自己下身的狼狈,胃部剧烈的翻搅令我再也无法忍受的呕吐起来,我趴倒在地上,吐的连胃都快要翻过来了。
很难受,并不是宛如地狱,而是置身在地狱。
「狼...狼......」
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指依旧没有离开,冰冷的温度贴著我、摇晃著我,我听见古艳似乎在叫著我,然而却越来越小声。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依然在呕吐,胃很难受,但是我已经没了其他意识,只有黑暗和疼痛包围。
十九夜囚狼 11(美强)
我听到女人妖娆的娇喘声、男人的粗喘声、肉体的碰撞声,鼻间传来那神似牢房内性爱的气味混和著消毒药水的味道让我的胃一阵骚动,又有呕吐的欲望。
我睁开乾涩的眼,熟悉的纯白天花板和刺目的光线,我不久前才见过。
昏沉的黑甜中听到的暧昧声音并没有随著我的清醒而停止,反而越来越明显,我随著声音望去,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一个女人张著大腿,有个男人压在他身上,正卖力的挺动腰杆。我在触及眼前这种景象得当下,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被侵犯的历程,就像那个女人一样,被男人进出著,我开始颤抖、晕眩,想吐,但也许是没有东西可以吐了,只能乾呕。
女人的娇吟声随著男人大幅度的摆动愈为激烈,她艳丽的面颊上如酒醉般醺红,秀眉微微蹙拢著,状似痛苦又似欢愉。她唇上艳红的唇膏让我认出了她,是医护室里的医生,绘梦罗罗,而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我并不认识,但应该是狱馆内的犯人。
绘梦罗罗医生被侵犯了吗?我脑中第一个连想到的是这件也发生在我身上不堪回忆的事,我的心脏立刻鼓噪的跳动著,不知到哪来的力气,我激动的撑起身子,对绘梦罗罗身上的男人吼道:「从她身上滚开!」
我起身时的力道没有弄好,我重心一个不稳,从病床上跌了下去。
「哎!这个小笨蛋!」我听见绘梦罗罗彷佛从情欲中清醒的惊呼声,接著,是男人被踢落床上的声音。
「医生,我还没......」男人无奈的喘息著。
「管你去死!滚回牢房,我有病人要照顾。」绘梦罗罗那尖细的声音高高的喊到,我的耳膜有些难以承受。
男人没有应话,我撑起上半身抬头看时,男人已经摸摸鼻子一脸灰的离开了,绘梦罗罗则是还一脚抬起穿著她的内衣裤,光袒的上身下身不小心被我一览无遗。我胀红著脸撇过头,但她却不甚在意的轻笑了声。
当我靠著自己的力量缓慢的从地上爬回床上坐好之後,她也正好将衣服穿戴整齐。
「哎呀,你醒来的真不是时候,也很不识情趣,干嘛要出声打扰呢?」
绘梦罗罗踏著高跟鞋,扭著丰臀朝我走来,拉了张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打扰!?可是我以为......」
「以为什麽?以为我被侵犯了吗?」她丰厚的唇弯了一个上扬的幅度:「菜鸟就是菜鸟,你怎麽会觉得我是被侵犯了哪?啊!你八成是想,因为狱馆内只有我一个女性,而且又年轻又漂亮的还打半的惹人遐想,所以很容易被欺负?对吗?」
我没有应话,只是凝视著她,表示默认,因为她所猜测的,几乎完全无误。
绘梦罗罗冲著我轻蔑一笑,一边玩著自己涂著大红指甲油的指甲。
「教你这只愚蠢的小绵羊一件事,在绝翅馆内,没有人可以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爱,只有我可以决定,像刚刚那个人,也是我自己选的、自己决定做的,所以我并没有被侵犯,换个角度说,该说是我侵犯那个家伙......而你知道为什麽我有本钱不受那群发情的公狗欺负吗?」绘梦罗罗笑的很甜美。
我没回话,只是静静的凝视著她。
