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坏蛋!老霸著梁哥哥!』施擎娜立刻泪花闪烁地捂著发红的额头跑去找母亲告状了。
赶走了妹妹,施擎山拉著梁企的手进房间。虽然施家还有几间大客房,不过施擎山才不会让梁企一个人睡客房那麽浪费呢。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你就不用害怕了。』施擎山拖著梁企的手进房间。
梁企的脸敷过药後已经消肿了,只有一小片的红印昭示著曾发生过的暴行。
『嗯……』梁企轻轻地应了一声,颤动的眸光里残留著隐隐约约的害怕,今天他不想一个人面对黑暗。
上了床,施擎山轻搂住梁企,闻著他头上熟悉的香波香味,一边轻抚梁企的紧绷背部,直到他慢慢放松下来,然後两人一起堕入梦乡。
第二天,施擎山带著灿烂的笑容拖著梁企的手上学去。昨天晚上梁企乖乖地让他搂了一夜,把施擎山心里乐得开了花。
“你放开手啦,太丢人了。”梁企低著头说。
“不放,我放开了,说不定那两个人以为你又是一个人,肯定会上来找你麻烦的。”施擎山立刻吓梁企道。
梁企小脸果然立刻就白了,手紧抓住施擎山,也顾不得面子了。
“没事,有我在,他们不敢来的。一会我去跟老师说,我老爸给这家学校捐过款,那些老师们怎麽也给我爸爸一点面子。让老师去教育那两个坏学生就没事了。” 施擎山立刻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叫他不用担心。
梁企点点头。因为施擎山是个惹事分子,所以施东升在入学前就已经打点过,让老师们对他多“照顾”点。梁企也略知一二,所以就信以为真了。
但是施擎山本人是不屑利用这种关系的,有些事还是用拳头来说话比较服众。
等送了梁企入课室,施擎山一边笑著和梁企再见,一边开始找那两个人解决一下事情了。
凭借超强记忆能力,在全校几百位小学生中,在不知名不知班级的情况下,施擎山一个班一个班寻过去,终於给他找到了那两人。
『请在第三节课间休息到学校後花园,我替朋友给你钱,你不要再打他了。拜托。』
『不会有埋伏吧。』高个子看著纸条上的字,慢慢地走进静悄悄的後花园。话虽这麽说,想独占钱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
『学长你好。』施擎山从隐蔽处走出来,弯腰地给高个子打招呼。
『学弟,就是你约我出来的?只有你一个人?』高个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又再看著眼前比自己矮的学弟轻视道。
『嗯,我给学长钱,学长请不要再找小企。』施擎山合掌求道。
『还是你小子会做人,你朋友要聪明点,昨天也不用累我和我兄弟动手了。钱呢,给我吧。』确认了面前的新生也是个软蛋,高个子嚣张地伸手要钱。
施擎山垂下的眼眸凶光一闪,走近高个子,然後出其不意地用力挥出一拳。
『啊──』惨叫响起。
放学後,梁企依然有点担心地拖施擎山的手,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
『放心吧,你不用看了,我已经叫他们的班主任教训他们了,他们也已经跟我道歉了。他们还向老师保证说不会再来找你,以後见到你也会绕道,更加也不会再干坏事。』施擎山拍拍胸脯保证道。
『真的?』梁企有点不敢相信。昨天那两人还那麽凶狠地对自己,今天就变得这麽听话了?
