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烨用汤匙舀了一匙浅尝一下,果然是绝味,相信炽月吃了以后马上就会生龙活虎。
"喂,你们好了没有。"跟脏衣服和泡泡奋斗得精疲力尽的章艳,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走进厨房看看里面的情况。
"差不多了。"况烨舀了一碗汤递给章艳"尝尝。佳品哦。"
章艳接过汤,"你做的?"
"That's right!"
这家伙做的能吃吗。章艳小心翼翼的将小嘴凑上去,浅啜了一口。眼前一亮"嗯!不错呀,想不到你真有两下子。"
"那当然。"况烨严然一副大厨的模样。
"你们也尝尝。"况烨招呼其他两人也来试试他的手艺。
龙炎和杨亭都为自己盛了一碗,发觉味道的确不错。
"月应该会喜欢。"龙炎这么认为,他重新盛了一碗,小心翼翼的拿进房间想喂司徒炽月喝下。
况烨想看看的汤受不受欢迎就跟在龙炎屁股后进去,章艳想到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没看到司徒炽月,也跟了进去。而杨亭则留下来继续跟那锅药进行持久战。
昏暗的房间内,司徒炽月躺在大床上,眼角微湿,双唇微启,痛苦地吐出炙热的气息,全身泛着异样的绯红,秀挺的鼻尖布满汗水,前额的细发都被汗水濡湿,而贴在脸颊上。
曲雨霖不断用冰镇的毛巾替他擦拭额际和雪颈上的汗水。
司徒炽月这次真的病得很严重,有些人平常很少生病,但一病起来就病来如山倒,司徒炽月就是这样的人,旧伤新伤再加上发炎发烧,他现在真的是万病俱发,苦不堪言。
龙炎进到房间,将药暂放在床头柜上,他轻拍着司徒炽月火烫的脸颊"月,月,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病得糊里糊涂的司徒炽月费力的半睁开星眸。他看到眼前有好多人影,晃来晃去,他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无奈焦距怎样都对不准。
龙炎轻轻扶起司徒炽月,将他搂在怀中,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胸坐直,用手帮他抹去脸上的细汗,顺便将那头长长的黑发拨至身后。
他舀起一匙汤,吹了吹气,试过温度适宜,就半强迫地喂进司徒炽月的嘴里。
刚开始还挺顺利,喂到一半,司徒炽月突然将喝进去的汤全数吐了出来。
这一反应让龙炎措手不及,好在曲雨霖事先发觉司徒炽月不对劲,急忙用刚刚为他拭汗的毛巾接住他吐出来的秽物,才没弄脏床铺。
"月!"龙炎心惊的搂着他,用手拍抚他的背,帮他顺气。"没事的,没事的......"
"呃!......"恶性的呕吐令他几乎透不过气,酸涩的感觉刺激着泪腺,让他泪流满面,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泪痕。
"不,哈...不...不要了,哈......我不要吃。"他一边频频粗喘一边无意识的挥动着手臂,拒绝再进食。
"怎么会这样。"况烨对自己的料理是十分有信心的,他不明白司徒炽月怎么会吐成那样。
司徒炽月那副气若游丝的样子,真是吓坏龙炎了,他慌忙的抱紧怀中纤细的身子,吻着他咸涩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哄:"好、好,不吃就不吃啊!"
况烨,章艳,曲雨霖真惊讶的张大眼睛,认为自己不是看错就是作梦,他们不是惊讶司徒炽月把况烨做的美味佳肴吐出来,而是龙炎刚才的话以及对司徒炽月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对情人的呵护。
"好了,好了。"这时候,杨亭捧着一碗药从外面走了进来,不,是一碗去精取粕的药渣。
"这东西能吃吗?"章艳捏着鼻子像躲瘟神一样躲到一旁。
"应该可以吧,虽然我没吃过中药,但应该是跟西药差不多,吞下去就行了。"杨亭看着手上那碗自己奋斗了大半天弄出来的"药",心里想着,煮了大半天才熟,而且还臭得要死真搞不懂为什么有人现成的西药不吃要吃这种怪东西。
龙炎用筷子夹了一筷子那煮得溶溶烂烂的药渣,打算喂给司徒炽月吃。
病得神智不清的司徒炽月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遭遇有多惨,但刚才呕呕吐吐的经历让他十分辛苦,所以拒不吃"药"。
"月,乖乖把它吃下去,病才会好。"
"不......不......"司徒炽月虚弱的摇着头,看着那逐渐逼近的黑东西,他抗拒得更加厉害。
难怪别人说人一生病就会变得很脆弱,连平时最冷静沉稳的司徒炽月此时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龙炎的怀中手舞足蹈的哭闹着。
