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年华————夜剑逍

理山路是品牌车的市场路，而在边上的理山西路就是讽刺的黑车市场，现在的人买车就像买自行车一样。穿着学生装的学生在展车馆走来走去一点也不稀奇。

文翔看中了一辆名为‘夏日之夜’的最新型休闲车，说是喜欢它的名字，像夏晔的名字。车也很漂亮。可是羽不这么认为，他悄悄说文翔的思想不纯洁，他一定更希望车的名字是夏日激情之夜。两个帅哥又很坍台的打来打去。

“请问是刷卡还是支票？”售车大姐姐亲切的过头了。

“刷卡。”文翔递上消费卡。

“对不起，您的余额不够。”

“不会吧，那请等一下。羽，帮我等一下，我到边上的银行去充值。”

“我也出去买饮料。”我说着跟了出去。

“你们快点啊。”羽看看围着他的笑盈盈的介绍各种新车的热情阿姨姐姐们，很想躲的样子说。

“我马上出来。”文翔进了自动银行说。我应了一声跑向了马路对面的超市。

“三瓶可乐。”

“好的。”

趁着营业员结帐的时候我无目的动张西望，突然一个人影跳入了我的视线，只见便利店的书架边一个穿的很另类的男孩无聊的翻着书架上的漫画。我注意他是因为他和上午在办公室看到的照片上的人长的一样，他就是照片上陈瑞昊说不认识的人。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喂，你们已经来了？啊，是啊。我到了。在理山路靠近理山西路的便利店里。好，我马上来。”他挂了手机把书丢回书架，出了便利店。

“您的零钱。”我拿了零钱和饮料就追出了便利店，看他去的方向。远远的跟着，没走几步他停了下来，一辆黑色无盖汽车停在了他边上，车上载着几个叼着烟的恶少，他们寒絮了几句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那个少年跳上了车，一阵烟的向着理山西路离去。

“译瞻——”我回过神看见文翔上前。

“你怎么走到这边来了，我们快回去吧。”

“我刚刚看到陈瑞昊了。”

“什么？！”文翔马上抬头看我注目的地方。

“已经走了，他开着车和他的朋友们刚刚从这儿经过。我认识他的样子，不会看错的，还有刚刚上车的和他边上的几个人都是老师在怀疑的小流氓。”

文翔叹了口气，还是很平静的道：“以后看到他们不要好奇的去跟踪，回来告诉我和羽一声，陈瑞昊没有我们想象的一般，他很危险，羽是大意了，我在道上混过我知道他有多么阴险，总之以后当心点，不要单独行动。”

“我知道了。”我说。

“你们好慢啊。”羽好像老了十岁似的摆脱了阿姨们对晚来的我们说。

“你猜刚才译瞻看到谁了？”

“谁啊？”

“陈瑞昊。

“啊，真的？”羽突然严肃起来。

我于是把看见的告诉了羽，羽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理山西路啊，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种去的地方，啧啧，他真的混道了，不要命，那可是三教九流的地方，还有各个不为认知的帮派，是真的黑社会啊。怕怕的说。”羽夸张的拍拍胸。

“你也会怕？”文翔不肖道。

“还是少招惹他的好，现在我可不想招祸，我要开始做‘好学生’。哪天抓住他的小痛角告诉老师让他退学，咦，译瞻，你们笑什么？”

“呵呵，你是好‘学生’？”我笑道。

“你是想铲除你的敌人吧。”文翔道。

只要是云聆的都知道有两个最强的学院帮派，同为高一的以羽为首领的7班8班和以陈瑞昊为首的15班。

文翔开动了买到的夏日之夜，跟着羽的车开上了路。在太阳下山时分道扬长。

羽还要先开车送我回去。

“呵呵，文翔那个斯文败类，今天竟敢害我和一个司机民工吵架，看我明天夏晔在时怎么讽刺他。”羽坏坏的碎碎念。

“在人家背后说坏话不好吧。”我爬到他边上的附驾驶座上安慰的拍拍他说。

“哼，今天他买车打8折还是用我的会员卡的呢，没感谢还嘲笑我的‘好学生’志向。嘻嘻，忘了告诉他这车是情侣优惠的，只要买了车并在服务表中登记自己和喜欢的人的姓名地址就有夏日之夜汽车公司免费送花给你的恋人的服务，他敢在那个时候抛下我这个朋友独自面对这么多欧八桑，我当然要好好整整他。”

“你不会填了文翔的姓名和夏晔的地址吧？”我有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啦。我还对服务小姐特别说道：‘我这个朋友很害臊的，他女友一直很期待他火热的鲜花表白。希望你们马上就能送到’。那个大姐保证说：‘放心，小弟弟，我们公司是全日制的，今天晚上就能送到。’真想早点看见明早蚊香那个尴尬的表情。呵呵呵呵。”

“。。。。。。羽，你这样太坏了。”

“我坏吗？我怎么觉的我像丘比特一样的善良。”羽的鼻子‘长’了。

我叹口气道：“太坏会糟报应的。”

“哼，会吗？”

