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皇明 第三卷 下(穿越)+番外————百夜

作者:百夜  录入:06-05

  即使是那份不伦的爱我也愿意陪着你沉沦,甚至愿意以男子之身雌伏在你身下,只因为这颗心这辈子早已经遗落在你身上。

  朱厚照在宫中极速的飞奔着朝着乾清宫一路而去,他的速度很快,宫中的侍卫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行动,以他的功力即使偶尔有几个普通士兵遇到也只感觉是一阵风刮过而已。

  过往的一切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一一放映,成长岁月中那些痛苦的、伤心的、难过的、开心的事情像是影片一样,一点一点的被定格成泛黄的画面。

  永恒难以磨灭的却是两人相处的那些平常时光,温馨却怡人,历历在目。

  父皇,难道您也开始被那些流言影响了吗?

  父皇,不要怀疑我,不要让我对您失望。

  朱厚照心里酸楚疼痛得厉害,内心却期盼着,叫嚣着,渴求着那份帝王的信任。

  如同一只矫捷的猎豹一般,他轻轻落在乾清宫的院墙上,神识彻底的放开,朱厚照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暗哨们的位置。

  小心的避开着守卫的御林军和锦衣卫,他朝着乾清宫现在守卫最森严的地方走去,直觉告诉他父皇此时应该就在那里。

  他的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很顺利的潜入到上次谈话的书房外。感觉到书房中似乎不止一个人,朱厚照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中有四个人,却死寂一般的沉默。突然只听房间中连续出现扑通的跪地声,他听到三个苍老的声音着急的齐声道,“皇上,请您三思呀!”

  “朕心意已决,爱卿们就按照刚才说的去办吧!”

  是父皇的声音,朱厚照却听出朱佑樘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倦怠,于是伸出去推门的手又默默的收了回来。

  “皇上,您不能这样呀!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太子他……”

  朱厚照听到与自己有关不由得凝神倾听,内阁的阁老谢迁似乎正焦急的想要劝说父皇放弃打算,却不想朱佑樘反而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不过众卿一定要记住瞒住太子,朕有些担心,若是他知道了必定会多有反抗,到时候反而节外生枝,平添麻烦!”

  听着房间内的话,朱厚照的心沉入了谷底,父皇正在瞒着自己做一件事,一件自己知道了会有反抗的事情。

  会是什么样的事情父皇明知道自己会反抗却仍然执意要做,甚至不顾三位阁老的劝阻呢?

  朱厚照想不出,但是心却像是被浸入了冰水里一样冷得发寒。他想冲进去大声的质问,质问那个说是可以给自己一切的人间帝王,可是他的心却在此刻犹豫了。

  房间内的四人没有再继续刚才的内容,话题被朱佑樘导回了朝政上,朱厚照双拳捏得发白,咬着下唇足间一点飘然离开了乾清宫。

  第一百一二章 信任危机

  偌大的寝宫空寂得厉害,每一次酒壶砸在桌面上的声音都让钱宁有些心惊肉跳,他静静的站立在寝宫的一角,已经不敢再作怪。

  自从太子冲出去以后,他还以为太子去找了皇帝质问,谁知道没过多久这小太子就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寝宫,然后就一个人坐在桌边默默的猛灌酒。

  他也不知道太子为何会变得这样,但是心底猜测着应该是与皇帝有关。太子与皇帝之间似乎因为沟通不良出现了一些矛盾,钱宁心中大约有些清楚皇帝的打算,看来自己之前那个恶劣的玩笑也为这二人之间的冲突起了不小的作用。

  小太子呀,你会怎么选择呢?钱宁的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望着朱厚照背影的目光深沉而悠远。

  若是朱厚照此刻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回头望他一眼就会立刻发现,这个钱宁如今哪有一点像是伺候人的内侍,那种悠然自得的神态就仿佛一个能指点江山、谈论世事的隐士一般,充满了不凡。

  酒一口一口的灌下去,却始终醉不了人,朱厚照将酒壶往桌面上狠狠一甩,不堪折腾的壶底顿时四分五裂,终于寿终正寝。

  朱厚照愣愣的望着酒水快速的流动着,瞬间蔓延到整个桌面,然后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他的心中突然隐隐的有了一些明悟。

  世间的事情总有其规律,酒水可以顺着桌面的纹路蔓延,其中的每一条分支都有快有慢,却就像是那大江大河一样沿着既有的河道一路向前。

  茫茫之间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无数的那些关于天地运转的法则,咋一看起来好像都是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却又好像能够与后世无数科学家们总结的规律相吻合。

  一瞬间的顿悟让他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中,他一边领会着那些法则,一边将之与在现代时学到的那些知识进行对比。

  日升日落、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四季变幻……那些无穷无尽的规律像是一条知识的长河在他脑海中流淌着,有些他能理解,有些他却也不懂,他只是尽情的、充满了好奇心的沉浸在其中。

