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怎么这么大反应,那刀片可是新的,她又是那么不知轻重,划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片毫无章法的乱舞,闵月眉头紧皱,又不敢冒然动手帮忙。
“我怎么知道,哎,你往哪割呀,我的新衣服,才买的……”秦风心疼的不行,昨天才买的衣服被划了一道口子,还是在最显眼的位置,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哀悼,小玉的进攻又来了,赶紧抱头鼠窜,一边叫闵月帮忙。
闵月终于瞅准一个机会拉住哪头小雌兽,轻声呵道:“小玉乖,告诉我他怎么得罪你了,我帮你修理他。”
沈玉一听,停下来,眨巴着大眼,翘着嘴对说:“真的?我告诉你喔,他最坏了,昨天晚上他欺负我,你帮我打他。”
“昨天晚上!他欺负你。”闵月觉得有一种情绪在心里乱窜,急待出口,不由脸色发青,怒视秦风,“你昨晚上作了什么?”
秦风则是一头雾水,花了吃奶的劲去想自己昨晚上有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我没做什么呀?我都在图书馆复习,你也在呀,我们看完了完了就回去睡觉,没做什么别的……”
“对呀,只是你中途好象出去了一趟。”闵月提醒到。
“中途,我去解手,碰到李玲丽约我出去我没答应,不会是因为这个吧。”小玉是402寝室的,又最喜欢惹事,要是她是为李玲丽打抱不平就遭了,秦风一想到这就头疼。
闵月却是深深地松了口气,转过来轻轻地劝沈玉:“你讲义气是没错,可是感情的是是强扭不过来的,秦风和李玲丽的事她们自己会解决,你何必费精神去管他们的闲事呢。”
沈玉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看秦风,又看看闵月,很无辜地问“我没有管他们的闲事呀?”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不是为秦风拒绝李玲丽的约会为她不平要报复?”
“不是呀,是因为他昨晚上打我,打的我肚子好痛,把我痛醒了,就一直睡不着,现在想起来都还在痛。”说着还揉了揉肚子以示证明。
秦风冤的大叫:“昨晚上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看错了,少冤我,闵月可以为我作证。”
“是呀,他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作证,你是不是看错了?”
“你怎么可能为他作证,在梦里,他是和王崇宇一起打我的,你又没在场。”
“啊!?在梦里!!!”秦风和闵月同时下巴脱臼,满头黑线……
“怎么办,我们还是逃吧,”跟这个小白痴是有理说不清的,秦风开始哀叫。
“你往哪逃,那个宝贝别的记不住,可就是会记仇,你躲的了几时?”
“那怎么办。”
“等一下,她家的保姆也该来了。”闵月拉着沈玉的手,止住她的攻势,一边左顾右盼。
正说着就听见一个非常温柔的声音传来,“小玉,你在哪儿。”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小巧沉静的女孩子,长得很普通,但却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气质,她就是素有沈玉保姆之称的韩施,她的出现让秦风和闵月如临大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沈玉一见她,马上甩开闵月的手,向韩施飞奔过去,把她那比韩施高大了不止一头的身子扑进韩施小小的怀里,撒娇装哭起来“施施,你终于来了,呜……”
秦风和闵月觉得浑身发冷,直起鸡皮疙瘩。
韩施看了他两一眼,轻轻拍着沈玉的头,用她很温柔的声音哄道:“好了,别哭,出什么事了?”
“是秦风,他昨天在梦里打我,把我打的好痛,害我没睡好,我想可能是他以前打过我或是以后要打我,不然怎么可能单就梦到他打我,所以我,我……”
“所以你就打他,不管他以前打你或以后打你你都不吃亏。”韩施帮她补充道。
“就是,就是,还是施施最懂我。”沈玉开心地直点头。
秦风气的翻白眼,看到天上有乌鸦在飞,叫到:“韩施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放你家宝贝出来吓人,你看,我刚买的新衣服都被她划破了。”
韩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他,柔声对沈玉说“小玉,人的梦往往是相反的,你梦到他打你,说明他是不会打你的,好了,以后不要拿刀玩,让我看看伤到那里没有。”
“喂,你怎么还问她伤到哪里,应该问我伤到哪里才对吧。”秦风简直不能理解她说话的逻辑,难以置信的看向闵月,闵月到是老神在在的抱着膀子在一旁看戏,自打韩施一来,他就一直保持那样的姿势和笑容没变过。
“你看,有两道口子,还出血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没想到韩施还真的在的手上找到两道新鲜的刀伤,虽不深但还是渗出了血珠。看的秦风目瞪口呆,下巴再次脱臼。
“噫,真的,怪不得我老觉得什么地方痛,想哭呢,施施,你帮我吹吹,我就不痛了。”沈玉看到伤口反倒不哭了,更加卖力地撒娇。韩施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地往她伤口上呵了两口气,哄到:“不痛不痛,走,我带你去上药。”说完牵着沈玉走了,走了两步韩施轻轻地回头,看着闵月淡淡一笑,闵月也淡笑颔首,看着她们相携走远。
…………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秦风望着她们背影消失处,半天才回过神来,感慨万分。
闵月悠悠道:“小玉好可爱,好幸福。”
“哪当然,白痴有不幸福的吗?韩施真是太伟大了,如果没有她,我们将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闵月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左右没人,把秦风拉到旁边没人的教室,关了门才说,“有件事你要配合我,文考时你坐我左边,别人问你就说你早跟我约好的。”
秦风看了几秒,又露出他痞痞的招牌笑容,眨着眼睛把秦风脸凑到面前,“怎么了,那么神秘,有什么人在找你麻烦吗?要我做挡箭牌,可是可以,你拿什么谢我呢?”