『当然了,老师说了,如果他们违反自己的诺言,就让记他们大过,然後开除他们。』施擎山自信满满地说。
看著施擎山满怀自信的样子,梁企也不好意思再怀疑他,而且施擎山也没必要骗自己呀。
『小山,谢谢你。』心里这麽一想,疑虑立刻都烟消云散,梁企顿时觉得全身轻松起来,真诚地看向施擎山感谢道。
施擎山被那水汪汪的眼眸真诚地看著,耳根都要红透了,连忙扭过头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应该的……我最喜欢小企了,谁都不能欺负你。以後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大声叫我名字,我听到了一定立刻来到你身边帮你把坏人打跑。』
『好。』梁企笑眯眯地应道。
後来梁企和那两个勒索自己的学长偶然相遇过,那两人也都一脸恐慌地立刻闪开绕路走掉。更加让梁企确信施擎山找老师教育了他们,梁企终於放下心头大石,每天都开开心心地继续和施擎山手拖手上学。
这件事除了让施擎山在梁企心中建立了一个光辉形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梁企终於觉得运动是很重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遇到坏人的时候还是比较吃亏,就算施擎山说过有危险就叫他,可是也不能太依靠别人,於是梁企开始跟施擎山一起外出运动。施擎山对梁企终於分多点时间和注意在自己身上的行为当然是求之不得,而不知就里的梁父梁母也很感谢施擎山让儿子慢慢变得活泼起来。
於是这文武双煞展开了其灿烂的六年小学生涯。
此时,在遥远的阿根廷某动物园──
「扣──扣──」坚硬的蛋壳下面传来激动人心的啄击声。随著裂痕出现,光线冲破壳内的黑暗,清新的空气灌满整个蛋壳,一张小嘴从裂缝里面颤颤地伸了出来。小嘴的主人继续努力著啄击著四周的蛋壳,而正满怀喜悦盯著脚蹼上慢慢裂开的蛋壳的企鹅低著头发出「啾啾」的叫声,仿佛在鼓励宝贝孩子别畏惧困难,要努力冲破蛋壳的束缚。
终於在「父亲」的鼓励和自身的拼搏下,蛋壳的裂缝越来越大,蛋壳也缓缓的向两边裂开,先是露出小小的鸟头,然後是在用力张开的小幼翅,最终一只生气勃勃的小企鹅挣扎著从蛋壳里滚来出来,在父亲脚旁抖动著。
小家夥刚落地,眼睛还没张开,已经懂得张大小嘴,啾啾地用几乎不可闻的细声叫嚷──我饿,我饿!
企鹅「父亲」慈爱地把胃液度到爱子口里,刚出生的小企鹅还没能力消化活鱼,只能先进食父母胃里的营养液,不过很快它们就能吃小鱼了。
在这只小企鹅破壳的前後短时间内,也有好几只小企鹅破壳而出,企鹅群们迎来了万众期待的婴儿潮。
养育员们感动万分地在观察室,和企鹅父母们一起迎接这些新生命的到来。
作为濒临灭绝的动物,饲养员们一直期望企鹅们能更多地开枝散叶。为此他们为这群企鹅的生殖期做了大量的准备和时刻的观察以防万一。
在自然界,企鹅夫妇们一般一次生一个蛋,偶尔会两个。但在食物来源缺乏的年代和天敌的威胁下,即使生下两个蛋也只有一个蛋能存活下来,运气不好的甚至两个蛋都保不住。
幸好在动物园里,食物和安全都最大程度的得到保障。除却天生缺陷或人为不可阻挡的意外,这次高达百分之九十的高存活率极大的鼓舞了饲养员和研究人员。
饲养员们仿佛已经见到未来企鹅家族的壮大,而它们的部分成员还将远渡重洋,到世界其他动物园里定居,为传播文化和提供研究做出贡献。
背背便是在赋予厚望的环境下出生。同时它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嗯,在人类眼里是特别,可见人类是最为热衷和喜爱划分派别并加以差异对待的生物──它是由一对同性恋雌企鹅孵化的。
