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记事（下部）水岸 BY 狄恩恩

　　"你等坦克吧，我也得展开行动了。"王帅志仔仔细细地照了两遍镜子，出了门。
　　"这回都是你爱吃的。快点吃吧。"谭可把餐盒打开到桌上，过来拉叶凉。
　　"谭可，我是不是特烦人？"叶凉突然问。
　　"又胡琢磨什么呢？"谭可蹙眉看着叶凉。
　　"明天我打饭吧。"叶凉轻声说。
　　"不行！你挤不过他们，你就等着吃就完了。怎么了？谁说你什么了？"谭可疑惑地问。
　　"没有。"叶凉垂下长长的睫毛默默地吃着谭可重新买回来的饭菜。
　　第三节晚自习谭可去学校广播室做节目了。
　　放学后叶凉拿着英语书往学校广播室走，月亮星稀，虽然是晚上，周围的一切明晃晃的。
　　"我说，你老哭个什么劲啊。"熟悉的声音。
　　叶凉本能的停住了脚步。
　　一小丛灌木的后面，谭可和一个女孩子面对面站着，女孩子的手还在不停地抹眼泪。
　　"算我求你了，咱别哭了成吗？"谭可无奈又焦灼的声音。
　　"那，你，那你，究竟为什么不喜欢我？"女孩子抽噎着问。
　　不知道为什么，叶凉觉得月光下谭可的面部肌肉在抽搐，"别哭了，我送你回寝室。"
　　"你回答我啊，为什么？"女孩子执着地泪眼汪汪的看着谭可。
　　"我有了喜欢的人了。"谭可差点被逼死。
　　"我不信，我知道没有。"女孩子坚决地说。
　　"那你非不信我也没辙，我走了，你自己挨这吧。"谭可彻底放弃了劝说。
　　女孩子突然踮起脚，在谭可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跑。
　　谭可无奈地抬手擦脸，然后看着叶凉的脸色，僵住了。
　　谭可紧张的手都没处放了，上次的事，这祖宗几天都没正经吃饭，这回又看着这么一出。
　　两个人就那么站了一会，周围静得怕人，下了晚自习，都回寝室了，基本没人往广播室这边走。
　　然后叶凉下定决心似的，一直走到谭可跟前，先是在那女孩子亲过的地方亲了亲，然后把嘴唇移到谭可嘴唇上。
　　凉凉的、冰冰的、但是软软的、润润的唇瓣贴着谭可的嘴唇厮磨，谭可傻了。
　　等到他刚要有所反应的时候，叶凉的嘴唇离开了。
　　第十章 放手去爱
　　谭可晚上做了一梦，梦醒一片潮湿。
　　谭可烦恼的恨不得死去。
　　现实中的叶凉够让他纠结了，连梦里都被叶凉缠住，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最糟糕的是，深夜中叶凉那一吻，将谭可的兽欲彻底唤醒了。
　　谭可觉得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些禽兽想法。
　　从清早叶凉弯着腰收拾床铺开始，他的脑子就在想，叶凉的腰比女孩子还细，到他把买好的早餐递到叶凉的手里，他又会想，叶凉的手比女孩子的手还软，等到叶凉静静垂下眼帘，他又会想叶凉的眼睫毛比女孩子的还要长，还要温柔。
　　总而言之，他的叶凉是世上所有女孩子都比不上得好。
　　谭可啊谭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你一定不能这么禽兽下去了。
　　为了压制自己的欲望，谭可忘我的投身学习，除了吃饭，睡觉时不可避免地要和叶凉见面，其余时间谭可都在教室里疯狂K书。
　　然后叶凉的小脸就越来越尖了，叶凉的眼光就越来越黯淡了，就在这个时候，校园文化节又到了。
　　谭可他们班排了个集体舞。
　　男生女生，一对一对，牵着手，翩翩起舞，很浪漫的构想。
　　叶凉坚决不参加。
