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冢————晓之姬君

到底是怎么搞的？
出云揪住自己的衣襟，强忍住想将手探进自己衣服中的欲望，继续屏息忍耐奇异的酸疼感受。
他生病了吗？
“呜……”
不当心呜咽了一声，出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看向二十三，还好，他没有醒。
可是，哭了第一声，出云就没法子控制自己的眼泪了。
尽管自己不想哭出声音来，然而细小的呜咽还是轻轻泄露出出云努力捂住的嘴巴，最后他干脆用棉被蒙起来。
好难受……

 

？？
二十三蹙了蹙眉。
出云的目光离去了，然而，出云的呼吸却紊乱起来。
他不舒服吗？
不像……
发挥着自己听力的极限，二十三只听到出云不时哽住气和心跳加剧的声音。
呃……是出云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
二十三猛然觉得，自己胸中的鼓动也是如此强烈，不禁有些狼狈。
“呜……”
咦！？出云哭了？
听着拼命压抑却由小到大的啜泣呜咽，二十三不由得有些慌张起来。
怎么了？
出云？怎么了？腿痛吗？还是发烧？
既然哭了，为什么不肯出声叫人呢？
蓦地，哭声变得模糊不堪，二十三再也忍不住，立刻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后，他发现自己头脑异常地清醒——如果是往日，半夜醒来总是懵懵懂懂的，现在却……唉！不管它！
二十三向出云看去，只见出云将头蒙在被窝里，棉被不时地抖动。
他怔憧了一下，这么严重？
看到右隔壁的老人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二十三轻悄悄地起身，爬过出云的床铺边，轻轻将纸门提起，缓慢而无声地关上。
这样至少不会把阿望吵醒了。
然后他坐在榻榻米上，转身面对抖动哭泣的“棉被”，叹了一口气，伸长手一下子揭开。
“出云……你怎么了？”没等被吓到的出云放声尖叫，二十三立刻捂住出云的嘴，无声地问。
看到是二十三，出云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立刻脸涨得通红。
二十三慢慢放开自己的手，爬到矮几旁边，为出云倒了一杯茶，又回到出云身边。
“你口渴了对吗？”
出云抹去眼泪，感到喉间堵塞干燥的不快，于是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口渴？”
同样是无声的问题，这回轮到二十三涨红了脸，没有回答，直接扶起出云喝茶，其间，出云的身体抖了一下，忽然软倒在二十三的身上，二十三不解地挑起眉。
喝完茶放回茶杯，不知道为什么，出云的眼泪就是掉个不停，二十三于是一直抱着他，没有松手。
“你怎么了？”
出云泪眼蒙蒙地摇头。
“腿疼吗？”
出云咬咬唇，还是摇头。
“身体不舒服？”
出云没摇头也没点头，但是羞红了脸。
？？？二十三满头雾水。
“我……”出云说了一个字，说不下去了。
“身体不舒服是吧？”二十三推测。
出云将眼睛左右游移了一下，带着点犹豫地轻轻颔首。
“哪里？”
出云红了红脸，哽咽了一声。
“你别哭啊……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不然可能要请大夫的。”二十三有点着急地说。
出云咬唇又咬唇：“我…………”还是说不下去。
二十三虽然着急，不过也没忽略出云的神情和身体语言。
出云的身体软软的，好象用不上力气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间，出云又惊喘了一口气，更用力地抱住二十三，头也往二十三的怀里钻去。
突兀地，二十三好象明白了。
俊秀的脸一下子赧得通红，月光下格外明显。
他轻轻从怀抱中拉出出云，表情复杂地看了出云一眼，慢慢将嘴巴贴上出云的耳朵。
“……”
出云一听，慌忙挣开了二十三的怀抱，摔到了床褥外面。
出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面无血色，一脸欲哭的表情，细究之下，却只是羞耻。
二十三伤脑筋地摸摸鼻子，缓缓靠近出云，一把揽过羞怯得想要逃走的身躯，轻道：“没什么好羞耻的。呃……这个……很正常的……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处理的话……那个……”

 