  沉浸在那种感觉中的朱厚照没有发现,每当他领会一种规则,在他丹田中那些由真气汇成的液体就会翻滚着像是在为他喝彩一般,然后才缓缓的啤趼来重新回归平静。

  翻腾、平静这样的两个过程不断的重复着,每进行一次那些液体就会浓缩一点,好像被精炼过一般使得金光更盛。

  当朱厚照悠悠的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的六识更加的清晰,水滴跌落在地碎裂时飞溅的声音、钱宁呼吸时衣服相互摩擦的声音,甚至连殿外那些守卫们走动时铠甲关节发出的卡卡声都能够清楚的听得到。

  以往他的功力虽然很高,听力也很不错,但是像如此细微到极致的声音却不可能察觉得到。同样是听,他能听出水滴落地的声音,却无法再分辨出飞溅时四散落地的那差异极小的声音,这已经似乎超出了听力的范畴,感觉到是有点像是超能力一样。

  他以前在师门的那些书籍中看到过关于刚才那种状态的记载,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顿悟。

  顿悟,对于所有修炼者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一种状态。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碰触到这种境界,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偶尔的一次发脾气居然莫名其妙的进入了这样的状态。

  实在都是运气呀!心中感叹着,他闭上眼睛默默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那些领悟,然后欣喜的发现自己的丹田仿佛又空下来不少地方,可以再继续凝聚真气,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所凝聚出来的真气会比别人更精炼更纯粹一些,以后焠成金丹的时候会有更多的好处。

  意外的收获让他这段时间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朱厚照微微的勾起唇角,眼神坚定了起来,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究竟是在烦闷些什么,怀疑些什么呢?

  若是对于父皇的行为不解的话,为什么不去直接问父皇呢!?

  真是笨死了!他在心中暗暗的低骂了自己一声,然后运功将一身的酒气驱散,点足离开寝宫。

  钱宁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离开的太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太子身上的气势突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望着朱厚照离开的方向不由得沉思起来。

  他又怎么会知道,朱厚照的心境如今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毕竟对朱厚照来说刚才的顿悟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但是对他来讲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而已。

  朱厚照又悄悄的潜入了乾清宫,他熟门熟路的摸到了朱佑樘的寝宫门前,却没有冒然推门而入,而是微微的放出了一丝气息。

  “进来吧,把门带好!”

  几乎是瞬间朱厚照的耳边就传来朱佑樘慵懒的声音,他微微的扬起笑脸,心情却更加的舒畅,轻巧的推门进入。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是误会了一些什么,甚至连之前听到的那一些让自己郁闷了一下午的话只怕也是自己领会错误了。

  毕竟也许别人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但是父皇却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尤其是在父皇开始修炼天道策上的道修之法后,凭借两种功法奇特的感应,父皇能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实力。

  以自己现在的功力,如今这宫中能拦住自己的人一个都没有,若是自己真有不轨之心,想要进入乾清宫只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父皇是相信自己的!如今自己还是能够自由的进入朱佑樘的寝宫就是最大的证明。这让他如何能不开心!

  一推开门朱厚照就看到自家父皇正躺在一张大大的躺椅上看书,寝宫中只有朱佑樘一个人,看着他那悠闲惬意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朱厚照心底突然生出几分怨念,不自觉的磨了磨牙。

  他关上门,大步的走到朱佑樘身边,一把抽掉自家父皇手中的书册,喊道,“父皇!”

  “你来了?”朱佑樘任他将那书册粗鲁的扔到一旁,双手抱胸笑眯眯的望着他道。

  “我不能来吗?”朱厚照气呼呼的反问道。

  “不。我只是在想你也该过来了!”朱佑樘漂亮的丹凤眼眯成细缝一般,乐呵呵的样子,似乎对于他的反应感到十分开心。

  朱厚照顿时懊恼起来,父皇这个老狐狸,自己好像又落入了他的圈套,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的掌握之中。

  他龇了呲牙,连珠炮似的冲口问道,“你最近到底是什么意思,架空我的权力,免了刘瑾他们的职,现在还派了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来当我的内侍?”

  朱佑樘的嘴角含着玩味的笑意,却一直没开口回答,一双眼睛盯着朱厚照气鼓鼓的脸,看起来十分得意的样子。

  看着他的样子,朱厚照感觉牙齿有些发痒,有点想要咬人,他怒气冲冲地道,“你到底说是不说!”他心中莫名的怨念越来越重,口不择言的道,“难道你觉得自己已经不行,满足不了我了,居然还派个那么美貌的内侍过来给我。你知道他说什么,和我上床都可以,真是自以为是!”

  “父皇行不行,你自己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儿子的表情让朱佑樘终于忍不住爆笑了起来,看着儿子越来越不善的表情,他又立刻敛了笑容,这时候猫儿都气的炸毛了,该是顺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再笑下去这孩子会气炸的。

  “你放心,他不敢的!”朱佑樘坐直身体,摸了摸朱厚照的头忍着笑安抚道,“这个钱宁就是喜欢口没遮拦的开玩笑而已!”

