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吗?再哭我们丫头就不漂亮了。”齐牧宠溺的揉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轻声的安慰了。心里却有着深深的自责,怪自己没有早些开导她,希望现在还来得及,没有烙下什么阴影才好。
“哥哥!……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小家伙依然趴在齐牧的怀里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带着微微的颤音。
“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齐牧软声安慰着,声音里含着些无奈。把怀里的小家伙抱坐起来,伸手摸索着来到她的眉眼处,轻轻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都是……我害了哥哥!”因为齐牧的动作,小家伙也收起了脸上的泪水,只是还有些哽咽,眼睛通红,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紧紧的盯着齐牧,身怕他突然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似的。
“哥哥可不这么觉得,保护自己的妹妹那是哥哥应该做的事,而且你看哥哥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眼睛也许过几天就好了,所以丫头一点都不用担心。”齐牧装做不在意的自豪的说着,脸上更是露出灿烂的笑容。
“可是哥哥笑起来一点都不开心。”艾维多伸手抚过齐牧的脸,漂亮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泪水在眼睛里转着可为了不让齐牧当心她拼命的仰起头,不让它掉落下来。
被小家伙怎么一说齐牧微愣,接着便收起来脸上的笑容,用诚恳的语气道:“哥哥,真的不怪你,这不是丫头的错不是吗?咱们不需要承担别人的错误。”
听了齐牧的话艾维多只觉似懂非懂,可还是肯定的应着,“恩!不是我们的错,都是安娜表姐的错,竟然想害我们,全家都被父亲处理掉了,也是活该!”愤恨的声音说到后来,倒是带上了些大仇得报的兴奋。
这是齐牧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那次事件后所发生的事,全家都被杀了!光是听着齐牧就不寒而栗了,再一想那个杀人的人就是每天待在自己身边的人,更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虽然当初他就料到害他们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真正听到时,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果然心狠手辣,一种可以称之为恐惧的东西,在齐牧的心底泛起,将齐牧彻底湮没。
“哥哥!我过两个月要跟海洛司哥哥一起出访中国!走之前我能再来见哥哥吗?”没有感觉到齐牧的异样,小家伙早忘记了刚刚的悲伤,欢快的问道。
“你说去那里啊!”齐牧刚才完全不在状态,根本就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依稀听到了中国两个字。
“去中国啊!哥哥刚刚没在听吗?”小家伙对齐牧的回答很不满,厥起小嘴嘟囔着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可以!到时你只要跟父亲说就可以见到哥哥了。”去中国吗?那个他日思夜想却怎么也无法回去的地方,怀里的小家伙却在不久的将来便可以去到那里,齐牧突然有点嫉妒小家伙。
艾维多什么时候走的,齐牧并没在意,心里因为艾维多的话变得不能平静,抱着小不坐在大宅门前的石阶上,头贴在小不背上柔软的棕色卷毛上,齐牧渐渐的出了神。
他突然很想齐子木、很想宵轩、很想林夕、很想当初的同学!来到这个国家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属于他的国度。一定要回到中国去!这样想着齐牧渐渐的趴在膝盖上睡了过去。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微风抚过他的面颊,刘海被吹得凌乱,原本被齐牧抱在怀里的小不,不知何时跑出了齐牧的怀抱,打着哈欠慵懒的半眯着眼睛趴在齐牧的脚边。
墨洛维斯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面,轻步走到齐牧的身边,有些怜惜的把齐牧额头上凌乱的头发抚开,手指流连在那疏朗的眉眼间,看了好一会,才弯腰把齐牧抱了起来,迈步走进了别墅。
这两天,墨洛维斯明显的感觉到,齐牧对他的畏惧,对他的触碰也多是采取避开的态度,齐牧这样的态度真的让他很恼火,却也不知该拿这人如何是好,虽然很想把这人紧紧的束缚在自己的怀里,可依照齐牧生性爱自由的性格,这样做得到的效果绝不会是他想要的。
接下来的日子,出于对危险本能的畏惧,齐牧选择对某人有多远躲多远:如果某人呆在别墅里,那么齐牧一定会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某人在吃早餐,齐牧便一定还在睡觉;如果某人吃晚餐,那齐牧一定是吃完了,在自己房间里窝着。……
反正一切有可能跟墨洛维斯接触的机会,都被齐牧避免了,齐牧房里的锁,也因为上回的事件另齐牧非常不满意,便跟老管家要求在房间门上加了一个安全锁,齐牧这才安心了。
