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在远处和蝴蝶追逐嬉戏着,两个人在后面静静的走着,墨洛维斯本就不是喜欢说话的人,更多的时候是冷漠的对待一切,齐牧现在是绝不跟他说话,这两个人组合到一起,除了安静,还是安静。这俩个人现在的状态其实更像是恋人之间的冷战行为,只是他们自己都没有这个自觉。
这天,又下起了蒙蒙细雨,空气中透着泥土的芬芳,齐牧特意让佣人把落地窗都打开,自己抱着本盲文书,盘腿席地,坐在了那洞开的窗前,身上穿着简单的居家休闲服,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却也透着优雅的贵气,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还带着些淡漠与隐隐的倔强。
齐牧专注的‘看’着自己的书,偶尔会眉毛微皱用手抵在侧膝上,支着头陷入某种思考的状态,墨洛维斯坐在沙发上操作着电脑,不时抬头望一眼那专注的小人儿,深蓝色的眼眸越发的深邃暗沉,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殿下!你的朋友来了。”老管家走过来轻声禀告道,可还是打断了齐牧的思绪。
把心思从思绪中拉回来,齐牧微偏头道:“把他带过来吧!”声音较之前要暗哑得多,可依然很好听。
来人是谁,齐牧早已知道。“齐牧!你还好吗?”隔了四个月再次见到齐牧,布勒克很是兴奋,更有些小小紧张,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齐牧现在的事情那个混蛋已经告诉他了,可真正见到这样的齐牧还是让他心口一阵刺痛。
“恩!”没有正面的回答,齐牧只是微笑着应了一声,只是那笑容到底有几分是真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到这里来坐吧!”齐牧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示意布勒克过来坐。
齐牧在家喜欢席地而坐,别墅的地板便在某人的安排下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在这还有点寒意的春季,坐上去很是舒适。
在齐牧的身边坐定,布勒克刚开始的不适不一会儿就被抛在了脑后,“大家都很想你!”这回他来可是背负着大家的信任,代表大家来慰问齐牧的,毕竟齐牧可是十班的老大。
“恩!帮我谢谢大家的关心!”齐牧已经办了休学,对外宣称的原因是旧疾复发,这原因说得还真对,齐牧自嘲的想着。
“还有我问了那个混蛋,他说你的眼睛并不难治,你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说到那混蛋布勒克就咬牙切齿,狠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竟然可以那样对自己的弟弟,即使不是同母的弟弟也不能那样对他啊!不知想起了什么布勒克涨红了脸。
一直坐在沙发上支着耳朵偷听的某人,闻言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可惜谁也没发现。
布勒克说的混蛋,齐牧自然是谁,这两年布勒克的变化还真大,一点没了初见是的自卑与羞涩,勇气更是大有增长。
就连以往看见就躲的人,现在也可以大骂出声,当然这仅仅是在某混蛋没有出现的时候,只要某混蛋一现身齐牧敢保证布勒克绝对是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要有多臭就有多臭,却只能乖乖闭嘴小心翼翼的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站在一边。
“恩!希望如此!”到底有多大的希望,齐牧不知道,黑暗在一点点的消磨着他的意志,他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他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个道理上辈子他可是亲身实践过。
齐牧这落寞的低语,听在墨洛维斯的耳中,让他心如针刺,也许当初他真的做错了,可只有这样才能把他束缚在自己的身边,想到这里原本出现一丝裂痕的心,又坚韧了起来。
俩个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许久,最后布勒克才在某混蛋的逼迫下不情愿的离开,他完全没有想过那个混蛋会来接自己,心里有些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小小欣喜。
等布勒克一走,别墅里又恢复了安静,墨洛维斯抬头看了下表:下午三点。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估计不下个几天是不会消停的,不知不觉间齐牧又向外挪了几分,雨丝从窗口飘洒进来,落在他那头柔软稍现凌乱的黑发上,结成细小的小水珠,连那俊美的脸上都湿润了几分。
“先上去睡一觉吧!” 墨洛维斯放开手上的鼠标,起身走到齐牧身前,弯腰把那打着哈欠的人抱了起来,好像又轻了,墨洛维斯皱起了眉,这段时间齐牧的体重不断下降,每天吃的东西也变少了,让人看了是又气又急,可当事人却根本不当回事,这让墨洛维斯很是烦恼。
被墨洛维斯抱在怀里齐牧也不挣扎,事实上他已经有些迷糊了,只是自动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埋在对方的颈窝,闭上了眼睛,末了还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让抱着他的人一阵苦笑。
望着在自己怀里,毫无戒备的男生,墨洛维斯嘴角微翘,露出了来难得的笑意。紧了紧自己抱着的人,墨洛维斯迈步上了楼,颀长伟岸的身躯把齐牧紧紧的掩在自己的怀里,仿佛他们俩本就是一体的一般。
到了齐牧的房间,墨洛维斯才不舍的把齐牧轻放在那床上,小心的帮他盖上被子、掖好,脸上带着柔和的光芒,这样的墨洛维斯绝对是难得一见,到目前为止大概也就只有齐牧受过这待遇,当然前提是在那个人离开之后。
感觉到那人的温柔,齐牧心‘砰砰’的跳动着,其实齐牧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只是有点乏了,本以为那人盖完被子,就会马上走人,可下一刻,齐牧却感觉有一个东西在靠近自己,炽热的气息轻轻的喷洒在脸上,让齐牧的心跳得更加的快速,好似要跳出来了一般。