“哗————”突然不知为什么路中出现了水坑，车开过激起的水溅到了无盖的我们车上，水是从左边飞来的，打得雪白的保时捷和左边的羽成了灰泥人。我幸运的因为在右边的附驾驶座正好被羽的身体挡住避过了。

“。。。。。。干！哪来的水坑啊？◎＃（×※…^()…％”羽开始乱骂。

我一颗汗滴下，这一定是报应。

“明天见啊，啊呀，你不要这么沮丧的脸啊，回去洗一洗不就好了。”我跳下车安慰气鼓鼓的羽。羽的脸因为气愤＋前面狂搓粘泥的脸变的红扑扑的，其实粉可爱，但是我知道万一我说他可爱，他一定更生气。

“译瞻，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早上被辰迪那颗葱顶撞，后来被老太教训，又和不认识的汽车司机吵架，还有被一帮欧八桑占便宜，从来没这么倒霉过，回来又冒出一个脏脏的水坑，一生的倒霉都在今天了，怎么这么。。。。。。呜？！！！！”

我用嘴封住了他的抱怨。时间停止了。只有接吻的声音。

“呜——呜——”羽开始陶醉勾住我的脖子不让我松开。从我的深入到他的主动，和我又最终夺过主动权，羽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还好是小区里路灯的光线死角，看来我特地挑这个偏僻的小区出口是对的。没有路人会惊吓偷情的我们。

漫长的吻终于结束，我们喘着气靠在靠背上。

“译瞻，没想到你这么激情，技术越来越厉害了。呼——呼——”

“现在心情好些了吗？这样算来今天也不是很倒霉吧～”我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说。可是，如果可以安慰羽使他快乐起来，我可以肉麻，可以主动的去感受他，可以冒险的在公共场合吻他。

“嗯，谢谢你。”羽说。“你回去了？”

“对啊，不用送进去了，我自己走回去。”我关上车门道。

“译？”

“嗯？”我在路灯下回头。

“我爱你。”

“切～～快回去吧。”

“好，明天见啊。”羽笑的很幸福满足的对我挥手。

我拜拜手转身快步离开，不想看他纯真的微笑，那个单纯的孩子真的只要一个吻就可以满足。他微笑的脸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我深深的坠入。看着他就会激动不自己。

其实我也爱你。。。。。。

晚风可以让我冷静，我傻笑的走到家门口，可是笑容在看到门口那辆黑色的车子时冻结住，那是辰迪家的车子，他到了我家？！

“妈。。。。。。我。。。。。。回来了。”

“啊，你回来啦。。。。。。”母亲有点不自然的迎接我，我站在玄关，看着刺眼的白光灯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我的爸爸，辰迪的父亲，母亲，还有不安的看着我的辰迪。

他们为什么在我家？

第二十二章

“译瞻，就等你吃饭了。先过来吧。”父亲招呼我道：“这是宣叔叔，还有阿姨，宣辰迪你是早就认识了吧，你们是同班同学。他们是三爷爷家的人。所以辰迪是你的同辈弟弟。。。。。。”父亲说道。

他们只是对我微笑。说着什么，我还听到辰迪开口叫了一声：“哥哥。”

拳头握紧，我冷冷的看着厅中的男女，没有注意他们说什么，不在乎，只是开始动摇，压在心底的十年的愤怒。我讨厌他们，什么消失了十几年的亲戚，现在突然凭空的冒出，不希罕！

他们围着桌子吃饭聊天，谈论着过往的生活，母亲看我只是闷头吃饭脸色不好，推推我也没反应。辰迪看着我，我谁也不看。

“你们慢慢聊。”我放下饭碗离开了饭桌。

“他一直这样的，让他去。”父亲笑着对那三个客人说。

我几乎是颤抖着上了楼，关了门，想哭。真的想哭，无力的靠着关上的门，滑坐到地上，还是忍不住悄悄的呜咽起来。

什么血缘的亲戚，我有的只有死去的爷爷奶奶，以为现在来赎罪就可以了吗？我们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时候的家并不富裕，我有映象开始爷爷奶奶就是靠经营小茶餐厅馆来养活大学刚毕业没有工作的爸爸和生病的妈妈还有刚会走路的我。爸爸和妈妈在大学中就自由恋爱了，当爷爷知道爸爸把大二的一个女大学生搞到大肚时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告诉他，如果喜欢对方就要付起责任。于是大二的妈妈就退学住到了爸爸家，和对她并不好的养父母划清了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爸爸一边读书一边为我的出生做准备。可是在这个城市经营小生意是艰辛的，还常有不良的地痞来收保护费，爸爸有个大学姓唐的朋友很厉害，在最艰苦的日子常罩着爷爷奶奶的茶馆。我那时很小很怕，常躲在茶馆后台看门口打架的几帮小混混们。那都是爸爸朋友叫来保护茶馆的手下。爸爸的朋友很好，他也很尊重爷爷的样子，他出入跟随的手下越来越多，我听过他跟爷爷的谈话，他说爷爷救过他的命。爷爷从不受他的礼金，所以他就最起码的保护这个那时混乱城市里的我们一家。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的被保护，可是在年后在他生意有大成的时候因为有把柄被怀疑黑帮组织垄断经济入狱了，功亏一篑，命不保兮。

