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次为了保护我……
“红色很衬你。”混血儿说著,硬是把鲜花塞进我的怀里──然後俯身在我颊上重重地
吮了一记,我没有抗拒。
“大律师今天转性啦,居然那麽配合。”他调侃道,又想凑上来亲我的嘴,被我一把推
开。
“下流──”
不理会我的呵斥,李盛宇霸道地捱上我的床沿,笑道:
“喂,我可是第一次送花给别人,难道不想镐赏我一下?”
“是麽,”我哼了一声,“幸得三少垂青,可惜苏狄消受不起。”
他听我这般言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第一次听你这麽叫我呢,你那警察朋友把什麽都告诉你了吧──大律师?”他盯
著我的眼睛,一边扳过我的手指玩弄──我一挣扎,他便立刻攥紧手掌──
“不错,唐人街的李家本来是黑道世家,我也是李氏的第三个儿子……”
自从李家的长子去世後,李家的主事人李佑民便把家族产业交与他剩下的两个儿子打理
……李家在曼哈顿市面上垄断了黄金的生意,而在地下又经营著赌场、红灯区、以及一
些警察也难找到痕迹的走私行当……
这些是镇萧告诉我的。
“……不过到现在家族产业都渐渐转向合法化,什麽黑手党……这些即将成为历史。”
“历史……包括贩毒麽?”
我插嘴问道。
李盛宇经常游走於香港、金三角、美国各洲……活动的地域暧昧,让人怀疑──那混血
儿听闻怔了怔,然後笑道:“宝贝,如果是其他人问这个问题……我会一枪崩了他。”
语毕,又狠狠地捏了一记我的脸颊,我挣扎起来,大力挥开他不安分的手。
“你今天到底来干什麽!”
终於不耐地朝他吼道,李盛宇这才收回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色道:
“苏狄,做我的人吧。”
突然认真的口吻配上认真的表情──他还真把我唬住了,半刻锺的迟疑,我才故作轻松
地笑问:
“凭什麽?”
“我喜欢你。”
这句脱口而出,就像不假思索──反倒让我不知所措起来。这是什麽孽缘,自己和眼前
这位少爷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凭什麽一口咬定说喜欢我?
“三少说笑了,这些话还是留给您的情人吧。”
“苏狄──”他低唤我的名,一边又用力攥过我的胳膊──
“这不是逢场作戏的话,我也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这些……”
李盛宇抓握的力气相当大,都我攥疼了!
“做我的情人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番诱哄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说他愿意做我的後台,愿意罩我──
真是滑稽──我再落魄,也没有沦落到由他李家三少爷来决定自己将来的命运。
“多谢青睐,在下承受不起!”
自以为是的家夥──我没好气地在心底补了一句,混血儿噤声了,还定定地看我──要
知道……被那对幽幽的蓝眼瞪著,真不是一般的吓人──背後都起了细细的鸡皮──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病房门口人影晃动……
还没来得及反应,李盛宇一下子箍住我的双手,将我推翻在床榻上,他很粗暴──俯身
吻我的时候甚至都磕到了牙齿……这家夥真的就是行动派,侵犯我的时候,连知会一下
的步骤都省略了──直接付诸实践……敢情他真的以为,只要一见面就要把我摁倒,再
亲得个晕头转向,就是“喜欢我”的证明了。
对於这种混蛋行径,我没有理由不挣扎──
不过,接下来我却非常顺从地闭上眼睛任凭李盛宇放肆,任他胡乱地亲吻与抚摸……一
直待他察觉到了异常,才松开了我。
门口站著人──是镇萧,他怀里正抱著他说过的,要帮我取回的送洗外套──怔怔地望
著我们。
李盛宇用敌视的目光瞅他,大概是因为他上次也像这样,没用预警闯进来揍了他一拳的
关系……不过才过了几秒,得意的微笑就浮现在混血儿的脸上。
“我不会放弃的。”他还想在我脸上补亲一记,被我躲过了──
“先走了。”
李盛宇总算要离开──他把手掌插进裤袋,然後转身过去的姿势非常潇洒──不过这对
於镇萧而言却有另外的意义──傻大个杵在原地……或许是混血儿绕出去的时候,又做
了什麽挑衅的表情,镇萧的脸色愈变愈难看。
