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玩笑————黑羽亦

「才...才不是...是乐硬要我说的...」
「这有什麽好不承认的，加油！快去啊！」司马清明听到欧阳诚要向李越洋告白，便鼓励欧阳诚。
「嗄－！」
对於司马清明的鼓励，欧阳诚感到有点不敢相信。
「嗄什麽！喜欢就要说出来啊！闷在心里多难过啊！」
这是司马清明的肺腑之言，他认为爱一个人就要勇敢说出来，不说，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至於禁不禁忌，有没有违反伦理都是其次。
「可是...李老师会不会不喜欢我...」必竟是第一次告白，欧阳诚还是会担心。
「不会的！其实你不知道，阿书常常私底下问我关於你的事，而且他对你也很好不是嘛！我想他不会对你没有感觉的，放心去吧！」拍拍欧阳诚的背，要他不要担心。
「...嗯...」有了司马清明跟古清乐的支持，欧阳诚总算觉得自己有了点勇气。
鼓起勇气，有点害怕的走到李越洋旁边...
「欧阳诚，你有什麽事嘛？」
李越洋抬起头，看到欧阳诚满脸通红的可爱模样，便问。
「...我...我...」必竟脸皮比古清乐薄，话说的支支唔唔。
「......」不懂欧阳诚要说什麽，李越洋很认真的看著欧阳诚。
「我喜欢你...」好不容易把话给说了出来。
「...」被欧阳诚的话给吓了一跳...
欧阳诚说他喜欢我...
不知道为什麽，听到欧阳诚的告白，李越洋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可惜却迟钝的没有发现自己对欧阳诚的心思...
「很抱歉...我可能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心意...」为什麽...为什麽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会感到心痛...
「...为什麽...」脸色一下刷白，心情瞬间掉到谷底。
「因为...我是你的老师...」
他知道，李越洋会因为他是学生而他是老师来拒绝。
「你只要回答我你喜欢不喜欢我...」也罢，至少让他知道李老师对他...
「我...我不喜欢你...」
当〝我不喜欢你″这句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李越洋顿时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这，真的是他对欧阳诚说的话吗？
怎麽，他觉得说得很心虚？
「...那你...为什麽要对我那麽好...为什麽要对我做出让我误会的事...」
曾经，他高兴的以为李越洋是喜欢自己的...
「我...我只不过是觉得你需要比别人多一点的关心...」
发现自己现在所说的每一句不但都刺伤了欧阳诚，也刺伤了自己...
「就只因为...我跟古清乐都发生那种事...」
不希望李越洋点头，不希望李越洋承认对他的好只不过是出於自己悲惨遭遇的同情...
「...」他应该点头吗？还是......
将李越洋的沈默，当成默认...
「我不要你自以为是关心...我不要你的同情...」
眼泪开始崩溃，声音开始绝望...
听著欧阳诚绝望的声音，李越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是跟著欧阳诚走的...
「欧阳诚...」
不自觉的想要安抚欧阳诚的情绪。
「不要叫我...」
对著李越洋大叫，转身跑出办公室。
本来还在外面浓情蜜意的古清乐跟司马清明，听到欧阳诚的大声哭喊，当古清乐看到欧阳诚脸上带著泪水奔出办公室，便赶忙追上前...
「...诚...你怎麽了...诚...」
「...」
也不清楚发生什麽事的司马清明，走到办公室里打算问李越洋，却看到李越洋有点失神的坐在位置上。
「清明...」
伸手在李越洋眼前挥呀挥。
「...什...什麽事嘛？」
看李越洋一脸大梦初醒的拙样，司马清明不解的问：
「刚刚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啊！」
「...欧阳诚他，跑来跟我告白...」眼睛愣愣的看著桌上的课表说。
「那你拒绝他了...」不对，应该不会只有那麽简单才对...
