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八十年代末的中国……
身为元帅之子的傅凌轩,因与戏子的「奸情」被父亲撞见,因此被流放到偏僻的农场去做知青。
在那个枯燥的地方,却意外的结识了林堂,一个浑身都是谜的农夫。
在相处的过程中,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却异常的相互吸引著对方,以至於二人最终碰撞出了火花。
然而,就在两人的关系仍然暧昧不明时,却意外被爆这个小小的农场居然有间谍活动?
而且头号嫌疑人就是林堂。
傅凌轩的父亲亲自来到这个小农场,著手调查这件事,
这段晦涩的感情,肩上背负的使命,
傅凌轩究竟会如何抉择呢?
关键字: 强强 晦涩 科幻 外星人
楔子
“真是气死我了!我怎麽有你这种败坏门风的儿子!”
诺大的前厅中,盛怒的男人瞪视著眼前相拥而跪的两人,气得浑身发抖。
男人约莫年近五十的模样,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镶嵌著光彩灼灼的国徽,彰显了男人崇高的身份和地位。然而刀凿般深刻的五官上却布满无奈又心痛的沧桑,让他在此刻看来仅仅是一名痛心疾首的长者而已。
远处广场上传来嘹亮的进军曲,夹杂著群众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似乎有隆重的盛典正在举行。
事实上,今天是男人期盼了很久了一天。
为了庆祝建国三十五周年,举行了规模空前的大阅兵,首都的广场上已变成一片沸腾的海洋。男人本该是今天的庆典中最荣耀的一名士兵,却在回家撞见儿子与男人偷情的一幕时,成了最心寒的一名父亲。
儿子与这个少年之间的绯闻早已在社交界传得沸沸扬扬,自己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不过是政敌放出的恶意诽谤,甚至还因此觉得愧对儿子,然而,就在几分锺前亲眼撞破之後,他才醒悟什麽叫鬼迷心窍,自欺欺人。
地上跪著的男子,自己的儿子,傅凌轩,一脸淡漠的垂视著地面,冷峻的面容上满是一副任凭发落的神情,似乎已然放弃了解释与开脱。
傅安阳几乎是绝望的瞪著他。他清楚这个性格淡然的儿子对什麽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也正是让他最为无奈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和儿子就如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他完全不能理解他在想些什麽,正如同他不能理解自己对他的期望与失望。
“你!难道就没什麽话要解释吗?”
与傅凌轩的沈默相反,缩在他怀里的少年只会嘤嘤的抽泣个不停,让傅安阳的心情更为焦躁。
这个比女人还要俏丽的少年,傅安阳是认识的。只要是听戏之人,鼎鼎大名的谢雨杭有哪个没听过?撇开他阴柔的扮相不说,傅安阳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像个女人那样勾搭男人,而且勾搭还是他的儿子!
谢雨杭浑身赤裸跨坐在他儿子身上疯狂舞动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傅安阳眼前一黑,连忙扶住身旁的桌子稳住身形。此刻,他万分庆幸自己既没有心脏病也没有高血压,否则非被这逆子活活气死才罢休。
“事情就是父亲看到的那样,我也没什麽好说的,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只是请父亲不要为难雨杭。”
怪只怪自己不该一时耳朵软,经不住雨杭的撒娇答应了带他回家来玩。也不该一时情动,不顾场合的做起那事……
然而纵使千不该,万不该,事实也已经既定,再来追悔也不过是无益之举,傅凌轩也懒得去多做假设,也不觉得解释有什麽意思,反正这件事的曝光只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间,以这种方式被父亲揭发。
父亲的愤怒他可以理解,他知道即使自己再出色,再优秀,然而仅凭与男人有染这一点,就足以掩盖他的所有的优点。毕竟,自己这样的家庭,父亲这样的身份,自己的行为无疑是在他一向正气凛然的人生蓝图上泼了一滩抹之不去的黑墨。
傅安阳痛心疾首的看著这个一向令人骄傲的儿子。
聪明、稳重、仪表堂堂,才二十四岁就已经升到团长职位。
自己的幕僚常称赞虎父无犬子,傅凌轩如此年轻有为,日後必将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大大超越傅安阳的成就。傅安阳欣喜之余,也将自己的全副精力放在独子的身上,可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以这等令人唾弃的事情,来回报自己的心血,叫人怎能不心痛?
“你该庆幸发现你们这种丑事的人是我,换做别人传了出去,你直接连翻身之地都没有!”