　　王思雨一再地作叶凉的思想工作：班里的男生本来就少，有几个高个子的女生都得穿男生的服装跳男步，恨不得朝别的班借几个，怎么还经得起本班男生自然减员。再者说，叶凉的情况也不影响他跳舞。
　　可是叶凉吃了秤砣铁了心，坚决不参加，说什么都没用。
　　于是等到校园艺术节那天，整个学校几乎倾巢而出，都去操场边参加篝火晚会了，只有叶凉和几个情况特殊不能跳集体舞的女生在班级里学习。
　　夜幕降临，星空下出来悠扬的乐曲声，从教室里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操场上明亮的篝火和喧闹的人群。
　　叶凉静静的翻书，书上的字却渐渐地像小蚂蚁一样难以辨认了。
　　叶凉颓然合上书本，谭可应该玩得很高兴吧，他的舞伴好像是闵柔，一个眼睛圆圆的女孩子，应该很合拍吧。
　　"叶凉。"叶凉循声望向教室门口，意外地看见林浩然。
　　"你怎么没参加篝火晚会？"叶凉奇怪地问。
　　"我们高三复习挺紧张的，可以不参加。"林浩然笑笑。
　　"你怎么也没参加篝火晚会？"
　　"我，没心情。"叶凉不知怎么的就说了实话。
　　"怎么了？现在小花园没人，咱们去坐会儿吧。"
　　"怎么了叶凉？不是回回考第一吗？"林浩然关切地问。
　　"不是因为这个。"叶凉倚着花园的廊柱，看着凉亭上的夜空。要是这时候，和自己一起的人是他该多好。
　　"那，你是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了？"
　　"不是。"叶凉摇头。
　　"我不会跟我妈说的。"林浩然的妈妈根聂淑玲是同事。
　　"再说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也不奇怪，喜欢你的女孩子那么多。"
　　"哪有？"叶凉否认。
　　"怎么没有。我们班慕容深秀就很喜欢你。经常跟我打听你。"
　　叶凉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就听见谭可冰冷的声音："林浩然你们高三好像很闲啊。"
　　林浩然看了看谭可，笑笑："还好，不至于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那真对不起了。我们没有时间，走。"谭可拉起叶凉就走。
　　手被谭可紧紧地牵着，叶凉心里满满的，"晚会不是还开着呢吗？"
　　"咱们班舞跳完了。"一直拉着叶凉回到宿舍，谭可才松开手，"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对林浩然那么不友好啊？"
　　"我看见他就不得劲。"
　　"叶凉。"
　　叶凉看着谭可着了火的眼睛，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
　　"刚才跳舞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想，我想要和你跳舞。"谭可一下子抱住了叶凉。
　　"来，咱们跳。"谭可把手放到叶凉的腰上，揽着他轻轻的转。
　　月色，窗外隐约的音乐，屋内两个人的空间，这就是叶凉想要的全部浪漫。
　　叶凉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谭可就在那刹那迷失，不受控制地把嘴唇轻轻印在叶凉的眼睛上。
　　叶凉仍然紧紧地闭着眼睛，直到两张嘴唇贴在一起。
　　先是贴着慢慢碾转，然后是温柔的吮吸舔弄，再然后，谭可显然不满意这种状态，开始用舌尖轻轻地挑动叶凉的唇瓣。
　　柔软的舌尖碰到一起的时候，一簇明亮的火苗从叶凉心头慢慢升起......
