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累死了……」
黑川睦月刑警……就是我啦,对自己大喝了一声,企图阻止快要黏起来的眼皮和站不稳的双腿。
真是困死了~~~~~
每天只睡一个小时的话,果然撑不了多久。
我搓揉着眼睛,强行忍住那一闭上眼就想睡觉的冲动。
这里可是丰田警局的走廊耶!
才来上班没多久的我,要是被人发现倒在走廊上睡觉的话,那可真是太不像话了……
眼看刑事课就在眼前。
只要推开那扇门再走个十步,就可以躺在那张破烂的旧沙发上好好睡一觉了!
多少补个眠也好。
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够了。
我好想立刻埋进沙发里啊!
眼泛血丝的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时间是三点。
还亮着灯光的丰田警局却是一片静谧。
刑事课里大概也只有值夜班的人在吧?
没错,我说的三点是半夜三点!
——嗯!起码那个阴险又有洁癖的课长一定不会在。
(还有那个变态大王日冲……我记得他今天不是上夜班……加上那个变态魔人本桥蓝也是……)
他们的行程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挖起那因睡眠不足而快要死掉的脑细胞,重复确认了好几次。
要是一进去发现他们两个还在的话,那可不是说句「哇~你们怎么也在?」这种客套话,就可以解决的
呢!
谁叫他们是……外表华丽、个性傲慢的同性恋……美型男……兼变态……!
就像栖息在警局的恶魔一样。
而可怜的我,就成了这两只恶魔的祭品。
在执行国家司法公务的神圣之地里,居然藏着这种盖上正字标记的超级无敌变态色魔,还整天想着要如
何折磨我、蹂躏我!
可怜的我,已经用身体亲身体验过那种痛苦了……
呃……恶梦的开始是在我第一个就任的地方,也就是刈谷警局的刑事课。
那个帅到连男艺人都要俯首称臣的前辈刑警,却变态到整天把「你是被虐狂,当我的奴隶吧」给挂在嘴
边,还三不五时地强吻我。
另一个完美到毫无缺点的菁英鉴识官却嗜血如命,某天突然说了一句「我想要满身是血的你」,然后就
偷袭了我~~~~~~
呜……可怜的我就在这两个变态环伺之下,失去了最重要的贞操……
呜……呜呜……呜呜呜……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我可是一个好人耶!
居然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天生娃娃脸的我,身高只有一五六公分,好死不死地皮肤又白,还长得像女生勒!
就因为这样,所以老在晚上被男人偷袭,要不然就是被朋友侵犯……更不用说常遇到色狼和偷窥狂勒。
难道我天生就有吸引变态的体质吗?
但是——
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说我是被虐狂啊!
想压就压喔?!
不能这样任意玩弄别人的身体吧?!
这可是犯罪耶!
我就「像平常一样」又沉浸在自怨自艾当中。
还发出了「像平常一样」的叹息……
我在踏进刈谷警局前,可是个对人生充满希望的纯洁青年啊……
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连续剧中那种精明又厉害的警察,可以打扮时髦地跟匪徒斗智斗力……没想到
……
别说什么精明厉害的警察了,我根本只是在助长那两个人的威风而已~~
回头想想,这一切都是那一次的错!
虽然当时有着不可抗拒的原因,但是,没路走的我居然在他们两个的玩弄之下,脱口说出「我是你的奴
隶」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在痴态百出之后,还因快感而失去了意识……
唉~~~~~~~
「……哈哈……哈哈哈……算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振作!振作!
与其悔恨过去,还不如展望未来!
虽然得要想办法对付那两个变态虐待狂和嗜血魔,但是,眼前还有更大的问题正等着我去解决。
……比如说这三天被狂操的苦日子,根本就不像连续剧里那么轻松。
「唉~~谁叫我捅出那种篓子呢……」
我叹了口气,想到前几天发生的……「篓子」……
也就是逮捕有田的出勤行动。
能抓到有田是好。
但是……
我却开着刑事课的箱型车撞到路旁的店面……
真是丢脸啊——!
与其说是篓子,应该说是丢死人比较恰当。
根本就是丑态毕露嘛~~
不用说,那个阴险又有洁癖的课长当然会发火罗!
