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女神的休止符————童斯

　　他应该笑著地回应……噢！真的好久没见呢～
　　还是应该酷酷地拨开对方的手，叫他滚开？
　　“怎麽了？烦恼著怎样回应我吗？”路易斯看著眼前紧皱眉头的男人，似笑非笑地问。
　　被说中的艾萨克立即涨红了脸，偏过头去，抿住了嘴唇。
　　他有信心在任何人面前完美地伪装自己，唯独在路易斯面前不能。
　　即使他把自己隐藏得再好，但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总是好像一丝不挂般被对方猜透看透。
　　艾萨克冷眼看著路易斯，“你来这儿究竟想干什麽？”
　　对方露出如天使般纯真的笑容，琥珀色的双眸深情地闪烁著，“来抢回属於我的东西。”
　　“什麽？”他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被路易斯吻住了。
　　狂乱的一个吻，完全不容许自己反抗。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推开这个男人，可是身体却背叛了他，和对方唇舌交缠的感觉太甜美了。这甜美，他在这七年里几乎每一刻都在期盼著。
　　他又怎会想反抗。
　　路易斯不动声色地解开艾萨克的皮带，纤长的手指就这样探进了禁区。
　　突如其来的刺激令艾萨克忍不住颤抖，没有前戏、没有润滑，干涩的入口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挑逗，他叫道，“……很痛……”
　　对方只是低笑了一下，无视他的控诉，再增加多一只手指。
　　艾萨克紧紧的咬住嘴唇，他终於明白了，路易斯是在报复，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全为了羞辱自己。
　　身体突然被翻过去压在书桌上，下一秒，手指无法比拟的东西就硬生生的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强烈的痛楚令艾萨克流下难过的眼泪，可是身体再痛，也比不过心痛。
　　以前的路易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分开七年，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改变了多少，他真的不敢想像。但至少他知道，对方是被人强迫改变的，而这个人，是他自己。
　　终於，路易斯在自己体内释放出来，对方放开自己的身体时，艾萨克差点跌倒在地上，路易斯马上扶住了他。
　　此刻，望著自己的琥珀色眼睛充满怜爱，彷佛刚才残忍地和自己做爱是另一个人似的。
　　艾萨克冷冷地看著路易斯，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
　　“你爽完了吧？爽完了，就请你马上离开。”
　　路易斯惊讶地瞪大双眼，低下头，额上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然後，唇角慢慢勾起，他抬头用诱人的嗓音向艾萨克说道───
　　“当初把我扯下地狱的人是你，我又怎会容许你比我早一步抽身而退？”
　　──────────
　　兰博基尼跑车在马路上高速飞驰，驾驶席上的俊美男人紧皱著眉，半天前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艾萨克·乔治，巴黎大律师，竟然在自己的办公室和男人做爱。
　　太疯狂了，这简直癫覆了他的思想。
　　路易斯就是有这种本事，可以把他的世界搞得一塌糊涂。
　　其实，在他遇上这个男人的那一天开始，他的世界就注定要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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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叫路易斯·奥狄。”
　　眼前的男孩子脸上挂著耀眼的笑容，彷佛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温暖世人。
　　“那以後大家就要好好相处了喔。”旁边的修女笑著说。
　　“是───。”孤儿院的小孩子一同回答。
　　路易斯走到艾萨克身边坐下，琥珀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原本装作不知道的艾萨克终於被他看得不耐烦，怒说一句，“你看够了没？！”
　　怎知对方却噗嗤一笑，“哈哈！我还在想你是不是面瘫呢～原来你也会发怒啊？好有趣！再骂我一次好不好？”
　　“你变态啊？”艾萨克皱起眉。
　　“还不够！再愤怒一点！”
　　艾萨克别过头，他觉得这个男孩子简直莫名其妙，他想，他是绝对不可能和对方做朋友。
　　“你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吗？”
　　他没正视对方，随便应一声，“嗯。”
　　“那你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吗？”
　　“嗯。”
　　旁边的男孩子静静地感叹，“真好啊……”
　　艾萨克怒瞪著他，好？！这家伙的脑袋坏死了吗？难道他就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路易斯露出自嘲的笑容，眼神此刻暗淡无比，“至少，你还有希望啊……我的父母因为车祸丧生了，所以我才被送到这儿……”
　　艾萨克愣住了。
　　原来，他不是上帝派来温暖世人的天使。
　　他是受了伤的折翼天使，堕到人间。
　　这一天，八岁的艾萨克第一次有了想保护别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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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萨克，你又在看书吗？”
