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不许」,教所有旁观者噤若寒蝉,一齐往后退步,连叶妈妈也只能尴尬地笑笑,把叶听雨和其他叶家的叔叔婶婶们领到客厅继续饮茶去了。
被绑架了好几天,叶听雨神情困倦,身上又有点小伤,大家都叫他早早回房,他自然求之不得,洗完澡就回房又偷跑出来,轻手轻脚地挪向书房隔壁的那间客房,好打探老爸跟情人之间的战火级数。还好有一扇窗户没有关紧,泄露出室内毫无营养的对话。
「你不出声就是默认了,这都是听雨的主意吧?我看你没那么聪明!」
「开始是的……可是我不知道啊,我是找到他以后才知道,我也已经说过他了,这太危险,以后再不准……」
「什么?你敢说他?你还不准呢!我的听雨从来就没受过委屈,你算什么东西,敢欺负我家听雨……」
「啊?我说他是为了他好,虽然您是听雨的爸爸,也要讲道理!」
「你——」叶爸爸陡然拔高的音调又降低下去,「好,我跟你讲道理,你是男的,听雨也是男的,你们在一起始终不对!我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头子,但是你们非要在一起,就会伤害到别人,还会伤到你们自己!你也是有父母的,他们难道不想有儿媳妇、孙子?现在你们还年轻,任性荒唐家里人都可以忍耐,时间久了……你父母还不嫌弃我家听雨?」
「……」唐少侠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叶爸爸的话听起来又诚恳又有道理的样子,可就是有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孩子啊,伯父不是坏人,听雨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肯定也是为他着想的,如果你是真心……那个……喜欢他的,就咬咬牙跟他分手吧,你们都会痛苦一阵,但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
唐少侠郑重地想了一会儿,屋外偷听的叶听雨都快被这阵沉默急哭了,屋内的叶爸爸已经想要偷笑,可唐少侠又郑重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哪里不对了,伯父,人贵在重诺,您明明答应过我,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可现在您又反悔了!」
「那个……我哪里答应过?你胡说八道。」叶爸爸被这个看似傻蛋却突然咬住自己先前态度的混帐气得耍起无赖了。
「默许也是许,我绝对不会弄错。」唐少侠斩钉截铁的声音让叶听雨悄悄翘起大拇指。这招化繁为简就是最厉害的绝招了。
「您是听雨的父亲,是他最亲的人,也是我尊重的长辈,一定是为了考验我才说刚才的那些话。您放心吧,我既然许了诺就是一辈子,绝不负听雨!」
「我……你……」可怜的叶爸爸再一次想要抓狂,正好听到窗外传来轻声一响,「是谁敢偷听,不想活了?」
叶听雨笑眯眯地推开门,一把抱住自家老爸,热泪盈眶加上满嘴的甜言蜜语,「谢谢老爸!帮我这么考验他!我好开心!老爸真好!」
被自家儿子亲得满脸口水晕头转向,已经太久没享受过这种幸福的叶爸爸一点也不觉得肉麻,只感觉到一种腾云驾雾的幸福感。
「呃,那个……我……你们」语无伦次的叶爸爸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家伙手拉手走出了书房,心里明明应该火大,可那副慈父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一直到半夜,叶爸爸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心情万分复杂。一会儿释然,一会儿担忧,一会儿愤恨,终于忍不住摸黑起床。
虽然偷窥儿子的房中事是非常没品,但也比失眠要好。叶爸爸没有用太多时间就跨越了小小的心理障碍,偷偷摸摸地向着儿子的卧室靠近了。
果然,房间里的灯都还没关,叶爸爸愤然暗骂,「肯定没干好事,该死的小流氓,我可怜的听雨,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偏要跟一个男人、还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这样又那样……」
