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化身为大白蛇守在华盖树下的白蛇花君,
为了等待有缘人出现,竟然一等就是八百年!
好不容易,有缘人终于让他给盼到了,
天真可爱的白蛇花君,以为他很快便能功成身退,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生性工于心计、嘴巴又贱的秦时雨,
对无知可爱的白蛇花君一见钟情,
从初识的那天开始,他便精心设计,
让白蛇花君乖乖地跳进他挖好的大坑!
老实说,白蛇花君并不太了解性骚扰的真正意义,
他甚至认为,婚前性行为是练习就可以解决的课题,
所以,他就自告奋勇要陪秦时雨一起做婚前『练习』!
究竟,秦时雨的捕蛇大计,能不能顺利得偿所愿呢?
楔 子
阴曹地府奈何桥畔——
如果说惨淡薄雾、森寒冷气是阴曹地府特有的产物,那么连接黄泉路彼端的奈何桥应该就是阴间的特殊景观。
突然,这往生者必经的静谧道途,猛的划长空插入一道激烈呐喊!
“喂……喂……喂——!”
伴随着尾音的终结,不速之客已然到来奈何桥所属的范围之内,没有片刻犹豫,那人迅速从众多幽魂之中将一名年轻女魂抽拉出来。
“林思凡……呼……林姑娘,求求你千万停一停,过桥之后的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片刻,芳名唤林思凡的年轻女魂,一张索颜上面清楚的写着“你是谁?”三个大字,显然并不认同刚刚那几声非常无礼的疾叫声。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先自我介绍了!”似乎是对自己的莽撞言行感到羞赧,那人双颊瞬间飞红,尴尬的腼腆笑曰:“我是白蛇花君
,今曰是特地来此接应林姑娘到孟婆婆那儿喝孟婆汤的,喝完汤之后你就可以重新还阳去做人了。”
自称白蛇花君的不速之客,已然将自身目的全都交代清楚,可林思凡两道目光却还兀自迷离的锁在对方如花一般的灿烂笑靥,良久难以回
神。
“林姑娘!林姑娘,你没事吧?”
“呃!”
耳边忽传叫唤,林思凡慌忙回过神,眨了眨眼,重新调整焦距,再抬眼,与其相差半个头高的白蛇花君,此时正歪倾着颈子,眼光满盈困
惑的盯着她直瞧,也就在同一时间、同一时候,林思凡这才算是将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个体,完完整整、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收入眼底。
白蛇花君容貌清丽秀雅,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晶亮有神,体型属中小型,两边乌髻上头各自缀有粉色小花作为装饰,目测其年岁约莫有十
六、七岁,穿着方面嘛,色泽样式看来大方得体,却也同时给人魄力不是稚气有余的印象,尤其是下身那及膝以上,高及大腿的短裤装,与其
说是一位花君,更像极了一个误闯瑶池禁地的天真小花童。
“小女子林思凡见过白蛇花君。”
初会的第一句问候,林思凡表现得是恭敬有礼,仪态万千,嗯,在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如此没错。
“林姑娘客气了。”
“哈哈……笑死人了!哈哈哈…………”
平地爆出一记放肆的狂笑,但见林思凡以超级夸张的姿势笑弯了腰,先前的优良形象早已烟消云散,踪迹难寻。
“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说错话了吗?”
不知对方何故这般狂笑难抑,白蛇花君惯性的歪颈偏首,脑中问号连连?
“啊哈哈……嗯……这样解释好了……咳……”林思凡失礼的笑声是止住了,可笑弯了的腰,一时间还无法挺直起来,她敛了敛嗓音,续
言:“俗语说没吃过猪肉呢,也该看过猪走路吧!”
“什么意思?”自蛇花君很明显有听没有懂。
“不懂?”
见对手不开窍,林思凡忍不住眉峰微蹙,莲步轻举,以对方为中心点划一圆,开始念念有辞:“你、你、你什么你,还我、我、我咧!”
“你、你说……什……”
“我说你呀,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还想跟本姑娘斗,差远喽!而且,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何必这么小家子气,要是气坏了身体,
你想想,那会有多划不来啊!”语毕,林思凡还随便摆了摆手当作结束。
“哼!气死了不更好。这样子就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少猫哭耗子假慈悲!”白蛇花君不满的怨嗔相对。
“耶、耶、耶!我发现你生气的样子……”
不消一会儿,花招百出的林思凡,不知又想到些什么,装出一副比发现新大陆益发令人亮眼的兴奋表情。“你还想要再羞辱我是不是?还
嫌骂人骂得不够、笑得不过瘾是不是?尽管放马过来呀!我才不怕你呢!”