企鹅里面的同性恋概率是十分之高的。在有些不幸的动物园,里面的企鹅有一半是同性恋,这对数目本已稀少的企鹅来说,绝对是另一个天然打击。而这情况也让饲养员苦恼不已。
背背的亲生父母是一对年轻企鹅,背背是它们产的第二颗蛋。这对年轻夫妇虽然生育能力佳,但责任心和孵化能力因为经验的关系实在是让人担忧不已。
养育员在观察过它们的孵化技巧後,出於安全和繁衍企鹅後代的考量,拿取了他们其中一颗蛋,放在了一对同性恋母企鹅的窝前面。母企鹅们立刻欢喜地把蛋迎接到自己的住处,满腔热情地投入到孵化新生命的努力中去。
而背背的健康出生,无不证明著饲养员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小企鹅背背还在努力长身体的时候,我们把镜头转回梁企和施擎山身上。
升上了初中,梁企和施擎山的「美名」更加声名远播。梁企学习成绩优异,全身散发著一种文人的书卷气,行为温文尔雅,颇符合小女生们梦中的白马王子形象。
而施擎山则是另一种野兽风格,粗野豪放的他,学习成绩那叫一个一塌糊涂,体育成绩却极之傲人,浓眉配著小麦色的肌肤已经开始有一股让人心动的男性气概。
两人的关系在众人眼中也非常暧昧,有人说他们是「兄弟」,施擎山功课跟不上,梁企帮他补课,梁企被人欺负,施擎山帮他揍人。
也有人说他们是「驯兽师和兽」,施擎山在别人面前是头老虎,在梁企面前是只狗儿。倔强起来的施擎山连老师都头疼三分,唯独对梁企言听计从,梁企叫他叼个球过来,他就绝不会叼根树枝。
更有人说他们是「主仆」关系。当然「主」是梁企,「仆」是施擎山,你看施擎山整天给梁企跑前跑後,梁企拿过最重的东西估计就是他的书包了吧──有时候连书包都还是施擎山拿的呢。
不过施擎山是不会计较这些看法的,他现在正忙著赶「小人」──那些偷偷给梁企塞情书的小女生们!
虽然施擎山和梁企都断断续续地收到过女生们偷偷塞到书桌里的情书──全部「出师未捷身先死」,都被施擎山以梁父的教诲「不可早恋」为由痛下杀手。
但是自从梁企参加了几次校内校外的学术比赛都获得前三名之後,大量倾慕者则如飞蛾扑火般汹涌而至。偷塞的情书数量显著增加,同班的隔壁班的上下级的,每次看到梁企手里的那厚厚一叠粉红小信封,施擎山的脸就直冒青筋。
这还不算,发现情书攻势总是如泥牛入海後,小女生们又开始转向更为实际和明显的举动。比如每天在梁企书桌总会出现无名氏的牛奶面包饭团等等──施擎山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全部解决掉了,一丁点都没留给梁企。
看著自己的丘比特之箭总是在差不多飞向梁企的时候被施擎山粗暴地一巴掌拍断落地,小女生们对施擎山真是「爱恨交缠」。
虽然身为运动健将的施擎山在运动场奔跑的矫健身影的确散发著雄性的吸引力,但是没有几个女生会喜欢三天两头的被老师逮住训话的男生吧──妈妈肯定会不同意的。何况施擎山对喜欢他的女生一点也不温柔,情书通通当面撕掉,也不给别人留点情面。
可是梁企就不同了,学习又好人又乖的男生如果能泡到,在朋友父母眼里都有面子吧。但是这施擎山自己不谙风情也就罢了,还挡人家情路,不少女生从暗带倾慕都转变为咬牙切齿了。
不过女生们爆发起来也是不可低估的,三班「班花」张菲菲就是其中一个。对自己容貌相当自信的张菲菲对梁企有好感很久了,他的学识和容貌分综合起来是最高的,而且也不会像施擎山那样难驯。
她多次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梁企面前,可是梁企都一副没注意到的样子。虽然其他女生的一波又一波攻势都被施擎山打掉,但不代表梁企就不会突然名草有主了──而那个「主」还不是自己!