「算吧！」
不知道为什麽，李越洋突然很後悔刚刚对欧阳诚说的话。
「...你到底对他说了什麽...」
「我...我对他说我不喜欢他，他问我即然不喜欢他，为什麽还要对他那麽好...我说会对他好是因为觉得他需要多一点关心...」
「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欧阳诚说了什麽啊！」
知道李越洋所说的多一点关心是指什麽原因，司马清明气的抓起李越洋的衣领，大骂。
「你知不知道这样伤他有多深嘛！他只不过是不想被人当异类看待而已，他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你，你不喜欢他就算了，还说那什麽狗屁八啦的话...」
司马清明很清楚的明白，欧阳诚跟古清乐一样，希望大家能用对待一般学生那样对待他们，这样他们才不会觉得有压力，被人同情，只会让他永远忘不了心中的那份痛...
「...」对於司马清明的话，李越洋没有做任何反驳，一想起欧阳诚方才受伤的眼神，李越洋就觉得很後悔...
「看著我...你真的不喜欢欧阳诚...」他不信，他不信李越洋对欧阳诚真的没有感情，因为他知道，李越洋看欧阳诚的眼神跟看一般学生的眼神并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麽，李越洋发现，每次当他想好好认真的想想自己是不是对欧阳诚有著不一样的情愫时，总是会惯性逃避这种想法...
「还是说，你觉得跟欧阳诚谈感情会让你觉得压力很大，因为你们不但是师生，还是同性...」
「...」
似乎是说中了李越洋内心深处的担忧。
看著李越洋一直沈默不语，让司马清明越来越火大。
「你这个...」
「不好了，诚昏倒了...」
正当司马清明还想开口狂骂时，耳边传来古清乐焦急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看到古清乐有点吃力的背著欧阳诚...
「诚...欧阳诚...」
看到欧阳诚面无血色的脸，李越洋下意识的飞奔到古清乐的面前，将欧阳诚抱在怀里。
李越洋发现欧阳诚的身体越来越冷，也感觉不到他的呼吸，急忙将耳朵贴在欧阳诚的胸口。
怎麽听不到欧阳诚的心跳...
完全没有把同样担心欧阳诚的古清乐和司马清明当一会事，李越洋抱起欧阳诚往校门口跑去。
「李老师...」
看著李越洋抱著欧阳诚往校门口奔去，古清乐不解的对著李越洋的背影大喊。
完全不理会古清乐的叫喊，此刻的李越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赶快送欧阳诚到医院...
第六章
为什麽，人总是要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真心。
总是要在失去了之後才懂得珍惜...
总是要到分开了以後才学会了解...
总是要等到犯错之後才知道後悔...
在急诊室的门外等著，李越洋很懊脑的想...
自己为什麽那麽迟钝，为什麽到现在才发现！
自己喜欢欧阳诚，为什麽到现在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
看到李越洋後悔的表情，司马清明了解，其实李越洋是爱欧阳诚的。
不然，就不会有後悔的表情了。
碰──
急诊室的门己打开，主治医师走了出来。
「医生，欧阳诚他怎样了...」
三人赶忙上前询问。
「病人现在的情况有点糟，从他的脑波和心跳看来求生意诚似乎很微弱...他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那欧阳诚还会昏迷多久啊！」古清乐突然有点担心的问。
「这...」
看到医生有点为难的模样，让在场的三人担心的要命。
「由於病人会昏倒是因为受到冲击与刺激，再加上他本身的心理障碍很大，会不会醒来全凭他自己的意诚...」
「...医生...他应该不至於会永远不醒吧！」又不是出车祸撞到头，应该不会那麽严重才对。
李越洋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很难说...我们也曾经有过像他这样的病人，因为求生意诚薄弱，从此昏迷不醒...不过这当然是少数，现在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力的增加病人的求生意诚...不管是他喜欢的歌，或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或令他难忘的事...什麽都好，只要能够引起病人想要活下来的念头，他醒来的机率就会变大...」
「可是...郑医生，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欧阳诚印象深刻的事跟难忘的事...都不是什麽好事啊...」古清乐看著从以前就替自己跟欧阳诚看诊的主治医生难过的说。
那种事...只会让欧阳诚更不想醒来吧！
「唉－不然就是看看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叫他来探望他或陪他说话，这样也许会有用...」
这真的是很糟糕，谁叫古清乐跟欧阳诚可以算是他手上的特殊例子了...没有父母也没有其他亲人...却还常遭遇令人费解的事情...好在古清乐的情况没有欧阳诚那麽糟...
