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童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同这脆弱敏感的金二哥斗争到底!
脱了衣服冲了凉,他把金世流按到了床上。
金世流没有反抗,他是决心要救弟弟的。可是他虽有一片好心,身体却是脱离心灵的指挥,跃跃欲试的要闹独立。赵英童跪在床上,行动起来倒是比站在地上时还要自如一些。他强行扒下了金世流的裤子,这一举动让金世流彻底的崩溃了。
金世流在崩溃之时,依旧是没有反抗。赵英童压在他身上,柔情万千的抚摸拥抱着他,而他则是趴在床上,一面抽泣,一面疯狂的咬枕头,抓床单。
赵英童把手轻轻的探到了金世流的双股之间。
金世流呜咽了一声,边哭边含糊的喊:救命啊
赵英童发现金世流活了三十岁,可是看这身体的反应,竟然仿佛还是个雏儿!
赵英童试着将手指一点一点的顶入金世流的体内。
金世流当场发了疯!他一跃而起,回身一脚就把赵英童蹬下床去,然后他抱起那个先前垫在他腰下的大枕头,啊!!!!的长声尖叫起来!其声音之凄厉,把坐在地上的赵英童都给吓了一跳。
赵英童下了狠心,今天同金二哥拼了!
金二哥是很有诚意同他做这笔交易的,所以除了发疯之外,并不做任何反抗。赵英童千辛万苦的爬上床去,用腰带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然后咬了牙,势必要一举拿下金二哥!
赵英童双手搂起金世流的腰,先迫使他跪趴在床上,然后不敢乱动,直接对准了位置,猛然就是一挺身。
金世流一声惨叫,当场晕了过去。
金世陵坐在防空洞内,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盘米饭。
赵英童坐在他对面,连说带笑,满口讲的都是金世流,从他把金世流骗过来,到金世流如何在床上叼着枕头痛哭。林林总总,详详细细的说了一个遍。
金世陵面无表情的大嚼着。他晓得二哥是吃了点小亏,可是并不十分痛心。这买卖他干的多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然后在夜深人静之时,想法子登高捅开通风道,然后
把空盘子递到赵英童的面前,他笑嘻嘻的:再给一点好不好啊?
第 53 章
金世陵虽然三餐不继,可是还有精力谋划着逃出防空洞。其实这对于他来讲,也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他曾经是这里的一家之主,旁的不敢说,起码地形是很熟悉的。
只要是能够登高捅开通风道口的小铁窗,就一定能够爬到地面上去。到了地面,就好办了。他早在这山中逛了无数趟,不用坐滑竿,自己便能跑到山脚去。他又不是通缉犯,只要出了赵家公馆,自然也就万事平安。再有一点,就是支票本子还揣在裤兜里,身上有钱,到了天边也不怕。
至于他那傻二哥
他挠了头。
算了,先不管他!赵英童既然是遗传性的爱男人,那么总不会怎样虐待他。当然,他是很不自在了,不过这种事情又不会掉一块肉!想自己这几年
金世陵站在地上,仰头摸着下巴,专心致志的研究头顶上的那个通风口。
在金三弟准备土遁之时,金二哥正在闹自杀。
金世流洗了三个小时的澡,然后穿戴整齐的站在楼顶平台之上,也不晓得他是怎么跑上去的。
赵英童站在楼下,迎着晨光,焦急的大喊:金二哥,有话好说,你何必如此?快下来吧!
金世流从胸前小口袋里抽出紫花绸手帕堵了嘴,隐隐的呕了一声;随即把头扭开他现在可看不得赵英童!
赵英童见他还在作呕,真是鼻子都要气歪了。可是脸上并不显露出恼意,只说:金二哥,为了世陵弟弟,你也要慎重啊!
金世流听了这话,心想我若是死了,他活不活的也无所谓。
赵英童见他无动于衷,忽然表演欲大发,双腿一软跪在了水泥地上,仰头望着平台之上的金世流,先不说话,半晌,他颤颤巍巍的带着哭腔开了口:二哥我对你一片好意,你、你不能这样啊!
金世流依旧扭着头:你若放了世陵,我便下楼!
赵英童依旧仰着头:二哥你怎么能这样绝情我的二哥啊呜呜呜说到这里,他居然毫无预兆的痛哭了起来。
金世流见了,在要死之余,又觉得分外稀奇,心想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吧?