他这样子,龙炎根本不能喂他吃"药"。
其他几人忙上前帮忙按住司徒炽月乱动的手脚。
司徒炽月手脚都被人捉住,根本无从抗拒,只能任龙炎拝开他的嘴,将"药"塞进他嘴里。
那种东西怎么是人吃的,一进口,司徒炽月马上把它吐了出来。
他这样令龙炎十分苦恼,不吃药病怎么会好。他重新夹了一筷子药,再次塞进司徒炽月嘴里,这一次他用手捂住司徒炽月的嘴,不让他吐出来。"吞下去,求求你吞下去。"
"唔!唔!......"口腔中的异臭和苦涩让司徒炽月泪如泉涌,全身受制无处渲泄,想苦叫却连嘴都被人封住,只能从喉头发出不成调的呻吟声。
龙炎突然感到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流过自己的手背,仔细一看,三魂被吓掉七魄,是血,又红又稠的血柱正从司徒炽月的鼻孔流出来。
"月!"他失声大叫,松开了捂住司徒炽月的手掌。这次司徒炽月没有把"药"吐出来,因为他早就不省人事了。
"怎,怎么办?"章艳急忙用手捂住司徒炽月的鼻头,但还是无法止住鼻血,血液透过指缝流了出来。
其他各人也乱成一团。
"医生,快找医生。"况烨失控的大喊。天啊!他宁愿单枪匹马与黑手党作战,也不愿像现在这样。
医生?况烨的话提醒了龙炎。
他站起身,像疯了似地冲出公寓。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隔壁的诊所,一进门,二话不说拖着凌医师就往外冲。
正在写病历的凌医师还搞不清状况就被龙炎拖到了司徒炽月的公寓。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凌医师看到司徒炽月的惨状不禁怒火中烧。
司徒炽月惨白着脸,披散着头发,昏倒在床上,俊脸被鼻血弄得狼狈不堪,样子真是惨不忍睹。
凌医师忙帮司徒炽月把脉,所有人都心焦的立在一旁看着。
越把脉,火越大,她怒火冲天的问站在一旁的几个人:"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就是半碗汤和你开的药。"龙炎据实以答。
"什么汤。"
况烨把他的杰作告诉了凌医师。
听完他的话,凌医师气得想拿刀砍人,她就是怕病人身体虚弱受不了,才不给他开西药转而开中药,这笨蛋竟弄这种东西给他吃,只是流鼻血已算万幸,"你有没有听过虚不受补这句话,他病成这样,你还弄什么海鲜大杂会给他喝,他不死也剩半条人命。"这群笨蛋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从刚才我就想问了,这碗是什么?"她指着那碗"药"问。
"就是你开的药呀。"
OH MY GOD这是些什么生物,生活常识几乎等于零。
"药是用来熬汁的,不是用来煮的。你们弄这些东西给他吃,你们真是,真是......哎!......"对于这群笨蛋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小真。"她唤过身旁的护士,"给他重新煎一碗药。"
"是。"小真问了厨房和药在哪,就走了出去。
凌医师用手指帮司徒炽月掏出口中的药渣,再用清水给他涑口,并用温毛巾擦去他脸上的血渍,与此同时还不忘数落那几个天才白痴"真是的,没见过你们这种白痴。睡衣湿成这样也不帮他换,是存心想让他病死呀!你们还愣在那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哦。"其他几人才大梦初醒,急忙上前帮忙。
好不容易安顿好一切,喂司徒炽月喝完药,让他睡下,那时都快十一点了。
"凌医师,谢谢你。"龙炎衷心的向凌医师道谢,他实在不能想像,如果刚刚没有她,那结果会变成怎么样。
凌医师扫了他们几个一眼,很生气地说:"你们这几个白痴,头脑是装草的,不懂照顾就不要乱照顾,病人不是洋娃娃,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你们听着,今晚好好的看着他,如果有什么不妥,就到隔壁找我,无论多晚都行,绝不准再自作主张,乱来一通,听到了没有。"
"是。"众人自知理亏,惭愧的低下头。
"厨房里有白粥,如果病人待会醒了觉得饿,你们就热给他吃,但不准加那些有的没的东西。还有,我知道你们肚子都饿了,我有叫小真帮你们准备些吃的,就这样,我走了,有事到隔壁找我。"
"您慢走。"龙炎将凌医师送出门口。
大门一关上,门内的五人全部哀号一声集体倒地。
章艳捶着手臂,苦叫连连"累死我了,想不到照顾病人这么辛苦。"
"是啊,我现在知道以前月照顾我有多辛苦了。"龙炎今天终于亲身体验到照顾人有多辛苦。这使他不得不佩服司徒炽月的毅力,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司徒炽月对自己有多好。
这时,章艳和况烨对视了一眼,思量着要不要问。
最后决定由况烨开口"炎,有件事我们想问问你。"
"什么事?"
