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慈、月明长老,传令下去,明天还是巳时,在冷月殿集会。」我道。
「是!」月慈和月明长老领命离去。
「这是杀鸡儆猴吗?」月华深问。
「对,让所有人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月凝西了。」我点头。
「宗主的变化真大。」月华深若有所思。
「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让我悟到了不少东西。」我笑道,心中叹著,这样的谎话我到底还要说多少次?
还是巳时,这是第三天,我有信心,今天人一定会到齐。踱进冷月殿时,果然已来了不少人,正在窃窃私语著,我微笑地坐上玉座。人到齐后,我轻咳一声,众人不再说话,看著我。
「想必大家都已知道昨天的事了,我在这里向各位说清楚,你们必须改变对我的看法,不要再把我当成以前的月凝西。我已经重生了!」
阶下传来阵阵低笑,看来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
「左右辅弼是你们的榜样,如果你们不服从我的命令,那他们会很高兴有人去和他们做伴,而且这一去,就不会只有半年了。」众人沉默了下来。
「我召集各位,是要宣布几件事:一、我要举办考试,选任官吏;二、举行比武大会,选拔武官;三、在考试和比武大会结束后,我将调动人事。,考试和比武大会没有任何限制,只要是月宗的人,都可参加。」
阶下一片哗然,看来这些官员们享乐惯了,我这样做会断了他们的闲乐生涯。
这时一个人站了出来,指著我大声道:「月凝西,你凭什么这么做?」
我看过去,那人是素月将军月隐天。
「为什么我不能这样做?」我不答反问。
「哼!你的能力众人皆知,这三十年来,你做过什么好事?」月隐天一脸鄙夷。
「没错!不是我们不信任你,而是你没有让我们信任的能力。」另一人站了出来,那人是管理月宗外务的月叶风。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把我当成以前那个月凝西,我已经重生了。」我缓缓道。
「空口无凭,你拿什么证明?」月叶风冷冷看著我。
「那这样好了,我和素月将军及你比试比试如何?素月将军的武技是一流的,你的法术也不低。如果我赢了,你们从此必须完全服从我的命令,如果我输了,就一切维持原样。」
众人瞪大了眼,大概觉得我发烧了还是怎么了吧,居然要和素月将军以及月叶风比试?也难怪那些人会这么想,月凝西很弱,身为月宗宗主,却这么弱,当然会被人看不起。
「好!」月隐天一口答应,月叶风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那么就请大家移步到外面吧。」我比了个请的手势,带头走了出去。
「宗主......」三位长老担忧地看著我。
「放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我给他们一个宽心的笑容。
「宗主,我相信你!」月华深倒是很有信心。
来到冷月殿外的广场上,月隐天和月叶风都是轻蔑的表情,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们大吃一惊。
「我先和你比法术。」我一指月叶风,他面无表情的走上前。
「先布结界,免得伤及旁人。」我双手在胸前结印,其实我布结界是不用结印的,但目前不能太过张扬。
「用得著吗?」月叶风冷笑:「凭你那点力量,还会产生余波?」
「唉,我先提醒你,你最好使出全力,不然会受伤的。」我手一张起了结界,半圆形,方圆五里。
「结界布得倒还不错,你该不会只有这个拿手吧?」月叶风嘲讽道。
「出手吧。」我看著眼前的对手,月叶风的法术属上等,法术和武技都有等级之分的。月叶风没有动作,似乎不屑和我动手,我心中叹气,这段时间以来,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月凝西,你还真是丢了个很重的担子给我。
「不出手的话,我就先出手了。」我一挥手,一道风刃向他砍去。月叶风双手抱著胸,一动也不动,在风刃即将砍到他的那一刹,迅速地向旁一移,避开了风刃。
「你就这点能力?」月叶风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
「我说过了,要使出全力,不然会受伤的。」我摇摇头,月叶风陡然睁大了眼,惊觉身后逼近的风声。
「这不是普通的风刃,这是风回术。」我笑了起来。风回术,像回旋镖一样,会自动折回攻击。
月叶风连忙念咒,立起土壁挡住风刃。
「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月叶风狠狠瞪了我一眼。
「所以说你要认真点。」我手中燃起火焰,不一会,一只火凤在我手中翩然起舞。
月叶风睁大了眼:「火的拟物术,上乘法术,你居然会?」
我微微一笑,火凤凰朝他攻去,月叶风脸色严肃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一条水龙出现,缠绕在他身上。
水龙对上火凤,一声龙吟,两声凤鸣,水与火的撞击,红光与蓝光在空中闪耀,激烈的碰撞使得结界为之震动。月叶风的法术的确很强,但我的火凤可没那么简单。火凤突然展翅一舞,又两只火凤从火焰中孕育而生。
月叶风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这......这......三只火凤,你......」
水龙耐不住三只火凤的进攻,轰的一声化为点点水珠。月叶风来不及防御,身子飞起撞上了结界。
我上前扶起月叶风:「没事吧?」
月叶风站起来,拭去嘴角的血痕:「你......真的是月凝西吗?」
「你觉得呢?」我笑著看他。
月叶风凝视我半晌:「你是真正的月宗宗主!」