傅安阳毕竟是军人,震惊过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睿智的头脑开始惯例性的运转。
“我话也不多说,只要你们给我分开,我也就不为难这不男不女的家夥。”
犹记得自己还曾在某某晚会的谢幕仪式上同这名少年亲切握手,那时傅安阳是真心欣赏这名颇有戏曲天赋的男旦,然而时值眼下,傅安阳对他只有满心的不齿。
“要麽,你不再唱戏,我给你一笔足够的安置费,给我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傅家面前!”见那少年瑟缩了一下,傅安阳不屑的将目光转到一脸淡漠的傅凌轩脸上,“要麽,你给我去内蒙那头的哨岗,呆在那一辈子不用回来了,省得丢我的脸!”
傅安阳说的当然是气头话,再怎麽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威吓他也是为了他好。
“你们自己选择吧!”
谢雨杭看了看傅凌轩沈静的神色,缓缓地下了头,对他来说,唱戏就是他的全部,如果让他离开舞台,那就如同剥夺他的生命一般,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傅凌轩低头俯视他的发顶,叹了口气,替他抹去了泪水。
谢雨杭的心思他当然清楚,他知道在他心里,唱戏第一,自己至多排个第二,可是他并不怪他。就如同在自己心里,也是父亲的命令第一,对谢雨杭的感情第二,毕竟这种事还是勉强不来的。
况且他年纪又小,没什麽但当,断然是吃不了苦的。
“不用选了,我之前就说过,想怎麽处罚我都可以,只请父亲不要为他,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傅安阳摇头,为他执迷而气恼。
虽然早知道他会有这样的答案,可是亲耳听到了,仍旧是怒火攻心。
“你是痴了还是傻了?!是孩子的话还会和你干出那等苟且之事吗,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傅安阳手下的人都知道傅安阳修养极好,虽然平时是个威严的人,可是骂人的话却是极少出口,尤其还是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能说明他现在的愤怒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
戎马半生,傅安阳什麽样的阵仗没见过?可是眼下的情势,却让他连思考都变得困难,怒气几番压下去,又几番高涨而起,就差出手打人了。
正努力顺气间,手头的对讲机哢嚓两下,传出人声。
“傅元帅!你在哪呢?怎麽还没过来?大家都到齐了,就差你了,刚才主席还问起你,你快过来吧,典礼要开始了!”
“……………………”
“喂,傅元帅,有听到吗?”
傅安阳从傅凌轩身上收回目光,叹息了一声,按下了通话键。
“知道了,你先替我应承著,我马上到,”正要松开通话键,似是想到什麽,又补了一句,“让罗副官过来一下,马上。”
“好的。”
人声消去的同时,广场那边开始响起锣鼓鞭炮之声,欢快的节奏与屋内的沈寂形成鲜明对比。
傅安阳没有再说话,只是视线若有所思的穿过窗户,眺望著天空,上面列队飞行的飞机正徐徐划过。
罗副官进屋的时候,被屋内的诡异的气氛愣了半秒,不过毕竟是跟了傅安阳数年的心腹,很快就若无其事的收起表情,笔直走到傅安阳跟前站定。
“元帅,你找我?”
“嗯,那批深入农村的知青还没出发吧?还有名额没??
“是的,十月底才出发,名额的话,还有很多。”
罗副官不明白傅安阳为什麽关心这个,只是如实做出汇报。
傅安阳缓缓点头。“把凌轩的名字也登记上。”
罗副官一怔,明知不该,却还是迟疑的开口询问,“元帅是说──傅团长?”
“废话,除了他,你还认识其他名字叫凌轩的吗?”
“对不起,我知道了。”罗副官纵有满心疑惑也明智的不再开口,“那麽,登记为哪一组,有不同地方,不同时长……”
“目的地最偏远,停留时间最长的!”
