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TRUTH 上————凤晨

1
江澄用力的搅拌著他眼前的冰咖啡，虽然因为蒋严不喜欢他抽烟的关系，他已经好多天没碰香烟了，但此时此刻，他管不了那麽多，反正蒋严不在……是的！蒋严不在，正确一点来说，是蒋严把他赶出家门了。
他狠狠的点起了香烟，瞪著坐在他对面，看起来很快乐，也很高兴的吃著草莓圣代的，十五、六岁的小女生，心里面把所有可以骂的说话都骂过一遍了。
「小澄，不能对著不会抽烟的小女生直喷二手烟啦，这很没礼貌啊！」一边笑著把冰淇淋一小口一小口的送进嘴巴中，小女生大大的一对眼睛直盯著江澄看，波浪卷的长发上，在左方的位置束起了一条小辫子，然後用有著两个大大的草莓装饰的橡皮筋绑了起来，虽然装饰夸张，但却一点也不突兀，反而带动起小女生的活泼性格。「而且，你就舍得让我因为你的二手烟而得肺癌吗？」
「好，最好！我现在巴不得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江澄咬牙切齿的说著，但却很听话的把香烟弄熄了。话虽说得恶毒，但眼前这位在他家地位高高在上，人人都争著宠，生了三个男生才换来的小公主，是江澄母亲的心肺宝贝，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你现在最好立即从这个地球表面上人间蒸发。」
小女生，江澄家最小的妹妹，只有十五岁的江宁宁叹了一口气，看著江澄说：「小澄，我说你啊……」
「叫我哥哥！」
「好好！」她一副『随你喜欢』的耸耸肩。「亲爱的哥哥，我人间蒸发很简单，但你跟其他两位哥哥们就肯定从此永无宁日，你懂为什麽吧？而且，再说……现在的情况会变成这样，你必须在这个星期天，以为可以好好睡上一个懒觉的美好的早上，却被赶出了家门，还连累我必须提早陪著你出门，来咖啡店吃冰淇淋，不是全都是你的错吗？」
「是你的错！」江澄不客气的反驳了她一句。「全都是你的错！」
江宁宁拂了拂自己整理得很整齐的浏海，不认同的微笑著：「真的吗？那是谁昨天晚上，自己妹妹还在自己家中寄住的时候，还拉著自己的『好朋友』一．起．『睡觉』？」
「那谁叫你偷听？」
「那谁叫你那麽大声？」江宁宁什麽不厉害，最厉害的就是那跟可爱美丽的脸庞完全搭不上的伶牙利嘴。
「听到也不一定要说出来啊！还要在小严面前！」江澄听到她还在跟自己争辩，真想伸手直接当场把她掐死算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他脸皮很薄，而且很别扭……」
「哥，我听到啊！小心我向小严告状说你说他坏话！」
「哎！！反正，我不是叫你在蒋严面前，不要让你那种大刺刺的个性，不经大脑的思想表现出来吗？」江澄挥挥手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眼前的小女生轻轻松松的，在把最後一口冰淇淋送进口中之後，用了这十个字把江澄直接ＫＯ了。
「呜……江宁宁你这个恶魔！」他在沈默了两秒之後，握紧著双手，却知道自己输了，只能从嘴巴中泄气的吐出这句说话来。
「错！你有看过恶魔长得像我那麽可爱吗？」她说著，露出了十五岁少女的天真笑靥，当下，吸引了刚在他们旁边走过，看起来像高中生的男生的视线。
然後男生，碰上了迎面而来，拿著咖啡的服务生身上，惨叫声当下此起彼落……
话说，事缘在三天前，星期四的晚上，当他跟蒋严一起回到家中的时候，江澄的母亲打来的一通电话开始。
「妈，你说什麽？你说江宁宁再来我家住一星期？」就知道家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有电话来都不会是好事情。
「对啊！宁宁参加了一个寒假的课外活动，上课的那所学校刚好在你家附近而已，就让她去你家住一星期吧！这比较方便啊。」江澄的母亲说著。