出云连耳后跟都红了，抖着声音问：“二十三……也……也有……过……吗？”
二十三暧昧地哼哈两声，他是没想到出云连这种事情都还没踫到过啦，想当年他……咳咳！
不过现在，出云感到不安，感到无措，该怎么办好呢？自己小时候是没这种困扰，父亲告诉过自己了。但是，出云……
“要我找阿望来吗？”二十三想了又想，是不是让阿望“教教”出云比较好？
可是，哪知道出云拼命地摇头，摇得头发散了一地。
二十三连忙拢住出云拼命摇动的肩膀和头部，小心揽住，听见孩子又开始啜泣了。
唉！
二十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虽然自己和出云已经相处了一年，但是怎么连这种事都要他出马呢？他既不是出云的父亲，也不是出云的兄长，眼下倒好，他是“责无旁贷”了。
想完，二十三连忙摸了自己的脸一把，心中唾弃：脸红什么！出云又不是女孩子家！
接着，他轻轻拉出呜咽的人儿，劝：“出云，你先别害羞，让我来帮你，好吗？”
天晓得说出这番话，二十三也不好意思极了，不过他还是得说下去。
出云听了，略微有些不安，但是他最信任的就是二十三和阿望，他又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也就只能依赖二十三了，最终，出云点了点头。
于是二十三先小心扶出云躺下，自己则将自己的床垫拉到出云的床垫旁，紧靠住，出云吃惊得睁大了眼睛。然后二十三又跑到一个矮柜子旁边，从里面掏出一包纸。
准备工作完毕。
二十三回到出云身边，掀开出云的被子一角，他问：“我可以睡进来吗？”
盯着二十三手里的东西，出云早就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此，二十三便自己躺下来，轻轻搂过出云微微颤抖的身体。
“出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害怕。”二十三嘱咐，“我不会害你的。你要记住我是怎么做的，以后难受的时候就自己来，懂了吗？”出云摇头，咬住唇。
二十三抚开自己额上的刘海，再接再厉：“那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别尖叫，好吗？你若是尖叫的话，会把恭仁子和阿望都吵起来的。”
对这一点，出云倒是乖乖点头了。
于是，二十三深吸了一口气，将被子也盖上自己的身体，往怀中的身躯轻轻摸索过去。
突然有人碰触自己敏感的腰部，出云吓了一跳，立刻想要挣开，但是二十三的手臂很有力，挣不开。出云只有扭来扭去，怯声问：“二……二十三，你……要……”
二十三没有回答，轻轻吻了一下出云的额头，要他相信自己。
出云的单衣腰带被二十三解开了，并拿出被子外面。
感觉到衣襟敞开，身上有些凉又有些热的出云不安地呜咽了一声，躲着害他起了许多鸡皮疙瘩的手。
“二……二十三……不要……”
听到这种哭泣般的哀求，二十三顿时觉得有些罪恶感，脸狼狈地涨红了。
为什么非得由他来教出云这种事情呢？一听到出云的呻吟哭泣，他就心跳加快。
狠狠心，二十三想事已至此，就非得硬着头皮做完再说了。
终于，他将手探向出云腰间。
“呜啊！不要……”出云拼命扭着腰，略微高声地啜泣起来。
二十三连忙伸出空着的一手，哄孩子似地轻拍出云慌张失措的双手：“不要怕，不要怕，很快就会好的……”二十三觉得说这种话的自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色鬼一样，真是@#$%^……

 

“呜……”出云因为身体产生的变化而羞耻不堪，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滚落在二十三的胸膛上，二十三胸前一片湿热，心疼地搂住出云。
想当年，自己也经历过青春期，知道刚开始的羞耻感是很强烈的。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出云以后会明白的吧。
“不要……啊！呜……”出云急促地呼吸，不断发出小小的呻吟，让二十三面红耳赤。
“呜……唔嗯……”
………………
………………
………………
所幸，出云挣扎归挣扎，却因为双腿用不上力，能做的抵抗有限，所以要不了多少时间，二十三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
收拾掉一堆废纸，整理一下出云的衣襟，出云泪眼朦胧地别开身体，不愿意理二十三。
二十三叹了一口气，道：“我马上回来。”
直到二十三出门去，出云才咬住下唇，缓缓转过身。
身体还残留着二十三手指的触感，这让出云别扭地抓住被褥，怎么也忍不住眼泪。
现在他该懂的都懂了，虽然羞耻，可是二十三说过的话，他都有听进去。
他明白二十三对自己有多体贴，但是年轻的自己，却无法不在意二十三做的一切，一想到在经历这种事情之后，还要面对二十三，他就觉得很忧郁。
他以后要怎么对二十三讲话呢？
出云不知道，出云也不愿意想，听到二十三回来的声音，他蒙上被子，继续哭泣。

 