"就是......"况烨看了其他众人一眼,其他人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这让他也坚定了信心"就是你跟炽月的关系。"
"你们看出来了。"龙炎的口气没有一丝惊慌,好像他们会发现是迟早的事。"就如你们想的,我和月是那种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你跟紫云又算什么?"章艳有些受不了的大喊,虽然对她这个同仁女来说,龙炎跟司徒炽月这种美形组合她绝对是举双手双足赞同,但她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总觉得被朋友欺骗了,在一起这么久,他们竟然瞒着她,如果不是今天来这里,他们还打算隐瞒多久,她赞同同性恋,但是赞同那些勇于承认自己恋情的人,如果龙炎是羞于同性恋这个名字,而搞那种明修桥栈,暗渡陈沧的勾当的话,她绝对会看不起他。
"其实,我跟月的关系已经有两年之久了,但是我发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也是最近这几天的事。"龙炎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电视机前,那上面还残留着司徒炽月的血渍。他用手轻触上面早已干涸的红血"我并没有打算瞒你们,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应该察觉得到,想不到你们竟然这么迟钝。"
"什么话?"章艳愤愤的说:"你跟炽月两人平时不是貌合神离就是水火不容,天才才会猜到你们的关系。"就是这点最伤章艳了,她追求的美形同志明明就在身旁,而且长达二年之久,而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
"你跟紫云又是怎么回事?"曲雨霖问出重点。
"我也爱紫云啊。"
"难道你想脚踏两船。"杨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龙炎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心急,他还没说完呢"人的感情是很复杂,如果说一颗心只能爱一个人的话,那我承认我的心比别人贪心了点,同时爱上一个男人和女人。但是我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也很认真的衡量了他们在我心中的份量,结果我发现,如果要我在他们两者之间选一的话,我会选择月,毕竟我对他的感情已长达十三年之久,太深太浓了,深刻到一旦失去他,我的生命也将随之消失。"
他转身面向众人,琥珀色的眼底莹着一些水光,俊脸上写满哀伤"我不敢期望你们能理解我,如果你们因此而想与我绝交,我也莫可奈何,我只能告诉你们,无论怎样,你们都是我今生最要好的朋友。"
"好罗!"况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问题解决了,我们也该吃饭了,肚子饿死了。"
"你们......"龙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死党"你们不怪我。"
况烨走了过去,揽住龙炎的肩"有什么怪不怪的,你都向我们COMEOUT了,我们还怪你什么?总之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们都百分百支持你,因为我们是死党嘛!"况烨用力的握了握他的肩。
"就是嘛!何况,像你们这么美型的绝配我怎么可能放过呢?"
"如果因为你的性向就跟你决交,我杨亭不是太削了吗,你放心,我们决对不会不要你的。冥门五将少了一将成什么样,对不对雨霖。"
曲雨霖微笑的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你们,能有你们这样的死党,我真的,真的好开心。"龙炎心情激动,感动得热泪盈眶,人生得一良友则足已,何况他有四位,上天真是待他不薄。
"好啦,你们肚子不饿吗?我可是饿扁了。"
几个死党相拥嬉戏着走进厨房,吃他们的晚餐加宵夜。
第十四章
经过一夜的好眠,司徒炽月的烧已经退得七七八八了,出了一身汗浑身粘答答的让他很不舒服,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卧房的天花板。
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动弹不得,这才发觉龙炎靠在他床边睡着了。
炎少爷?他怎么在这里?一时之间他还搞不清状况。
我记得那天晚上跟炎少爷吵了一架,然后第二天就生病了,在我病得浑身痛疼的时候好像看到炎少爷来找我,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算了直接问他本人吧。
"炎少爷,炎少爷。"司徒炽月轻推龙炎,想唤醒他。
龙炎在司徒炽月的呼唤中幽幽转醒,他揉揉惺松的睡眼,发现司徒炽月不知何时清醒正坐在床上看着他。一时间睡意全消"月!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急急的审视着司徒炽月全身,并用手背探向他额头,为他量体温。
"我没事。"司徒炽月取下他贴在他额头的手,"炎少爷,我想问你,那天你在我家门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那好,省得我再说一次。我再简明扼要的说明一下吧,意思就是我爱你,希望你永远陪着我。"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司徒炽月并不相信他的话。
"这不是笑话!"龙炎执起司徒炽月的左手,回想起那天晚上血淋淋的一幕就觉得心痛"那天晚上,我说的那些话很伤你的心是不是?那是因为我在嫉妒,嫉妒使我失去了理智,才会说出那些话来伤害你。之后我很后悔,真的很对不起。"
"如果你是为那天晚上的事道歉,那好,我接受,至于你刚刚那个玩笑,就请你就此停止。"
"我说了那不是玩笑。"龙炎因情绪激动而握紧司徒炽月受伤的左手,刺痛感让司徒炽月蹙起秀眉,龙炎发觉他失控了,连忙放松手劲"抱歉,弄痛你了。我刚刚只是有点失控。"
"不是玩笑,那是什么?你的另一个新游戏?"司徒炽月冷眼看着他,他那天晚上实在太伤他的心了,而现在却在这里大放爱的宣言,这要他怎么相信。
"我都跟你说不是了,我是爱你,知道吗?爱!我很爱很爱你。"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呢,他都已经说得这么白了,难道他真的这么不可靠。(BACK:这种恶心的话亏你说得出口,别信他!!!!)
"爱我?"司徒炽月在心底冷笑"如果你爱我,那么请你告诉我穆紫云小姐又是你的什么?你这些话应该对她说而不是对我,放着好好一个未婚妻不管,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撞邪还是发疯!"被激出性的司徒炽月词锋也变得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