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字一句像是个响雷劈在身上,震的傲情脑中一片空白,彷佛所有的知觉都离他而去,茫然的抽出嵌在云羽胸中的长剑,时间,像似停住在这须臾之间,一切都变的如此缓慢却又清晰...
看着血花随着拔出的剑势飞溅而出,看着云羽踉跄后退,跌扑于地,看着那最后的眼眸中满是放心不下的神情,看着....
让他到死都放不下的....会是....是自己吗?是自己这个狠心无情的煞手吗?
...所有的景象是那样的模糊,不知何时开始眼中彷佛浮起一层雾,让傲情觉得一切都像梦般的不真实....
梦与现实的交际(三)
宁静、孤寂,一如往昔的『空院』,如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使的满院的凋零更增添了几许悲凉的味道。
恍惚间,傲情根本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离恨宫的....只记得自己像疯了般的狂奔着,迎面强烈的风势几乎压的他透不过气,而胸口更是灼痛的像是被人撕扯开来。
但这些都无法阻止自己急奔的念头,大半个夜,就只是这么狂乱地奔掠着,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拋在脑后吧....
只是随风而逝的不仅仅是脑中紊乱的思绪,还有些....什么的....让傲情觉得属于自己的一部份也似消逝在空气中....
回到空院,踉跄地越过前庭,甫一进门,便再也支撑不住了,像是掏空了所有的力气,傲情任由虚软的身躯倚着栏柱缓缓的滑落、跌坐在地上。
全身微微地打着颤,胸腹间却如万马奔腾,让傲情忍不住剧烈地呕吐着,但任凭吐的快令他窒息,也只有满口带血的苦涩味....
喘息间,傲情失神地看着放在一旁未还鞘的长剑,剑身依然清亮如昔,虽是不沾染半点血迹,却也同往常般带着去不掉的血味。
以前的血味虽然也令傲情作呕,却不会像这次让傲情难过的直想把五脏六腑全吐出来,只因....这一次它饮的是....云羽的血。
想到云羽,傲情的胸口又是蓦然的一紧,每一口吸进的空气都犹如燃烧般的灼热,让傲情直想要停住呼吸来逃避这痛楚。
剧烈的疼痛让傲情绻缩着身子,双臂用力地圈拥着胸部,手指紧抓着肩膀,力道之大使得双手的指节全泛了白,想必衣衫下的双肩也被抓的乌紫淤肿了,然而却都无法减轻这痛楚于一分。
「唔.....哇!」喉头一甜,一大口的鲜血呛咳而出,接连的又张口吐了两次,直染的傲情胸前的白衣一片艳红,然而胸口翻涌的感觉却仍未稍退,好象全身的血液都要夺口而出。
吞回又到口的鲜血,傲情强忍着丹田处的刺痛感,费力地运气调息着,一遍又一遍,慢慢的终于才平复下胸腹间翻涌的血气。
无力地倒卧着,斑斑泊泊的血迹染的周遭都是,一袭白衣染着鲜红与绛红两种血色,鲜红色的是自己,绛红色的则是云羽胸口中剑激出的。
两种颜色再白衣上相互交杂、缠绕着....就像是两人的命运那样难解地交错着。
傲情虚弱地闭上了眼,黑暗中浮起的仍是云羽那对温柔的眼眸,那对包含着关心、牵挂与了解的眼睛,让自己如秋天凋零般的生命出现绿意的眼睛....
「....云....等我....去....找你....这一次....我不会....不睬你....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对不起......」微弱的语音喃喃地倾吐着心底最深处的自己,而伴随着语声无息滑落的....是两串流不尽的珠泪.....