这等于是让身为丰田警局刑事课课长的他,丢尽面子。
更何况他之前早就视我如粪土了。
然而……闯了大祸的我还是没有辞职的念头。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啦……
只是……我还是很想在警界闯出一片天地……
即使明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这一行,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想坚持下去……
我可不想称了那个恶劣上司的意啊~~
警察是我憧憬已久的工作,除非真的不行了,要不然我一定会努力到最后一秒。
因为这样,所以我也只好厚着脸皮继续干下去罗!
我要好好加油才行!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想办法将功赎罪……让课长知道我不是一个无能的人!
所以不管他怎么讽刺、怎么挑我毛病,就算对我说「给我做到死为止!」,我都二话不说地答应……
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被操到半死。
叫我到超冷的河川里去找凶器,在草堆里找犯人留下的证据,在路上发传单等等……
除此之外,在阴险兼有洁癖的课长的一声令下,我每天还要负责把刑事课里里外外给彻底打扫干净……
今天中午,还帮生活安全课到学校去宣传反毒的事情……
在演讲完之后,我就被一群死小孩给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你几岁啊?」
「你好可爱喔~~到底几岁啊?」
「我有问题!你有女朋友吗?」
「我不错喔,要不要试试看?一个晚上保证你爽到不行。」
哇哈哈哈哈哈哈……!
还全体大爆笑呢~~~~~
叫我怎么能不火大呢!
从长得像河童的臭小鬼口中听到「要不要试一晚看看?」这种话,未免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真是有够没礼貌的!
还说什么「爽到不行」?!
告诉你!
呃……基本上我并不是在肯定谁的能力啦!
不过,有本事对别人夸口说「让你爽到不行」的,应该只有日冲级的可以吧?!
而想要以「试一晚看看?」来引诱别人的,也只有本桥等级的容貌才有说服力吧!
凭你这个小鬼……我没踢你已经要偷笑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别开玩笑了……」
我只好打哈哈地敷衍过去。
开玩笑!我可是成熟的大人兼警察呢,怎么能跟你们这些小鬼计较呢?
说到底,果然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个校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臭老头嘴上说着「辛苦你了」,手还不安分地在我屁股上乱摸,是想怎样啊?!
光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不对劲了,没想到最后他居然夸张到在我小屁屁上划圆……
又是变态一个——!
我已经气到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这种事情真是有够烦的!
我站在刑事课的门前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把沉重的眼皮给撑起来。
「我回来了!」
喀嚓——!
却没有半个人回应我……
在明亮的日光灯下,整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
「奇怪……明明有开灯……到底值夜班的是谁呢?算了……」
睡眠不足的脑袋已经没有力气再多想什么了。
我摇摇晃晃地倒进沙发里。
反正只要不是日冲就好……
我可是每天在外面做得要死要活的,稍微将沙发据为己有应该也不为过吧?
不知道可以睡多久……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呢?反正有人回来就会叫醒我。
事后想想,我还真是没有大脑才会做出这种烂结论啊……
谁叫我的脑细胞早就被排山倒海而来的睡意,给挤到太平洋去了。
才躺下去没两秒钟,我就像爱丽思一样开始梦游仙境了……
——这个仙境是从某个冲击下开始的。
我被压倒在草地上。
身上的重量让我下意识地皱眉并发出呻吟。
(不会吧……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手被抓得好痛,被紧压的背也痛得半死。
——这种情节让我第一时间联想到……
俯视我的人,果然就是那个帅死人不偿命的日冲。
明明是个变态兼虐待狂的同性恋,却俊美到连男艺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那充满自信的修长身材,以及宽阔的肩膀和长腿。
锐利的轮廓加上嘲讽般的笑容,就是一副天生喜欢虐待人的模样。
还在刈谷警局时,他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蹂躏我的——
当时……
我在他的命令下敞开身体……在他那锐利的视线下……
我……我……
「——啊!啊……这、这是……?」
我为了打消即将被唤起的恐怖记忆,赶紧大喊出声。
「我怎么会……?」
「……睦月,你真是的。」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深沉的美声。
我抬起头来,果然看到熟悉的美男子穿着白衣站在那里。
「……本桥……」
看着倚在旁边树干上的他,我的视线一秒也无法移开。
大家都说他「美」得惊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在我看来那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我当然知道他美丽容貌底下的真面目。
——他是个嗜血的变态男,只要一看到血就会变身成恐怖的狂人~~~~
而且还会目光炯炯有神地说:「全身是血的睦月最迷人,我好想抱一下。」
他也有跟日冲一起玩弄过我!