听了医生的话，司马清明跟古清乐很有默契的看向李越洋。
「李老师...你一定要让诚醒过来啊！你知道嘛！诚真的很喜欢你，他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被人爱，觉得自己被所有人遗弃才会昏倒的...」
哽咽的说著，古清乐的眼泪流了下来，在旁的司马清明看到古清乐哭了赶忙伸手将古清乐的眼泪擦掉，心痛古清乐的模样表现在脸上。
「他总是这样...觉得会发生那种事都是他自己的错...觉得自己没有什麽资格拥有太多...觉得自己不被上天疼爱...」古清乐轻轻推开司马清明的手，继续看著李越洋说。
「所以他才会没有勇气活著...求求你...李老师...不要让诚离开...如果诚走了...我也不会想活著...求求你...李老师...你一定要让诚醒来...好不好...」
祈求的手紧抓著李越洋的手摇著，斗大的泪珠不断的从脸上滑落。
看到古清乐哭的那麽伤心，司马清明不舍的将古清乐抱在怀里，让古清乐的脸可以埋在自己的胸膛里哭泣。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诚醒来的...因为我爱他...」
李越洋蹲下来看著古清乐说。
「真的嘛！」哭红的双眼看著李越洋问。
「当然是真的啊！」笑著看著古清乐，坚定的眼神，让古清乐知道李越洋一定会让欧阳诚醒来...
李越洋的保证，让古清乐高兴的笑了。
＊＊＊
从那天起，李越洋天天陪在欧阳诚的身边，握著欧阳诚的手，对著欧阳诚诉说自己对他的思念，也对自己的反应迟纯感到抱歉，也对欧阳诚说著在学校的每一件事...
「结果啊我就趁龚老师一个不注意的时候来个转身上篮，把比数从9:10拉成了11：10，以一分之差险胜...你都不知道龚老师跟黄老师的脸有多难看，没办法啊！谁叫输的那队要在今天半夜12点的时候在学校穿著四角裤跑操场一圈...哈哈哈－」
「......」
床上的人，一直都是静静的，静静的听著李越洋的话，看起来活像是李越洋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一样。
看著欧阳诚安静的侧脸，李越洋伸手替欧阳诚拨了拨浏海，小小满足的神情在脸上一览无遗。
「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直到你认为给我的惩罚够了，愿意醒来...就算你永远都不醒来...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将欧阳诚的手贴在自己的颊上，万般温柔的说著。
感觉到欧阳诚的手有著微微的动静，令李越洋有点兴奋的叫著欧阳诚的名字。
「...诚...」
仍然没有睁开眼。
昙花一现的兴奋，并没有让李越洋感到措败，他坐在床沿，看著欧阳诚紧闭的双眸和薄唇，手轻轻的摸著无瑕的脸。
渐渐的俯下身，轻轻的将自己的唇贴上欧阳诚那只有些许温度的唇。
浅浅的一吻，却带著所有的思念，传递到欧阳诚的脑中，憾动到欧阳诚的每根神精。
欧阳诚慢慢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楚是谁在眼前...
