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玫瑰香————幽呼

作者:幽呼  录入:05-01


“别说得那么好听,”我重咬了一下他的锁骨,沉闷地说,“别好象都是为我好一样。我知道你在报复我,因为我娶了格格,所以你也要抢走我的妹妹!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大男人,却要用女人做挡箭牌,所以你做同样的事来讽刺我对吗?!”


“我就是要报复你!”若沧忽然抱住我的头,力气大得就像要勒死我,却又似把我紧搂在怀,“你这个变态!如果不是你……都是你!你这个色狼,变态,你把我毁了,彻底毁了!”


我痴迷地看着他痛苦的双眸,楞住了……


虽然在当场发生了这么震惊的事儿,婚礼却照常进行了下去,这要归功于天雪的随机应变。她笑着对大家解释说他们俩是开玩笑的,因为哥哥不舍得我嫁出去,所以找若沧单挑去了。不管相不相信,摄于我种种残酷手段的人都死心塌地地去相信这个毫不圆满的圆场,毕竟谁都不想为了几句风言流语而丢了性命。


但这件事毫无预料地给我和若沧的婚姻投下了颗没有点燃火索的炸弹。即便格格和天雪面上不说,别扭的表情已是显而易见,特别是我们四个互相会面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大哥,有哪个女人忍受得了这样的残酷?


我很爱格格,不止是表面,我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至今为止,我从不认为有哪个女人能比格格更让我心动。她是面最纯粹的镜子,折射出的光芒足以温暖我的身心,不过却也能映出我心底最丑陋的部分。格格的爱是毫无保留的奉献,然而在这种奉献中,我却感到濒死般的窒息,一种龌龊得无法正视纯洁的窒息。


我开始打扫房子,开始做菜做饭,开始做一切让我原本不屑一顾的蠢事。而这一切为的只是补偿一个女人半生痛苦的婚姻。


天雪还是和我很好,但我却越来越看不懂她那双迷茫的眼睛,她从不提若沧的事,那种三缄其口的方式几乎让我以为若沧已经消失了。而若沧,谁也不会想到,在两人都有了如花美眷之后,我们还是一如往初地偷情。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奸。所有男人都一样。被着道德的欲使我们两人如芒在背,但那种仿佛在监视下的做爱却使彼此像中毒一样疯狂。


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东旨雪想起那些情景,身体却还是禁不住颤抖。


若沧啊,你这么爱我,爱我爱得不顾天雪,又何必在我肉上割下这永不会消灭的伤痕?


结婚一年后,格格怀孕了。我本以为那是件好事,格格有了孩子会让她有了陪伴,有了小小的依托。老实说,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不会站在女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我也不会知道男人会给女人什么力量。


晴天霹雳的是,若沧知道格格怀孕,毅然决定和我了断肉体关系。


“旨雪,我已经害了我的亲妹妹,难道你还要让我害亲侄儿吗?!我造的孽已经够了,别再让我愧疚和痛苦了!”,“我们完了。”


十几年,我们相处了十几年。行动的时候我们往往给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然而那天,我痛恨自己能读出他眼里的意味,完了,正如他所说,只肖一个眼神,我便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毫无反悔的机会。


懊丧,恼怒,背叛的愤慨让我昏了头。一个沉闷的夜里,我干了件不可饶恕的事。


我强奸了若沧,就在天雪和格格的面前。


若沧说过我把他彻底毁灭了,我不懂他指得是什么。一开始是他引诱我,和我交欢也快乐得要死,平时更是好得跟亲兄弟没两样。但是这次我真的把他给毁了,剥夺了他所有的尊严和保护色。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晚上,若沧和天雪就从我身边消失了,就像死了一样连一丝气味都没有留下。格格还是那样认真的照顾我,只是和原来不同了。我越来越消沉,整个世界好象都停下了奔跑,每天每天只剩我独自躲在角落里抽烟喝酒。


七个月后,夤出世了。


接着七年又五个月后,正好是若沧离开我的整八年,秋风组的整个运转开始陷入停顿,原因是资金突然亏空,难以周转。本身来说,秋风组实力财力异常雄厚,台面上的帝国更是立于顶尖之列。就在众人惊异地发现是日本一个叫东隐组的黑道势力做鬼的时候,若沧回来了,还是那头碎碎的金发,还是那美极的风姿。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倨傲冷漠,不可一世。


就在我欣喜若狂,急迫地上前拥抱时,冷漠男人的话把我打入了地狱。


“东隐组组长东城隆,副组长若沧向各位拜访!”


