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老大说,“你自己不也是?”
“……这倒是。”不过怎麽说……在现实世界里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Gay,还真满有点惊悚的。齐暄僵硬了一会儿,忽然看见身边终於捞到金鱼而欢呼雀跃的小女生,“那她是——”
老大的表情有点尴尬。“我生的。”
齐暄露出“是吗”的表情。
“双性恋。”老大咳嗽一声,“以前生活比较混乱。後来有一天门口忽然多出来一个Baby,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妈妈是谁,但是DNA检测确定她确实是我的女儿。”
“那你的那一位——”
老大看向一边,脸色苦了。齐暄意识到自己接触到地雷问题,连忙闭口不谈。但是隔了一会儿老大自己却说,“他挺喜欢她的。”
“那就好。”
“……嗯。”
“不过,我总算明白了。”齐暄结果暘暘向他递过来的金鱼袋,而小丫头向另一个章鱼烧摊直奔而去,“为什麽她不让你去,反而要我去参加她的父兄运动会。”
“同志有很多事情是需要舍弃的。”老大说,“我可以给她父爱,但是如果她要妈妈,我只能说抱歉。我爱他,所以我不可能和一个女人结婚。幸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会忤逆我的决定。”
“至於你。”老大把目光投向在一边被暘暘缠住来买章鱼烧的郑则越,“你有那样的心理准备吗?或者,你有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接受的方式?”
“会有的。”齐暄缓缓地说,“我以为,不管黑夜有多长,黑夜已经过去了。现在只不过是黑夜和白天的交会点而已。我并不排斥黎明,它让我修整,然而黎明也总会过去的。”
老大看著齐暄半晌,最後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文艺青年。”
“多才多艺的。我。”齐暄笑起来。
校庆最後被证实为这一年度最令人感到完美的演出,最起码是迄今为止。而郑则越受得够了,因为他被暘暘不停地缠著,甩也甩不掉,而救星齐暄则和黑帮老大言谈甚欢,看上去甚至有重当古惑仔的趋势。习悯之一早就和向晚跑远,只剩下郑则越一个,带著小姑娘在章鱼烧、拉面和咖啡之间转来转去,几乎吃坏肚子。当夜幕降临,郑则越苍白著脸要打的回家,刚刚拦到一辆车子,身边突然有人伸手过来把他拉住车门,然後越过他先一步坐了进去。
“……齐暄。”郑则越看著里面的人。
“坐啊。”齐暄拍拍身旁空出来的座位。郑则越无法可想,只能低下头坐进去,报了自家的位址,然後闭上眼睛养神。
“怎麽了?”齐暄摸摸他的脸。
郑则越还是不习惯他奇怪的亲昵的动作,但是又不好意思去拿开他的手,一时之间有点僵硬。齐暄感觉到了,苦笑一下,开口说,“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郑则越努力向他笑笑。
“那我就自动给理解你还在害羞好了。”齐暄颇为厚脸皮,忽然又看著郑则越说,“你脸色不好啊。”
郑则越顿了顿,终於还是说,“吃太多东西了。”
“……哈?”齐暄笑起来,“怎麽回事?”他不等郑则越回答,又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了,暘暘拖著你吧?喂她是小孩子,你又不是,该吃什麽不该吃什麽你应该知道才对。”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老爸。
“我知道。”郑则越低声说,“但是她请我吃,我总不忍拂逆她的意思。”
齐暄叹口气,心里软了,郑则越低著头的表情活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等著人来骂他,在齐暄眼里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真的想要一口咬上去——事实上他并没有控制住自己。
“齐暄!”郑则越轻声惊呼,连忙把正压在他身上咬了他的嘴唇一记的齐暄推开。“你疯了!这里是……”他看一眼似乎什麽都没有看见的计程车司机,“这里是公共场合……”
齐暄耸耸肩。“好吧。”他说,“按你的意思,到家再继续。”
“什麽按我的意思?”郑则越很惊恐,“我没有要去你家!”