蒋严坐在一旁，翻著杂志但眼睛却看著江澄，一副『怎麽了』的模样。
「可是……她放寒假，我没有放假啊！我得上班，妈，你放心让那位小公主一个人来啊？」江澄试著用这藉口来打退他母亲这个念头。
而且，说实在的，他才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在这个时候来呢，他跟蒋严最近才刚走在一起，同居生活也是两星期前的事，要他怎能在还是热恋期的这个时候，突然让一个大灯泡跑来他的家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
谁知道下一刻，江澄的母亲传来了一声哼笑，然後沈默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江澄皱了皱眉，突然有不祥的预感的把电话稍为拿开了一点，下一秒，他母亲的吼叫声就从电话那边传来了：「如果连妹妹去你家一星期，你都没办法保护她的！江澄！你以後就别再叫我妈了！你也别当男人了！」
吼叫声之大，连旁边的蒋严都听得一清二楚了。他皱了皱那完美的眉头，在心里想著：江澄的妹妹要来了？
江澄忍不住的苦笑，这跟做不做男人，喊不喊她作妈有什麽关系？为什麽他得负责起江宁宁的安全？他只是大哥，又不是保镖。
「妈！可是，现在我跟室友一起住啊！」管不了自己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江澄仍努力的无力挣扎著。「你知道两个男生的生活习惯，突然多了一个小女生，很多事不能做啊！」
「你要做什麽事？」
「呃……这个……」江澄瞄了蒋严一眼，蒋严看他努力的拒绝也知道他在想什麽，只好摇头表示没意见了。
「而且，你室友长得很丑，不能见人吗？」江澄的母亲恶狠狠的继续问他。
「不是！当然不是！」如果蒋严这也叫丑，那其他男的都不要活算了。
「那就好了！你当大哥的，就不能照顾一下自己的妹妹吗？」
江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那她什麽时候要来？」
「叮当！」就在这时，门铃声从玄关中传来，蒋严放下杂志，对江澄低声说：「我去开门！」
「应该快到了吧？也许再过半小时……」母亲似乎在算著时间之时，江澄就听到了玄关中熟悉的女声叫了起来。
「小澄！怎麽才半年不见，你就跑去整形了？虽然这张脸，的确比以前那一张好看多了！」
「呃……不……这个……」然後他听到蒋严那不懂应对，窘困著的回应。
真是的！有需要一来就先批评自己哥哥的脸不好看吗？也不想想他们都是同一对父母生出来的小孩。江澄脸色愈来愈难看的在心里想著。
「妈，江宁宁她来了，我要先挂线了！」无何奈何，再不出去应门的话，蒋严应该会受不了吧，於是江澄只好连忙说了一句，就挂上电话了。
「小澄，我喜欢你现在这张脸，好可爱……哈哈哈哈……脸红了……小澄，你怎麽不只外表改变了，连性格也变可爱了，的确，你以前的性格真的好讨厌啊……」江宁宁伸出她的玉手，在蒋严脸上摸过来又摸过去，看得江澄双眼都快要喷火了，她在干什麽？？她怎麽可能会不知道眼前的蒋严不是江澄，这女人吃豆腐吃得也太明显了吧？连他自己都没这样摸过蒋严的脸。
「是吗？那真是抱歉，江宁宁小姐！」江澄已经青筋暴现的走到玄关前，一手把蒋严拉回自己身後，然後他看到了蒋严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无论是性格或是外表，就是如此的让你讨厌，大门在你的後方，你转身就可以离开了，不送了，再见！」
「哥哥！等一下、等一下嘛……」好看到了江澄想转身时，就连忙撒娇似的奔上前抱著他的手。「哥，我怎会讨厌你，三个哥哥里面，我最喜欢你了。」
「对不起，我没像二哥那样送你PS3，也没像三哥那样请你去旅行，所以不用这样讨好我。」江澄也掀著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回应她。
