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役?这是什么东西?
看来在我休息的几天里,还是有事情发生了。
“这些事情为什么不报告?居然还让他们穿上了自由联盟的衣服!”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流民,一群乌合之众!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是您回来的时候……”浩欲言有止。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怪不得他们。没让这些流民发生暴乱已经实数不易了。更何况,回奥而良的时候我有多么狼狈只有自己知道。浩不想妨碍我休息也是正常的。现在来责怪别人,对谁都不公平。解决当前的问题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和浩将帽子拉得更低,正准备穿过市场到自由联盟的营地去。却听到一阵争执声。
只见四个穿着蓝色自由联盟的衣服的人正围着一个水果摊。
“他妈的,我只不过拿了几个苹果。你倒来和我要钱。”
“现在是我们自由联盟掌权,不要说是苹果了。就是你这个小娘们,嘻嘻……”
余下的一片淫笑声。
苹果摊早已经被踢翻在了地上,几个苹果更是滚得到处都是。
周围在那里买卖东西的人早躲的老远,却也在站在远处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说什么自由联盟,比土匪都不如。我看还是皇家自卫队的好。我到宁愿多交点税钱,也不愿意每天连生意都做不安稳。”
“当心那帮蓝狗听到了。把你抓进去。”
几只苍蝇坏了一锅粥,我再也忍不住争脱了原本死命拉住的浩,走上前去。
“你们这几个混蛋,都给我住手。”我怒喝一声。
原本围在水果摊前的四个人转了过来。
“呵呵,老大居然还有人要来英雄救美。”
“叫他也尝尝自由联盟的厉害。”
站在旁边的几个人怂恿着为首的那个。
一听到自由联盟这四个字,我更是怒不可遏。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暴乱了,就是让奥而良人赶出城去也是有可能的。
我立在那里,要不是帽子遮住了我的脸。只怕我脸上吃人的表情都有了。
四个人团团将我围住。
一帮乌合之众,我心里冷笑道。
果然就连打法也无赖到了极点,我一个侧身躲开了一记重拳,捎带的将那人一个勾拳打趴在了地上。站在我后面的那个人却将我从后面抱住。其他两个人一个拿着匕首,一个拿着根不知道哪里拣来的大棍,扑向我。
我反手一个手肘,抱住我的那个人也被我打趴在了地上。而那把匕首也斜斜得朝我扎了过来。我微一低头,避开了那把匕首。
可帽子也跌落在了地上。
“原来还是个大美人。”还站着的两个人狞笑道。“就是脾气列了点。”
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两个混蛋。
我一个飞踢将那匕首踢落,还没等那个混蛋反映过来早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另一个看到,其他三个被我打得七零八落扔开了手里拿着木棒,死命地往外跑。
收拾了几个垃圾,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我走了过去将刚才被那四个混蛋踢倒的苹果摊扶了起来。站在那里的小姑娘早被吓得一棱一棱的,只是红着脸呆呆地看着我。
倒是原本站在远处的几个卖东西的人叫道:“年轻人,快走。等他叫来了自由联盟的人,你想走也来不及了。”
我倒想看看他能叫来什么自由联盟的人。我心里只是冷哼。
不过如果让市民知道自由联盟的最高统帅和自由联盟里的“预备役”打了起来,启不是成了大笑话了。到那个时候自由联盟不是真的成了连土匪也不如的组织了吗?
我的念头一转而过,便捡了帽子带上拉着浩跑远了。
才跑了没几步,就被浩拉住:“统帅您刚才实在是太乱来了。告诉微一声让他查办了不是更好吗?”
浩说的没错,刚才我的行为实在是太孩子气了。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刚才我居然拉着浩仓皇逃跑。
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那样的经历了。
“浩,像不像当年我们在旧金山的时候?”我靠在墙头喘着粗气。
旧金山,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自由联盟,我也不是最高统帅。沙克也还只是个野心勃勃的皇室小辈。太久了,久的都好象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一样。
浩的脸色变得煞白:“您不应该想起旧金山的事情。您现在是自由联盟的决策者,您必须要对联盟负责。”
被撕开一个角的陈年旧事又迅速得被尘封了起来。
我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必须对自由联盟负责。浩说得没错。
我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尘土:“走吧,我尽职的副官。我们去找微,清除掉那些自由联盟上的灰尘。”
自由联盟的营地在奥而良城内的西郊,离市中心并不远。我和浩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微正在那里指挥操练。
而营地的周围还有一些“预备役”的游民在那里徘徊。
“预备役”的问题是迟早的问题。随着自由联盟的壮大,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加入到自由联盟里来。然而良莠不分,鱼龙混杂的情况迟早会生出事端。这就像是一把剑的双刃,拿红色旅的话来说既要壮大队伍又要保持队伍的纯洁性。
而更可怕的是一个军队越是在百无聊赖的时候越是容易引发暴乱。
我苦笑着将头靠在指挥营帐的椅背上。
解散“预备役”只能动摇军心,让以后真正想要加入自由联盟的人望而却步。
不解散“预备役”则会让奥而良的普通市民寒心,到时候自由联盟将丧尽人心。
而一场战争人心又往往能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起决定性的作用。
两难的问题啊。
如果是沙克,他会如何处理?