“你!”闵月气的脖子都粗了,说话不顺,恨恨的看着,好一会才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要算了,我找别人,人家还抢着要呢。”说完转身就要走。
秦风马上慌了,拉住他的手,急忙解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怎么就没点幽默感呢,我需要我当然需要我绝对比任何人都需要,我本来就想跟你说的,还没来的及,你就先为我考虑好了,你对我真是没说的,好哥们,你放心,我记着你的好,你要有事,只管说,我决不含糊。来,消消气,消消气。”一边口水四溅的解释,一边动手动脚的抚摩闵月的胸口,作势要帮他顺气。
刚摸上闵月的胸,就被他捉住手,退开一步,看着秦风半响,幽幽叹到:“你真是没心没肺。”说完一撒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呆呆的望着的背影,抓着头,秦风怎么也搞不懂闵月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自己不是解释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呀,不过以他的粗神经,想不出就算了,不会多费脑筋的。
9
为什么这些无法无天的美人们会如此惧怕这次考试,这要归功于黄老头子,仙风道骨,两袖清风,又红又专的黄林鹤本是专司党政工作的,和美术系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而美术系自建校以来,就在学校有着特殊的地位,几乎没有约束,这样的优待既是使美术系成为本校的招牌系的原因,(因为无束而使学生们个性张扬到极致,所以创作力非凡而使学校享誉全国)但也造就了“美人”们不为常人所接受的怪异而臭名远扬,正所谓有得必有失,这也是大家公认了的既定事实,没什么好抱怨的。
但是两年前学校换了校长,以前那个颇有学者气质的校长出国了,换上了一个搞政治出生的人,年纪不大,思想却僵得要死,据说在没来之前就对美术系早有耳闻,当然包括了好坏两方面的名声,好的不必说,但对坏的名声却深感头痛,上任后就曾下决心要改变美术系的形象并制定了一系列的革新计划以付诸实施,但被上两个年级的老油条们以各种方法挡了回来,而且连美术系的教师们也消机抵抗,使他的革新计划出师未捷不说还反而失了人心。
新学年,新气象。还不死心的新校头改变了方法,特派了先进的中国共产党员,思想道德教育纠风高手黄老头子来改善美术系风。在他的打算里,以黄老头五十多岁的高龄是铁定不会被这群妖精同化变节,定能发扬共产党员革命精神,好一点呢说不定能在新生身上重塑新形象,再不济也能监守阵地,以待后援,最坏的打算就是哪怕他也被同化了也不过就是牺牲个把老弱病残,对学校的主流生命力不会有太大影响。
而黄老头自与新生见面伊始,双方就展开了一场拉锯战。黄老头先是使用怀柔政策,想与学生打成一片,取得信任,然后再各个击破。而学生们似乎深得游记战之精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而且对于视个性为生命的“美人”们来说,斗争的方式也是充满个性的,仿佛一场比赛,要想找出两个风格相近的都难。以黄老头子一己之力对付几十个生龙活虎的青春期少男少女,而且没有任何人帮忙,拖后腿的到是不少,(专业老师们的包庇,系主任,教授们的放任。)一学期下来,几乎没要了他大半条命。而结果呢,是学生大占上风。
每天早上六点半的晨炼,其他系是严格考勤,与期末考评挂钩,没有学生敢不遵守的。可是美术系呢,第一天新生们全都带着黑眼圈整齐的到位,发现只有他们一年级的人,其他高年级连代表都没有一个。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就只有一个新生参加晨炼了,而且这个也是全系唯一一个从进校坚持到毕业每天风雨无阻的人,就是闵月他们班的班长,也是闵月第一天认识的人之一,黑碳张忠杰,果然不负闵月第一天对他的映象,人如其名。而后来大家一致认为他当之无愧为班长角色,而都称他为老班,久了倒反而忘了他真名。他在毕业时被为他感动的声泪俱下的黄老头定为优大生,优干,优秀党员,总之一切可以评的优都评给他,最后还优先分配,作为后备干部进了政府部门,大概是美术系里唯一从政的特例。
对于老班的受宠全班没有异议,几乎每个人都从心眼里佩服他的毅力,也为他的真诚,友善而感动。他在大学四年里几乎包办了自己宿舍的卫生,打热水,等一切公益事务,而且还经常帮同学打扫教室,外出采买,准备器材。外出写生时他身上永远背着比其他女生多的多的工具,当然大多不是他的,是帮女生们背的,具他自己说是青壮劳动力要帮助弱小,天知道他不到一米七的单薄身材也称的上强壮?而搞什么拥军优属,课外辅导小学生,帮助孤寡老人,残疾人,等等这些活动时他更是当成是自己的事一般。总之,他是这个班当之无愧的班长,活雷锋,也是美术系里唯一的正面教育范例,是黄老头子的希望所在,对他的喜爱到了要为他树碑立传的地步。