　　路易斯推开图书馆的门，探头问道。
　　“对啊。”果不其然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
　　他走过去坐在艾萨克对面的位子，嘟嚷说，“你常常躲在这里看书，都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这样会没朋友喔！”
　　艾萨克的视线从书本移到眼前的男孩子，直率地回答───
　　“我只有你就够了。”
　　这一天，十岁的艾萨克第一次向别人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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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美的琴声在孤儿院的一间房间里缓缓流出，月光无声地映照出钢琴前两具修长的身躯。
　　路易斯脸上挂著甜蜜的微笑，琥珀色的双眸一直望向在钢琴上托腮的人，对方也在笑眯眯的看著他，彷佛在他们眼里，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一曲弹完了，路易斯笑著问眼前的人，“你觉得怎麽样？”
　　“超棒啊！！！你用这首曲子参赛，一定可以赢得全国冠军的！！”
　　“真的吗？”
　　“嗯！！”
　　路易斯一把拉下身边的人，让对方跌坐在自己的怀中，他一边抓著艾萨克的手在琴键中轻敲出清脆的音节，一边在他的耳边低语，“我写的每一个音符，都代表著我爱你。”
　　艾萨克转头看著他，嘴唇扬起幸福的微笑，他伸出双手环上对方的脖子，然後吻了上去。
　　这一天，十三岁的艾萨克第一次知道接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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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博基尼跑车停在一座豪华公寓前，车上的男人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它和当年一样，在黑暗中照亮了自己的身影。
　　他和他的故事，一切彷如一场梦。
　　但再长的梦，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
　　艾萨克走下车，踏进自己的家里。
　　他告诉自己，必须忘记今天发生的事。
　　他警戒自己，再也不能够被路易斯牵著走。
　　重蹈覆彻，从来不是艾萨克·乔治的风格。
　　永远不是。

　　04. 童年约定

　　“露丝……”
　　路易斯躺在沙发上，右手拿著一张琴谱，左手把玩著钢笔，突然转头向坐在自己对面，正在吃蛋糕的助理叫道。
　　“怎麽啦？”
　　“如果你被你的旧情人强暴了，你会怎样？”他不冷不热的问。
　　露丝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呛到了，按住胸口连声咳嗽，“……我……我大概会杀了他吧……”
　　“你会对他恨之入骨吗？”
　　“那是当然的啦！！！”
　　“不会原谅他吗？”
　　“怎麽可能会！！！”
　　路易斯抿住嘴唇，一般人遭遇到这种事情，一定都会愤怒得杀掉这样的混蛋吧？
　　可是，他知道那个人不会。
　　那个人无论受到如何难以接受的对待，他都会选择自己默默忍下去。
　　路易斯轻叹一口气。
　　对方就是这麽一个令人心疼的傻瓜，所以他是永远放不了手的了。
　　可是现在，他却亲手伤害了这个自己可以花一辈子去保护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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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萨克！”
　　路易斯扯了扯床上的被子，兴奋地叫著还在睡觉的男孩子。
　　“唔……”
　　艾萨克揉了揉眼睛，不满地嘟嚷，“快点去睡吧，不然被修女发现就糟了。”他翻过身，背向站在自己床边的人。
　　“别睡啦……我带你去看好东西喔！”
　　“不－看－。”
　　“艾萨克～～”路易斯撒娇地唤著，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床上的人坐起来，虽然屋内一片漆黑，但他还是看得见路易斯那双因为充满期待而闪闪发光的眼睛，他轻叹一口气，向对方投降，“……好吧……我去啦……”
　　路易斯牵著艾萨克的手，离开孤儿院，穿过小森林，来到一条小溪边。
　　“你看！”路易斯指著上方叫道。
　　艾萨克抬起头，一刹那，他呆住了。
　　上方是一群又一群的小星星，在这个幽暗的小森林里显得分外耀眼。
　　旁边的男孩子笑说，“漂亮吗？是萤火虫喔！”
　　“萤火虫？”他只在书本里看过，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呢！
　　这时候，一群萤火虫向下飞行，围著这两个手牵著手的男孩子团团转。点点星光就在自己眼前，照亮了自己，照亮了身边的那个人。
　　艾萨克不禁喃喃的感叹，“好漂亮……”
　　这一幕，他想他这辈子是不可能会忘记的了。
　　“你啊……为什麽会走到这麽远的地方啊？”回到孤儿院，艾萨克皱著眉头向路易斯问。这家夥真不愧为这里的「顽皮大王」，要他一天乖乖的静下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路易斯望向天空，月光温柔地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孔上， “妈妈曾经对我说，人死後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仍然活在世上的亲人……”