“镇萧。”
他动作僵硬得就像一个木头人,把外套笨拙地放在我的床前又要背过身去时,我叫住了
他。
“看到啦?”我明知故问。
“嗯。”声音都是纳纳的,看来打击不小。
“先前说和李盛宇素无瓜葛,那是谎话,”
“我和他有过one night stay……”
他的身体在震动,效果不错,我很满意。
“镇萧……”
赤脚下床,把他的身体拉转过来面对我──
“就算这样你还会喜欢我吗?这样脏的身体……”
“不……一点也不脏,我──”镇萧激动地握过我的双肩,看到我偏移到肩膀的视线,
他又缩回了手──是担心我为此呵斥他。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真好笑,五分锺前有人对我说过与这同样的话,只不过前者自信满满,後者则是可怜兮
兮。
“不,镇萧……你谁都可以喜欢,就是不要喜欢我──”
“从现在开始放弃吧……不然你将来会後悔的。”
(未完)
我说过接下来是苏狄慢慢转变的过程,他的後遗症……很快就能显现出来了。
亲,谁能先猜出来~?^_^
法拉盛 第三十四章
更新时间: 07/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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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出院的时候,镇萧坚持载我回联体别墅。他执拗地陪著我上楼,确认我钻进被窝休息後
,这才去值他的班──
看来那番忠告的话对他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尽管已经表明了对他的态度──可是这傻大
个依旧执著地让我困扰。
真是……想到这些,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在床上挨了约莫半个小时──我起身,决定再去一趟王子街。
打了车,停在写字楼的对面──我正准备下车时,却发现迎面办事处出口,走出一个高
高瘦瘦的白人──
又是史密斯!居然让我第三次在法拉盛看到他──作为他过去的下属,我一直都知道,
若不是特别重要的案子,史密斯不会亲自出马──可偏偏几次三番他与付家人的会面均
被我撞个正著,还真是交情笃厚啊……
如同前两次一样,今次的史密斯亦是行色匆匆,携著他常用的公文包上了辆的士,飞快
驶离──
有点奇怪他为何自己有车不开,不过此时我也无心过问这些,所以这个小插曲也很快被
抛到脑後。
镀金的门牌旁贴著“谢绝采访”的告示,分外碍眼。
一想起这几天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华宝楼瓦斯爆炸事件”,我就觉得头顶纱布里的
伤口在隐隐作痛,後怕不已──
径直走近经理室,正想扣门──却发现门是半捱著的……
我心怀揣揣,偷偷望进,发现办公桌後面背光坐著一人,他扶著额头,一副冥想的姿态
……正是三日不见的付林!
……是在悼念他的亡妹麽?
这情境……又怎容人打搅?我在门口踌躇了半天,鼓足了勇气才敲门。
“……请进。”像是猛然惊醒,付林缓缓从办公桌後站起──发现是我,便生生挤出一
个艰涩的微笑:
“苏先生啊。”
这一声,听得我心里狠狠一揪,细细打量眼前的他……额发散乱,睡眼惺忪……连衣衫
都不似过去的整洁。
那黯然神伤的模样……我甚至都可以想象这两天付林是如何过的了。
婚礼变成丧礼,家族大业的主事人尚在医院躺著……一夜之间,付氏庞大的根基被动摇
了,还有诸多的责任统统压到眼前这个并不强健的男子肩上──
“很抱歉,住院的时候没有机会去看你……办事处这两天有点忙。”
实际上是忙得不可开交才对吧──我注意到沙发上有散放的毯子……恐怕付林这几天连
家都没回,直接就在办事处里过的夜。
他生疏客套的态度让我有点难堪……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突然,付林拉开了抽屉,将一个公文袋拿到了桌面上。
“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和你谈谈,不过既然苏先生今天来了……我就把事情说明了吧。
”
“这里是您在本公司签下的合同,这个月的工资、以及违约金……”
“什麽──”我惊讶地站起,打断付林,“你要辞退我?!”