唇上被一个温热的东西轻轻的堵住了,灼热的温度从那相接的地方开始蔓延,直烫齐牧的心脏,一股电流从那被触碰的地方直窜出来,酥麻难当!对方似乎不满足于此,伸出那灵巧湿热的东西细致的勾勒着齐牧的唇形,把齐牧的莹润的唇含在嘴里吮吸着,到此方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齐牧那被蹂躏的微肿得柔嫩红唇。
直到确定对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齐牧才敢张开嘴巴大口的呼吸,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脏快速的鼓动着,浑身更是酥麻无力,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不自觉的齐牧伸手抚过自己的嘴唇,唇上的濡湿与微微的刺痛,告诉他那是真实的。心跳得异常是快速,脸也是一片滚烫,齐牧有点搞不清自己这是什么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被人吻,可这一次跟上回被强吻带给他的是不同的感觉,是一种他道不明的感觉,心微微悸动。
四二 生日
时间推移日历上的日期来到了四月十九日,这天对别人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可对齐牧来说却是不一样的,这天是他这辈子的生日,真正意义上的生日。
上辈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那一天生的,生日就更没过过了,记忆里那个男人好像有说过他是四月份生的,可具体是哪天,齐牧已经记不清了,
他还记得那人说:“小牧!明年哥哥一定给你好好过个生日,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蛋糕。”可是第二年齐牧还是独自一人待在孤儿院里,那个男人把他从天堂里狠狠的推落了下来,把他再次打回了原形。
为什么又想起他了,才起床的齐牧,坐在床上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嘴角紧紧的抿着,坐了良久,齐牧才翻开被子下了床,在黑暗中打理起自己,床头的电子表正报着时:七点三十五分,比平时要晚了点。
房间里的窗户没有关,这是齐牧坚持的,这时正有一只不知名的小鸟落在窗台上唧唧喳喳的叫着,风更是把窗帘吹得飘荡,顺带着把齐牧的刘海也吹了个凌乱,可齐牧还是淡淡的笑着,看上去心情似乎是出奇的好。
才打开房门,齐牧马上便被那倚靠在门边的人抱了起来,早就习惯了齐牧任由他抱着,现在每天早上都会上演这样的戏码,墨洛维斯总是能比齐牧早起,然后就守在齐牧的门外等他开门,而不再是去叫门。
餐厅里早餐早已准备好,简单的西方早点,面包加牛奶,齐牧把对方递给自己的牛奶送到嘴里滋了滋,慢慢的喝着,“管家!让厨师给我做个面!中国面!”突然想起昨晚齐子木吩咐的话,齐牧开口对一般都候在旁边的老管家说道,其实齐牧也不知道到底要吃什么面,齐子木只说一定要吃长寿面,什么面应该都行吧!
“哦!好!”老管家有些反应不过来,微怔了一下才答道,这也不怪他老人家有这样失礼的表现,这可是齐牧来这里后第一回对次的东西提出要求,怎能不让他微愣。
得了命令老管家,快速的去吩咐了,墨洛维斯吃早餐的动作也因为齐牧的话语微顿了一下,抬眼打量起齐牧,似乎有些不对劲,心情好像很好!墨洛维斯在心里分析着。
老管家亲自把面端到齐牧面前时,齐牧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带着些孩子气的喜悦,墨洛维斯很自然的把面移到自己的面前,拿起筷子,打算喂齐牧,“我喂你!”
那冒着热气的面被送到齐牧的嘴边,可齐牧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乖乖的张开嘴,而是抿紧了嘴唇,双方僵持了许久,“你想自己吃!” 墨洛维斯率先开口打破僵局,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齐牧这才松了口气,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刚刚他差点没抵抗住对方释放出来的压力,服了软。还好对方放了他一马。
“好吧!”把自己抓在手中的筷子,放到齐牧的手里,墨洛维斯妥协了,这段时间齐牧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今天好不容易他自己想吃东西,墨洛维斯也不好在逼他就范,有时逼得太紧,往往会得不偿失,而且他也感觉出齐牧好像有些畏惧他,有时对他的靠近会微微的颤抖,这个认知让他一度无所适从。
拿着筷子,找准碗的位置,齐牧慢慢的吃了起来,不时会发出‘簌簌’的声响,在安静的餐厅里回荡着,可没有人会对此发表任何意见,齐牧脸上有着这段时间以来最明丽的笑意,以往的淡漠神情,在这一刻消失无踪,让旁边看的人心中的决定又坚定了几分。
“今天是你的生日!”在齐牧要求要吃面时,墨洛维斯就猜到了几分,淡然的声音里透着丝笃定。
齐牧吃饭的动作微顿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用筷子又夹起一口面条往自己嘴里送,连吃了几大口,终于再也捞不起一根面条了,他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拿起碗把汤一丝不留的也喝了个精光。
“生日应该吃蛋糕!马上让厨师做个蛋糕。”前半句是说给齐牧听的,后半句是吩咐老管家的,用的语调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前句是带着坚持强调意味的,后句则是冷漠的命令式的,难得有丝起伏。听闻此言,齐牧脸上染上些淡漠,依然没有发表言论的打算,只是面露满足的靠在椅背上,享受这一刻带给他的安谧。
餐桌上重新归于平静,墨洛维斯吃着早餐面带冷意的陷入思考中,齐牧则继续喝着自己的牛奶。良久只听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道:“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那我许你一个愿望。”
乍一听到这话,齐牧惊讶的抬起了头,虽然无法看到那人,可他依然抬头面像说话的某人。“真的!”响亮的声音惊喜高兴的意味一目了然。
这是齐牧自上回那事发生以来,第一次开口跟某人讲话。见齐牧终于开口跟自己讲话,墨洛维斯心中掠过一丝欣喜,可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惆怅落寞,即便是如此他还是给予了齐牧肯定的答案:“恩!”