杀一儆百?让所有作乱的士兵都不敢胡作非为。
如果是纯,他又会如何处理?
加强宣传?让百姓相信一切都和红色旅毫无关系。
可我却不是他们。我要做的自然也不会和他们相同。
这一次或许比被困奥而良时还要来得凶险,毕竟没有粮食只是外部的困难,而军心散乱则是内部的腐败。
“你的样子真是像只丧家之犬,最高统帅。预备役的事情让你头痛了吗?”微总是这样说不出半句好听的,明明想要表达好意说出口来却总让人觉得别扭。
“操练好了吗,微?”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急急忙忙从操场上跑回来的。现在我对微和浩已经不再有半点责怪的意思了,连我都觉得难办的事情他们又怎么能处理得十全十美呢?
“我是来向最高统帅来请罪的。因为我的原因让自由联盟遭受了耻辱。”微站到我的面前行了个军礼。
“这件事情怪不得你。你已经处理得很好了。如果让他们加入了自由联盟的正式部队,那么我们就连挽回的余地也没有了。”我拍拍微的肩。“现在预备役有多少人?”
“将近1万吧。”微皱了皱眉头回答我。
一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难怪整个城里好象都装满了自由联盟的人一样。如果当时微没有答应那些饥饿的流民的要求,只怕立刻便会引发流民的暴乱吧。这一万个人又有多少人是像我刚才在市场里遇到的那种人,又有多少是真心想要推翻帝制的呢?要从这么多人里找真的,假的。大概比从芝麻堆里挑沙子来得还要难。
我的头开始一个有两个大。
“微先把这些人召集起来再说。”放在外面总也不是会事情,我摆了摆手示意微赶快去做这件事情。
营帐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现在我只希望那些流民在微还没有找到他们前千万不要再给我惹出事端。一旦激怒了奥而良市民,对于自由联盟来说失去的不只是一座城市。
下一刻,浩匆忙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他们把那个姑娘给杀了。整个奥而良都开始暴乱了。”浩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却也听得心惊肉跳。
“他们杀了谁?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一把拉住浩的衣领。
“就是刚才您打伤的那几个人。后来他们又回来想要报仇,看不见你。就找了那个卖苹果的女孩出气……”
果然,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离开事情是不是就不会那个样子了呢?
暴乱,一个城市的暴乱。
对自由联盟来说这一仗才是最难打的。
我狂乱地将摆放在桌子上的沙盘全部捋到了地上。
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我永远也不可能超越他。即使他什么也不用做的在那里冷眼相望,我就得在这里焦头烂额。我以为自己是什么?是能扳倒他的最大对手?还是身肩无数兴亡的狗屁统帅?
我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他身下最无关重要的玩具。我只是个玩物而已
浩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慌慌张张得跑了进来。
“滚出去。”我双眼通红怒喝着看着我吓得发不出半点声音的浩。
营帐里又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靠在椅子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沙威尔说得没错会咬人的狗还是人道毁灭的好。我做的一切在沙克的眼里只怕是再幼稚可笑不过了。
一瞬间我居然想到了死。
我不能承受的是,我居然在解决了沙克的计谋之后,在自以为一切都安全了之后,反而自乱了阵脚。
责任不在任何人,而在我。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响了,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
我匆匆的跑出了营帐,外面火光冲天。
他们把临时市政厅给烧了。
我开始担心起微来了,微负责去召集那些游民。在这样的情况下微既有可能被那些愤怒的市民撕碎,也有可能被走投无路的游民挟持。
“浩,叫几个人赶快把微找回来。“我吩咐了声站在我旁边的浩,“告诉联盟的人没我的命令不准随便开枪。”
营地里的联盟军仿佛也随着奥而良市民的暴乱陷入了一种焦躁的气氛里。
一旦不控制好联盟军的情绪,随时可能爆发旧金山的惨剧。
导火线已经被人点着了。
我的心忐忑不安到了极点,再也等不及浩的回来了。
征服一座城市多么简单的事情,征服人的心多么难的事情。
几分钟的路程里,放眼看去全部是自发拿着火把和枪的奥而良市民。并且都在向着同一个地方涌去——已经被烧着了的奥而良临时政府。那些市民还暂时不敢进入自由联盟的营地。只是拿着火把在城市里寻找着散落在市中心里的自由联盟的人。
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种疯狂之中。
市中心的街道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赶走侵略者!”