她继续说了下去:「我是绝翅馆内唯一的医生,我的医术很厉害,所以国家才会请我来。而在绝翅馆内,像丽那样残暴的家伙也不少,每天几个伤兵偶尔来个濒死的......或是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被抬进来的无知羔羊,都只能依靠我的救治,不然他们也只能等死,所以,就某方面来说,我是绝翅馆内的强者,虽然我是女人,但在绝翅馆内的地位还比你高上更多!弱肉强食,你应该有听雪洛伊说过吧,他老爱把这话挂在嘴。」
我聆听著她的话,『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几个字又如利刃般的割进我的心坎中,狠狠的插入。
「而你,就是弱者,所以下次如果撞见我跟男人在床上做爱做的事,请不要不识趣的打扰。」绘梦罗罗给了我个慵懒的的神色。
我望著绘梦罗罗,心中的情绪五味杂陈。
「谁送我来的?」半响,我开口问道。
「啊,是古艳呀,他抱你进来的。」
「他人呢?」我看见我的指尖颤抖的厉害。
「把你带来这里,替你换掉身上的衣服之後,他只丢下『治好他』一句话,就先回去了,真是够酷的家伙!可惜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又是只凶暴的野兽,不然我早吃了他!」绘梦罗罗站起了身子,捧住我的脸左右翻看了下。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不是那套沾染著秽物的肮脏制服,而是医护室内的病人服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著苍武开门走了进来。
苍武那张扑克脸上难得出现了担忧的神情,我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麽表情面对他!其实我心里是有些许埋怨苍武的见死不救,但我同时也明白他是不得已遵照上级的命令的。
「夜十久,你不要紧吧?」苍武走到了我身边,手上拿著我的电子表。
我没应声,还不知道该用何种情绪面对苍武的我,只是茫然的看著他。
「他没事,雪洛伊那个混蛋对他下的药正好和我给他开的止痛药正好冲到了,可能让他有点不舒服吧?他被抱进来的时候狼狈的很,全身虚脱,伤口有些发炎,不过我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是没什麽大碍。」绘梦罗罗对苍武说道。
我的背脊耸起,後脑麻麻的发汗,我忽然想起我在昏迷前被吓到失禁、呕吐的满身肮脏窘境。
「那你都看见了我的狼狈模样?」那狼狈的模样竟然全被绘梦罗罗看见了!我忍不住胀红了双脸。
「......我是都看见了,但古艳那个小夥子没让我看多久。」绘梦罗罗吹了声口哨,轻描淡写的语气彷佛她什麽也没看到似的:「啊!对了对了!说到古艳,这个药给你,记得要擦,你後庭有轻微的撕裂伤。」
我的脸更加胀红,情绪激动了起来,神经质的对绘梦罗罗吼道:「为什麽你也知道我被古艳侵犯?也知道我被雪洛伊下药!?」
「夜十久,你冷静一点。」苍武伸手按上我的肩膀。
「别碰我!」我潜藏对肢体碰触的恐惧连同对苍武的不满暴发了开来,我一把将他的手挥开,胎打在他手上的力道连同他手上的电子表跟著被我挥落在地上的声音,在静谧得室内发出很大的回响。
苍武握著被我打疼的手,并没有气愤的回应,只是默默的走到一旁将电子表捡起,回来时脸上的表情尽是满满的歉意,就如同他从无法动弹的我身旁离开时一样。
「苍武,你别宠这小子,他这样对你,你就狠狠骂回去呀!揍他也不要紧,反正我在旁边。」一旁的绘梦罗罗手插起腰,一副不耐的用食指指著我。
「不,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他为什麽会这样对我。」苍武语气平稳,没有一点委屈。
「你理解什麽!?」我自嘲的笑了,眼眶很热,我对苍武大吼:「被侵犯的人又不是你!你也没来救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著男人侵犯自己的我!」
苍武没有回话,只是安静的凝视著我,任凭我如此责骂他。
「你他妈的是白痴呀!」我的脑袋忽然被带著长指甲的手指戳了一下,绘梦罗罗对我反吼,她高细的尖锐嗓音刮著我的耳朵:「苍武怎麽会不理解?他清楚的很。」