白蛇花君脑袋里所有有用的细胞,起码有八成被气到满点沸腾,而这八成被煮沸过后的细胞,大概也难逃全体糊成一团的恶运,如此这般
凝结拼凑,最终仍然起不了多大的连锁效应,所以,他豁出去了!
“你生气的样子蛮可爱的嘛!”
完全豁出去的白蛇花君,哪里料得林思凡这次居然一反先前咄咄逼人、口下不留情的歹毒批判,抛却女孩子家应有的矜持,居然开始调戏
起他来了!
“可……可爱?你在说什么鬼话!不要以为你夸我可爱,我就会相信你,你别傻了!我、我不会上当的!”
为人生性古灵精怪,做事总爱不按牌理出牌,每每兴头一起,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个性,常使话锋猛转直弯,把身旁所有的人搞得无所适从
、手忙脚乱是林思凡最爱的拿手绝活,屡试不爽。
“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很可爱嘛!你看起来顶多十六、十七。少我两岁,还是很可爱的年纪,我想,如果再多一点点笑容,相信要深得长
辈疼爱绝对不是问题!”
林思凡讲述口白时候的行为态度,十足像极了蒙骗无知少年,将之辗转兜卖图营暴利的人口贩子,台词之流畅老练有如倒吃甘蔗,越讲越
顺。
“是……是吗?我太不了解你所说的话的意思……”白蛇花君用着略带不解的眼神看着林思凡回答。
“是呀、是呀,瞧瞧你的脸蛋多么的红润秀气啊!眼睛又圆又亮,特别是那张菱角微扬的嘴唇,笑起来是那么的纯真灿烂,怕是要迷倒咱
们世间芸芸众生喽!”
林思凡不愧是说谎不打草稿的个中好手,鼓动一条灵舌说得是能生既去之春,彩蝶游峰满天飞!
“迷……迷倒……”
凭借着骗死人不偿命的真本事,林思凡果不其然唬得性情单纯的白蛇花君反应呆愣,根本没余裕去注意她眼底窜起的戏虐邪念,任其连哄
带骗的耍着玩。
“是啊,不知道有多少芸芸众生会被你迷倒……才怪!”
“咦?”
“哈哈哈……我说什么你就什么,你真笨!还自称白蛇花君,哪有这么容易受骗的神仙?要是有的话,只怕是瞎子才会封你做花君……”
话未尽,林思凡已经连翻带滚笑倒在地,而控制不住的眼泪则是二度飘出,彻底打坏一个黄花大闺女应有的形象。
有那么一、两秒,白蛇花君真想拔腿冲向前去紧紧掐住林思凡,让她再死一次!
无论如何,事实总是伤人的,自尊心再次惨遭无情打击,白蛇花君终于忍无可忍的咆哮出口。
“你骗我!”
“谁教你先骗我。”
林思凡这回倒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白蛇花君扪心自问,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不曾说过一句昧着良心的假话,不懂为何会被一口咬定有撒谎?
“你说你是花君,但是我横看、竖看,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仙风道骨的花君,反而比较像笨笨呆呆的小花童。”
我堂堂一名如假包换的仙界花君,居然被一介凡人批评得如此一文不名,真是悲哀……长得像花童又不是故意的,当初化成人形的时候也
不见有谁说不行呀!
说到底,林思凡就是不相信白蛇花君的身份是真的,一味认定他是个花童,而且还是笨笨呆呆的小花童。
“总而言之我没有骗你,我的的确确是前来指引你去转世的花君。”
“转、世?你的意思是我真的已经……”
话尾,白蛇花君对着林思凡用食指比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往生手势。
“那这里不就真的是地府喽?”拿着一双细长眼眸使力左瞟右瞄。
“当然,不然你以为你之前要过的那座桥是什么桥?”
“是奈……呜……唔……”
冷不防,林思凡吃了一嘴不知打哪蹦出来的新鲜花卉。
“你给我闭嘴!换我说了,从现在起你只能点头、摇头。”
想不到前一刻还笨笨可欺的白蛇花君,下一刻竟发起狠来,以一大口鲜花大餐回敬林思凡,使其短时间之内唯有乖乖听话的份。
“咳!你一定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不对?”
点头、点头。
“其实你本来该去的地方是枉死城,但是,因为你阳寿未尽且死因特殊……所以……”
“嗯?”