眼前憔悴,却依旧维持著风度的男子听闻抬眼看了我一下,摇摇头,道:
“请听我把话说完。”
“这两天付氏股票一路狂跌,我父亲也一直昏迷不醒……另外还有矜矜的葬礼……”
“如今的付氏已经元气大伤,苏先生留在此地也难有作为──”
“另外法律顾问的事……您已经知道,我父亲即使现在醒来也不可能参加这趟的洲选了
……而且以他的伤势,将来也……”
剩下的话就不言而喻了,我明白付林的意思。
“可是……”
“苏先生,”他打断我的话,手指推著合同递过来,“无论如何,经过这趟变故,付氏
在法拉盛都难东山再起……就请你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了。”
(未完)
唉……法拉盛就要结束了。
出院的时候,镇萧坚持载我回联体别墅。他执拗地陪着我上楼,确认我钻进被窝休息后
,这才去值他的班——
看来那番忠告的话对他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尽管已经表明了对他的态度——可是这傻大
个依旧执着地让我困扰。
真是……想到这些,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在床上挨了约莫半个小时——我起身,决定再去一趟王子街。
打了车,停在写字楼的对面——我正准备下车时,却发现迎面办事处出口,走出一个高
高瘦瘦的白人——
又是史密斯!居然让我第三次在法拉盛看到他——作为他过去的下属,我一直都知道,
若不是特别重要的案子,史密斯不会亲自出马——可偏偏几次三番他与付家人的会面均
被我撞个正着,还真是交情笃厚啊……
如同前两次一样,今次的史密斯亦是行色匆匆,携着他常用的公文包上了辆的士,飞快
驶离——
有点奇怪他为何自己有车不开,不过此时我也无心过问这些,所以这个小插曲也很快被
抛到脑后。
镀金的门牌旁贴着“谢绝采访”的告示,分外碍眼。
一想起这几天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华宝楼瓦斯爆炸事件”,我就觉得头顶纱布里的
伤口在隐隐作痛,后怕不已——
径直走近经理室,想扣门——却发现门是半捱着的……
我心怀揣揣,偷偷望进,发现办公桌后面背光坐着一人,他扶着额头,一副冥想的姿态
……正是三日不见的付林!
……是在悼念他的亡妹么?
这情境……又怎容人打搅?我在门口踌躇了半天,鼓足了勇气才敲门。
“……请进。”像是猛然惊醒,付林缓缓从办公桌后站起——发现是我,便生生挤出一
个艰涩的微笑:
“苏先生啊。”
这一声,听得我心里狠狠一揪,细细打量眼前的他……额发散乱,睡眼惺忪……连衣衫
都不似过去的整洁。
那黯然神伤的模样……我甚至都可以想象这两天付林是如何过的了。
婚礼变成丧礼,家族大业的主事人尚在医院躺着……一夜之间,付氏庞大的根基被动摇
了,还有诸多的责任统统压到眼前这个并不强健的男子肩上——
“很抱歉,住院的时候没有机会去看你……办事处这两天有点忙。”
实际上是忙得不可开交才对吧——我注意到沙发上有散放的毯子……恐怕付林这几天连
家都没回,直接就在办事处里过的夜。
他生疏客套的态度让我有点难堪……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突然,付林拉开了抽屉,将一个公文袋拿到了桌面上。
“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和你谈谈,不过既然苏先生今天自己来了……我就把事情说明了
吧。”
“这里是您在本公司签下的合同,这个月的工资、以及违约金……”
“什么——”我惊讶地站起,打断付林,“你要辞退我?!”
眼前憔悴,却依旧维持着风度的男子听闻抬眼看了我一下,摇摇头,道:
“请听我把话说完。”
“这两天付氏股票一路狂跌,我父亲也一直昏迷不醒……另外还有矜矜的葬礼……”
“如今的付氏已经元气大伤,苏先生留在此地也难有作为——”
“另外法律顾问的事……您已经知道,我父亲即使现在醒来也不可能参加这趟的洲选了
……而且以他的伤势,将来也……”
剩下的话就不言而喻了,我明白付林的意思。
“可是……”
“苏先生,”他打断我的话,手指推着合同递过来,“无论如何,经过这趟变故,付氏
在法拉盛都难东山再起……就请你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了。”
“不。”
也不顾付林脸上现出何等惊异的神色,我把手一伸,覆在了他……按在公文袋的手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