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个小淫贼!"叶谰羞愤的一巴掌煽了上去。
细巧的手腕立即被抓住了,楚冉带著威胁的气息靠近他,"不准再对我动手,"惩罚性地咬了下纤巧圆润的耳垂,引来一串颤栗,"这个罪名你担当不起的,可以处罚我的只有皇族......懂麽?"口中是软软的带著属於叶谰的香甜味,欲望更加难耐了。
"你真是个......小妖精。"
然後翻身压住他,唔,难怪人家说......春眠不觉晓啊。
两人的力量实在悬殊,所以叶谰总是被做的昏昏沈沈的睡过去,等到他幽幽转醒时,身边已经空了,楚冉不知到哪里去了。
床帷低垂著,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叶谰也懒得动弹,只是望著头顶花团锦簇的精致床帷。
他究竟算是什麽?
每日在床上等待被临幸的男宠麽?
没有任何感情上的喜爱,仅仅是用身体交流或者说是发泄的渠道。
怎麽可以这样下贱呢?
心里传来一阵刺痛,远远大於那人给予的身上的疼痛。那是道德和羞耻感带来的排山倒海的般的痛楚,将他的心紧紧缠绕,让叶谰不得不蜷起身子才能抵御。
泪水在面上肆意的横流,他咬紧牙关,死死的卡住喉咙後涌上的悲鸣。
为什麽......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麽要这样玩弄我......
索性就如第一次那般粗暴到底,为什麽还要对我温柔......
你可知道不经意的温柔比粗鲁的强迫还要伤人!
不能再这麽下去了......一定要出去,逃出去,哪怕是不在京城里呆了,也不能继续这麽下去。
想好了就去做,可是事情往往总是不能如愿。
"砰......"被五花大绑的叶谰狼狈地摔倒了地上,楚冉高高在上的看著,声音格外阴冷,"听说你今日从侧门逃了出去?"
"为什麽,我待你不够好麽?"
楚冉的心情恶劣到极点,四皇子姬炀是个面冷心狠的家夥,自己当初怎麽就会迷上了这种人呢?
纵使有再华丽的外表,可是内心的暴戾和多疑让人简直不寒而栗,怎麽还可能喜欢的起来?
眼前这个柔和纤细,虽然只有和他极为相似的一双眼睛,可是甜美单纯,比那人不知强上多少倍了。
这个小东西......他喜欢他抽抽噎噎的软弱和骨子里头天真的倔强。
可是今天早上下人突然来报说是人不见了!
偌大的一个人怎麽可能不见?除非是他自己想走。
楚冉气得差点吐血,哪里对他不够好了,好吃好穿的供著,就连床第上的事情也都收敛温柔了许多。
他竟然还不满意,还要逃跑!
就连对他的心意都不屑一顾,毫无留恋的说跑就跑。
"你说话!"一巴掌拍向了桌子,梨花木的桌子顿时碎了开来,下人们慌乱的跪成一团。
偏偏只有他敢依旧用一双清亮倔强的眼睛牢牢看著他,神情苍白而无辜,淡色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瞬间就要掉下泪来......
看得楚冉一阵心软,又一阵火大,因为自己心软而更加火大。
"带下去,关到後院的厢房,没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来。"
还是分开一些好,免得自己被他气死,或是盛怒之下失手伤到了他。
"楚冉......你是个坏蛋,你放我走,呜......放我走......"
声音终於随著人的远去渐不可闻,楚冉郁闷到了极点,心情烦躁的就想要骂人。
"还都呆在这里作什麽,滚──!"
下人纷纷作鸟兽散,可怜的叶大人居然敢把侯爷气成这样......唉,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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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收拾好了包裹准备继续赶路。
一晚上好好的休息,让三个人的气色都恢复了不少。
如儿套上马车,楚冉坐了进去,叶谰提著东西正准备上车。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旁边轻轻响起:"这位公子请了。"
那人五官平常,可是身姿俊挺,透出一股不平凡的劲来。
叶谰打量了他几眼,有些眼熟可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会不会......是追兵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关好的车门,心中默念,千万别出来啊,楚冉。
"请问有什麽事情?"
那人笑了笑,神色却不见得有多友善,"昨日见到公子的朋友,似是一位故人,不知可否......"
"没有,没有,"叶谰心慌的打断他,"昨晚就我和童子,没有什麽朋友,你认错人了。"
"可是,昨晚明明见到公子一行有三人?"
"胡说,那只是在客栈里碰上的,我们只有两个人,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你还有别的事没,如果没有的话,就请让让,我们要上路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挪开了身子,"不知公子要去往何处?"
叶谰的心越跳越快,慌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千万别出声啊,楚冉。
"天下之大,我去往何处,关你什麽事,如儿,走。"
马鞭轻巧一扬,把那人远远的扔在後面。
叶谰往後瞧瞧看不到人影了,才小心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难怪楚冉一直不出声呢,这会儿正抱著靠垫,头一点点的面颊微红睡得正香呢。
清浅的光线下,俊美的脸庞如珠似玉。
叶谰微笑了起来,没有了傲慢和狂妄,现在的楚冉真是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就不会有烦恼吧。
就算什麽都不记得都没关系,楚冉,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他俯身抱住了楚冉,喃喃的低声道:"我只有一个心愿,求你别变回来......求你了......别再想起来......"