梦与现实的交际(四)
水榭楼台,玉砌朱阁,清澈的湖面上蜿蜒着一座白石砌成的桥廊,湖畔垂柳随风摇曳,好一座如诗如画的庭院,曲折的石桥上正有两人一前一后的漫步而行。
「蓝璃,有紫的消息吗?这一阵子好象没见他离开『空院』?」
出声相询的是一个三、四十许的青衣人,一身儒服打扮,貌似温和,但若仔细瞧瞧,在他偶尔流露的目光中有着一股狠戾的味道,让人遍体生寒。
「回二宫主」儒服文士身后跟着正是离恨宫中以巧诈著称的二护法--蓝璃,从他对儒服文士的称呼来看,眼前的这位就是离恨宫的二宫主沉鹰了。
「紫自从与绿护法那一夜一同出任务后,回来就不曾见他出来过,而且....」蓝璃面呈犹豫的止住了话语。
「说下去」前头的沉鹰仍旧头也不回的走着。
「是,据绿护法所说的,紫似乎认得那个叫武羽的家伙」
「喔」沉鹰的声音扬了扬,蓝璃赶紧接着道「虽然任务是完成了,但....听厨役及小厮们说紫这三天来似乎滴食不取,这....也太不象话了」
猛回过头,沈鹰原本平和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怨忿的神色,虽然只是一闪急逝,却仍让蓝璃的心腔骤然跳了一下。
这位二宫主手段之严酷,蓝璃是在明白也不过了,虽然蓝璃想藉这机会编排紫的不是,但沉鹰的心思深沉无比,谁知道哪句话说的是队抑或错。
表面上,沉应也是一直不满紫的,时时挑他的错处,但蓝璃总觉得这其中似乎还有着些什么。
因为沉鹰对紫注意的程度比大宫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点实在令蓝璃感到迷惑,彷佛两人间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存在...
「三天了吗?」冷冽的语声倏地将沉思中的蓝璃惊醒。
「是的,三天来小厮送去的餐点他都没动过....」蓝璃小心翼翼的应答着。
「哼...」重重的冷哼一声,沉鹰回过身去,继续走向桥那端的亭阁。
「二宫主,是否要属下去看看情况....」
「空院的规矩你忘了吗?没紫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许进入空院的」
「这个属下自然记得,但再怎么说,您是二宫主,紫再怎么任性妄为,也不能....」蓝璃巧妙地不提自己,而以『二宫主』的名义。
「行了」袖袍一挥,沉鹰阻止蓝璃继续说下去「这是以后再说,本宫自有斟酌。另外,没本宫的同意,谁也不许进空院....下去吧」
「是,属下晓得」蓝璃只能带着满腔的疑惑遵令离开。
* * * * * * * * *
空院里,忽然无声无息地自墙头落下一青衣人,若非是在白日,这人飘忽的身法真会被当成鬼魅。
青衣人双手负在身后,状似悠闲地向中间的大屋走去,但脚步又恁的轻盈,虽是满地枯叶,却没发出一丁点声响,可见此人的轻功身法颇具火侯。
刚踏上屋前的石阶,这间大屋内的景象便一目了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除了近门口处那一摊摊已干涸的血渍。
虽然颜色已成暗褐,却仍是那样地令人怵目惊心,青衣人不禁皱了皱眉,眼光巡梭着室内,像是在找什么。
一会儿,青衣人又转向右侧的小屋,临门张望,只见里头依旧空无一物,甚至连门板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像是许久已无人来过。
轻轻的移动脚步,轻一人又迈步向另一侧,一间间的厅室查看着,终于,再大屋后的一间房里找着了他的目标---空院的主人。
紫所处的这间屋子很特别,因为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及一把木椅,虽然简陋,确已使得这间屋子在空院中显的特别不同。
这一点令青衣人驻足沉思了会儿,因为就他所知的空院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除了上次所谓的『空院的客人』....青衣人若有所思的以手指轻敲着额头,目光却回到紫身上。
