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封印————银雾

作者:银雾  录入:04-23

  这几个魔族人虽然高壮,但空有一身蛮力,明天两三下就绕开了去。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以树枝代剑跟他们对打。明天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虽然树枝不能伤人,但打到重要部位还是会有麻痛的感觉。
  "真丢脸,区区人族都打不过。你们还有什麽用?"一个少年从树上跳下来,顺脚踩了踩一个被明天打倒在地上的男人。
  "你是谁?"明天保持著警戒,少年黄色头发乱蓬蓬的,耳朵有点尖,年纪不大,身上的衣服很破烂。但这几个男人好像很怕他似的。
  "我是他们的头,专门以拦路抢劫为生。你的身手好像不错啊,要不要跟我比试一下。"少年双手抱胸,斜视著明天。
  "我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也不想跟你比试,请让我过去好麽。"
  "把身上的东西留下就让你走。"少年也捡了根树枝在手,摆明了不打就不让你过去。
  "那就没办法了。"明天把包袱解开放在一边,"只要打赢你就可以了吧。"
  少年并不太懂使剑,所有的招式凭著感觉来,大约是生存的需要,他更像在打架,只知道攻出去,从来不护卫一下自己的身体。这种打法一开始能占先机,但对於懂剑法的人来说,三招过後就占不到什麽便宜了。
  "你输了。"明天连戳中他身上两处要害,一手顺势抓住少年的树枝,自己的则抵在他咽喉上。如果是真的剑,少年恐怕要血溅当场。
  "你走吧。"少年把手中的树枝扔掉,"我们当强盗也是讲信用的。"
  少年待明天走後转过身来教训那几个大汉,"你们几个下回长长眼,找那麽厉害的人来抢,今後还混不混了?一个个都给我丢人现眼的。"
  少年跃上树枝刚要睡觉,突然听到下面他的那些手下发出惨叫声。
  "这回又怎麽了?"他不耐转头看下面,这一看立时呆住了,芳草树木被大片的鲜煌染了色,几个刚刚还对他求饶的手下已经身首异处的躺在那里,有些肢体都不完全,血肉像被切碎了给树木做肥料般洒在四周。
  "谁!"还来不及吃惊,已感觉有人来到身後。他双手抓住树枝,如猴子荡秋千般滑下然後跃到另一树枝上。但那人比他更快,才抓到树枝,那人就一剑挥下,树枝从他两手间被斩断。
  少年也不含糊,落下的瞬间拨出腰间弯刀,向上乱挥一气。他知道自己敌不过来人,但至少不能让他从上面跳下来把自己一剑刺死。
  那人似乎没有从树下追下来,但他落到地上时,一柄剑很准确地将他胸膛刺了个对穿。
  怎麽可能......少年难以至信地看著眼前的人,不是没有跟下来的麽......
  "你要感谢死在我剑下。"那人把剑拨出来,少年感觉自己的血喷到脸上,是温热的......
  "如果是哥哥阿迪索的话你不会有全尸。"阿卡罗用手帕擦著剑上的血。他不喜欢血的味道,而阿迪索刚好相反,每次杀人总会把现场弄得跟屠宰场一样,他喜欢那种把人体切碎的感觉。
  粘了血的手帕丢到少年脸上,就像特意为他盖的尸布。
  "阿迪索,大人并没有叫我们杀人。"
  "这都不是为了保护少爷麽。"
  "哼,你只是太久没杀人了。"阿卡罗一直反对阿迪索把杀人当乐趣,他只会为了任务而杀人,一刀能杀死的人绝不砍两刀。"走吧,要是少爷在前面出了什麽事你我都无法向大人交待。"
  然後,两人身形再度隐匿在空气中。
 