“打死吸血虫!”
各种各样的口号充斥耳中。他们要宣泄的是长久以来的不满与愤怒。
“我这里又抓到了一个。“不时得有人从人群里发出这样的声音。
几个大汉把抓住的高高地抬了起来。
人群则在这样的喧闹之中涌向了被抓住的人,撕扯着被抓人的衣服,拉拽着被抓人的头发,甚至有激动的人居然开始吭咬被抓人的肉。
直到那个人变得血肉模糊才被人们扔到地上,被人践踏而死。
开始的时候人们还能抓到几个在街头游荡的联盟军,后来人们则开始直接围攻那些看起来陌生的外乡人。
疯了,这个城市疯了。
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了找微一时冲动跑到了市中心。
像我这样黑发黑眼一看起来就知道是外乡人在这里实在是有够危险的。
我尽量压低帽子想要穿过人群,离开已经疯狂的人们。
可是人潮涌动中又那里来那么好的秩序,光是莫名其妙被人挤倒在地上被人踩伤的人就有不少。我又是要逆流而行,越加的困难。
“喂,你是什么人?把你的帽子拿下来让我们看看。”开始有人想要掀我的帽子。
这是迟早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在这群疯狂的人眼里谁都可能是敌人。更何况是像我这样头戴帽子的人,简直太明显了。
原本只有一两个人注意的我,此时却都转了过来。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朝我动手动脚了。如果是在空地上那么来他个二、三十个人对我也不是问题。可问题是现在的情况是人和人几乎全部是贴在一起的(蛰蛰功力有限请大人想象挤公交车的情景)而如果我要在这里动手的话,那么我要对付的不是几十个人,而很有可能是几万甚至几十万人。
这种情况下,除了冷静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对付一个疯子好办,但是对付一群疯子就比较困难了,而最可怕的是除了你以外所有的人都是疯子。
我的手心开始流汗,原本以为自己大概会死在沙克手里,没想到却是死在这种情况下。
就在我的帽子被人群掀掉的时候。一只大手居然在一瞬间将我一把拉进了街道边上的一条小巷里。
街道上不时的传来“抓住他。”“抓住他”的怒吼又迅速地被其他的声音盖了过去。人群的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我居然被救了。
想想我这个所谓的最高统帅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却老是依赖别人的救助,我不由的摇头苦笑。
我的头被抬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救我的人——沙克!!!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望着我的主人,心里的恐惧却比刚才更加的凝重。
我张大了嘴巴,嘴里除了苦涩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救我的人居然是沙克!!!
“真是个笨蛋,居然在这种时候跑出来。”沙克把我按在了小巷的墙上。
危险的双眼盯着我的惶恐的眼睛。
好半天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嗤笑声在沙克的胸腔里共鸣着,在他面前我总是显得一无是处:“你以为呢?小狗。”
“爱做英雄的小狗,还满脑子救人于水火的念头。不过你的身手倒是不减当年。”沙克在我的耳边私语亲吻。
从来没有这么近的感受过沙克的气息。
我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在他面前我不敢有半点懈怠。
沙克在奥而良,沙克在奥而良……
而且还看见了我救人。
我的心里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只想得自己胆战心惊,冷汗连连:“奥而良暴乱是你引发的。”
沙克抬起头来看我,眼神里的冷意即使在他笑容最灿烂的时候也没有消失过。
不错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即使奥而良附近有再多的游民也不可能一下子聚集起一万人。而民众的暴乱往往总是因为一个导火线和别有用心人的鼓动。这些除了沙克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做到呢?
“那四个人呢?”一旦想通了刚才的问题剩下来的问题一下子变得简单了很多。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那四个人,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明知道不太可能我还是心存侥幸。
“那四个人当然只是小混混而已了。不过你现在再想找他们出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们都已经成了奥而良最好的花肥了。”沙克的手开始按向我的下面。
我的嘴里开始发出呻吟,这是身体遇到了主人而发出的本能反映。
从里面开始的腐烂总是最快的。
我整个人靠在潮湿的墙面上,如果不是有这堵墙在我一直颤抖着的双腿只怕立刻便会跪倒。强制自己直视沙克的意志,却还抵不上在沙克身边形成的跪着的本能。
光是被沙克抓住下身就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外面人山人海,火光冲天,而我和沙克却在巷子里对峙着。
在他的面前我的大脑总是处于休克状态,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记不起。
感觉到沙克的手扶上了我的环,我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冲到了那里去了。我站立不稳整个人只能靠在沙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