绘梦罗罗眯起秀丽的眸子,目光轻蔑:「你知道为什麽我会知道你被下药还被侵犯吗?我告诉你,雪洛伊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看他的品味就明白他的人,使用的伎俩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又都只会耍同一招!不要以为只有你是这样,当初苍武也栽在同样的伎俩下!」
「绘梦!不要说了。」苍武的语气听来有些惊慌。
「苍武!闭上你的鸟嘴,你不说,就由我来说!」绘梦罗罗没理睬他,气腾腾的往位置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继续对我高音量的炮轰著:「苍武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你知道他第一次因为被天海侵犯之後送到我这来时有多惨吗?他跟你一样吐得乱七八糟的,还连续发烧了好几天,因为雪洛伊那个混帐对他下了大量的春药、天海也不懂节制得一直侵犯他!你说这样他还不够清楚吗!?你能责怪他为什麽不帮你!那苍武该怎麽办?当初也没人来救他呀!」
「绘梦!拜托你不要再说了!」苍武那像来平稳的语调起了扭曲的波折。
我耳朵里嗡嗡作响著,全是绘梦罗罗方才的话在回盪。我凝视著一脸难堪的低垂著头的苍武,心脏纠结的疼痛,这才明白自己对苍武的态度有多可恶。
十九夜囚狼 12(美强)
「对不起。」在沉默了半晌之後,我开口和苍武道歉,对他的愧疚感随之一涌而上。
「不,没关系。」苍武压低了帽沿,遮盖了他半边脸。
也许苍武骂我,我还会好受一些,他淡然的态度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恶。
「你真是个猪头!」很显然的绘梦罗罗的气还未消,她双手环胸又骂了我一句,我低著头,默默承受。
「绘梦,别骂他了,换作是我,我也会生气的。」我听见苍武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他伸手也拉过一张椅子,在我身旁坐下。
「苍武,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重申,一脸歉意的望向他又恢复平淡表情的脸孔。
「不,我说过不用道歉的,你会对见死不救的我生气,这是理所当然,应该感到抱歉的是我。」苍武漆黑的瞳孔里有著真挚的诚恳,他很无奈地轻哼了声:「对不起,其实我很想救你,但是我必须按照上级得意思去做。」
「苍武......」我凝视著苍武,摊平的手掌缓缓收紧。
我很心疼他,但同时也十分不解,虽然可能会刺痛到苍武心里的伤口,但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苍武我心中浮起的疑问:「你既然排斥上级的命令,也对......被侵犯感到痛苦,为什麽不辞掉狱警的工作?」
我低著头,看著自己收紧的手掌又摊平、相贴,感觉眼皮很疲惫而且沉重:「苍武,我想辞掉狱警的工作,虽然馆长那家伙是个混帐,但我会去找他谈,这个地方我待不下去,我要离开这里。」
凝视著自己相握的双手好一会儿,苍武却没有给我答覆,我不知道他再考虑什麽,而身旁的绘梦罗罗则是发出一声叹息。
「夜十久,像雪洛伊辞职是没用的,相信我。」
「为什麽......」我抬起头,对上苍武带著怜悯的黑眸。
「因为你来找我,我这个混帐只会给你『不行!』这个答案。」此时,低沉而清亮的声音伴随著开门声插入我们的谈话。
雪洛伊踏著白皮鞋走进房内,薄唇上扬著骄傲的弧度,琉璃紫的眸子流泄著戏谑意味,银白色的发在灯光下更显炫目。
我不知道雪洛伊是何时在门外偷听我们的对谈的,但显然他听到了一定的部分。一见到他,我身体里无处可宣泄的怒气便蒸蒸上扬。
「馆长。」苍武从位置上站起身,敬礼的动作熟练的像是反射作用。
和苍武不同,绘梦罗罗在我身旁发出了不屑的哼气声,依旧翘著二郎腿坐在位置上不动。