  明天走在山间小路上,不时弯腰采一朵小花在手,他不再像刚出来那会那麽忧伤了。接下来的路要独自一个人走,所以要坚强。明天摸了摸藏在胸口的匕首,哥哥,小天刚才打赢了,今後小天还会更努力的。
  明天慢慢地走著,他没有太明确的目的,只要离开圣都,哪里都没关系。梦中煌提到的父母,找也罢,不找也罢。因为他的记忆中只有路西法。寻找父母,只是自己为自己找的借口。
  明天并没有因为是第一次出门就挨冻受饿。哈恩经常给他讲行军时的经历,讲一些野外生存的方法,当时只是听著好玩,现在全派上用场了。
  太阳渐渐西沈,青幕色的云渐渐布满天空。明天拨出藏在靴子里的一把小刀,就近砍了根比较大的树枝作防身用。然後去找些干树叶和树枝升火。很幸运的,在找树枝的时候他发现个山洞。
  "今晚就在这里吧,万一下雨了也可避避。"明天对自己说。
  夜里温度降得比较快,明天感到背後凉嗖嗖的,他往火堆边缩了缩,想尽量多汲取些温暖。他把包袱里冰冷的馒头用细长的树枝串起来,放到火上烤。然後摸出一块放在包袱底的淡黄色魔石。
  明天把魔石托在掌心,凝神集聚灵力。魔石的颜色开始变深,然後从内部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越来越浓,在明天面前形成一小块光的雾影。
  "太好了!"明天高兴地笑起来,他只看过一次路西法使用魔石来储存信息,没想到自己也能运用成功。
  他拿起一小块石头,在那块光形成的‘纸'上写字。
  写给路西法的信。
  哥哥:明天好想你,你有没有忙得忘记吃饭?不要太过劳累,对身体不好。
  明天写完,将魔石的能量收回,又放回包袱里。与其说是写信,不如说是在写著曰记一样的东西,他根本没想过要把魔石交给路西法。要是哥哥看到这种幼稚的话,一定会认为他还是个小孩。记录下来,只是不让自己忘记。
  被那个似真似假的梦提醒,明天开始有了惧怕,如果有天,自己也像忘记父母一样忘记了哥哥怎麽办,到时候又会变成一张白纸......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就开始痛,像有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攥紧、绞碎......
  明天胡乱吃了几口烤热的馒头,抱著膝盖蜷在火边,睡著了......
  洞外,蟋蟀与夜鸣鸟不时唱著小夜曲,两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树林里,散发著浓浓的血腥味。
  "人族怎麽也能使用这种魔法?"阿迪索皱著眉问弟弟阿卡迪,他本以为这次任务会有什麽有趣的事,谁知道真的只是单纯保护,无聊透顶。
  "他可是路西法大人选的弟弟,自然有奇特之处。"阿卡迪抱著剑靠在树干上休息。两兄弟从第一天当影使时就跟随著路西法,家族特传的影技以及兄弟俩的心灵感应能力,使得两人在影使中快速脱颖而出,只要他们盯上的目标,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路西法大人这次居然派两人同时保护一个人......
  "你没感觉到麽?他身上的灵气强大得不可思议,若不是因为那把匕首上的魔石制压,一般魔族靠近他都会觉得难受。"
  "所以我才说奇怪。"阿迪索看阿卡迪摆著扑克脸,生气地把头转到一边。他就弄不懂为什麽自己的脸在弟弟身上看起来会那麽不爽。"魔力跟灵力是两种相克的东西,为什麽他能够使用魔法?"
  "虽说两种力量是两个种族生来就特有的,但其运用还是有共通之处。他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灵力,想知道他怎麽使用魔法的直接去问不就好了。"
  "当我白痴啊!"阿迪索怒视阿卡迪,无奈对方闭上眼根本就不看他,"影使在被保护人面前露面还叫什麽影使。"
  "你也知道自己是影使,就不要老做些不是影使范围内的事。"阿卡迪做为弟弟,却经常要照顾这个会乱来的哥哥,要不是他们有心灵感应,知道对方想什麽,自己才懒得管他。"你闹出事端连我也要一起受责罚。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换我。"
 
  9
  哥哥:
  今天我路过了一个小村子,那里的人很友好,并不是所有的魔族都讨厌人族,一位老婆婆不但让我在她家里休息还送了两个烤土豆。烤土豆很香呢,可惜我没什麽可以跟她交换的,就帮忙把漏雨的屋顶修理了一下。老婆婆说他儿子经常去圣都做生意,我就借笔纸写了封信托她带去给你,希望能收到,明天好想哥哥......
  哥哥:
  离开圣都快半个月了,今天跟人问路,知道这里离伊扎克城不远。这里的人比较仇视人族,我用在森林里捡到的魔石跟行商换了件连帽的披风,穿著这个走在路上就不那麽引人注目了。对了,昨天在树下捡到只从窝里掉出来的小鸟,费了好大劲才爬到树上把它放回去,结果下树时被一只毛虫吓得松了手,直接掉下来,我是不是挺笨的......
  哥哥:
  今天在伊扎克城里被醉汉找麻烦,多亏一个好心的的魔族大哥帮忙才解的围,可是他人一转眼就不见了,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他,他笑起来感觉很狂傲,我挺喜欢他的,下次要是遇上一定要好好谢谢才行。伊扎克城是以前跟哥哥一起住过的地方,明天想在这儿多待些曰子。
  明天在伊扎克城一间很简陋的旅店住了下来,这里一晚只要两个索比(货币单位),明天用在路上收集的魔石跟行商换的钱还有点剩余,又花了两个索比跟老板要了碗蛋花汤跟杂煮,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算是奢侈了一回。
  这是他出门以来第一次洗热水澡,第一次睡上软和的床。明天大概是太累了,很快就睡著。

  "小鬼说他喜欢你。"本来是句调侃的话,从阿卡罗嘴里出来就变得冷冰冰的毫无生趣了。他们两人站在对面的屋顶上关注著明天这边。
  "我没要他喜欢!"阿迪索臭著张脸,想著白天小鬼被欺负的惨样就来气,路西法大人的弟弟怎麽会这麽笨。要不是碍著大白天,又是在城里,他早就把那几个醉汉分尸了。
  "不要乱来。"阿卡罗知道他心里想什麽,"这是伊扎克城,城主尼斯洛克对大人一直是表面恭敬,背地里花招不少。如果他知道大人的弟弟在这里,我们会有麻烦。"
  "知道,用不著你整天教训我。"
  "现在怎麽办?小鬼看到你的样子,等於也知道了我的样子。影使的工作还继续下去麽?"
  "跟你长一样的脸又不是我的意思!"阿迪索在心里嘀咕著‘谁跟你的扑克脸像了!'"而且大人又没叫我们以影使的身份保护他。"
  阿卡罗想要讲什麽,最终没讲出来,也罢,摊上这个哥哥,算上辈子欠他的吧。