老管家跟墨洛维斯报告此事时,某人脸色是相当的不好,但最后到底还是准了,其实有没有加一个锁,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想进入齐牧的房间有的是办法,只是以后明着是再也进不去了,而且齐牧这样的防备也让他很恼火,于是从这时起,别墅里的佣人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身怕一不小心成了炮灰。
三七 震惊
连续两个星期,没跟墨洛维斯碰面,齐牧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说实话没有了那个总照顾自己的人,齐牧刚开始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就算后来习惯了,可是一个人的生活,让他感到莫名的孤独,这种日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他开始隐隐的期待那天可以遇上那个人,就算只是见一面也好,起码能让他确定别墅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连续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齐牧,墨洛维斯有了毁灭一切的冲动,幸好他的理智还在。刚开始每天早晨他依旧会去叫齐牧下楼吃饭,不能硬闯进去,所以在叫了半天没人应之后,墨洛维斯很明智的选择去吃早餐。
下午回来时,管家报告齐牧已经用过晚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就算他一整天的待在别墅里,齐牧也可以做到不跟他碰面。整个别墅都笼罩在乌云里,只要是墨洛维斯出现的地方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身怕被台风扫到。
第三个星期,齐牧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别墅里的佣人这几天都不太对劲,以往虽然也很害怕自己的父亲,可只要是父亲不在的时候,他们还是喜欢说两句,讨论一下。
可这几天佣人们都变得不爱说话了,走起路来步子都不太稳,有些慌张小心翼翼,整个别墅在白天时显得由为的安静。更不对劲的是,这几天夜里齐牧总是可以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这天天空阴沉,空气闷得不行,夜里暴雨倾盆而下,猛烈的敲击着窗户,偶尔还夹杂着闪电,齐牧就是被这巨大的声响吵醒的,在床上坐了会儿,静静的听着雨声。
忽然觉得喉咙里有些干涩,便下了床,披上衣服向门外走去,早已习惯了黑暗,便没有开灯一路摸索着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才踏出房门,便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那声响很是熟悉。
这几天晚上他都可以依稀听到,只是现在却突然清晰了许多,耳朵灵敏的辨了下声音传来的方向,齐牧悄悄的向那走去,瞎了的人还是在夜里最方便!齐牧自嘲的想着。
越是走近声音就越清晰,摸着墙根走到那房间门前,齐牧停了下来。
“啊……嗯!……嗯!啊!”呻吟的声音,包含着痛苦却也夹杂着说不出的快乐。
“快点!……啊!……君上!”急促的喘息声,和欢娱的叫床声。
“君上!……我快受不了了。”性感的声音,被巨大的快感淹没所产生的浪叫。
齐牧被死死的定在了门外,即使再无知单纯,齐牧也知道这房间里面发生着什么,最让他惊讶的是那叫声再性感,齐牧也分辨得出那是个男生的声音,而那男生嘴巴里叫的君上很明显是他的父亲,这个认知让齐牧的心口一阵刺痛。
“啊!……太快了!……啊!……会死掉的!……”房间里的床事还在继续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叫,让人知道对方就快达到高潮了。
“小牧!……你只能是我的!……!……”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因为性事透着些暗哑的性感。
如果之前齐牧听到那男生的叫床声,心里只是有些隐隐的不舒服的话,那么现在听到那熟悉的声,再加上那人叫着的名字,齐牧感觉自己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彻底的石化了,更多的是翻滚而来的恐惧。
“啊!……”房间里传来一声低吼,与男生的尖叫,然后一切便回归于平静。
直到这时,齐牧才从刚刚的震惊中醒过来,扶着墙壁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脚更是没有了一丝的力气,死死被定住了,怎么也迈不出去。‘快点走啊!被抓住就完了!’齐牧内心慌乱的叫嚣着,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离开这地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强迫自己的脚转变方向,手扶着墙壁,齐牧匆匆的加快步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忽然齐牧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的挂画,那画晃了几下,“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齐牧吓得全身僵直,脑袋里不断的回荡着两个字‘完了!’