所以张菲菲决定主动出击,绕过施擎山这个门霸,直奔梁企。
「施哥……」陈涛小心翼翼地对施擎山打招呼,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师弟’干嘛?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男人。」施擎山最受不了这种没胆量的男生,怪不得他的邻家小妹对他的示好从来都无动於衷,使唤他倒是用尽了力气。
「事情是这样的,……施哥你先别生气啊。」得到施擎山一个白眼後,陈涛弯腰低声在施擎山耳边继续说:「我家菲菲昨天告诉我,她跟梁企表白了,梁企好像还答应了!」
「什麽!我怎麽不知道!」施擎山「砰」地跳了起来,火冒三丈地用力一踢课桌,桌子撞到前面的椅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惹得还在课室里面休息的同学们纷纷行注目礼,在看到施擎山像鬼魅的脸後都不敢出声,默默地溜出课室避难去了。
「施哥别生气,坐下慢慢说。」陈涛怕施擎山继续发火会惹来老师,连忙把踢乱的桌椅放好,安抚施擎山坐下。
「你有没搞错?那个张菲菲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怎麽一天到晚在外面招惹别人?还招惹到我兄弟头上了?她要是敢耍小企,女人我也照样打!」施擎山一想到那个娇小的张莉莉和梁企站在一起的画面,火就要从口里喷出来了。
这条可恨的漏网之「鱼」!
「别别……施哥,我就请你帮帮忙,叫小企别答应,让菲菲死了这条心就好了。」
「呸,我兄弟怎会看上她,今晚我就叫我兄弟跟她说清楚,请你以後看好自己女朋友好不好?」
「好,好,谢谢施哥。」陈涛连忙点头答应。
※※※※
『铃──』下课铃响起,学生们纷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张菲菲刚准备出门口到隔壁班找梁企一起回家,就被一堵壮实的身影挡住了。
『张菲菲,我有事要跟你说。』施擎山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笑道。
『干……干嘛,我还要找人。』虽然施擎山笑起来很阳光,但是张菲菲心里还是莫名感到一丝凉凉的惊恐感。
『很快的啦……对不起哦,我跟菲菲说点事,你们先走吧。』施擎山一边笑著对张菲菲身边的同学道歉,一边毫不温柔地抓住她的玉臂把她拖走。
『应该不要紧吧……施擎山从来都没这样对女生笑过呢。』旁边的女同学们议论纷纷,反而开始有点羡慕被『野兽王子』带走的张菲菲了。
『你要干嘛啊,放手,好疼──』张菲菲带著哭腔挣扎叫道。
可惜施擎山一点怜香惜玉地感觉都没有。自顾自地把她拖到校园没人注意的角落,才放开惊魂未定的张菲菲。
『你──啊──』张菲菲刚准备质问施擎山,施擎山用力一拳打在她身旁的树上,立刻吓得噤声。
可怜的树在一阵颤抖下抖落了一小堆树叶,无声控诉施擎山的暴力行为。
「你……你……你想做什麽?」张菲菲战战兢兢地抱住被施擎山拽得生疼的手臂害怕地问道。
「你行啊,一脚踏两船,一边跟陈涛卿卿我我,一边又来勾搭我兄弟?」施擎山先「恶人告状」。
「我没有……我跟陈涛只是邻居。」张菲菲连忙澄清。
「骗谁啊,大家都知道你和陈涛是一对,还敢狡辩。」施擎山用力的在张菲菲面前握紧拳头,还发出咯咯的关节声音。
听在张菲菲耳里就像重拳打在她的心上,她立刻眼泪盈眶。
「我告诉你啊,别以为我不会打女人啊,始乱终弃的烂人或欺负我兄弟的人,不管男女我照打不误。」,施擎山继续恶狠狠地说:「以後好好地和你的陈涛呆一起,再敢来招惹我兄弟,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没?不答应,你就别想离开这里,要麽就试试我的拳头。』施擎山又在张菲菲面前握了握拳,那咯咯声差点就让张菲菲腿软跌倒在地。
『呜──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找梁企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张菲菲抽泣著答应。
『知道就好,以後好好对陈涛,人家对你痴心一片,你怎麽就不懂珍惜呢。』施擎山脸色稍霁地站开,又教训了张菲菲几句。
张菲菲不敢回嘴,低著头抹著眼泪跑走了。
梁企不无可惜地看著张莉莉和陈涛又一块上下学,而每次张莉莉一接触到梁企的目光就立刻「羞愧」地垂下头。
「别看拉,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左邻右舍,青梅竹马,简直是天作之合。」施擎山在一旁嫉妒地说道,难道梁企真的对那女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