“当然了,”齐暄趁他没有防备,头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去你家。”
“阿姨和爸爸都在——”
“你的房间隔音效果不错。”齐暄抱起手臂,翘著二郎腿目视前方,“而我恰好有几道物理题目没有搞明白。”
陶允开门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见到两个儿子。齐暄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她以为齐暄和郑则越吵了架,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还不错。只是郑则越的表情多少有点不太自然。
“吃过了麽?”陶允要去帮他们热饭,郑则越连忙拦住她,一边说,“我吃过了。”齐暄在一旁补充说,“还吃得肚子痛了。”
陶允说了声“是吗”,似乎又准备去拿药过来,郑则越赶忙还是拦下她,说自己并不需要。
“我今天要住下来。”齐暄随口说,“有些题目需要研究。”
陶允忙说好啊。
“对了,爸呢?”郑则越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父亲郑午的影子。
“他还没有回来。”
“这两天他一直回来得很晚是不是?”郑则越皱眉,“我前天半夜看到他,他刚回来,还喝得醉醺醺的,身上一股味道。”
“他很忙的。”陶允替郑午开脱,“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是个商人,自然有很多应酬。你要体谅他才行。”
“……好吧。”郑则越说,“如果你能够体谅的话。”
齐暄刚才已经上了楼,只是郑则越的房门锁了,钥匙当然只有郑则越有,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外面,又见郑则越和陶允无休无止地讲话,心里有点烦,向郑则越叫,“你不上来了?”郑则越忙说一声“等一下”,向陶允抱歉地笑一笑,提起脚走向楼上。
“哪里有那麽多话要讲。”齐暄抱怨。
“她可是你的母亲,你难道没有话和她说麽?”郑则越开了门,还想说教,齐暄却突然关上门,一把拉过他按在门板上面。郑则越大惊,张口喊,“你干什麽——”
齐暄精准地封住了他的嘴巴。
郑则越自然是毫无准备,本能地扭动,齐暄有些不耐烦,一边不断地吮吸他的舌头,一边一下子扯掉了郑则越的裤子。郑则越下身一凉,心里知道不好了,可是被亲吻的毫无抵抗能力,只能让齐暄用手掌包握住他的分身猥亵地揉搓。一股热流顿时全都冲到下面,郑则越面红耳赤,只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齐暄终於放开他的嘴唇,移到下面去啃他的锁骨,一边把他翻过身去抵住了门板,嘴里沙哑地说,“乖,不要紧的。”
“什麽?”
郑则越只来得问了两个字,齐暄已经迫不及待地深深地埋入了他的体内。“痛!……”郑则越眼泪都要掉下来,齐暄知道自己没有做够前戏,润滑也没有,可是郑则越体内的高温令他神魂颠倒,什麽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只能在那里不断地抽动。
“小越……”齐暄低低地呻吟,“你真是太棒了……”
可怜郑则越後面痛得半死。他被压在门板上,身後传来被异物撞击的感觉,那里被紧紧地塞住,好像就要这样裂开了。齐暄总算是看到了郑则越白白的脸,明白自己做得过了,伸出手重新握住郑则越因为被侵入而萎靡的分身。
“有感觉的话,告诉我,小越……”齐暄猛然向前一撞。郑则越措不及防,惊叫出声,全身上下好像要一起痉挛了,连脚趾都在微微地抖动。“是这里吗?”齐暄狎昵地舔舐郑则越的耳廓,腰部一边向前用力,不断地撞击郑则越的前列腺。郑则越被撞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胡乱地被齐暄翻转过身,攀住他的肩膀。
“小越……”齐暄一下拉过郑则越,把他往床上带过去。齐暄的分身突然滑出郑则越的体内,郑则越不由惊喘,还没有缓过气,齐暄又把自己狠狠地冲进了郑则越身後狭小的甬道。
“……啊啊!”
郑则越大叫一声,身後猛然收缩,齐暄抱住他,几乎以为自己到达天堂。
等到两个人胡天胡地结束,已经有十二点多。郑则越累得半死,又羞耻,一想到自己刚才奇怪的呻吟声就甚至都不敢抬起头去看齐暄似笑非笑的脸。齐暄拉了他去洗澡,在浴室里又不停地在郑则越的身上摸来摸去,到最後又就著水势再作了一回,直做到郑则越精疲力尽,差点虚脱,齐暄才堪堪放过他。
“我真是没想到……”齐暄心满意足地叹息,“我还以为我一定要强迫你很多次才能功成名就。不过这一回,确定是合奸,对不对,亲爱的?”他向郑则越挤了个媚眼。
郑则越转过身去不理他。
“啧,真冷淡。”齐暄年在郑则越身上撒娇,“我肚子好饿,帮我去拿点吃的好不好?”