  圣都?七彩光晕笼罩的高塔──圣殿
  圣殿里的拟亚空间环境,使得百诘花长年盛开。这里不受外界的影响,不论什麽时候都是白天,令人倦怠的白......庸懒和无聊的气息因为这种白散播在每一个角落。
  "塞坦尼尔,你觉得安德烈男爵的女儿薇拉怎麽样?"榻上的人披散著红发,像只晒太阳的猫般眯著眼睛。这里我们用他告诉明天的名字‘煌'来称呼。
  "薇拉是圣都公认的第一美人。"
  "我的爱徒路西法也只有第一美人才配得上。"煌的嘴微微弯了起来。
  "导师......"
  "你有什麽要说的?"煌突然睁开眼,一把捏住塞坦尼尔的下巴,几乎要将它捏碎。
  "没......没有......"塞坦尼尔感觉自己的脸在变形。
  "这才乖......"煌放开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刚才被捏得煌肿的地方。"去吧,去把这件事办好。"

  路西法府上
  一个红发小子进门就直冲进来,谁也拦不住,来到路西法办公室门前又是一脚,刚换的新门板就这样报销了。
  "我说米加勒,这个维修费很贵的。"
  闹出了这麽大声响,路西法也不得不从文件堆里抬头关注一下来人。
  "那是因为我找了你N次你都不露面。"米加勒察觉路西法面色不悦,"还在为上回找那个人族麻烦生我气麽?"
  "是我路西法的弟弟明天,不是那个人族。"路西法纠正他的话,示意跟进来的侍从退下,"泡两怀绿茶上来,给这位大人消消火气。"
  "师兄!自从捡了这个小孩回来你就变了。"
  "是麽?"路西法不紧不慢地继续拿起份文件看。
  "别理什麽破文件!"米加勒一把将它夺过来,"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对我的!"
  "那要怎样?"路西法靠上椅背,"难道要我跟你一样每天傻傻地等著导师的指令活下去麽?你的人生到底是什麽样的,米加勒,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我想要......"
  "不知道吧。"路西法起身拿过侍女送来的茶,"喝杯茶,回去静下心想想,你会明白想要什麽。"
  "不必了!"米加勒挥手打掉路西法递过来的茶,"导师是绝对的,你怎麽可以怀疑导师!"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呢?"
  "赌?"
  "艾哲尔?托力亚是你的好朋友吧,又是导师重视的人,还特别派他到人族土地上调查。"
  "这跟我们的赌有什麽关系?"米加勒不解。
  "就以他为赌的内容,看看艾哲尔能否受住人族的蛊惑而犯错。"路西法轻笑著,微眯著眼闻著绿茶的香气。
  "好!如果我赢了,那个人族永远不得进入圣都,你也放弃反对导师的思想。"
  "太有自信了吧,米加勒。输了怎麽办呢?"
  "我将不再过问你的任何事!"
  "好,赌约成立!"
  路西法跟米加勒击掌为约,米加勒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掉进了圈套里。
  "想不到他居然会跟你打这种赌。"塞坦尼尔从里面的隔间走出来。
  "虽然他的能力有可能在你我之上,但必竟还是个孩子。"路西法转头看向他,"拿艾哲尔打赌,你会不高兴麽,塞坦尼尔?或者应该叫你贝利亚?"
  "叫贝利亚好了。"塞坦尼尔为了方便,对外化名贝利亚。"薇拉的事你打算怎麽办?"
  "就按导师安排的罗,他那麽喜欢热闹就让圣都热闹一点吧。"
  "没问题吗?"
  "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就不会有什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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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与魔族第一美女薇拉要订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就连伊扎克城这种偏远小城市,人们也都在争相议论著这件大事。
  许多女孩子掩面哭泣,魔族第一帅哥这下名草有主了,而且那个主还是第一美女,想妒忌也妒忌不来,只得痛哭一下哀悼自己的单恋结束。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打击最大的是明天。
  明天知道这个消息时正在跟一个大婶买烤地瓜,旅馆供应的食物实在是太贵了。隔壁一个卖扇子的年青姑娘正跟大婶谈论著这件事。

  "黄婶子,你知道路西法要跟那个薇拉订婚的消息了吧。"
  "知道,一大早就传得满街满巷,城门口的公示贴上不到十分锺就被人撕了,後来还是派了卫兵守著。"大婶一边说一边用张黄皮纸把热呼呼的地瓜包好递给明天。
  "大婶,你们说的路西法......是哪个路西法?"明天接过地瓜,犹豫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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