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视周围,全木头的简单家具,凌乱的房间陈设,一看就知道没有女人在这里打理日常生活。
“快过年了,我把兄弟们全放回家省亲去了,就留小林子跟我这守寨子了……太过寂寞了就想找个兄弟回来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寻常人家的女子我们是不会欺负的……”伤疤脸解释了半天,我只听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的确是山贼的寨子,他也就是那传说中的山大王。
——非我族人,乃匪类也……
看着他那张本应该豪气十足的国字脸,被那条狰狞的疤刻上了野兽的烙印,我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别说,感觉还真挺合适他。
问了我家里的地址,他把那个叫做小林子,也就是刚才帮我找大夫的人打发去我家里通知我家人来接我了。我觉得很奇怪,他难道不怕我家里人去报官吗?可是看他的样子,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呢……过了不到半天,余飞余岭都来了,父亲也来了。那个小林子的左脸有一块淤青,不知道是被谁揍的。不过看着二哥铁青的脸,我估计应该是他下的手。
爹没有报官,大概是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吧。想他们这些山贼能生存下去,也一定是和当地的官府有所瓜葛——他不怕我爹去报官也是很正常的。
余飞看见我就把我牢牢抱住,大吼大叫地就是不松手,生怕我再丢了。如果不是爹拦着,余岭可能就要把那个伤疤脸给拆了,他那愤怒的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伤疤脸把药交给二哥,却被他扔到了地上,还踩了一脚:“这种垃圾你也敢给余风吃?!”
“……”看的出来伤疤脸被他严重的戳伤了自尊,但是他也自知理亏,只好忍耐着不发作。一路上他黑着脸,把我们送下了山。肚子还在隐隐做痛,可是靠在余飞的怀里,舒服很多。
“小美人,我叫孟守义,有空来寨子里玩啊!”我们已经走出好远了,伤疤脸还在大吼大叫的跟我说话。
——靠,我理你叫什么啊?!
二哥想转身回去揍他,又被爹拦住了,爹说:“不是说了不许你在外面随便动功夫了么!这么大个人了还不长记性!”
“……”余岭的脸色非常难看,但是他从来不会去反驳爹说的话。爹也可能觉的自己的话说重了有失体面,干咳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有余飞叫着笑着把我抱在怀里——傻子就是好,只要有能让他高兴的东西在身边,就足够了。回到家里,娘搂着我后怕的直掉眼泪,害的我的鼻子也酸酸的。不过因为我过于疲劳身体又正好处在虚弱的时候,娘也没多什么,喂我喝了药就让我睡下了。余岭留在我的房间照顾我,本来余飞也要死要活的留下,却因为娘嫌他会吵到我休息给拎了出去。
夜幕降临,我躺在床上已经睡醒一觉了。睁眼看见的是余岭在烛光下的背影,他坐在书桌前在干什么?看书吗?我悄悄起身,却不想还是惊动了他。
“醒了啊?”他回身看我起来,便起身走到我的身旁坐下。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脸,然后在我的鼻子尖上落下一个轻吻:“害我担心死了……”
“对不起,我没想会碰上那样的人……”享受着他的温柔,我把自己靠进他的怀里。
“下次再让我看见他,非扒了他的皮!”余岭恨恨地说,“他没怎么样你吧?”
“没有……别担心了,我连根头发都没少……”他的胸膛,跟大哥的不一样,余飞的胸膛是温暖的,他的,却是炽热的。
吻,落在我的嘴上和脸上,逐渐蔓延到脖子,并且还有再往下的趋势。我惊觉了他的意图,忙挣扎着想推开他:“不成……我……那个,还没完……”
“可是,我想要你……”年轻的身体,总是抵抗不住欲望的侵蚀,他的声音已经沙哑,眸子里也挂上了欲望的色彩。
我想抵抗,可是,被他有力的大手压住,却什么也做不了——在我不知不觉中,我们两个的差距已经拉的很大了。略带胡渣的下巴磨蹭在我的脸上,粗糙的质感,燎起了我体内的火。我感受到了自己属于男人的那一部分,已经硬了。
“余岭……”我就着他的吻,送上自己的嘴唇,用我能够发出的最性感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放开我的嘴唇的同时,他也放开了我的手。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子拉近自己。把手插进他的脖领子里,揉着他火热的背。
“好冰……”他的身体一颤,鸡皮疙瘩爬上他后背。我就喜欢这样小小的折磨他一下,谁叫他那么敏感,轻轻一碰都会全身汗毛竖起!这种身体放在天界的话,我一定要每天上他一回才不会觉得亏待了自己。可是现在是在人界,让他上,同时自己也快乐,我倒是无所谓。
那双手在我的身上贪婪地享受着我柔滑的肌肤,未成年的身体,柔软细致。脱下上衣,我单薄的胸,与他那端枪舞剑的厚实胸膛,相去甚远。仅仅半年而已,他怎么就完全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呢?十五岁的我,还能抱得住十九岁的他的肩膀,可现在十六岁的我,却连环住他的胸膛,都已经很费劲了。