　　星星其实只是反射太阳光的恒星而已！艾萨克在内心反驳，可是看见路易斯如此悲伤的眼神，这句话还是吞回肚子里。
　　对方继续说下去，“刚刚那里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天上的星星……”
　　“你常常自己一人去那儿吗？”
　　路易斯点了点头。
　　突然，艾萨克伸手抱住他，在他耳边细说，“以後你再去那里就要带著我。”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回抱著自己。
　　自此之後，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溜到小森林里。看不见萤火虫的日子，就躺在草地上聊天，聊天南地北，聊他们的梦想，聊他们的未来……
　　“呐，艾萨克，当我成为全世界最受欢迎的钢琴家时，你也要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律师喔！”
　　“嗯！”
　　“那个时候呢，我就要把艾萨克娶回家当老婆！”
　　对方立即反驳，“你白痴啊？两个男人怎样娶回家怎样当老婆啊？再说，就算是要当老婆也是你这个撒娇鬼来当！”
　　路易斯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然後我要在郊外买一所别墅，这样我们就可以每天来看萤火虫了～”
　　艾萨克望向夜空，身旁男孩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著，他露出微笑，静悄悄地向天上最闪亮的一颗星星许了一个愿。
　　多年之後，他们一个是举世知名的钢琴家，一个是国际级的大律师。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萤火虫的约定已经失去兑现的意义。
　　承诺，是需要有人珍而重之地放在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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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萨克驾著兰博基尼跑车来到近郊，他走下车，在一所英式别墅门前停下。
　　今天，有人把一束九十九朵的红玫瑰送到自己的办公室，花束里有一张卡片，上面什麽甜言蜜语都没有，只写了他现在身处的地址。
　　艾萨克轻叹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有人」是谁，干这麽无聊的事情，除了那个人之外还可能有其他吗？
　　今天，一定要和对方说清楚。
　　在脑海中重复这句话数十遍後，艾萨克按下门铃。
　　“门没锁喔～～”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他抬起头，发现路易斯正站在二楼阳台上托著腮地看著自己。
　　艾萨克的额角抽搐了一下，瞧对方这副样子，恐怕从自己下车的那一刻就已经站在阳台上了吧？ ！
　　因为羞耻和愤怒，他气急败坏地冲到二楼，把手中的卡片扔去还在笑嘻嘻的家夥，怒叫道，“请你以後不要再干这麽无聊的事情！！”
　　路易斯丝毫没把他的愤怒当回事，笑著反问，“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艾萨克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转身离开。
　　双脚才刚踏出阳台，就被对方一把扯回去，这个流氓右手拉著自己的手，左手指著前方，“在你走前，至少和老朋友打一打招呼啊！”
　　不明所以的艾萨克向著路易斯指著的地方望过去，山坡下是一片小森林，而中央的地方现在正发著点点星光……
　　萤火虫的约定，其实自己从来没有忘掉过。
　　在他发著呆的时候，路易斯突然从後抱住了他，温柔地亲吻著他的脸颊，在耳边低语，“这个约定，现在兑现还有效吗？”
　　艾萨克咬紧下唇。
　　现在并不是理性崩溃的时候……
　　明明说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跟对方说清楚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推开对方，“七年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
　　“我做不到！”路易斯立即打断他的话，一把抱住了艾萨克，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中，“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离开你的世界……”
　　“……”脖颈有路易斯吐息的温度，还有对方淡淡的香水味环绕全身。
　　琥珀色的双眸直视著艾萨克，眼底染上哀伤，“这七年，我没有一秒锺忘记过你……明明想著你，却又要抑制自己……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我也是！ ！ ！艾萨克几乎脱口而出，分开七年，他每分每秒都被强大的思念所侵蚀，有好几次，他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找回路易斯，但奈何最後还是敌不过当年父亲要胁自己的一句话。
　　“路易斯……”艾萨克的声音带著一点颤抖，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刻绝对要狠下心，否则就要沦陷，否则就要重蹈覆彻，“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你变了，我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