你放了我弟弟!他又重申了一遍:我就下楼哎呦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不知何时,已有两名听差一声不响的从后面包抄过来,一把将他紧紧的搂住向后拖去。而楼下的赵英童见危机解除,便满不在乎的在佣人们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擦擦面颊上的泪;然后拄着手杖,一步三摇的坦然进楼了。
说良心话,赵英童对待金世流,那是真不错。可是金世流一见了赵英童,就总想咬住点什么不松口,以堵住喉咙里喷薄欲出的尖叫。赵英童和金世流在一起,凭空就觉出了自己的污秽来否则就不能解释金世流那满脸的厌恶之情。
而在金世流闹自杀的五天后,金世陵跑了。
他跑的是无影无踪。赵英童有了金世流,所以也懒得找他,反正现在赵将军的一切都到了自己的手中了,赵英童有必要给自己寻找一些幸福。
金世流的消息比较闭塞,又过了三天,才影影绰绰的听说自家三弟已经脚底抹油溜了。顿时底气大增,意图强行离去,结果不但离去未遂,还被赵英童抱着大腿痛哭一场,蹭了一身的涕泪。
金世流没有罢休,歇息一场后,又开始出走。
而赵英童连演了几天的苦情戏,这天忽然觉得厌倦了,便将苦情戏改成了武侠电影,用皮带打破了金世流的头。
金世流从未受过如此重创,登时就老实了。
再说金世陵,他在夜里下了歌乐山之后,便从汽车行内租用了一辆车,直接去了那文化新村中。打发了车钱,他先是在村口一家北方人开的馒头铺里买了六个烧饼,也不要菜,一起全吃光了,然后回了金世流所租的那套房间内,大睡了一觉。等到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翌日的清晨。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他忽然觉得非常疲倦无聊。仿佛生活中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趣味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被摆在台上,浓妆淡抹的遮住了本来面目,违心的去向别人讨好奉承,为了钱财和势力。然而纵使钱财势力到了手,那也并不牢固,一个不小心,就又被人夺了去。
累死我了。他想。神情和目光都有些呆滞。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现在孤身一人,自然可以轻轻便便的想走就走。不过金世流那边,又该如何呢?
金世陵烦恼起来。
一脚将棉被踢到地上,他翻身下床,急急忙忙的洗漱穿戴了,又在楼下的厨房中买了一点饭菜填饱了肚子,接着就锁门出楼,雇了一顶滑竿直奔长途汽车站,乘车进城去了。
金世陵在赵家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如今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车内拥挤颠簸之极,真是让他苦不堪言,半途中恨不能跳窗下车步行前进。好容易熬到了站,他晕头转向的被人流拥出车外,再不敢在车站中多停留,马上叫了一辆人力车,直接去了一家顶好的国英旅馆,先开了房间,进去好生的休息了一番,才把路上的辛苦消除了去。
他在路上,已经花费了三四个小时,如今在房间内又躺了两个多小时,等到他恢复精力之时,也就是下午两点来钟了。这回再起了床,他可是从从容容,再不慌乱了。
他在这旅馆之内,又点了一份客饭吃了。然后打电话到汽车行去叫了一辆汽车。乘着汽车,他安安稳稳的到了温公馆,正赶上温孝存从外面回来。
温孝存见了他,似乎是深感惊异:世陵来了?快请进来坐吧!
金世陵没同他客气,跟着他径直进了楼内客厅。
温孝存也在他对面坐了,先是招呼佣人沏茶,然后笑微微的上下打量了金世陵,问道:你那里近来可是出什么事情了么?听说赵将军的葬礼上,你并没有露面。
金世陵笑了一下:我不过是个干儿子,有必要露面吗?
温孝存又道:你瞧着好像是瘦了一点。
金世陵点点头:我的确是有点心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也该晓得,我没有同你聊闲天的爱好。
温孝存又看了他一眼:你这个坦白的态度很好。说吧,是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你帮我弄两张去香港的飞机票好不好?
你要去香港?
是。
那有一张也就够了。
金世陵瞪了他一眼:要两张就是两张。我知道搞飞机票这种事情对你来讲,绝没有什么可为难的。只说你肯不肯帮我这个忙吧?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出力的。票子到了手,我有重谢,你放心就是了!
温孝存很不赞成似的摇摇头:世陵,你误会了,我虽然爱财,可是还没有到财迷心窍的地步。你同我的交情如此之深,我帮助你也是应该的,怎么会就此还要敲你的竹杠呢。
金世陵心知温孝存的话,全是放屁一类,一句也不可信的。所以根本不为所动,只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茶几:你既然对我如此之好,那就立刻帮我把票子弄来吧!
温孝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世陵,你为什么要走呢?这个原因你应该告诉我。
金世陵任他握了手:赵将军死了,我又何必守在这个炮火连天的人间地狱里。刚来的路上,我经过的那条街上满是残肢断臂,情形之惨,实在不堪入目。我留在这里,孰知哪天不会也挨了炸弹呢?我怕死,我要走。就是这个原因。
温孝存想了想,忽然一笑:可是等你到了香港,经济上全无来源,那该如何是好呢?
金世陵就怕同温孝存谈钱,温孝存见了钱就像是苍蝇见了血,心中一动,就没有他下不去的手。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他如是反问了过去。
没了钱,活着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钱这个东西,多有多花,少有少花。我总不能为了钱,就把自己的生活牺牲掉。
温孝存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嘴边吻了一下:你说的容易。可当年在北平时,你不也是很受钱的压迫吗?