除了使劲腹诽,他的耳朵和眼睛也没休息,忙着通过墙上的一个小洞偷看和偷听。早在听雨第一次被他抓回来以后,他就悄悄在听雨房间墙上凿了一个小洞,因为那时候听雨跟他闹绝食、寻死觅活的,他只好用上这个没品的办法。也正是因为这个小洞,他才得以成功揭穿听雨假绝食的阴谋,没想到这么快又要用上它了。
房间里正是一床春色,叶爸爸一目看去险些心脏病发——叶听雨全身上下就剩条小内裤了,整个人压在唐少侠身上,脸上的表情无比销魂。
唐少侠被压在下面,看不清楚有没有穿衣服,但嘴里正在喘息着低声推拒,「听雨,今晚还是……还是别……你身上有伤呢……」
叶听雨发出一声轻笑,充满邪恶的诱惑,「你口是心非……都已经这样了,还忍什么呢?」
「这……这是在你家,隔墙有耳……那个……反正不行……」唐少侠的声音压抑又忍耐,暗示挂在他身上这位欲火焚身的情人,但叶听雨只以为对方仅仅是在害羞。
「你老是这么假正经,真是的……快来嘛!」撒娇般的低喃不但让唐少侠着了火,也让室外的偷听者浑身一抖,自家儿子竟然能发出这种声音,还真的是长大了,唉……
叶爸爸心情矛盾地慢慢向后退开,先前的愤恨担忧消去不少。看来听雨才是强势的那一个,也算不幸中的大幸,那个该死的混帐虽然武技超群,却似乎是让着听雨的,在这种时候愿意身处下位,也算……咳咳,有那么一两分真心实意吧。
儿子大了,什么都要自己作主了,勉强去管的后果就是被当成敌人对待。叶爸爸伤心地想着,满脑子都是叹息。可是,回想到之前儿子搂住自己猛亲的画面,他又忍不住笑,只要自己退让一步,儿子就会像小时候那样亲密可爱了。
所以……不得不退出这一步,其实他也只能承认自己输得很彻底。说起来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也许正是自己这个老爸呢,如果不是自己少年时太沉迷于武侠小说,还买了那么多收藏着,直到结婚生子后都舍不得丢掉,听雨就不会在寂寞的童年里一头扎进家里的书柜,后来也不会走火入魔,异想天开地离家出走要去拜师……
不得不摆出安心认命的姿态,却又一声接一声的叹息着,叶爸爸端着一杯从冰箱里取出的啤酒走向阳台,继续反省和感概;而叶听雨的房间里,唐少侠总算被撩拨得忍不下去了,一个翻身把对方牢牢压在自己身下。
「听雨,这是你逼我的哦,待会不准反悔!」眼神在喷火的唐少侠露出与平时大不相同的模样,尽管面色绯红、还带着隐忍的表情,灵巧的双手已经霸道地探寻到某个不得了的地方。
叶听雨登时身体酥软,一点反击之力也没有,眯着眼睛低低地喘息起来,「嗯……我才……不会反悔……你少废话……快点啦!」
「我会小心的,只让你舒服……不让你痛。」唐少侠俯身下去,轻吻叶听雨有点肿胀的嘴唇,眼里的温柔像是能融化一切。
可是,煞风景的叶听雨狠狠瞪了他一眼,只不过在这种时刻这种气氛下更像调情,「屁啦,你也学会骗人了!哪次会一点也不痛的?」
薄脸皮的唐少侠尴尬得眨了下眼睛,正想说点什么来为自己辩护,叶听雨却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两条又白又嫩的长腿也缠上了他的腰。
「不过,我不怕痛……就算痛也要。跟你在一起,舒服比痛多过十倍,我什么都敢做啦。」
「听雨……」
唐少侠感动得都不想做了,只想抱住身下这个人一整晚、无数晚,但叶听雨再一次的煞起风景来,「别停啊……人家正在兴头上!」
「呃……」唐少侠又怨又爱的看着叶听雨,打算也煞一下风景,告诉对方今晚有人偷窥过他们,这显然是叶家从上到下的不良传统……考虑三秒,他想到小猫竖毛般的可怕后果,还是决定顺从对方,埋头辛勤耕耘属于他的乐土去了。
在彼此滚烫的交缠中,无论做出什么样羞耻夸张的姿势,两个人的手指始终勾在一起,每寸肌肤都恨不得相互贴合,偶尔交汇的眼神中也是专注得只有对方,这样的亲密能够把最下流的事变得神圣。
一向嘴刁体软的叶听雨很快就丢盔卸甲,喘得气都快接下上来了,完全因为感官兴奋而涌出的泪水让他视线模糊。
唐少侠也喘得厉害,可毕竟体能神勇,还能空出手指轻抚叶听雨水汪汪的眼角,「怎么……哭了……是不是……痛?」
叶听雨哪里还能讲话,张开嘴用牙齿狠咬住唐少侠肉肉的肩膀,摇晃着脑袋表达自己的焦灼和催促,心里也并不是没有遗憾的。
这个唐少侠,就是在这种时候都太小心了,拿他当什么易碎的瓷器一样,难免会减低那种狂野的快感……
可是,这种小心也不错啦,会让他随时回想起来都心头暖暖地——嗯,连这个小遗憾带给他的快乐都比失落多上十倍不止,沉醉在性爱里的叶听雨再次因为极度的兴奋而绷紧了身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