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卑微微尘的自己......那个高傲显赫的身份......就让这些都过去吧。
只要我们是快乐的......
从今往後,我们会在一起。
楚冉身上暖暖的,就是舒服,叶谰的眼皮也不由的重了起来。
天很蓝,空气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在这幽静的山谷中,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楚冉开心的跳下马车,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谰,那边有泉水。"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叶谰和如儿把马牵到草丛里。
自从那日有个奇怪的男子过来搭讪之後,叶谰越想越害怕,又马不停蹄的走了两天,三人都是又累又乏,终於在午後的山谷中找到一块宁静的草地,叶谰同意下车休息一会儿。
刚一回头,楚冉就不见了。叶谰心里一急,朝著他走的方向寻去,
"冉冉,出来......你在哪里?"
"这里。"
楚冉躺在梅树下,眼睛看著树梢,听到叶谰叫唤转过头来,眼中迷蒙像有层薄薄的雾光。
叶谰心里一惊,那个睿智沈静的样子,好像是以前的他又回来了一样。
"谰?"见他不走近,楚冉微笑著伸出手,"来啊。"
叶谰走了过去,也是是自己太紧张了吧,挨著他坐下,"你在看什麽?"
"......看鸟。"
"鸟?"现在是冬季,就算这里稍微暖和一些,但是大多数鸟儿都受不了的,哪里还会有鸟?
狐疑的抬起头来,跟著楚冉懒懒的眼光看上去──
山风清朗,吹落了几瓣梅花。
两个黑衣男子赫然攀在不远处的梅树上面,露出来的眼睛定定的望著他们!
天啊!这哪里是鸟,是人!是杀手啊!
叶谰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都不知该如何做了。呆立了片刻,才想到把将楚冉护在身後,嘴唇控制不住的发抖,"你们......你们想干嘛?"
那两个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精光闪烁。
也许不是来找楚冉的呢,嗯......也许只是普通的山贼呢?
"我、我知道快过年了,你们手、手头紧......"咬咬牙,伸手探入衣襟,"我只有这些银子了,求、求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双手胡乱的遮住楚冉的脸,"我弟弟身体不好,要、要回去看病......求、求你们......"
把银子扔到了他们面前,那两个黑衣人依然纹丝不动。
虽然觉得很奇怪,可是叶谰依旧不敢多回头,拉著楚冉匆忙的套上马车就跑。
走的实在太急,又或是叶谰实在太害怕,没有发现楚冉将右手慢慢放到身後,做了一个极为漂亮的手势。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好长一段路,叶谰的腿终於不再哆嗦了,他小心的拉开车帘,四下仔细的张望著,谢天谢地总算没人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摊在身後的楚冉身上。
"谰,别怕......"
轻轻的关心的声音,听著很温暖,可是叶谰还是火气上来了,"你笨蛋啊,那麽大两个活人,你居然能看成是鸟!"
又是一个暴栗,楚冉委屈的扁扁嘴。
"真笨!"
楚冉低眉顺目的撇撇嘴。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普通的山贼啊?"
"但是,如果他们是江湖人士,正在等著仇家,我们一进去反而打扰了人家......啊呀,我居然还把白花花的银子送人了,呜......不过幸好,我聪明只给了一百两,我们还剩不少呢,呵呵......"
自说自话的叶谰是说不出的可爱,薄薄的小嘴一开一合的,细白整齐的牙齿在自鸣得意时,若隐若现。
楚冉也笑了,而且突然伸手抱紧了叶谰,托起他的下巴,对著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就吻了上去。
叶谰的嘴唇很软,又软又柔就像是他的心一样。
楚冉看著怀里沈醉石化的人,微微摇了摇头,漂亮的手指探向了他的衣襟。
这两天忙著逃命,那麽重要的事情都忘记做了,真是不应该......
如儿坐在车厢外头,听到师父的声音突然停止了,然後车厢里头有些悉悉梭梭的声音传出,叹口气任命的继续撕下衣襟堵上耳朵,习惯性的抬头,天空很亮,没有一丝白云。
稚嫩秀气的小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浮上两朵红云,师父这次,算是找到幸福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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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写了一篇每章都超级和谐的文啊,大汗^0^|||
因为身体休养的不错,所以明天一早要出发回家了,唔,下午还有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爬上来发文,所以再发一章,希望大家不会失血过多......>_<
酱子,亲大家!表忘记去会客室里灌灌水啊!