那时奶奶又刚去世，茶馆因为没了保护还有别帮的报仇被砸了店。爷爷看着走投无路带着本家新一代的我到族中去寻求帮助，就算因不遵守父母婚约被逐出本家但怎么说我是直血系的后人，希望历史悠久的古老本家可以帮助。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老者们只是冷漠的看看我。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李译瞻。’李是跟奶奶姓的，因为象征着爷爷脱离家族和奶奶在一起。

他们不喜欢我的名字，我第一次看见爷爷低头下跪的请求。那是怎样的残忍啊，审判的家族会议室里让爷爷对着古老的灵位深深的忏悔，族中人鄙视的眼神和讥笑，他们都是我的亲戚，却这样的看着一个老人头碰地跪了近几个小时。我想上前拉爷爷，可是爷爷制止我，他说：“译瞻，乖，在一边等着，我们还要回家呢。。。。。。

最后是一张支票塞到我的手中，那个审判的很老很恐怖的被称为三老爷的老者对我说：“拿好了，不要掉了，看在祖宗神玉的分上，不要再回来了，告诉你的爷爷也就是我的大哥，事情我们会办好的，神玉就留个纪念吧。唉～～～第20代了，就这么断了。”

“二十代啊——”所有的人都在叹息，都在怪我的错。我不知我错在哪里。为什么这样鄙视的看爷爷。

脱离族群留下的是最后的一张爷爷和我的照片，我带着爷爷给我的象征家徽的一块翡翠幻彩的玉，留下了在宗族相馆里的唯一一张证明身份的照片，还印上了我的血手印，按照古老的封建传统，每代的新人都要留下血的印记，我粘血的手指一点也不痛，因为那是爷爷的血，他不舍得划开我的手。爷爷说：“译瞻，记住不要怨恨这里的人，是爷爷对不起祖宗。最后一次的仪式马上就结束了。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姓宣，我们姓李。。。。。。”

支票的数目很可观，宣氏也很有本事的让警局既往不咎几天后就放了人，删除了所有相关的档案。爸爸的朋友三天后放了出来，他更感激爷爷了。他在狱中想明白了许多，更加的稳重和成熟。他不再骄傲，从新开始的努力。在这个混乱的社会，没有一点后台是很难立足的。他退出了黑社会，改为幕后暗使，接管了自家的产业，并在稳定发展壮大时提拔了爸爸。家境开始转佳，虽然唐氏的产业会有一定的黑幕和后台，可是已经几乎退出了本城黑帮主角的舞台，黑市场总归存在，不做伤天害理的生意只是经营一些漏税走私的交易。爷爷没等到生活的变好就去世了，临终前还翻出了那张没动过的支票，说要还给本家。

葬礼时没有几个人参加，只有我爸爸妈妈，还有爸爸的朋友唐正融和他的孩子妻子。本家一个都没来，我知道他们一定收到寄去的支票，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完全的没有关系。

父亲也是倔强的人，不要唐氏的照顾，要自己拼成绩，天天都埋头工作。我变的很寂寞孤独，家刚搬到空荡荡死气的公寓。没有了爷爷和奶奶，那时唯一的朋友只有唐羽榕，没有一个亲戚，也只有羽一个。所以现在也没有。

他们干嘛突然出现，要来搅破我们的生活？！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会奶奶因平苦过世，不会忘记爷爷的下跪，不会忘记那个很老的老人和他们全家的鄙视嘲笑的眼神。

“译瞻，你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我想和你谈谈。”辰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走开。”我冷冷的说，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上午欲说还修的样子，为什么他很关心我，为什么接近我，因为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找到适当时机与我相认。他到我的班，还有他的父母有深意的关注都是有目的的。十年前你们在干嘛？现在又来干嘛？

“哥哥，你见见我好吗？”辰迪很轻哀求的说。

“我叫你滚！”我讨厌本家的人，讨厌姓宣的人。讨厌他是三祖父的后代。

辰迪没了声音，很久很久道：“我知道你大概对本家有偏见，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能好好的谈谈吗？”

“滚！”我重复道。

“我们马上就回去了，明天还有事要来，你不想见我，我不会再来你家，但希望还当我是朋友。爷爷的身体快不行了，旁系直系现在唯一的血统就是单传的你了。我是养子是没有继承权的。我知道你恨本家看不起你的奶奶，那是那个时代的封建礼教，现在是不一样的。前辈的事我们不该淡化吗？还是一直记着仇恨？你是宣氏现在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本家在上个星期已经肯定了你的继承权，只要你一句答应，宣氏80％的遗产都是你的。还有三爷爷很想见见你。他现在唯一的血缘亲人就是你了。。。。。。你就可怜可怜他快死了，见见他吧。。。。。。”辰迪下了楼，我听到大人们谈了什么，一会楼下的黑色汽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