没有错过齐牧听到自己肯定答案时,眼中闪过的欣喜,墨洛维斯深邃的蓝眸变得有些黯然,不知是光线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
“那你的愿望是?”强压下心中想反口的念头,墨洛维斯淡然问道,手慢慢的握紧,直至那骨节发白。
“我想回中国!”忽略自己心中那一掠而过的不舍,齐牧给出自己的答案,不管怎样,现在只要能回到中国就行,即便让大家知道自己瞎了也没有关系,他不想再待在这个陌生的国度。
即使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可当答案被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亲口说出来时,墨洛维斯只觉心痛到不行,就好似被利器刺中了一般,痛得他无法喘息。
“可以!不过……”就算是那样刺骨的疼痛,墨洛维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以往的冰冷,不让人看出他此刻的狼狈。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听到‘不过’两个字,齐牧收敛起面上不小心透露出的欣喜,忽略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忧伤,那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忧伤呢!一定是自己感觉出错了,齐牧自我催眠着,等着对方说出下文。
四三 约定
“不过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是他考虑了很久后的结果,只是借着几天说出来而已。这也是他最大的让步,但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他给他三个月的自由,三个月后他要把他永远的束缚在自己的身边,到时即便是要亲手折断他的羽翼,他也绝不会手软半分。
三个月?他想要的是永远!可对于现在的齐牧来说,他能做的只有妥协,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去挑战眼前的人,三个月是吗?不管怎样先回到中国再说,其他的到时再说,他一定会找到办法,远离这个男人。
“好!你不要反悔!”齐牧选择同意,似乎还不大放心又加了一句。
因为齐牧的回话墨洛维斯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做为这个国家的君皇,这还是第一回有人怀疑他的话的可信度,“时间到时再通知你!”直接忽略齐牧那句置疑的话。
“啊!”那不就是说对方只给他开了张支票,而且还很可能是空头支票,这让齐牧有些无法接受,原本还有些喜色的脸,瞬间暗了下来。
“你觉得我会说话不算数?”这回墨洛维斯的声音绝对是低沉得可怕,似乎只要齐牧一回答不对,他就会扑上来狠狠的咬上几口。
很识趣的,齐牧选择缄默!他可不希望惹怒对方,那种刺骨的杀意,有一两回的体验就够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他都留下心理阴影了,想到这齐牧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见齐牧不再答话,墨洛维斯恢复一贯的冰冷继续用自己的早餐,可惜有点食之无味,没吃两口他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到客厅去等!”放下餐具,起身抱着齐牧转战到客厅。
看到主人离开,佣人们马上手脚利落的开始收拾餐桌。
“这把叉子怎么弯了。”一个佣人小声的轻呼着,引得旁边其他的侍者纷纷侧目,只见那刚用了一半的餐盘边放着一把变了形的叉子。
“哇!这得多大的力气!这可是宫廷用品。”一个佣人感叹着。
……
“快点收拾!”就在讨论即将升级时,老管家及时的出现了,虽然他平时看上去很和蔼,可严厉起来的迫力,是佣人们不感挑战的,“把那叉子扔了。”被老管家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散开去专心干自己的活。
吃着对方送到自己嘴边的蛋糕,齐牧整个人都还有点恍惚,就在刚刚,这个冷漠的人竟然给他唱了生日歌!那低沉好听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齐牧的耳际,让他有点找不到北,那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暖流,瞬间将他淹没,就连对着蛋糕许愿那会儿,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到底许了什么愿,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张嘴!”见齐牧从刚才开始就有些恍惚不对劲,墨洛维斯喂着他蛋糕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啊!没什么?”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把齐牧从神游中硬生生的拉了回来,虽略带一丝歉意,可齐牧只是淡淡的应着,脸上一派从容,照着对方的话语,齐牧张开嘴把送过来的蛋糕吃进嘴里,细细的品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