那之后接连数多天，出云一句话也没有对二十三讲。
今天就是出云行成人式的日子，然而出云还是一脸面无表情，见到二十三就躲。
恭仁子和阿望都私下里猜测，两个主子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
可是二十三的样子一如往常，见到出云不理自己，二十三似乎很能理解般，叫阿望和恭仁子不要责备出云。至于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嘛……咳咳……二十三始终以“呃……稍微……”这种话敷衍过去，搅得两个忠仆满头雾水。

 

上午，恭仁子拿出为出云做好的新衣服，边给他换，边偷窥着小主人的表情。
说实话，以前的小主人美则美矣，却总像一个美丽的人偶，脸上鲜少有人性化的表情。自从认识了少爷之后，小主人喜怒哀乐的征兆明显多了，虽然此刻的表情好象是平静，但是恭仁子看得出来，小主人正在烦恼什么事情，还烦恼得挺厉害的，接连这么多天，脸色都没放晴过，简直让人恨不得用扫晴娘挂起来祈求一番。

 

“……恭仁子……”
“啊？”恭仁子很少听到小主人主动对自己讲话，有些受宠若惊。
“人……一定要长大吗？”
听到小主人问这种话，恭仁子猜测，是不是小主人仍然不乐意成人式的事？这一年，小主人虽然挺懂事也挺坚强，但毕竟还是一个15岁的孩子，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小主人，人人都要长大的呀。”打好腰带，恭仁子打量着出云焕然一新的打扮，在心底赞叹：真是漂亮！“而且，小主人行过成人式之后，就算是大人了。如果是在以前，行过成人式的孩子就要出任官职呢。小主人可不能再孩子气了哟！”不知不觉，恭仁子就想劝劝出云。

 

出云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是他不再吭声了，低头摸摸筝。
“喀……”
忽然，纸门拉开，二十三被阿望小心地扶了进来。
“！！少爷！您的手！！”恭仁子惊喘一声，看向二十三沾满鲜血的手掌。
出云吓了一跳，也连忙转头，一看到血，脸都白了。
二十三笑着推开阿望小心翼翼的手臂，道：“没关系没关系，不过是和同僚比试的时候，不当心被划了一道。不碍事的。”这话，像是对面无血色的出云说的。
恭仁子二话不说，连忙找出伤药和绷带，汲了水，为二十三处理伤口。
伤口是不大，但是恭仁子奇怪：“少爷的刀法不是精湛绝伦吗？怎么会让别人得逞呢？”
“呃……稍微有点分心，一个不注意，就……”二十三暧昧地回答。
由始至终都不出声的出云听了，轻轻垂下头。
二十三……是在挂念自己吗？
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才分心了吗？
为什么自己这么别扭，这么孩子气呢？为什么不能敞开心胸，好好面对他呢？
出云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但是想哭的感觉充塞着胸腔。
“少爷的手受了伤，那出云少爷的剪发要怎么办？”阿望道。
然后，那个人的目光就盈盈然向自己投过来，出云感觉到了，却没有抬头。
“……这样美的长发，还是不要剪了吧。”二十三认真地说，“糟踏这一头美发，佛祖说不定会托梦教训我呢。让它留下去吧。”
于是，即使出云行了成人式，头发却没有被剪短分毫，仍然用绢束着。

当晚，在看了二十三的脸和手半天之后，出云终于缓缓坐了起来。
“睡不着吗？”
忽然听到响起二十三的声音，出云吓了一跳，连忙向二十三的侧脸看过去。只见二十三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眼睛里面没有丝毫迷惘，看来他已经醒来很长时间了。
出云的脸红了，他不禁猜测，莫非每个晚上，二十三都随时注意着自己的动静？
“……你还不能原谅我吗？”二十三轻叹一口气，爬出被窝，坐到出云的身边。
出云起初低着头，无声半晌，最终摇摇头。
看到二十三受伤的手，出云很轻很轻地执起，心疼地呵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问了连日来第一句话：“疼吗？”
二十三另一手抚上出云的面颊，摇头：“不疼。比起你以前受过的疼，一点都不疼。”
出云听了，哽咽一声，扑进了二十三的怀里，二十三慌忙搂住。
“……是我孩子气！”出云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不怪你的，是我自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听到出云说出这种话，二十三终于松了一口气，轻抚出云的长发。
“……你想通就好。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们都是男子，都要经历这种事情的。对么？”
怀中的头上下动了动。
“我知道你不想这件事让阿望他们知道，那它就作为我们两个的秘密，好不好？”
怀中的头仍旧上下动了动，出云抬起脸蛋，上头红扑扑的，他道：“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好不好？”
二十三点头，微微笑了：“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