“等等……这样会弄脏床单的……”阻止了他想拉下我裤子的手,我在他汗湿的鼻尖上轻轻吻了一下,“柜子里有旧褥子……”
他无奈的起身去柜子里翻找褥子,我看他把那旧褥子铺好后躺了上去。褪下裤子,浓浓的血腥味道在空气中散开。皱了一下眉头,他趴到我的耳边问:“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不想勉强你……”
环住他的腰,我把他最大限度的贴近自己。感觉到他坚硬炽热的欲望在我的双腿之间的脉动,我仰起脖子吻上了他:“没关系,来吧……我知道你想要……”
然后,他按住我的腰,进入我的身体。
被填满的一刹那,我的身子立刻热了起来。
跟着他的节奏,疯狂的晃动着自己的腰,用自己的下身追逐着他的速度,我们一起快乐。
我的血落在那散发着樟脑气味的褥子上,洇湿了好大一片。
他的每一个挺进,都刚好擦过我的兴奋点,烧热我冰冷的身体。
被贯穿的地方散发出来的快感,烧着我的身体,激出了我前端白色的体液。双重的高潮来临,我将性爱享受到了极至。
当最终的感觉从结合的地方冲上头顶的时候,我破例任他射进我的体内——反正也不会怀宝宝,就给他一次在温暖的环境中享受高潮的机会吧。有的时候我很佩服自己,在享受着性爱的高潮的时候,还能如此的理智。可能跟我在天界生活了千年有关系吧,经验丰富一些就是好啊。
拖着高潮过后疲劳的身体,我们将自己打理干净。那带血的褥子我让他放在我床下的木盆里放水泡上,等我明天有力气起床的时候再洗。他看着那上面大片的血迹,眼睛有些发直:“留这么多血,难怪你每次都那么疼……”
勾过他的身体,我烙上自己的吻。不想再挑逗他,但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的想往他的身体上粘。也许是一种依赖心理吧,我好想就这样抱住他不放。
用温暖的被子把我们包住,他搂着我,似乎是憋了好久,才问我:“过了正月,我就要去北京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不去。”我回答的果断,让他全身一僵。
苦笑了一下,他无奈的问:“跟我分开你就一点留恋也没有?”
“不是啊……只不过你是去考试,又不是去玩。况且你身边的钱本来就不多,多添一个人怎么生活啊?”摸摸他的下巴,有些扎手,他真的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不再是过去那个第一次跟我上床的时候,吓的浑身发抖的男孩了。
“也对……”他突然收紧手臂,把我勒的有些疼,我刚想说话,却被他的话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余风……等我考上状元之后,回来娶你好不好?昨天你失踪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有多重视你……我害怕失去你。”
“……?!”我的身体僵硬在他怀中。
开玩笑!娶我?我伸手摸上他的额头——不烫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不动感情不用真心,只要知道有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人存在,就够了。
可能是我这样的举动伤害了他的自尊,他生气的把我的手扒开。我想安慰他一下,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却被他大力的推开。
起身穿上衣服,余岭站在我的床前:“齐余风,从今以后,我就只是你的二哥了。忘掉过去的所有,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这样你也敢说你重视我?!”靠在床头,我冷笑着,用恶毒的言语刺着他的心:“我还没有明确的拒绝你你就气急败坏了……究竟你是重视你的面子还是我?齐余岭,你真让我失望!”
“……好……这是你说的!”他愤怒的甩手而去,将我的房门大力的撞上。巨大的声响震的我心头一颤,些微的有些感到委屈。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它远不如人的私心值钱。所以,我才不会相信什么天杀的感情,人,都是自私的,包括天使在内。我所见的身边的那些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而虚伪的存在着的东西罢了。
抬手擦去眼角渗出的一滴泪,我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第二天起,余岭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我也发现他已经开始在回避跟我的接触和对话。本来我还想道个歉缓和一下,可谁知他连道歉的机会也不给我。算了,我看我们,也该断了。可能我说话是重了一些,但是我终归是要离开的人,贪恋他的温柔,不是件好事。况且,他也只不过是因为被禁锢在这个小镇子上,从没有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罢了。等他出去,见识广了,自然就会忘了我。到时候伤心的,不还是我吗?