虽然这儿有椅有床,但此刻紫却是抱着膝头靠着墙坐着,埋在臂弯里的除了紫的整个脸蛋外,还包括着一把银鞘的剑。
青衣人好奇的打量着,这倒是他第一次看到紫休息的方式,而紫似乎没察觉旁人的来到,仍是一动也不动的,甚至背脊连呼吸时的起伏也看不见。
青衣人默默地注视着这样的紫,眉头不禁又皱了皱,嘴角的弧度也往下了几分,正想走近几步时,耳畔却响起一句幽幽的语声。
梦与现实的交际(五)
「出去!」声音虽然微弱,却又是冷的那样清晰,出声的自然是紫,但他仍是没有抬起头,似乎是懒的搭理来人。
青衣人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表示,也不离去,就静立在门口处。良久,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仍是那简单的两个字「出去」
「是我」青衣人答道,紫缓缓的扬起头来,脸色苍白的似雪一般,眼神也有着几许空洞「有事?」青衣人摇了摇头。
「只是来看看你的情况」
「现在你看到了,出去」语声依旧冷冽,虽是抬起了头,紫却是不看青衣人一眼,他的目光投注在桌旁的木椅上,彷佛那儿坐了个人....或是说曾坐在那儿的人,现在这个人正占据了紫所有的心思。
丝毫不理会紫的叱喝,青衣人自顾自的说着「看情况,你不太好....」
「不关你的事,出去,『二宫主』」冰冷的语气在称呼上更见寒意。
「喔,不关我的事?」露出一抹深沉的笑容,沉鹰定眼瞧着紫「嗯,脸色苍白、双眼滞涩无神、眼框也现下去不少,唇色更是灰败的泛青,看样子你伤的很重,再加上不饮不食....大概活不了几天了」
瞳孔骤然的收缩,紫收回散漫的视线,转而看着沉鹰「再说一次,出去」
「我偏不」语声未落,一道银链似的光芒便倏地掠向沉鹰的咽喉,虽然沉鹰早已提防于心,却没料到在这种状态下,紫还能如此迅速俐落的出剑,仓促间有些狼狈地倒身闪躲着。
「嘶」的一声,沉鹰右肩的衣袖已被斩掉一大截,一击过后,紫并没有再追击,只是持剑遥指着沈鹰,原本苍白的双颊此时却涌起一抹红晕,虽是好看,然而此时此景却透着几许怪异。
盯着紫红艳的双颊,沉鹰喃喃地自语着「原来已经伤的这么严重了....那么....」神色一转,变得说不出的狠酷,嘴角同时也扬起一股令人发寒的笑意「....更不能放过这机会」
察觉出沉鹰的话中有话,紫分外地打起精神注意着他的举动,虽然还得分神于压抑肺腑间又翻涌而起的血气。
「....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反正你快死了,我只是想趁你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做我想做的事,算是利用你最后的剩余价值吧」仍是自顾自的打量着,虽然刚才的一击让沉鹰不敢否认紫仍有反击之力,但他也明白这情形维持不了多久。
迷惘于沉鹰话中的意思,紫直觉的眼前的沉鹰似乎与平常对自己百般挑剔的沉鹰不同,但却也没有时间让他再去思考,沉鹰已迅速的欺身而上,使的是他独门的擒拿手。
他到底想做什么....猜不出沉鹰的目的,紫只能勉强以最后的一点真力闪躲周旋着,即使如此,也令紫冷汗涔涔而下,胸口的那一口真气也渐渐浮动起来,闪避的身形不由的越来越慢。
「呵....」冷笑一声,沉鹰看的出紫这一动又再度引发了伤势,剩余的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已是强弩之末了。
「看你还怎么逃!」回手一击,双掌便那样的灵巧的拍在紫的肩头上。
「唔....」虽是看的恁般清楚,身躯却已沉重了太多,躲不开这一掌,紫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呛咳吐出,虽是轻轻的一击,但对于此刻的紫而言,无异是雪上加霜,使他再也无法隐忍伤势,吞不回到口的热血。
随着鲜血的吐出,紧跟着便是蓦然的眼前一黑,双脚一软,紫终于支持不住地向后仰倒,人影一闪,沈鹰从容的接住紫脱力的身子。