惊疑,恐惧,背叛,几乎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我奋力冷静了自己。我看着若沧,不声不响,只是死死地盯着,我要看穿他虚伪的灵魂,我要撕下他恶劣的伪装!


“若沧!你这个叛徒,你竟然投靠该死的倭寇!我们秋风组亏待了你吗?!你这个不要脸得贱种!”一个长老憋红了脸,破口大骂。


“住嘴,老不死的!”东隐组组长东城隆冷冷地截住了长老的话,“你别搞错,若沧根本没投靠你们,他从打出生开始就是我们东隐组的人,加入秋风组只不过是做卧底!”


长老哑口无言地看着理直气壮的东城隆,一脸鄙夷和悲愤。


我差点跌倒在地,脑中一直盘旋着“卧底”两字。若沧,难道从十岁开始,他就一直已卧底的身份在秋风组窃取情报,甚至就在自己身边?


如果他想杀我,机会多得数不清,如果他想颠覆秋风组,随便送出一个机密情报就足以让秋风组瘫痪。他在秋风组的时候更本没有秘密,我简直是引狼入室!


我心里愤怒以极,冰冷地开口:“这个被秋风组扫荡出去的娼妓怎么还有脸再踏进这个地方?难道你想被我压着再玩一次吗?大家知不知道,这家伙就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才能站到那么高的地方,他就像被我养着的一只鸡,一只妓!若沧,难道在东隐组,你也是被这家伙把着的玩物吗?我说东城隆啊,他的那里你尝过滋味了吗?是不是又紧又热,又风骚啊?”


“你这个家伙在说什么?”东城隆紧紧地拥着被我骂得脸色发白的若沧,狐疑地看着他。


“呵呵,他的表情不是很明显了吗?怎么,心疼?妒忌?你们果然有一腿。”我朝东城隆说话,眼睛却瞄向了若沧。


“隆,”若沧双眼流露出种悲伤的神态,朝着东城隆说,“带我走吧。”


“你真的决定了。”东城隆的口气又像疑问又像回答。


我听着他们自顾自说着让我听不懂的话,心里更是冒火。他们俩神态无间,我嫉妒得发狂!手一挥,桌上一个名贵的花瓶碎在地上,撕裂声震耳欲聋。头也不回,我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我怕那双狐媚的眼睛,我怕我会忍不住呼唤一声“别离开我!”,可事实上我连留住他的勇气也没有,我只能不停地逃避,不停地躲闪。


若沧,这就像块疤一样纠结在我心口上,无论是对秋风组或者对我自己,都是一道永远也去除不了的痕迹。


东旨雪想到这里,颤抖的双手再也握不住薄薄的相片,手指一凉,照片飘然而落。东旨雪捂住什么都看不清的双眼,拼命地忍住那些根本已忍不住的泪花,口中喃喃自语:“天晴天晴,如果你再不回来,也许我又要被他夺走了……”


就像回应着他的话一般,门口冷风一送,一道映着一抹瘦高人影的亮光夺门而入,“旨雪,你怎么了?”伴随着沈稳步子的是那个具有稳重柔和声音的男人。


“天晴?”旨雪呆呆地透过手指看着伟岸的男人,一脸不可思议,“天晴?”这个好象是从神界派下来的天神,注定着拯救自己的男人,“天晴!”旨雪再也忍不住,飞奔着扑进他怀里……


刑室里,东方夤、东城真斗和若望水同样在述说着父辈们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东方夤还是那般木然地跪在地上。若望水跪在他身后,却一下都不敢触摸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跪着,注视着那仿佛突然变得沧桑的背脊。东城真斗仍被紧缚在电椅上,手指的七寸钉被拔除后的血洞不停地冒着血花,虽然他痛苦难忍,却连半声都不哼,只是满额冷汗,目光灼灼地望着东方夤。