他吝惜他的自尊,我吝惜我的感情,没什么不好的。
第二章
才喝过腊八粥,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镇子上的人家虽然不是很多,但也热热闹闹的过上了年。饭菜酒肉的香味飘满大街,把余飞乐的跟什么似的。抱着猪肘子一通狂啃的他,跟坐在对面的孟守义对着举着坛子猛灌酒。
孟守义这个家伙借口赔罪,拉着小林子跑到我们家来蹭年夜饭吃。带了四坛子陈年老窖,把爹喝的红光满面,差点认下他做干儿子。若不是我及时的在桌子底下跺了爹一脚,他现在可就是土匪头子山霸王的干爹了……
那只壁虎爬在我家墙上偶尔的抓几只扑棱蛾子来吃——怪人养的宠物也怪,壁虎冬天不是要冬眠么?怎么他的这只全然没这个习性?
余岭坐在一旁闷声吃着他的饭,酒也没少喝。他酒量不好,喝一点就醉,不似余飞那傻大个,两坛子酒灌下去还照样抡锤打铁。看他喝的脸跟猪肝似的,我心疼的想扶他回房间去休息,却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甩开了手。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我只好强做欢笑的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二哥,我是余风啊,你连我都不认识啦!你看你喝的……我扶你回房间睡会吧。”
“……不用……你扶……”他摇晃着站起来,却稀泥一样瘫在我身上。好不容易和娘连拉带拽的给他扯回房间,我的内衣已经在这冰冷的冬夜里被汗给浸透了。
娘回厨房里忙去了,我站在院子里享受着冷风,想让被酒烧着的脑袋清醒一些。目光到处游荡,发现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提着胆子凑过去,赫然发现居然是一具浑身是血的——死尸!
尸体这种东西我在战场上见多了,所以这个倒是没能吓到我。不过,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我家的院子里会有尸体呢?!
抬脚踹了一下那具伤口被鲜血沁的发亮的尸体,不想它却发出了一声闷哼。哦,不对,应该是他。看来他还活着!把他翻过来,他胸口那条深深的刀伤便露了出来——好深的伤口啊,几乎见了骨。
“喂!你醒醒,你找谁?”我拍拍他的脸,想弄醒他。既然在我家的院子里,说不定是要找我家的人。爹娘锻造兵器,少不了有些江湖上的朋友。
男人勉强的睁开眼睛,只叫了一声“齐康”,就又昏了过去。
——齐康?
他要找的是谁啊?我们家是姓齐,可是没人叫齐康啊!爹叫齐广隶,娘叫索蓝儿,大哥……
等等,广隶……康?!
我猛然发现,康字一拆就是广隶啊!中文还真是有意思的,文字可以这样拆来拆去的。等以后回了天界,倒可以拿来做文字游戏呢!
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厌恶自己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还在想着玩。看看周围的树上,确定没有人在监视着,我忙把他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呼,又是一身的汗。
到厨房找到娘,我跟她说了我拣到一个濒死的人,而且那人喊着“齐康”这个名字。娘听见之后,脸色果然大变,慌忙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跑到了我的房间。当她看见床上的人的上时候,我都能感觉的到她有多么震惊。
我找了个借口把喝的微醉的爹从饭桌叫走,带进我的房间。看见那人,爹的酒就全醒了。我很识趣的退了出去,不该我知道的,我不问。
大哥喝的晕忽忽的,抱着酒坛子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孟守义稍微清醒点,但走起路来脚底下也打飘。自打上次被他劫过之后,他就没少在我面前出现过,东送点小首饰西给我买些好吃的,要不就围在我身边齐小姐长齐小姐短的——吵的我真想抽他!
送走了孟守义和小林子,我把一桌狼籍收拾妥当。实在是扛不动余飞,我只好从爹娘的房间里给他抱了床被子盖上。一切都弄干净利落了,爹娘还是没从我的房间里出来——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那么重的伤,怕是很难撑过今天晚上吧。
外面很热闹,鞭炮声声,家家欢声笑语。我家却因为那突然出现的受伤之人,失去了过节的气氛,让我感觉有些落寞。
推开余岭的房间,迎面扑来浓浓的酒气。他躺在床上睡的很沉,脸还是通红的,看来是醉的不浅。趴在床沿上,我享受的看着那张俊秀的脸,忍不住落在他唇上一个轻吻。我从来就没拿他当过自己的哥哥,因为从一个男孩长成一个男人,我一直在看着他。我很感谢大天使长没有封了我的记忆和我的思维,让我能够理智的面对这个世界。
如果没有在这里没有保持我原来的思维,可能,这样一个半男不女的我,真的会爱上他。但是,我很理智的封闭着自己的感情,吝惜着每一丝付出,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自己会爱上谁。在天界就已经如此了,在人界,这短暂的二十年里,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