对于其他学生的缺勤,老头子从开始的威胁到后来的变成妥协,没办法,法不则众,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众多的师兄师姐带头,谁还会怕,不可能把全系都开除吧。经过全体学生的同心协力,美术系学子们保住了令全校学生们羡慕加嫉妒的各项特权。
特权之一,不参加晨炼。以上已说明。
特权之二,不上自习。和早操一样,晚自习也是第一天全勤以后便没了人影,老头子查问,大家总有理由,有的去图书馆了,有的去老师家了,有的病了,有的……老头子百般施法,但收效甚微。不过,比晨炼好一点的是,早上永远只有一个老班在那里撑着,自习到是时不时的有几个“好学”分子在那里装点门面,而所谓“好学”是好恋爱之学,教室成了约会场所。如果老头子知道真相恐怕会气晕过去吧。
特权之三,上课时间不定,其不规则程度赛过中国地图边线,别的系都是按时上课点名,不到的下场悲惨。而美术系的懒猫们永远都搞不清楚上课的时间,只照自己的生物钟行事,而向来生活没有规律的他们当然也没有规律的生物钟,早的可以半夜去,不知道这算早还是算晚,晚的就没个准了,当然还是有特例的,老班到是一直都比较准时,天天晨炼的人能没有规律吗。不过说美术系的人时,一般都吧老班除外的,他太正常了,在这个以不正常为正常的圈子里他就变的不正常了。这大概就是曹老人家所说的假作真时真亦假吧。
特权之四,也是连新校长都没有办法革掉的陈规,也是美术系名声在外的源泉--可以外出租房。而对于正大光明的特权,新生们反而没有动静。原因是他们刚进校不久,地皮还没踩熟,而且刚和同学们相处,还有新鲜感,也不急着出去。倒是让黄老头觉得意外惊喜,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这学期的烦心事太多了,能少一样也是莫大的安慰。
特权之五,卫生制度形同虚设。刚开始时老头子还亲自到各寝室检查督促打扫卫生,搞的一帮懒汉怨声载道,但不久后黄老头在检查时撞到女生们集体换衣服的场面后再也不进女生楼。改而专门进男生宿舍突击,恨的男生们咬牙切齿,但又苦于无法,男不成也学女生换衣服?笑话,别说是换衣服,就是脱光了老头子也不会动一根眉毛。思前想后,绞尽脑汁,经过集体大讨论之后,全体男寝室满墙满壁全贴上各种各样裸体女人照片,画,而且全是暴露最最隐私的部位,最最撩人的动作,如果不是因为怕被学校查处,他们连男女作爱的春宫图,色情照都会贴上去。黄老头再次驾临时,被惊的血气上涌,差点晚节不保,只好狼狈逃走。从此后,老头子对学生宿舍视为畏途,有事只派男女生舍长安排,决不亲临。
不仅如此,最大的胜利莫过于老头子或多或少的有被同化的迹象。比如,衣作,从清一色的深色西服到偶尔秀一下休闲装。对美人如痴如醉的摇滚音乐不在视为噪音污染,有时还会打听一下这是谁谁唱的如何如何。化装舞会上居然也象模象样的打扮参加,让人耳目一新。……
本以为照着这个良好的趋势发展下去,会迎来全面的大胜利,变敌方间谍为我方卧底,继续维持美术系不一样的天地,没想到临到期末传来消息,黄老头准备在本期末文化考试时秋后算帐,把他吃过的亏都补回来,一定会严防死守,决不放水,严禁作弊,让每个学生都现出原形(还真是把他们当妖怪了),还美术系一个清白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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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多麽地心不甘情不愿期末考试还是来了,考场设在政史系,据说是黄老头子要求的,以免这群人精利用地利做文章,监考的是政史系的人,没人认得,而且黄老头子还不放心地自愿在外面巡视,那天又是少有的大晴天,光天化日之下不利於搞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勾挡,天时地利人和没一样占到,真不知这群宝贝怎麽过关呢,唯一的安慰,就是坐位都是自定,没有分什麽学号之类的,那些文化好的同学就成了绝处逢生的希望。
早早为自己和闵月占好了最好作弊的位子,秦风惬意的点上烟,优游的左顾右盼。刘影怜也不甘落後,坐到闵月前面。闵月是最象考试的,卷子发下来,先看卷,打铃後不慌不忙的做起来。哪两个寄生虫更是不慌,只等坐想其成。其他同学除了几个文化还过的去的都如坐针毡,有的是带了书怕没机会翻,有的是根本不知道该翻什麽书。年轻的男监考老师一本正经的端坐前方,但他并不是最可怕的,素有鹰眼之称的黄老头才是他们的噩梦,他如幽灵般的在教室外神出鬼没,眼睛象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射,吓的一群人比邱少云还老实,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