“父亲和隆叔叔去秋风组那次其实是给东旨雪道歉的,”若望水回忆着母亲的话,细细说着,“父亲和隆叔叔说,东旨雪是个心地宽的人,以自己和他的交情,东旨雪是会不计前仇的。其实东隐组暗中给秋风组摆道的事父亲根本不知道,只不过隆叔叔看见父亲这么落魄地回到东隐组感到不服,穷其多年暗暗培养实力,和秋风组作对。但父亲知道这件事后非但和隆叔叔吵了一架,还说要亲自到秋风组道歉。谁知东旨雪一点都不领情,还说了一通让父亲回来大哭一场的恶言恶语。隆叔叔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后来秋风组和东隐组的冲突一直就没有停过。”


“虽然父亲痛恨东旨雪,”真斗接过话茬说,“但东隐组的总部在日本,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东隐组论规模实力无法与秋风组相提并论,虽然他嫉妒沧叔叔一直忘不了东旨雪,却也毫无办法,所以他只能把气出在秋风组上,在多次冲突中,虽然使得秋风组元气大伤,可连东隐组也是岌岌可危,必须退回日本重新布置,恢复内气。”


“其实在这件事情中,父亲为了不让东旨雪在背后反扑特谓到秋风组暗见了东旨雪一次,”若望水叹息着说,“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其实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真斗说,“母亲也支吾着说不清楚,其实她已经被自己的丈夫竟爱着男人这件事惊呆了,那时候她的神志都有点不清楚。那时侯我只有九岁,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父亲在书房里狂抽烟,也不敢去搅扰他。而那时候若望水也只有三岁,是个连云和乌鸦都分不清的孩子。”


“这件事你们不知道,我却知道,”好久不见言语的东方夤忽然嘶哑着喉咙说,“那时我就在门外看着……看着爸爸把若沧他……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秋风组的叛徒,只觉得父亲这样做太残忍,是不正确的,所以冲进去说教了爸爸一通,还给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我很不甘心,还哭着拉了曹晓给我辩护,谁知曹晓一看到若沧就白了脸,嘱咐我赶紧把妈妈叫过来。”


“也就是我姑姑?”若望水突然问。


东方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我的妈妈和东旨雪是兄妹,而你妈妈和我爸爸是兄妹。”


“我从来不知道这回事,没有人对我提到过这回事。那你和我是表亲?为什么他们要瞒着我这件事情?我只知道若沧是秋风组的叛徒,却从不知道他还是我的舅父。”


“我知道为什么,”真斗突然插话,“因为你是秋风组最出色的接班人,是人人所崇敬的对象,所以没有人敢用这件看来就像污点的事来为你抹上一笔,况且当时东旨雪的治下手段极其残酷,绝没有人敢说他的一句闲话。至于你母亲,就像若望水的母亲一样,她们也不会将这件让她们痛苦半生的事情再强加到自己最爱的儿子身上来。你的父亲就更不可能告诉你这件事了。怪不得刚才听到东旨雪和若沧互相有情的事会这么惊讶,你是唯一一个被全世界蒙住真相的人。”