只听刚才的那房间里传来一声冷然呵斥:“谁在外面!”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慌乱中齐牧做着考量,这里离自己的房间还太远,根本就回不去了,走到一半估计就会被抓住。听到开灯的声音,齐牧改变方向朝楼梯跑去。
‘一定不能被抓到!’这便是此刻齐牧脑中唯一的想法,耳边回荡着的是刚刚那人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那声音就向一个漩涡,不断的拉扯着他要将他淹没。
之前齐牧虽然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采取逃避的方式去面对,可这回被抓住便是想逃避也不行了,刚刚只是被人当成意淫的对象,被抓住以后,指不定就直接被吃了,这个认知浮上心头,一阵阵的恐惧便猛然袭来,让齐牧几乎无法站稳。
幸好齐牧对这别墅已经非常的熟悉,每一个摆设每一个家具在那里他都非常清楚,从二楼到一楼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不管结果怎样,现在他只是想逃离这个地方,“小牧!……”身后传来的声音就像张着嘴的猛兽,拉扯着他的神经。
闪电夹杂着雷声,让这个混乱的夜晚变得更加的嘈杂,不管屋外的倾盆暴雨,齐牧拉开门跑了出去,院子里的小不听到动静,趴在窝里冲外面叫着,听到那叫声齐牧顿了一下,下一刻小不就跑到了他的脚边,雨水砸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巨大声响,黑暗中齐牧只觉整个世界都喧嚣得可以。
“小不!带路!”齐牧的话语里带着满满的惊慌,似乎是听懂了主人的话语,小不率先跑向了门口,时不时会回头叫上两声,来引导齐牧方向。
出了别墅,齐牧全身上下早已湿透,雨水砸在身上刺痛异常,本能的齐牧跟随着小不的引导跑着,偶尔不小心会被枯树枝绊倒,身上的睡衣早已不堪入目,身后的喊声被雨声遮盖,变得悠远,让齐牧产生不真实的错觉。
就好像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切不过只是他做的一场梦,梦醒了他依然在那只有他一人的公寓里,每天不知疲惫的学习,唯一的期待就是等着那个男人哪天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履行他那所谓的承诺,身为哥哥的承诺。
三八 追逐
不知过了多久,齐牧终于再也跑不动了,手扶着膝盖停了下来,跑在前面的小不重新返了回来,在齐牧的脚边蹭着,好像感觉到了主人的悲伤,无声的安慰着。
“小不!”齐牧弯腰摸索着把脚边的小狗抱了起来,此刻它的存在是给他的最大安慰。“不要叫!”轻轻的将脸贴在小不的身上,齐牧轻声的说着,几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剩下的便只是急促的喘息。
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齐牧摸索着找到一排矮树,把自己隐藏了进去,直到自己四周都可以感觉到树木的遮掩,齐牧才稍稍的放下了紧绷的神经。
世界暂时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砸在树叶上再跌落到地上,像一首永不停止的交响曲,偶尔雷声也会加入进来演奏上那么一小段。
齐牧在这自然弹奏的乐曲中,渐渐平静了下来,心下却是一片茫然,冰冷的寒意从那湿透的衣服一直渗透到骨子里,冻得他牙齿打颤,只能紧紧的抱住小不,以此来缓解那该死的寒冷,手还在不受控制的抖着,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太害怕,小不用舌头一遍遍的把舔去齐牧脸上的雨水,想以此慰藉自己的主人。
现在想来,齐牧突然有些后悔了,他刚刚所做的事太过于冲动,明明可以选择比现在这样更好的解决方法,就算被人发现了,也可以说自己想喝水,结果走错了方向,反正他现在是个盲人,就算这么说了也不会有人怀疑,而且对方也不一定知道他听了墙角。
这回好了,他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可不管是谁在听到对方跟别人做爱却叫着自己的名字,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是跟自己同一性别的,更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他想一定没有人能镇定得下来,除非那人大脑构造异于常人,齐牧显然是个正常人,所以他做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至于心口那涨涨的痛感,他现在还没有时间去探究。
另一头,其实墨洛维斯早已感觉到屋外有人,可他并不在意,第一个想法便是——估计是哪个不听话的佣人,大晚上的还在别墅里晃荡,他一点也不担心有什么刺客,别墅里的暗卫少说也有一百个,绝对没有人能潜入屋中。
所以即使是听到声响,他依然还是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只是习惯性的开口呵斥着。“是谁在外面?”冰冷浑厚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下一瞬不知从那里闪出了一个黑衣人,“啊!”刚刚跟男人发生关系的男生,吓得瑟缩在床上,手紧紧的拉扯着被子,遮掩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看到对方的表现墨洛维斯的深邃的蓝眸里闪过一丝厌恶。“报告主人,是三殿下!”没有受男生的影响,黑衣人冷然的答道。
“什么?”听到回答墨洛维斯站了起来,声音里透着点异样,不知是慌张还是喜悦。“把这人送走,把这里处理下。”冷漠的丢下这话,胡乱的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追了出去。
出了房间,外面的走廊上一片漆黑,按开灯就只见一个身影跑下了楼梯,光是看那背影,他就认出了那人正是他削想了许久的人儿。
“小牧!……”等他追到楼梯口,齐牧已经窜出了大门,窗外正下着暴雨,没有太多的想法,墨洛维斯也追了出去。
“……小牧!……”看着那跌跌撞撞不断慌乱逃跑着的人儿,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作为,就在刚刚,在得知门外是齐牧时,他心理的喜悦比慌张要来得更猛烈,也许这是打破僵局的最好方法,这不正是他这段时间来夜夜笙歌想达到的效果吗?
只是他好像算漏了一点,那便是齐牧的承受能力,淡然如果还有什么的话,那便是他自己的心。雨水敲击在身上就像敲击在他的心口上一般,刺痛异常!
也许是因为慌张,也许是因为心疼,反正某人完全忘记了齐牧身边还有暗卫的存在,只要他一声令下,齐牧马上便会被带到他的面前。他只是本能的想把那跑掉的人抓回来,紧紧的束缚在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