第七章
"就这家吧,谰好麽?"车刚停稳,楚冉就掀起帘子问道。
这个镇上很繁华,就连客栈门前种满了牡丹。
银色的月光泻了下来,照的紫色的花朵不似凡品,那是魏紫。
叶谰点点头,又是连著两天的赶路,离江南越来越近了。
纵使是腊月,一路上的景致也不再是萧瑟枯黄一片,渐渐的绿意多了起来,沿途的城镇也有了些繁华的气息。
三人打尖住店。
"你想吃些什麽?"叶谰看楚冉目不转睛的盯著临桌上面放著的酒瓶,笑了起来,伸手刮了下他的挺秀的鼻子,"你还馋酒?"
那日过後,他特意把楚冉装扮了一下,脸上涂了些黄黄的药粉,穿的破旧些,头发用书生巾包住,咋一看还真像个文弱书生,还是快饿死的那种。
自己当场就笑了个半死,楚冉不明所以的也在一边跟著他笑,结果笑著笑著不知怎麽的两人又叠到一起去了......
真是,纵欲无度。t
叶谰微微脸红,发现楚冉正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只好无奈的说:"好吧,只能喝一点......"
楚冉的眼眸立即弯了起来。
叶谰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自己怎麽就会想要宠他。
酒很快就端上来了,不是什麽好酒,比不上京里侯爷府里御赐的美酒,不过浅棕色的液体带著一股属於江南的柔软的味道,叶谰也不知觉的多喝了几口。
肚子里面暖腾腾的感觉,奇怪了,明明还是喧哗的店堂,怎麽突然安静了下来。t
叶谰诧异地抬头,眼前总好像有些蒙蒙的雾气,头也晕晕的,怎麽了,这酒那麽厉害麽?
刚想要出声,不料如儿在旁头一垂"咕咚"一声,趴在桌子边上不动了。
他都没有喝酒,怎麽也会......
他心里大惊──不好!一定是有人在菜里下药了!
叶谰想动,可是身子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的就是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楚冉呢,就在自己身边,可是头昏沈沈的,身体无力怎麽也转不过去看他。
楚冉......危险!
快点走!快点──走!
叶谰惊慌的想要开口,喉咙里面格格作响就是说不出话来。
身体好像越来越疲倦,眼皮很重好像随时都会失去意识。
不行!叶谰使足了劲捏著自己的手心,指甲紧紧的扣进柔软的掌心,就是抵不住浓重的睡意。
楚冉楚冉,我还说过要保护你......
叶谰软软地倒在桌上,眼泪一串串的掉了下来。
是我不好......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楚侯爷......"
一个从没听到过的声音桀桀的响起,说不出的阴冷恐怖,"好久不见了,我们主子可是记挂你的紧。"
他在对楚冉说话,那就是说楚冉还醒著,他怎麽不逃,这个笨蛋,快点想办法逃啊!
叶谰急的要命,却说不出话来。
那人继续慢慢地说道:"侯爷不好好的在白水镇待著,怎麽跑到这里来了?"
楚冉还是没有声音。
"若非昨日捉到一个侯爷的侍卫,今日还等不到您呢......怎麽样,这门口栽的魏紫,侯爷瞧著还喜欢麽?"
什麽意思......叶谰正在消化著他的话,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飞了出去。
紧接著肩膀被人紧紧扣住,生疼生疼的。
那人突然叹了口气,把叶谰捏在手里,杀气显现,"楚冉,别再做戏了,你能骗得了这个傻乎乎的小郎中,还能瞒的过我们?"
叶谰心里激荡起来,他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难道说楚冉竟然在做戏,难道说他早就恢复记忆了......不会的......不会的......那种真挚纯净的眼神不可能是假的......
叶谰面色大变,心里著实的乱了起来,肩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禁"啊──"的一声惨呼,冷汗直下。
那人的五指正搭在自己的肩骨处,猛一用力,咯的一声,左边的肩膀竟被活生生的错了筋骨。
叶谰痛得眼前一阵发黑,险些生生的晕了过去。
"......放开他!"
叶谰看不见他,只听声音是说不出的清冷无情,语声很慢,一字一字重若千钧,不像是他的楚冉说话的腔调。
就算声音像,可是这语气──那麽清醒,那麽决断!
那人像是害怕似的往後退了一步,侧过身子掐住了叶谰的脖子,冷冷的警告:"侯爷别过来,不然这个小郎中就......"叶谰纤细的脖子在他粗壮有力的手指中随时都像是会被掐断。
叶谰被带著转了过来,他清楚的看到了楚冉。
不再是那懵懂天真的样子,楚冉站在那里,慢慢伸手抹去脸上的伪装,脸色苍白,眼眸乌黑。
他的眼睛深的好像看不到底,身子却站的挺拔稳当,气势逼人。
那人见状不由退了一步,口气依然森冷,"听说楚侯爷当年在边关,一手银枪使得出神入化,无人可敌,甚至是宫里的公主们都知道‘楚侯枪法如龙炽烈如火,人却俊美狂傲冷若寒冰'。"
"在下不才,不敢领教侯爷的枪法,请侯爷先将右手废了,我们再好好说话。"
叶谰听得冷汗直下,手心里头一片冰冷湿滑,嘴巴里呜呜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