“原来我才是最愚蠢的,”东方夤苦笑,接着说,“妈妈赶到的时候,也被这情景吓呆住了,当时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得惊天动地,打了爸爸一巴掌又一巴掌,现在想想原来是这等原因。那时的若沧已经昏迷在床连一步都动不了了,但妈妈看到他却如看到鬼魅,一个劲地尖叫,好象要崩溃了似的。她指着若沧大叫‘我恨你!你是天底下最贱的男人,你抢了我的人还不够还要毁了我的所有!我杀了你!’只见妈妈哭着抽了一根木棍朝若沧挥,年幼的我被这景象惊呆了,搞不清他们之间感情的我完全被吓住了,连阻拦的话都说不出口,曹晓抱着我,生怕里面的人出了什么闪失,伤及我。眼看就要鲜血飞溅的时候,爸爸忽然挡了上去,紧紧抱住了本已经被鞭子抽得浑身是血的若沧,那一棍就整整打在爸爸的背上。我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也许是声音惊动了妈妈,她看看我,又看看抽搐的父亲,忽然大哭着坐在了地上。就在这时候,门外乱糟糟的,接着有人进来通知有敌人闯进来了。爸爸脸色慎重地把妈妈拉起来,并把我的手牵到了妈妈的手里说:‘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现在到了秋风组最紧要的关头,和若沧那个组织的频频交手后,我们这几年的实力已经非常难维持原状了,现在一定是东隐组来要回若沧,这是一个绝妙的良机,我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保全秋风组的机会,哪怕是不择手段,哪怕是要牺牲这个人。’父亲冰冷地说着看了看躺着的若沧。接着,我就被母亲带进的里面,母亲紧紧地搂着我,听着外面吵声抢声杂响一片。不过,我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的父亲全在那一役里死去了。”真斗凄凉地说,“而且死得毫不光明正大。根据一两个逃回来的组员说,双方都付出极惨重的代价,因为双方都备了火器,并且领头羊又是如此的不容对方,大家都杀红了眼睛,据说淌在地上的鲜血都能把一双鞋子给踩红了,看到的都是断肢残臂眼珠脑浆在飞舞。最后东旨雪竟押了奄奄一息的若沧出来做挡箭牌,真是卑鄙无……”真斗刚想说卑鄙无耻,可顾及到东方夤的面子,硬是把话生生吞进了肚子里,“他说可以把若沧交还,但父亲必须撤了自己的人马。父亲心急如焚,怎么知道有诈?当场就答应了他,可得到的是什么?当若沧刚接到手心,当父亲心神一分,回过头来的时候自己的兄弟已是一个不剩地倒在血泊里,简直像是屠杀,集体屠杀,每一支冒着硝烟的枪口、每一把利器上至少染着我们十个兄弟的鲜血。这就是东旨雪恶毒的地方,为了胜利,他可以连最亲密的人都不放过!”


“母亲知道了这件事情,带着我去了秋风组,”若望水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起来,“母亲想求东旨雪看在兄妹一场的情分上放过他丈夫,可她看见的却是父亲冰冷的尸体。我那时侯年纪很小,只记得那一片片的红色,就像蜡烛染尽的烛油一片片的。母亲到死那天都不肯告诉我父亲是怎么死,死在谁手上的,只是哭着告诉我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好好保护秋风组的组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绝对的忠诚。而把一切事实告诉我的是孝叔叔。”


“孝叔叔是东隐组的长老,是看着东隐组从成长到毁灭再重新生长起来的男人。从小死了父亲的我们,都是把孝叔叔看做自己的父亲。他是个非常隐忍的人,坚强地支撑着两个破碎的家庭。直到我们俩长到他觉得已经能把肩膀上的重担卸给我们的时候,他才把那天我们的父亲所受的屈辱告诉了我们。”真斗攥紧拳头,咬碎钢牙,任泊泊鲜血从手指唇间一丝丝地冒出来,此时他讲话已毫不在乎夤的感觉,那是他二十多年的恨,是他永远铭记在心的痛苦,“东旨雪这个畜生!他懂得如何剥夺一个男人的尊严,就像他刚刚对若望水所做得那样,让排成长龙肮脏的男人强暴沧叔叔,当着父亲的面。知道父亲是怎么死得吗?东旨雪让父亲就做在凳子上,眼睁睁地看,父亲闭起眼睛,他就把父亲的眼球外肌全割坏了,父亲不堪侮辱把眼球硬生生挖了出来。东旨雪还不罢休,讽刺他为了一个男人而把东隐组的整个利益抛在脑后,说他根本不配做组长,不配被别人信任,现在连一个男人都保护不了,根本是个孬种。这时候已经神经脆弱的父亲最难以承受的打击就是东隐组全军覆没的兄弟,其实他是全凭救沧叔叔的信念才支撑着的。听见东旨雪这么讽刺的话,又听见那些男人发疯似的声音,他……他拔下钉在手指上的七寸钉把自己两个耳朵的鼓膜捅穿了!东旨雪做这些残忍的事的时候,秋风组所有干部都在场,他们是亲眼看到东旨雪行刑的。偷偷透露消息的人说,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恐惧而吓晕过去,更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不忍不睹而逃出刑室,因为东旨雪实在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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