雪洛伊带著笑意对苍武微微含颔,接著那带著绝非善类的目光的紫眸对上了我怒视著他的视线。
「哎,没想到你还是给古艳玩进了医护室呀,古艳那个家伙还敢说会爱惜你,结果跟天海一个德性。」雪洛伊在苍武原本坐的位置上坐下,翘起腿,一手支著下颔,对著我露出慵懒的笑容。
「住口!别再提到古艳!」我怒吼著,企图掩饰我在听到古艳的名字时,瑟瑟发抖的指尖。
「怎麽能不提呢?你之後可是要一直跟著他的呢,绝对会天天提到他的呀!」雪洛伊咋了两下舌,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被几撮银发遮掩住的紫眸里正透著恶戏的光芒。
「雪洛伊!我不会跟著他的,狱警这工作我不干了!我要回去我的小乡下,继续做个小警察,再高的薪水我都不要了!」
「哦?不过我说过了不行吧?」雪洛伊一派悠閒的望著情绪激动的我。
「我要辞职,你管的了吗?」我轻哼了声,嘲笑他的荒唐,但他那高高在上的眼神却彷佛我才是他手中操弄著的可笑戏偶。
「哎呀呀,很不巧,我偏偏就能管你要不要辞职,」雪洛伊勾起嘴角,也一并勾起了我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对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神轻轻蔑,又咋了几声响舌:「夜十久,该说你天真还是单纯呢?啊啊,用愚蠢来形容也许会更好。」
他将遮盖住视线的银白色浏海我耳後一拨,眯弯了漂亮的眸子。
「你知道绝翅馆这个地方是国家政府替一些重刑犯设置的吧?但如果只是普通的重刑犯,关在一般的监狱就可以了啊,为什麽还要特地建这栋觉翅馆呢?那是因为这里的犯人,几乎都是有一定程度背景的人,他们不是有权、有势就是有万贯的家产。
「对国家政府来说,若是将这些人放到了普通的监狱,或是直接判处死刑,都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政府的有些资金来源甚至是这些人做主要支出的,还有些政客和这些人都有深厚的挂勾,如果触怒了他们,政府的资金流向和那些猪猡政客们所贪的黑钱就没有来源了。
「既然无法牴触他们,又无法放任他们不管,就只好把他们通通丢到绝翅馆这个地方来,特别为他们打造一个全新的生态系统,然後任凭他们发展。发展到後期,你也看到了,就像现在这样,绝翅馆内成了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强者就是像古艳和天海或是丽那样兼具力量和权势的王。
「国家政府对这些王是畏惧的,那些政客们并不敢得罪这些王,最後当然就只有将他们捧得高高的,好像是把他们关在监狱哩,但却是变相的伺候著、顺从著他们,只期望他们能安分的待在绝翅馆内,让外界误以为政府的确是有这种英雄式的权力压制住这些罪犯的。
「如此一来,国家政府既可以安稳人民对治安的疑虑,又可以和这些有权式的犯人继续私底下的挂勾,国家便可以从中获得双利了。」
我没有漏听雪洛伊一字一句,半带著讽刺说明绝翅馆内部的肮脏内幕的叙述,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所以,王有什麽要求,国家和政府便会尽力达成,就像只忠心的走狗般......」雪洛伊嘴角的笑噙著冷意,不屑的在鼻腔中发出轻哼:「而身为中间的交涉者的馆长我,是被赋予义务药服伺好这些王的,而当有了义务,一些权利和权势相对的就会产生。」
「夜十久,你知道为什麽苍武没能辞职吗?」雪洛伊对我问道,半挑著左眉。
我没应话,苍武的脸色则是难堪了几分。
「那是因为天海喜欢他,所以我不能让他辞职离开天海身边,政府有赋予我决定的你们去留权利。而在你身上,和苍武是同样的情形,因为古艳喜欢你,是他亲自挑上你的,所以我也不能让你离开。」
「可是若是我一定要逃!你也拦不了!就算政府和国家不理会我,我也可以告诉外界绝翅馆内部的肮脏运作给大众知道!掀翻政府的这个丑闻!」我那沙哑的破锣嗓子不死心的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