「大哥……你真的舍得我就这样流落街头吗？」
「那你刚刚的评语，是一个再来别人家寄住的人的态度吗？」他这个小妹妹，一直被宠坏了，只有江澄自己敢这样骂她，这样的语气，连父母都不曾这样对她说话过。
江宁宁嘟著一下嘴巴，然後又笑了：「好嘛！大哥，我是喜欢你才敢这样跟你开玩笑的啊！你看我从来不会去跟二哥跟三哥撒娇对吧？」
「你喜欢我？」
她用力的点点头。
「不觉得！」
「大哥！」
「江澄！」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蒋严也开口了。「好了，别闹了，你妹妹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难不成你真的想把她赶出去吗？现在那麽晚了，赶快让她进来吧！」
「小严，你就是人太好！这任性的人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不是吗？」江澄无奈的看了蒋严一眼说。
「要教训也不是现在。」蒋严对他笑著说。
江澄对他这种微笑最没办法，他叹息著，然後回头看著江宁宁说：「进来吧！先进客厅去等著，没我批准不许离开客厅范围，不然我就把你轰出我家。」
「是！是！遵命。」这样江宁宁才高兴的背著背包开步走了进来，在经过蒋严身边时看了他一眼。
「宁宁，是小严让你进来的，跟他道谢！」江澄看著他们两人对看了一眼，然後开口说。
「是！小严，谢谢！」她对蒋严甜甜的一笑说了声谢谢後，就跑进了客厅去。
江澄叹了口气，看著妹妹的身影消失後，才敢牵起蒋严的手说：「对不起，刚刚你还好吧？」
「嗯！没什麽。」
「抱歉，我妈跟我妹就是这样，什麽事都先斩後奏。」江澄一脸苦恼的抱了他一下。
「没关系，反正这样本来就是你家。」蒋严笑了一下说。「而且，你妹……叫江宁宁对吧？她很可爱啊！」
「她是恶魔，可爱个鬼！而且你说什麽你家我家的？这里是我们的家。」他低头看著蒋严，不满的说。「小严，你再有这样念头，我可会生气的。」
蒋严看著江澄的孩子脾气，不禁苦笑：「是是，对不起……」
江澄这才又笑了起来，只是下一刻他又叹了一口气：「江宁宁会来住一星期，下星期三就回去了，不过看来在这之前，我们不能睡在一起了。」
「啊！」蒋严叫了一声。「说的也是，那我去睡客房吧！」
「不，不用。你睡原来的房间，客房的床不好睡，你会睡不习惯，让我去睡就好了。」
蒋严笑了一下，然後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星期都不能碰你，我会很难过的……」江澄苦丧著脸，把脸埋在蒋严的肩膀上说。
「江澄！你别说得那麽大声，被你妹妹听见怎麽办？」蒋严红著脸的把江澄推开，压低声线的说。
「小严……」
「我……」蒋严有点腼腆的别过了脸。「我不是不信任你，相反的，我是因为太在乎你，不想失去你，不想让事情节外生枝，只要我们的事不让别人知道，我们就更可以风平浪静的一起生活不是吗？」
江澄静静的看著蒋严，那一对黑眸满载著的是对自己浓浓的情意，江澄心甘情愿似的笑了一笑，然後用力的把他抱紧，给了他一个深吻，然後放开他：「不说，那行动总可以了吧？」
「江澄……」
「哥！！！！」就在两人气氛正好的时候，传来了扫兴的喊叫声。「哥，我把你的咖啡打翻了，要滴到地上了，啊……遥控器看来要报销了，我可不可以进厨房拿抹布啊？」
「江宁宁你这个笨蛋！这种时候你还要问吗？赶快去啊！那电视机的遥控器很贵耶！！」江澄冲也似的冲回了客厅，只剩下蒋严一个人呆立在玄关前。
好一会，他才泛起无奈的微笑，看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们家可真热闹啊……
蒋严往大门方向走去，然後重新的大门上了锁。
是的……是他跟江澄，两个人的家。
2