我拍拍他的肩:「那么记住,从现在起,得听我的命令行事。」
「如果你一直这么强,我就会永远听你的命令。」
「当然。」我说完,解开了结界。
月叶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看著我:「你用了治疗术?」
「嗯,现在觉得如何?」我笑道。
月叶风欣喜道:「完全没事了。」
与月叶风的比试只是切磋,水龙与火凤虽是上乘法术,但都是大众的法术,只要能力够强,谁都会用。月叶风并不是难缠的人,所以当我击中他后,他就自动认输,如果他以性命相拼的话,场面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想不到......你还挺有两下嘛。」月隐天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轮到你了。」我转身面对月隐天。
月隐天打量我一眼,点点头:「我承认你的法术比以前有进步,但你的武技绝对比不过我!」大概是因为月凝西体弱不适合习武,再怎么练也不会有多大进步,所以他才能这么有自信。只可惜,我不是月凝西。
月隐天冷哼一声,一握兵器,站上中央:「来吧!」
我看向月隐天的兵器,素月刀。素月刀表面看来像把普通的刀,实则不然,它可以自由伸缩,并且可以变得如丝般柔软,且极有韧性,并且一样锋利。
我再次布上结界,现出冰月刃,这是月凝西的兵器,月隐天一见大笑:「没想到冰月刃也有开封的一天!」
「当然,这是我的兵器,那么它就有为我所用的一天。」我沉声道。月隐天可不像月叶风那样好对付,只击中他是没用的,如果不能将他打倒,他是不会认输的。
「那么我就来见识一下冰月刃的威力!」
月隐天手中的素月刀动了,带著隐隐的流华:「素月舞!」他纵跃三尺高,素月刀带著强劲的气流直劈而下。我皱眉,这家伙,一开始就下狠招。
我握著冰月刃,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双月夜。」两道寒气起,在我面前形成两道漩涡,阻挡住素月刀的攻击。
「哼!」月隐天冷哼,在空中姿势一变,素月刀横扫,气流逆走,直钻向寒气漩涡的中心:「素月舞?破!」
素月舞的第二重攻击是吗?我眉一挑,冰月刃反抽,从上直劈到地,一道气刃笔直劈向月隐天。
见第二重攻击没效,月隐天招数再变:「素月舞?岚华!」气流一下从三个方向直袭向我。
我不慌不忙:「流月照。」冰月刃在瞬间挥出二十下,形成二十道寒气,抵住三个方向的气流。我纵身跃起,冰月刃劈向月隐天。月隐天一惊,素月刀架住了冰月刃。两道力量在空中碰撞,冷光闪现。
「没想到你还不弱。」月隐天咬著牙道。
「是啊,所以我说过,不要用以前的印象来看我。」我边说,冰月刃又压下几分。
「哼,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赢我吗?」月隐天突然笑了起来,素月刀变得柔软不可著力,向我延伸而来,似要把我卷起。我抽身上跃,躲过素月刀的攻击,手在冰月刃上一拂,分出完全透明的一刃,这是冰月刃的影刃。我左手执影刃,右手执冰月刃,急速冲向月隐天。
「你以为用双刃就行了吗?」月隐天高声道,素月刀如蛇一般,灵动地向我缠了过来。
「不是双刃的问题,是速度问题。」我笑道,人在素月刀的攻击下穿梭。月隐天一怒,刀速度加快,但仍追不上我的速度。
我突破素月刀的空隙,一刃劈在素月刀刀柄,影刃则架上了月隐天的脖子。月隐天大惊,正欲扭身脱困,我已迅速出脚,重重踹上他的胸口,月隐天吐出一口血,跌落在地。
我冰月刃直指倒在地上的月隐天:「我赢了。」
「你......」月隐天吃力地站起:「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
「生死瞬间,突然领悟。」我又继续说谎言。唉,自担下这担子后,说谎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月隐天沉默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好!好!好!」众人惊讶地看著月隐天,他连说三个好是什么意思?
月隐天走到我身旁,大力拍著我的肩:「很好!我输了,你做得很好,这样的宗主才是我们的希望!」
我笑道:「那么,你愿意与我一同奋斗吗?」
「只要你希望,我就愿意!」月隐天大笑。
我看向众人:「诸位,你们看到我的实力了,你们愿意跟随我吗?跟随我共同振兴月宗!」
短暂的沉默后,众人高声欢呼:「愿意!」
「那么,到时候我会依你们的能力适性调动你们的职位,让你们在适合自己的岗位上发挥,这就是我调动职位的目的。」我进一步地解释。
「明白,听从宗主安排!」众人齐声道。
我笑了,服众成功,第一步已顺利跨了出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第三章
五天后,月清顺利回来,一看到我,便兴奋的扑了过来:「宗主!我顺利完成任务了!」
我让月清坐在桌边,给他倒了一杯茶:「慢慢说,不著急。」
月清把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向我报告:「我用法术把样貌稍作了改变,乘清玉鸟到天辉城,我找到了天宗的左辅弼,递上寒月令,告诉他我的来意。然后他为我安排,三天后我得到了去天宗宗府的许可,我把信给了天宗宗主,然后......」
月清说到这,自己伸手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后继续道:「天宗宗主看完,半晌后说:『我知道了。』然后让我回来。」
我满意地点点头,我已得到了想要的回覆,天宗宗主这样说,就表明他还是重视月宗的。月宗对他绝对忠诚的话,月宗的强大对天宗来说当然是好事,看来这个天宗宗主还算英明。
「对了,天宗宗主长什么模样?」我有点好奇,在月凝西的记忆中,天宗宗主的模样是模糊的,应该是月凝西很少见到他的缘故吧,是因为不受重视吗?