  这种被当作孩子一样十分掩护的安抚反而让朱厚照更加生气,他怒道,“那您说,您最近都是在筹划些什么,神秘兮兮的,什么意思嘛!”

  朱佑樘没有立即回答,拉了拉他的手拍了两下,然后拦腰抱住他用力一拉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朱厚照心中还满是怒气,运功抵挡了一下,却抵挡不住朱佑樘那种仿佛深邃得能噬人的眼神,最终还是顺从的坐到了他腿上。

  不过他还是余怒未消,懊恼的推了朱佑樘一把,气呼呼地命令道,“快说!”

  朱佑樘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正在沉吟思考。于是朱厚照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答案。

  良久,朱佑樘终于开口,可是出乎朱厚照意料之外,他并没有回答,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照儿如果你是史官,你说,父皇在位这么多年,如何?”

  朱厚照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低下头认真的想着答案。若说朱佑樘的政绩,在历史还没发生改变的时候就被认为是明朝的中兴之君,虽然是比不得那些流传千古的开国帝王,但是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而他在位的十八年间则被人认为是弘治中兴。

  以前朱厚照学历史的时候就想过,为什么这个有心中兴明朝的皇帝最终却还是没有发动改革,改变一些早已存在的弊病,直到他自己身处在这个皇宫他才深深的感觉到,也许并不是历史上那个朱佑樘不想做,而是因为没办法去随心所欲的去做。

  在这个世界十八年中,他是亲眼看着父皇如何一步步的收回下放到内阁的权力以及消除文人政党对朝政的影响,但是任凭父皇手段通天,善于揣测人心也是到了这一两年间才将权力全部收回到了手中。

  想了想朱厚照肯定的回答道,“父皇是个明君!”

  “哦,怎么说?”听到儿子说自己是个明君,朱佑樘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奇的问着原因。

  “虽然父皇当年有着纵容外戚的诟病,但是父皇在位的这么多年来我大明却是实实在在的强盛了!”朱厚照眼睛的闪闪发亮,回忆着沈三之前呈上来的一些数据,“就以赋税来说,据孩儿所知,天顺、成化年间的赋税收入始终徘徊在二千五百万至二千六百万石之间,但是弘治朝去年的赋税收入就已经超过了二千七百万石,而这还是父皇您减免了不少受灾地区的上税以后的数字。”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另外父皇在位期间人口的增长也十分的稳定,根据弘治元年的统计全国人口为九百万户,但是在去年统计时已经上升到了一千零五百万户,人口更是由元年时的五千多万上涨到了六千多万,足足增加了一千多万人口,单就这两点就足以说明父皇您在位期间的政局有多么稳定,百姓们的生活是多少富足。”

  “所以,父皇您是个真正的明君!”他最后肯定的总结,让朱佑樘终于心情激动的在他脸上亲了一记。

  “听照儿你这么一说,父皇真的觉得这么多年的皇帝没有白做!现在这一辈子又拥有了你,父皇已经不觉得遗憾了!”朱佑樘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不由得感叹道。

  朱厚照心中隐约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已经想到之前父皇隐瞒着自己的事情是什么,他惶惶不安地低喃呼唤道,“父皇……”

  果然不出朱厚照所料,朱佑樘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道,“你不是问父皇最近所在的这些事情是什么意思吗?父皇现在就告诉你,朕想要退位给你!照儿,就这两天父皇就会宣布,你准备即位吧!”

  “不,我不愿意!”朱厚照立刻反应激烈的站了起来,反对道,“父皇,您现在的身体这么健康,又已经开始修炼了,这个皇位您还能做上好多年呢!我不要当皇帝!”

  虽然想到儿子会对登基有所抗拒,却没想到他却会如此激动。朱佑樘连忙安抚道,“照儿,你先听父皇说完,父皇会考虑到退位自然有父皇的理由。”

  朱厚照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强压住心中的不满等着朱佑樘解释,但看他那气鼓鼓的表情,只怕若是理由不够充分、不够诱人就要开始发飙了。

  “你呀,唉。其实现在父皇也知道你不是个能安稳下来当皇帝的人,这世上只怕也不只有你会毫不眷恋这个位置了!”朱佑樘朝着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接着道,“若是没有你说的一年之后的那次危机,朕也不会考虑到这么早退位,应该让你的性子再踏实一些再考虑的。”

  他叹了口气道,“但是你看看现在,为了明年的那件事情你势必要大张旗鼓的做准备,这一方面父皇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支持你。如今你做的战备还只牵扯到两大战区,对他人还好说一点,但是再过不久,朕估计对于六师你也应该会有一些调动了吧!”

  看到朱厚照无奈的点头,他接着道,“按照规矩六师是只能由当朝皇帝掌握的,偶尔交给你管管到行,但是若你想要这么长时间掌握全国军队必定要引起大臣们的激烈反对。上次组建战区的时候你就应该看到了,仅仅是让你从六师的人中抽调人员就已经引起了大臣们的不满……”

推书 20234-06-05 :LOVE TRUTH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