金世陵知道温孝存这是要套自己的话:老实同你讲吧,我从赵将军那里并没有分到一分钱的遗产。不过我先前还有点积蓄,可以让我这两年安安生生的吃几顿白米饭。我这几年,先是跑战场,后是伺候人,一刻也不曾闲适过。我累了,想要休息休息了。
温孝存还是不赞成他的想法:世陵,你还年轻,怎么就存了这个养老的心思了呢?
金世陵把手抽回来:人各有志。你到底帮不帮忙?
温孝存笑道:帮,你开了口,我怎能不帮?
金世陵盯着温孝存:附带条件,也请说明一下吧。
温孝存笑了一声:世陵,自从经过了桂二的事情后,你大概已经对我存有了一个很坏的印象。不过你现今并没有挡到我的路,所以我对你是没有危险性的。搞飞机票对于我来讲,并非难事。只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时间的?
金世陵仰头想了想:一周之后,两周之内!
温孝存一口答应下来:三天之内,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金世陵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模样:三天后,我来找你。你可千万要帮忙!然后他站起来:我走啦。
温孝存也站起来:你急什么?坐下来,我们再聊聊。
金世陵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才没有兴趣和你这坏蛋聊天呢。现在我总算是自由了,趁着没有轰炸,我得出去走走。
温孝存半笑半恼的皱了眉头:不要这样说。世陵,我是很有诚意与你做朋友的。
金世陵没有回答,只在温孝存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就笑嘻嘻的走掉了。
金世陵步伐轻快的出了温公馆,然后坐上租来的汽车,想去瞧瞧曼丽。
他是下决心一定要走的了。所以在走之前,觉得有必要再去瞧一眼这个曾经最相好的情人兼姐姐。不过曼丽的那个男人实在凶悍,所以他在那条巷子口下了车后,一路往里走的小心翼翼。
不想他把整条巷子走了个遍,既没见到那个烟摊子,也没见到那个水果摊子。他怀疑自己记错了路,正巧前方楼门一开,一个老太太拎着个破桶出来倒脏水,他便走上前去询问。那老太太唠唠叨叨讲了许久,末了金世陵才弄明白了其中的缘故:曼丽带着孩子跑了,剩下的那男人,前几天出门时让炸弹给炸死了。
这就没有地方再去找了。金世陵无法,只好回了旅馆;路上经过警察局时,又进去报了案,说歌乐山赵公馆非法禁锢了自己的二哥,正说着呢,忽然那警察局长走了进来,见了金世陵,就笑道:咦?这不是世陵么?
原来这警察局长先前乃是赵公馆内的赌徒之一,但凡有时间上山了,总要在赵家耽搁一阵,早同金世陵相熟了。金世陵见了熟人,也是高兴:陈局长,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嘛!
陈局长一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金世陵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那陈局长听了,就觉得很荒谬,简直都不知应该如何作答:那个这个赵少爷也真是奇怪,他关着你的二哥做什么呢?
金世陵道:不瞒你说,赵英童这人,您也是偶然见过一面的。他真的是有些怪异,好像是精神不大好的样子。
陈局长这次再一回想,也觉着赵英童似乎的确是不声不响的有些怪,就担忧道:那他若真是个疯子,那令兄岂不是处境堪忧?
金世陵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我真是担心的了不得啊!
陈局长同赵英童是没有交情的,况且赵将军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他忖度一番,决定还是帮助比较熟悉的金世陵金世陵往常见了他,总是未语先笑,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青年。
金世陵请陈局长去吃了顿八千块钱的饭。这个年头,要什么没什么,老百姓穷的要吃草,一顿好饭也算是了不得的人情。陈局长吃的很高兴,一双筷子让他使的上下飞舞,连续三次掉在了地上。
金世陵知道陈局长虽然顶着个官名,其实家累很重,手头并不宽裕。素日在赵公馆,一旦输过了十万,就决不留恋的起身离场。对于这样的人,稍稍施以恩惠,也就差不多了。
陈局长吃了金世陵一顿大餐,把腹内这条存活了近一年的馋虫都给喂饱了。等到第二日,金世陵见他还没有动身上山营救自家二哥,便又请他吃了一顿,并且许诺,一旦见了他二哥,就另有重谢!
陈局长听的垂涎三尺,离开饭店就给防空司令部打电话,询问明日是否有轰炸。若是没有轰炸,他就要带人上山去了!
可惜的很,明天有轰炸。
第 54 章
陈局长惦念着金世陵许给他的那一笔好处,每天清晨都要给防空司令部打电话询问是否有轰炸。打了三天,他知道日军飞机又要像今年夏天一般,搞疲劳轰炸那一套了。
他虽然爱财,可同时更爱命。无奈之下,只好将营救金家二哥的事情暂且延后。金世陵很体谅陈局长的难处他自己也被炸的缩在温家防空洞中,成日的不敢露头。
温孝存家的防空洞,同他那地面上的小楼一样,非常的马马虎虎,不过毕竟宽敞一些,总好过那些公共洞子。金世陵天天对着满面春风的温孝存,先还满心戒备,后来见他对自己似乎是真没什么企图,也就渐渐松懈下来。过了五天,外面依旧是炮火纷飞的人间地狱,而金世陵已经躺进了温孝存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