意识还没有完全清楚，只知道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温度包围著。
「诚－你醒了...」激动的抱著清醒的欧阳诚。
待欧阳诚的意识渐渐清楚，视线慢慢清晰，欧阳诚这才感觉紧紧抱著自己的人正在微微的发抖著。
「...李...老师...」
可能是昏迷太久没说话，欧阳诚的声音有点乾哑。
「太好了，你终於醒了...太好了...」
喃喃的在欧阳诚的耳边自语著。
「...」
有点没有办法连接状况，只记得自己向李老师告白失败之後就昏过去。
「...你知道嘛！你已经昏迷两个礼拜了...」
看著李越洋担忧自己的眼神，让欧阳诚有点不知所措...
似乎是感觉到欧阳诚有点受到惊吓，李越洋温柔的将额靠著欧阳诚的额，开口说：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迟钝...才会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是爱你的...」
李老师...他爱我...　
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欧阳诚仍是愣愣的看著李越洋。
「...你愿意原谅我嘛？可以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嘛？」认真的眼神看著欧阳诚，诚恳的语气说著。
「...我...真的可以嘛...不是同情我...」就算是...他也会假装不知道...
宁愿欺骗自己，不想再体会一次心痛的感觉。
「不...当然不是...我没有那麽伟大...花一辈子去同情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我做不到...我是真的爱你...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证明...好嘛？」
眼角流下道歉的眼泪，渴望眼前的爱人可以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好...」听得出来李越洋的真心，欧阳诚高兴的抱著李越洋说。
温柔的贴上欧阳诚的唇，传达这些日子以来的想念。
第一次...被人用心亲吻...感觉真的跟古清乐说的一样...很温暖...很特别...
＊＊＊
「一年一班，李著诗，95分...」
放学後的办公室，只剩下李越洋一个人在，而欧阳诚正坐在李越洋的大腿上，帮李越洋登记这次月考的成绩。
「啧啧啧～！越洋啊！我怎麽都不知道有人这样登记考卷的啊！」
刚进办公室的司马清明，看到欧阳诚正坐在李越洋身上，由李越洋念成绩，欧阳诚登记。
两人看起来好不甜蜜哦！
自从欧阳诚出院之後，两人的感情进度只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不过，虽然他们四人的感情都已渐渐稳定，但碍於关系敏感，欧阳诚跟古清乐在上课的期间仍是会跟他们保持距离，一直到下课全校都没有什麽人的时候才会来办公室找他们，反正大家都住离学校很近，要在晚上幽会也很方便啊！
「你少来，我上次也有看到你用这种方式，我只是有样学样而已。」
对於司马清明的取笑不予理会，还反将一军。
「有样学样？意思是...接下来的动作也要学我嘛！」怎知司马清明并没有因此感到不好意思，还一脸暧昧的说。
李越洋本来想把欧阳诚的耳朵给捂住，结果太慢...
「...什麽接下来啊！」欧阳诚不明所以的看著李越洋。
「咳咳－司马清明，你不要教坏小孩好不好...」被欧阳诚的问题引来一阵红潮。
「到底是什麽嘛？」
抓著李越洋的手撒娇的问。
「儿童不宜啦！」一想到那时不小心看到司马清明跟古清乐登记完考卷之後就地上演限制级片码...
我哩咧！虽然他知道司马清明的观念开放没错啦！
可是，在办公室...
真的是太刺激了吧！
「嘎？」一时反应不了李越洋说的话。
儿童不宜...意思是说...司马清明跟古清乐在这里...
「............」
想通之後，欧阳诚的脸一下子爆红。
而司马清明则是看到李越洋跟欧阳诚两人互看之後脸红到一个不行，便开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司马清明，你还好意思笑...」
真是的，他不怕他跟古清乐的关系被发现是吧！
还笑的出来。
「什麽事那麽好笑啊！」
刚买完饮料回来的古清乐，一进到办公室便看到司马清明在那儿笑的很高兴，好奇的问。
「哈～～～」仍是对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笑到无法控制。
看来司马清明短时间是笑不完了，古清乐将注意力转移到欧阳诚跟李越洋身上，才发现欧阳诚
正坐在李越洋的大腿上。
「...你们两个会不会太恩爱了啊！」眼里充满看好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