“你自己去。”
“陪我去……”
眼看齐暄的狼抓又要伸过来,郑则越连忙投降,悄悄地和齐暄走出房间。陶允和郑午的房间在三楼,郑则越只怕惊动了他们,走路都像夜猫,无声无息的。齐暄握住他的手,心里开心得要死,只想就这样一直过下去——虽然脸上还得装出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来。
冰箱里还剩下一点义大利肉酱面。郑则越盛了两份拿去热,然後交给齐暄一起走回二楼。经过落地窗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汽车的引擎声,望外面一看,居然看见了他的父亲。
郑午被一个女人扶著,从他的宝马车里出来。那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就算透过浓重的夜幕,郑则越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浓妆。郑午和她表现得极为亲密,两个人紧紧地贴著,女人甚至娇笑著亲吻他的脸。郑则越愣在了那里。
“爸!”郑则越推开门冲出去。郑午完全是喝得不省人事,看了郑则越一眼,似乎是没有把他认出来,又转过脸去和女人语调含混地调笑。郑则越心里一片凉飕飕,就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那个浓妆豔抹的女人倒似乎挺清醒,一边扶著郑午,一边看向郑则越,嘴里说,“你好,我是Sarah。别误会,你爸爸喝醉了,我只是把他扶回来而已。”
“只是扶回来,动作那麽亲密干什麽?”
齐暄靠在门边,冷冷地开口发问。Sarah笑一笑,“他喝醉了,难免会有肢体接触的。这有什麽不对吗?”
“那他亲你做什麽?”
Sarah愣了一下,半天又花枝乱颤地笑起来,“也许你们的爸爸是个亲吻狂呢。”
郑则越实在听不下去,一伸手把父亲从Sarah的怀里抢出来,“小姐。”他淡淡地说,“多谢你送我父亲回来。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回去了。”
“当然。”Sarah向他们齐齐抛一个媚眼,弯下腰钻回计程车里,随即扬尘而去。
郑则越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父亲,一步一步向门口挪。齐暄抱著手臂靠在门口,完全没有想要过来帮忙的样子。郑则越叹一口气,对他说,“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现在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我生什麽气?”齐暄哼一声,“我只是在想,人平时看起来不管有多好,有一天总是会变坏的。这还真是可悲。”
“你在说你自己麽?”
齐暄看他一眼。郑则越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我是坏。真是不好意思。”齐暄略略的有点恼火,可是看见郑则越扶他父亲实在是累,就只好很犯贱地过去帮他忙。郑则越向他感激地笑笑,齐暄越过他父亲醉得晃悠悠的身体,摸了摸郑则越的脑袋。
等把郑午搬到三楼的客厅,郑则越开一盏小灯,却忽然发现陶允站在卧室门口。“阿姨……”
陶允脸上浮出一点苦涩的笑意,走过来接过郑午,一边说,“你们回去睡吧。”
“阿姨……”
齐暄拽过郑则越的手,说了句“那我们去睡了”,直接把郑则越往楼梯上拖。郑则越有些反抗,嘴里低声说“你干吗”,齐暄瞪他一眼,把他拖回卧室後关上门,然後敲他的脑袋。“你白痴啊。你以为你可以安慰我妈什麽?只会让她难堪而已!”
“那不然要怎样?”郑则越皱眉。
“……先看看吧。”齐暄也无法可想,“这种事情我们也管不来。”他摸摸肚子,又说,“面还在楼下呢。我去端上来。”
“哦。”郑则越应了一声。
第二题郑午依旧神色如常。郑则越见他完全忘记昨天的事情,也不好提起什麽,只是转念一想,也许这些日子郑午都是这样,禁不住有些齿冷。他偷眼看一看陶允,陶允却也是一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郑则越心里黯黯的,也不知道应该要怎麽办。
接下来的几天郑午倒是早早地回家。偶尔晚一些,也没见他喝酒,更不要说那天晚上那个盛妆女人。郑则越开始安慰自己,也许父亲那天真的是喝醉了,他那样爱陶允,怎麽会出轨呢?
这几天唯一令他头疼的,只有一个人。该人姓齐名暄,天天往他教室跑,一见到他就勾肩搭背,好像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亲密一样。郑则越自然会头疼,别人都知道他们尴尬的关系,现在难免又会在背後指指点点,齐暄却一点都不在乎。
“小越,你只要关心我一个就好了。”
齐暄在学校的树林里,把郑则越按在树上,亲昵地咬他的耳垂。
郑则越大窘,推开齐暄说,“你不要太过分。”
“这没什麽过分不过分的。”齐暄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是恋人了。是恋人的话,就该做些恋人该做的事情啊。”
“我什麽时候说要和你交往了!”
“咦?没说过吗?”齐暄佯装疑惑,“我以为你那天那样让我做,就是代表你同意了呢。你不也是在那里喊很舒服什麽的?”
“齐暄!”郑则越恼羞成怒。
“好好好,我不说。”齐暄举起双手。正巧齐暄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一看说,“是暘暘。”
“她又怎麽了?”郑则越对那位大小姐心有馀悸。
齐暄接起来听了半天,总算挂了电话,脸上表情有一点僵硬。郑则越就问他出了什麽事,齐暄耸耸肩,看上去颇为无奈,“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暘暘要我去开她的父兄运动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