“……是。”
傅安阳起身,仰头做了个深呼气才又看向那个让自己心痛的儿子。
“你可以去收拾东西了,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给我不一样的答案。”
见傅凌轩不动声色的冷漠表情,又看向那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少年,“至於你,马上给我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果这些事你敢泄露出去半句,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子弹不光是用来对付敌人的。”
少年双眼一红,泪水又开始奔涌而出,傅安阳鄙夷的扫了他一眼,眼神在傅凌轩身上略作停留,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那一年,是1984年,傅凌轩二十四岁。
傅安阳并不知道,自己这个看似有意磨练傅凌轩的决定,反而将他推入另一条崎岖的道路上去……
第一章
山间崎岖的道路上,拖拉机前行吃力的前行,伴随著震耳欲聋的柴油机轰鸣声,四名青年站立於货兜上好奇的四下张望著从未见过的新鲜景象,同时热切的高声讨论著。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农业和农村经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废除了人民公社制度,突破了计划经济模式,初步构筑了农村新经济体制框架。这些根本性改革,极大地解放和发展了农村生产力,结束了主要农产品长期短缺的历史,农民收人有较大幅度增加,农村农业生产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所以新农村的面貌也是气象万千。
原本出发时还有三百多名的队员,随著路程的不断推移,大家根据预先的志愿被分配不到不同的地方。过了一夜,就只剩下百来号人,然後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一直到第五天的时候,只剩下眼前的四个人,刚好是二男二女。
比前眼前满眼好奇,括躁个不停的三个同路人,傅凌轩一路上基本没说什麽话,只是淡然的注视著前行的方向。
自己对农村的生活并不陌生,虽说身为元帅之子,然而傅安阳并没有对他大开後门。在参军後,自己就是一路从基层爬上来的,吃过苦的并不算少,要说磨练,绝对不会比下农村来得轻松。
实际上,他不知道父亲替他填报了个怎样的地方,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但他并不在意,也不关心。
“天哦,怎麽还没有到啊,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报这麽远的地方了,再这样下去,坐车都能坐死人啊。”
尖锐的嗓音打断自己的沈思,傅凌轩转头望去,一名短发的女孩正不满的抱怨著,脸上净是不耐烦的神色。傅凌轩看过资料,她叫王薇。早还在坐火车的时候她就曾试图和自己搭讪,不过傅凌轩没有搭理她,路上过来,就属她的话最多。
“别提啦,还不是你说艰苦的地方以後能得到比较多的照顾。我当时就跟你说也要量力而为的,谁叫你不听。”
扎著麻花辫的女孩子叫鲁元波,和王薇似乎是早就相识,路上两人一唱一和的,就没有安静过。
“那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嘛。”
“那就少说几句啦,现在来抱怨又有什麽用……”
鲁元波抬头间,不经意对上傅凌轩冷漠的视线,心下一震,别开了视线。
这名叫傅凌轩的男子,听说是鼎鼎大名的傅元帅的儿子,居然也来了这种地方。本来自己还想和他套套近乎的,却不想他冷得跟块冰似的,居然甩都不甩她们。
当然,他也确实有这个自傲的本钱啦,家世那麽好,长得又那麽帅,光是那一米八几的身材跟他们三个矮墩一站,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可是再怎麽优秀不说,好歹大家以後都要在一个地方相处两年,也不必这样子拒人於千里之外吧。
“陶江,你问问司机大哥去,到底还要多久嘛?”王薇指使著旁边戴著眼镜的男子。
这个家夥一看就是性格太软弱,所以被家人轰出来锻炼的书虫,不过也是这种人容易相处了。
被点到名的男子呆呆的抬头,那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刚才不是才问过麽,他说很快就到了啊。”
“快什麽快啊,都多久了,还没个影子,你再问一次啦。”王薇推了他一把,又补充道,“问清楚点。”
“为什麽又是我问啊──”陶江不太乐意的转过头,却也只得无奈的拍了拍前头拖拉机师傅的肩膀。
“师傅,还得多久才到岩盘啊,怎麽还看不见啊?”
“哦,快了,绕过这座山就瞧见了。”司机豪爽的嗓音就是背对著他们也听得一清二楚,“我说你这小子怎麽这麽心急哪,问了又问的,没到过农村啊?”
“不是……,我……”陶江百口莫辩,口舌打结的望著王薇,期盼她能替自己解释一下,王薇吃吃笑著,转开了头。
“好啦,你小子不用怕,我们岩盘虽然穷,饿死你麽还不至於,你就当是来乡下亲戚家玩个一两年,这样就不会紧张了。”
“什麽?我真的不是在紧张啦……,只是有些心急……”
因为背对著他们,司机的表情看不清楚,但陶江相信这位司机大哥肯定在取笑他没用。
这司机穿著一件无袖的坎肩,露出肌肉结实的古铜色皮肤,一副强悍的劳动人民架势。同是男人,自己这种细若!面杖的手腕跟他比简直是两个极端,真是看著都觉得羞愧。
“你们四个都是来岩盘的吗?”司机似乎感觉到了陶江的尴尬,随口扯开了话题。
“是啊,师傅你是岩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