聪慧机伶如林思凡,很快便听出话中端倪,两道炯回目光死命锁住白蛇花君,想当然了,后者是被瞪得心虚万分,立时改转话题。
“咳!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是上吊死的吧?”
点头、点头。
“你为了一气替你私配姻缘的爹娘,假意上吊想吓吓他们,结果弄巧成拙,以致香消玉殒。”
点头、点……摇头、摇头!
不知何故,林思凡突然猛烈摇起头颅!
“呜呜!呜!吓、呸吓吓、我吓……!”
糟糕,她一定是想起来了!咋,还以为可以打马虎眼混过去呢!
白蛇花君欲盖弥彰不成,弹指咋舌,暗叫可惜。
“我想起来了!我是要制造假象没错,可是谁晓得绳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一样,突然断裂,害我真的摔死了!没错,我是被害死的!”
“正确死因是重物由高空坠地,后脑受到桌缘重度挫伤,导致颅内出血急救不治,你是脑死的。”
白蛇花君不但接其话尾,而且还有条不紊的道出正确死因,仿佛当时他人就在命案现场一样。
“喔……请问花君你为什么如此清楚案发过程和致命凶器?啊?”林思凡很没气质的挑高两道弯眉,连名带姓的质询。
“我还知道绳子为何会断哩?”同以一派蛮不在乎。
“是我弄断的。”
宛如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英勇壮士,白蛇花君也有着壮烈成仁的觉悟,脸不红气不喘,一字一句公诸事实真相。
“什么?你就是那个害我摔破头的元凶!好啊,还讲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你还我命来呀!”
不消分说,林思凡马上挥动双臂用力槌打,双脚也没闲着,拼命提往杀人凶手身上踢啊、踹啊!刹时,拳头、飞踢化成繁天流星,霹雳啪
啦的落在招供者身上,向他身体的各个部位猛力招呼。
“哎呀!哎呀!唉、唉……你住手呀……住手!……别再打啦!我这不就来赔你了吗?”再也耐不住铁一般的拳打脚踢,白蛇花君悲惨的
开口求饶。
“什、什么意思呀!你要怎么赔我?”
视招供者凄惨哎嚎为无物的刽子手,好不容易肯听进一句话,高抬贵手、抬高玉腿放君一马,无奈,仍救不回被凶猛蛮力硬是强撕扯成与
烂布相差无几的可怜衣衫,加上一头控诉风暴无情摧残的乱发,白蛇花君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你以凡人之躯,换我百年修行,只为我一时动了小小小小……的侧隐之心,欲救你一命,怎知好心没好报,到底是谁吃亏啊!”
“是谁教你多管闲事来救我的!”林思凡态度傲慢依旧。
“总而言之是你……不好,你要是别来救我,我就不会摔死!”
“喂!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本紫霞山岭条白蛇,好不容易千年修得正果,王母娘娘见我无害,遂钦封为白蛇花君为百花仙子们
培育花,那曰……对了,就是你的‘忌曰’!”
白蛇花君特别故意加强“忌曰”二字,以示强调。
“哼!”林思凡自然不甘示弱。
“我那曰正要替众仙子姐姐们送去刚盛开的水清芙蓉,准备献给王母娘娘为瑶池增添新气象,中途梢作小息,乍见你动作要寻死,好心出
手打断绳子,谁知道你这么不耐摔,竟然一命呜呼哀哉!”
“干嘛,什么态度啊?说得好像我的命很不值钱!”
林思凡不仅口上损人损得历害,心态上更是标准的私利主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听不得别人一句批评。
“林思凡,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慌忙之际将整篮的水清芙蓉都打翻掉入人间了!”
“干我何事?花又不是我叫你打翻的。”一副置身事外的清闲模样。
“我出手救你源是出于一片好意,可这么做非但遗失水清芙蓉,还连带你人命一条,王母娘娘已经折我五百年道行……以示惩戒……”
言尽于此,白蛇花君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已经垮到不能再垮。
“真惨……”听到重点,林思凡方才肯口上留德。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这个红颜祸水,没本事学别人玩什么上吊!这下我真的……被你……
害死了……呜……呜呜……哇……”话至激动处,倒楣的白蛇花君俨然情绪失控,晶莹珠泪眨眼间噗漱噗漱滚落双颊。
遭逢现境,林思凡首次体验到什么叫做一个头两个大。明明被害死的人是她,最该哭的人也应该是她吧?为什么此时此地她还要绞尽脑汁
去安慰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凶手呢?
“呃……你先冷静一下嘛,嗯……先别哭了!不如咱们现在来聊一聊,我为什么不用去枉死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