　　王帅志和高兵回到寝室的时候，床铺都已经铺好，他们的脸盆里都打好了水，只要兑上热水就可以洗漱了。
　　王帅志看着这一切愣了会儿，热情奔放地扑过去拥抱叶凉，"老兄弟，你怎么这么好啊，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
　　叶凉哭笑不得，某人前几天好像还说过，谁娶他就麻烦死了，说到底，这位就是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主。
　　"你怎么就不想想可能水是我打的？"谭可不服气地问。
　　"你，你现在除了学习还知道别的吗？你知道你那床都是谁给你铺的，你那衣柜都是谁给你整理的，怎么的，发奋向上要考清华啊？"高兵略带着责备地说。
　　嘿嘿，谭可不好意思地笑了，从上铺把脑袋伸下来看叶凉，叶凉看着他，嘴角边也是浅浅的笑。
　　谭可和叶凉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背着人的时候比以前还要粘糊。
　　寝室里就只剩两个人的时候，谭可把叶凉锁到自己怀里，下巴搁到叶凉肩头，两个人看一本书。常常看着看着谭可的嘴巴就开始不规矩，在叶凉的脖颈上耳朵后开始乱蹭，蹭到最后以叶凉被亲的满面红潮，娇喘吁吁结束。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中午放学的时候王思雨叫住了叶凉。
　　"叶凉，象棋比赛你报名了哈，我也报名了。哪天指点我一下好不好，听说你棋下得特好。"
　　听说，听谁说？听谭可说？叶凉压着心里头翻江倒海，表面上静若止水地点点头。
　　慢慢走进食堂，谭可满脸胜利的笑容向他挥手："叶凉，叶凉，看，今天我跑得快，买到了什么？"
　　饭盒揭开，热腾腾，白胖胖，食堂千年也不做一回的饺子。
　　"来。"谭可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凉，送到叶凉嘴边。
　　这家伙到底长没长脑子，在食堂里当着这么些人喂他。
　　轻轻挡开送到眼前的手，"我胃疼，不想吃。"起身回寝室，不看谭可错愕的脸。
　　回寝室躺了一会儿，谭可没回来，王帅志回来了。
　　"老兄弟，怎么了，胃不舒服吗？"王帅志关切地问。
　　"啊，有点，谭可跟你说的。"
　　"嗯，他放着好吃的饺子不吃，跑去小吃部，求人家给你煮粥呢。人家不卖粥，他跟人家商量呢，说愿意多出钱，要不让他自己去后厨煮也行。刚才我和圆圆吃饭时看见的，估计这会煮上了已经。"
　　啊？刚才是装的，这会儿胃里真的开始不舒服，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越是等的急时间约是过得慢，都快十二点半了，谭可才带着热乎乎的粥回来。
　　"怎么样？胃还疼吗？"谭可打开饭盒，"来，喝点粥。还给你要了两个你爱吃的小炒，都是素的，吃吧，不会伤胃。"
　　谭可的声音轻轻的，怕吵醒在午睡的王帅志和高兵。
　　"你，"叶凉在看到谭可夹起刚才凉了的饺子往嘴里放时彻底失语。
　　真是的，也不是小孩子，耍什么性子呢。
　　"已经凉了就别吃了。"叶凉把谭可的饭盒夺了过来，凉饺子倒掉，把自己的热粥分了一半给谭可。
　　两个凑在一起喝粥吃菜，叶凉轻轻地把手放到谭可的手里，谭可做贼一样抬起头看看那边睡午觉的两个，好像睡得挺香的，谭可快快地把叶凉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一口，又放下，紧紧的捏着，叶凉的脸上一下子就绽开笑容，嗯，粥真香。
　　王思雨的棋下得还不错，女子组里拿名次是一定的，发挥得好的话冠军应该有希望。
　　叶凉一面指挥车马炮全面进攻，一面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己的那套《桔中密》借给王思雨看看。
　　一盘下来，叶凉一面复盘一面总结着王思雨攻守中的漏洞，王思雨耐心地听着，不由得嫣然笑道："闵柔告诉我你象棋下得好，我去问谭可，谭可还不愿意让我找你呢。"
　　"嗯？"
　　"他说‘要不我陪你下两盘得了，还是别耽误叶凉的时间了。'我这个同桌有时候还真是古里古怪的。从前我问你他就不乐意多说，我以为你一定傲气得不得了，谁也不搭理，没想到你这么热情。"王思雨好笑地说。