当天晚上，江澄安顿好了自己妹妹的房间之後，就转而回到本来他跟蒋严的房间去，这时，他刚好看到蒋严洗完澡回来，头发湿漉漉的，正用著围在颈上的毛巾在擦著滴水，身上传来夹带著沐浴乳的香味跟热气，江澄有一刹那不懂反应的看著他，这样的蒋严他不是没见过，但在『能看不能吃』的情况之下，这样的状况对他来说，未免不是一种大大的诱惑。
然後在蒋严经过江澄身边时，他开口了。
「你安顿好你妹妹了？」
「啊？嗯……她累了就先睡了，毕竟今天奔波了一天。」江澄被蒋严的声音拉回了神智，连忙别过了脸，打开衣柜的最上方，拿出备用的枕头跟棉被。
蒋严则是继续擦著他的头发，他不多话江澄不是今天才知道，但今天晚上，他总觉得这个房间显得沈默而寂静，然後，把东西拿下来之後的江澄看到蒋严偷懒的就这样顶著一头湿头发又开始翻著他床上的杂志，不禁开口了：「小严，你要把头发吹乾才可以。」
「喔！」喔……是回应了，可是没有行动，蒋严嘴角的微微上扬的微笑，江澄看到却装作看不到。
「小严，赶快去把头发吹乾再看吧！」江澄无奈的又开口道，蒋严总是大事勤劳，小事懒惰，也让他看到了对方孩子气的一面。
「嗯。」又应了一声，这次，嘴角的微笑加深了，但依然没有行动。
江澄叹了口气，死心的从床头柜的抽屉内抽出吹风机，插上电源後就开始替俯在床上的蒋严吹乾头发。
「我真怀疑你以前到底是怎麽生活的。」江澄喃喃的道。
「就找别人照顾啊！」翻了下一页，蒋严随口的回答了一句。
「什麽？」连忙关上了吹风机，江澄用力的把蒋严扳过来，然後让他面对著自己。「你刚刚说什麽？」
「我说，就找别人来照顾啊！」蒋严奇怪的看著他，他说的话有什麽奇怪的吗？
江澄眯起了眼睛看著他：「找别人来照顾？找谁？小严，你老实跟我说，高中毕业到我找到你为止，你到底跟多少个人在一起过？」
蒋严把江澄的这种反应看进眼底，这……是怎麽回事？他皱著眉头想了一想，是在吃醋吗？可是……吃谁的醋啊？
他愈是沈默，江澄看起来就愈不耐烦：「快点说！难不成有那麽多到你要慢慢算吗？」他低下头去在蒋严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他可舍不得把蒋严咬痛了。
「啊！」蒋严吓了一跳，连忙把江澄推开，但那被咬的地方，已经留下了红红的印子了。「江澄，你妹妹在我们家，你别这样！」
「那你快点告诉我！」
「为什麽你那麽执著要知道？都过去了。」蒋严不懂的反问著他。「过去了，即使你知道了也没什麽作用啊？」
「反正我就是要知道……」江澄一个翻身，泄气似的坐了在蒋严身边嘟嚷著说。「我就是要知道，我到底把小严你放到多少人的身边了，才懂得把你给抓回来。」
蒋严侧著头看了他一下，终於忍不住的问道：「江澄，你在吃醋吗？」
「呃……我……」江澄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一脸不知所措的，只好困窘的挪动了一下不自然的身体，然後脸一阵发热。
「嗯？」蒋严有点吃惊的看著脸红了的江澄，然後也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认真的盯著他看，彷佛觉得这样的江澄实在是……难得一见。
江澄也回头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像投降似的叫道：「是！是！是！我是吃醋又怎麽样？谁叫他们都比我快一步得到小严了？」
蒋严忍不住的笑了一声：「快又不得於赢，最後到手的才算大赢家不是吗？」
「小严，你不要这样诱惑我，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来？」江澄靠近了一点蒋严的身边，低声的说。
「笨蛋！你不要老是想著这种不要脸的行为。」蒋严瞪了他一眼，用脚把他踢开。
「好痛！」被踢了一脚的人不甘愿的揉著自己发疼的大腿。「小严，你就不知道什麽叫怜香惜玉吗？」
「不知道！」说著，他又重新的俯在床上说。「还有，头发还没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