……这些事我比谁都清楚。
但是……!
只要他一出现,我的目光还是会被他深深地吸引。
姑且不论我喜不喜欢他,光是那惊人的美貌就让我无法抗拒。
王子清澈的眼神仿佛可以抚慰人心,而且脸上永远带着温柔优雅的微笑。
连轻轻一扬发梢,好像都可以闻到一股典雅的香味。
虽然五官如此美丽,但他的身型绝不瘦弱,体态穠纤合度,充满了造型美。
再加上极出众的品味和鉴识课机动鉴识班班长的头衔,而且还是某大医院院长的少爷,自医大毕业的超
级菁英。
这世界实在是太「奇怪」了……
啊——!说到奇怪……
我现在的状况就是奇怪啊!
被日冲压住身体的我仰望着本桥白衣王子,疑惑地说:「请、请问现在是……」
「你还不知道吗?日冲演犯人,你演被害人啊……」
是这样子的吗?
嗯……好像真的是耶!
我这时才想起来——
啪!
四周的景色忽然闯进我眼里。
原来这里是我之前去找证物的森林。
连本桥靠着那棵树我都有印象,因为我曾经在树下找了好久。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望着压在胸前的厚实胸膛,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日冲的胸前贴了一张用麦克笔写着「犯人」的纸条,而我则是「被害人」……
我终于搞清楚状况了。
原来是犯罪现场的模拟啊!
我羞耻地红了脸。
幸好是工作……
「继续吧……」
在日冲的催促下,我们继续进行现场的模拟。
不知何时,本桥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本资料,他边翻边说:
「然后我就脱掉被害者的衣服……被害者害怕得无法抵抗……」
呃……他念的应该是证供吧?
现在演犯人的是日冲,而被害者是我……
「嘎……嘎嘎——?!」
——等一下!
我根本来不及喊停。
犯人日冲已经毫不犹豫且一脸兴奋地开始脱掉我的衣服。
「日、日冲……!等……等、等一下啦!」
我想推开他却完全办不到!
我的手重得抬不起来,连衣服也变得像纸一样薄。
就算想叫也叫不出口啊!
日冲就像平常一样满脸笑容,也比平常更加粗暴地对待我。
「睦月,我刚才念的可是犯人的证供,你要确实地呈现被害人的反应啊!」
「是啊,这是工作。」
这两个人一搭一唱地开始陷害我。
要不了多久,我身上的布料就飞般地离我远去。
(怎……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被……?)
我身上的遮蔽愈来愈少,到最后终于被日冲给脱个精光。
被「工作」这两个字给压得死死的我,就像只无法动弹的昆虫标本,手脚全被固定在地面上。
我颤抖的嘴角、上下起伏的胸口,还有颤抖的腿间……都尽收他们眼底啊……
无力的我……
渺小的我……
没用的我……
我恐慌地仰望着他们。
明知道不能看,却抗拒不了那种诱惑。
日冲……那扬起的唇角和毫不隐藏欲望的眼神。
他的视线……熊熊地燃烧着……
果然——
一与他四目相交时,我的身体立刻就像着火般地热了起来。
「本桥,请你继续念下去……」
在日冲缓慢的语气下,时间又开始流动了。
可是,奇怪的是……一脸微笑的本桥手上,却已经没有那本资料了。
明明没有资料……
「然后犯人……」
犯人的证供从那优美的唇边,化成令人心神荡漾的美声流泻出来。
「犯人命令被害人要主动打开双腿……」
「……那被害人呢……?」
我浑身发热地问着自己接下来的任务。
「我该怎么做呢……?」
「你要陶醉地打开双腿……」
「不会吧——!」我反射性瞪大眼睛沙哑地说。
怎……怎么可能嘛?
我可是被害人耶!
怎么可能主动张开双腿呢?
主动……张开……怎么可能……
我抗拒着即将从体内深处散发出来的热气,喃喃地拒绝。
「这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