　　"今天就到这吧，回头我给你找套棋谱瞧瞧。"叶凉截断王思雨的话头。
　　突然好想看到谭可，叶凉直起身，很不绅士地丢下王思雨整理残局，自己直奔操场。
　　正晌午，阳光灿灿，操场上踢球的谭可跑得大汗淋漓。
　　"谭可！"叶凉大声叫他。
　　"来了，下完棋了？"谭可三步两步跑过来，抹抹头上的汗问。
　　"嗯，回寝室啊，有话跟你说。"
　　"好。"
　　"说什么？"寝室里没人，谭可刚问了一句，叶凉就不知死活的贴了上来，软软的小舌头直直往谭可的嘴巴里钻。
　　虽然不明白心上人这般热情为哪桩，但是美味送到眼前，不吃白不吃。谭可把叶凉摁在怀里，噙住了他的舌头狠狠吸吮。
　　两个人在寝室里亲了个死去活来，谭可扯开叶凉的衣领嘴巴往下钻，亲得叶凉全身发软。
　　谭可也动了真火，不管不顾，抱了叶凉就摔到床里，野蛮地往下扯叶凉的衣服。
　　玉样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一阵冰凉引得叶凉浑身战栗，还不及犹豫，谭可火烫的吻已经烙印上来，一阵热一阵冷，叶凉就在这忽冷忽热的变化中彻底迷失，任由谭可摆布。
　　"叶凉，你也摸摸我。"谭可咬着叶凉的耳珠子轻轻说。
　　最脆弱的部分在他掌心里，一种奇异的从未体验过的快感直袭心房，叶凉稀里糊涂地伸出手，有样学样地握住那滚烫灼热的欲望，试着用手带给对方快慰，在听到谭可压抑的闷哼声时，终于经受不住这种挑逗，全线崩溃，在谭可的手中爆发出来。
　　那天下午两个人逃课，与其说是身体上有任何不适，不如说是心理上需要对方的安慰。
　　上课时间，整栋宿舍楼静悄悄，叶凉紧紧依偎在谭可的怀里，一刻不肯离开爱人的怀抱，就算这是歧途，他们也从此不再回头。
　　纯情的年轻时代，谭可想着把车子停在孟离家楼下，"自己上去没问题吧？"
　　"嗯，白。"孟离探身过来，叭地在谭可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谭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林浩然的身影从单元门旁闪过，消失在人潮中。
　　谭可愣了愣，事实上，他已经有几次都看见林浩然孟宪荣在一起。
　　虽然孟家的事他不问、不听、不知道，但是以他目前所看到的一切，林浩然不但和孟家有关系，恐怕在其中的地位还不低，谭可现在只希望他能离叶凉越远越好，最好和叶凉一点关系都没有才好。
　　孟宪荣是什么人谭可管不着，林浩然为他做什么谭可也管不着，但是任何有可能伤害叶凉的事，谭可都要阻止它发生。
　　第十一章 冷心冷情
　　晚上回到家，桌子上是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
　　见他回来，叶凉淡淡地开口，"洗手吧，开饭了。"
　　"那个，叶凉，我是吃完了饭交待问题，还是先交待问题再吃。"谭可心虚，是以态度特别好，特别老实。
　　"吃饭。"叶凉就回给他简单的两个字。
　　谭可稀里糊涂地把两碗饭塞进肚子里，主动把碗都捡到厨房洗干净。
　　出来叶凉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谭可心底内疚，走过去蹲在叶凉跟前，"对不起。"
　　"听不见。"叶凉摇头。
　　"叶凉。"
　　"别喊我，我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叶凉固执地把视线集中在杂志上不肯抬头。
　　"我错了，抽我吧。"谭可拉着叶凉的手。
　　叶凉终于抬起头，水气氤氲的眼睛看着谭可。
　　谭可一下子就掉了进去，勾着叶凉的脖子亲吻着，然后把叶凉抱了起来抱进了卧室。
　　......
　　"叶凉，"谭可搂着叶凉，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腰侧，"十一放假咱们出国玩去吧。去罗马好不好？"
　　"好。"叶凉趴在谭可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每次做爱谭可都全情以赴，弄得他死去活来，完事以后全身软软的，一动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