「啧啧,谁叫你逞强动手的,这回没辄了吧,哈....」嘲讽似的撇撇唇,沉鹰毫不费力地一把将紫抱起。
「....放....我下来...」无力地挣扎着,紫只觉得全身上下挤不出半点力气,呼吸间又像似带着火焰,意识更是朦朦胧胧的飘忽着。
环顾着屋内,眼角余光看着木床,沉鹰横抱着紫走向床前,轻轻地将他放在床上「真像....」审视着紫苍白的容颜,沉鹰喃喃自语着。
昏沉间,突然的碰触感令紫神智为之一醒,睁开眼,发现沉鹰的手掌正摩娑着着自己的脸庞,眼神却是那样的怔忡茫然,像是在做一个梦。
「别....碰我....」吃力的伸手推拒着,两只手却软如棉花,哪推的动半分,紫只能消极的别过脸去,逃避沉鹰的碰触。
「抗拒我吗?呵....连这一点也像」沉鹰放肆地大笑着「我到要看看这回你怎么阻止我」俯下身,便狂吻起紫那张带血的双唇。
「唔....」奋力挣扎着,却仍逃不开沉鹰的侵略,紫又惊又怒的挥手想推开沉鹰,无奈双腕被沉鹰大手一抓,便丝毫没有动弹的力气。
彷佛有一世纪那么漫长,沉鹰终于放开了紫的唇,只见原本灰白的双唇此刻是红肿不已,再加上紫此时正急剧的喘息呛咳着,鲜红的血液又沿着血渍未干的唇边泊泊流出。
「嗯,"味道"不错」似是非常满意地伸舌在唇上舔了舔,沉鹰故做品尝的姿态。
「想知道为什么吗?」似笑非笑地望着呛咳中的紫,沉鹰继续说道「因为是你欠我的,知道吗....是你们欠我的」言语间,神色更为狰狞,沉鹰双手伸向紫的颈项间,缓缓解开衣衫的扣子。
「你....」惊骇地张大了眼,紫到这时有些意识到沉鹰想做什么,这突来的领悟像个响雷般把他击的茫然了好一会儿,本能的紫想运气出掌击开沉鹰,但才刚动念头,丹田处一阵刺痛,逆血上涌,便又是一口鲜血呛夺而出。
「啧啧」沉鹰像是同情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拭着紫嘴边的血迹,然后又将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品尝着。
「别这么急着找死,至少....也等我尝过你后....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的,不会让你像那贱人一样,哈....其实她终究也没逃掉,就算是死了也不能....不过这回不同」盯着紫的双目蕴含的尽是疯狂的神韵「....因为这次你还没死」
沉鹰的话语模模糊糊地传进耳中,紫只感到脑中的晕眩感越来越强,肺腑间不住地抽痛着,四肢疲乏的像是散了般,丝毫使不出力,只能任由沉鹰摆布着,紧咬着牙,紫恨此刻自己竟是如此的软弱。
不一会儿,衣衫尽去,结实而匀称的身躯一览无遗,紫赤裸地躺在衣丛中。贪婪地欣赏着这具白皙的身躯,沉鹰的双手恣意的抚摸着如雪般的胴体,唇舌也游移其上,或噬或舔。
惊怒之后,紫现在的神色又恢复如同以往的淡漠,星眸中仍是透着一股寒意,不言不语的,更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虽然再挣扎也是无用的。
「....嗯,真美....真是件杰作」抬头看到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沉鹰不由的楞了一下「别这么快就没反应了....我就不信你这表情还能戴多久....呵....我会让你哭出声的....」柔柔的语声吐露的却是何等残酷的字句。
伸手将紫的身体扳转过来,让紫侧卧着面向自己,一反之前的温柔,沉鹰恶作剧似的粗鲁地扳开紫修长的双腿,看着紫微蹙的双眉,沈鹰有点得意的笑了起来。
一手顺着紫的腰身在他双腿间柔软的肌肤上摩挲着,另一手则是抚向紫的下身,时轻时重的搓揉着,不住地玩弄着紫的情欲。
「....」紧抿着唇,紫强忍着不让呻吟声出口,淡淡的红晕却涌上双颊,全身微微的颤抖着。
「喔,不喜欢这样啊....那这个呢....」顺着两股间的狭缝,沉鹰的手指随着语声游移到紫身后的紧闭的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