「不知道。」月清摇摇头:「他坐在帘子后面,我看不到他的模样,不过,声音听起来还不错。」
哦?保持神秘?我扬了扬眉。算了,只要我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讲给月清听,月清听得很入迷,我讲完后,月清大呼:「我太崇拜宗主了!」
真是小孩子,我没辙的摇摇头。
既然天宗肯牵制日宗和星宗,那么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了。我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首先,举行考试,考试的地点设在冷月殿上,由三位长老出题,月叶风来担任监考官。
另一方面,我忙著比武大会的事,我打算在比武大会和考试结束后,组织一个情报部。自影部离开后,月凝西就一直没有再设影部。我只设情报部,因为我要的是原来的影部,我要以自己的力量亲自去收回影部。
考试结束,三位长老把前十名的试卷拿来给我,我仔细看过后感到很欣慰,看来月宗还是有不少人才的。三位长老出的题目是如何整顿、治理月宗,前十名都答得相当不错,尤其是第一名的人,和我的想法很接近。
而且这第一名还报名了比武大会,看来这人倒是文武双全,我仔细看他的资料,月流松,一百二十五岁,出身月宗的旁支,算起来,还能和月凝西扯上八分之一的血缘关系。我开始考虑,如果这人符合我的条件,就把他培养成宗主接班人,如果条件不够,也可培养成得力的手下。
前十名的人,我依他们的才能将他们编入月宗各部,原本的文官职位我也做了相当的调整,居高位却不适合做事的被我下放到低位,完全不合格的则被我革职。当然很多人抗议,我告诉他们,如果再抱怨而不认真做事,那么森月牢就会是他们的去处。他们大概想起了左右辅弼的事,一下子噤声了。
十天下来,文官的部分基本上已处理完毕,但我还不能休息,比武大会将在隔天举行。我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虽然累,但有一种满足感,比武大会的事,我交给月隐天负责,让月华深从旁协助。
我要用由比武大会选出的人才来建立两支部队,把驻守在西边和南边的光部和明部给调回来,让他们回到原本的职务。当然,把光部与明部调回来后,我会继续扩大将士人数,再组部队,但在这之前,得先收回影部才行。
「宗主,你先休息吧。」月清看著我疲累的神态劝道。
「没事,我再处理一会。」我摇摇头,现在各部门一时还不能顺利运作,能多做就多做一些。再说明天就是比武大会了,还有得忙。
「宗主,休息吧,都这么晚了。」月清指指天色道。
「哦,这么晚了。」我抬眼,天色已黑,我都没注意到:「好吧,我休息,明天再继续。你也去休息吧,不用服侍我了。」我伸了伸腰,月清应了一声退下。
我取下发带,正准备脱下外衣时,突然发现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我皱眉,迅速扣好外衣,跳出窗外。黑影见到我,急速撤退,我想了想独自追了上去,这几天侍卫都忙坏了,而且以黑影的武功,侍卫不会是对手。
不过他这么轻易便让我发现,想必是要引我出去,他有什么目的呢?我边追边想。就算有诈,以我现在的法力也不怕,四成的法力足够我全身而退了。
黑影出了望月城,向东南方奔去。我不快不慢的追在他身后,既然你要引我,我就遂你的愿。半柱香时间后,黑影停在城东南郊的雾月林。
我笑道:「费了半天功夫引我出来,究竟想要干什么?」黑影没有答话。
「引你出来是因为我想你啊,这段时日见不到你,让我相思入骨啊。」低哑带著魅惑的声音响起,说的却是下流之极的话。我眉一拧,日耀!是你!
黑影退到一旁,另一道人影出现,缓缓向我走来,火红的头发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醒目。我发觉我只要一看到日耀就有怒意,这是因月凝西的记忆之故,日耀是月凝西这一生最恨的人,也是他最想杀的人。但现在不是杀日耀的时候,要弄清楚的是日耀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没想到你会来月宗,而且还是半夜三更把我引出来,有何目的?」我冷睇著他。
日耀邪邪一笑:「我说了啊,我对你相思入骨。」
「哦?怕你是一直想著要杀了我吧?」
日耀走到我身旁,用暧昧的眼神看著我,在他伸手想碰我的脸时,我一移身形,离开日耀两尺:「我不想和你多耗费时间,有话就直说。」
「月凝西!我要得到你!」日耀金棕色的眸子闪出不明的光芒。
我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凝西,你为何变得这么不听话了呢?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乖乖当我的玩物,多好。」日耀带著逼人的气势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