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监军究竟是个军职中的肥缺,在别人眼中也是个皇上心腹的职位,而对于我来说。有的也只怕是行军危险或是皇上用心险恶罢了......终究,不过是个尸位素餐的位子。
果然,不用我多有担待,刚步入大门,便看见谢奇和景元伫立大厅内,却是眉头深皱、满面愁容。
怎么啦?我笑着走上前去,是兵少了?还是粮不足??
我曾经考量过,梁国谋有出色的文臣,勇有骄悍的武将,上位者尚属贤明,臣子们也算有气节,与姚、维、习风、达比都有友好邦交,货物流通繁忙,臣民们也少有抱怨,天下都算太平。这样一个国家,即使西有姚国虎视眈眈,也曾因与习风作战而大伤元气,但经过百年休养生息,虽不至于发展成大陆第一强国,却也不应该在战事上如此被动波折。
这也并不是因为其他国家太强的原因。
姚国在西,地处偏僻,统治野蛮且固执偏激。尚幸姚有忠勇的武将,一马平川都是姚国的天下。只可惜姚国少忠心的文臣,常有姚国的学生游走四方却不愿回姚,这也是因为姚国阶级观念落后,重武轻文的结果。而且姚国虽多马骑,但却对步兵战事不甚熟悉,善攻而不善守,才让维能苟残至今。
而习风......习风富蔗、历史悠长,虽是以文治国,但每隔数年都会出几个名将。如果不是因为习风统治者昏庸,又常常祸起萧墙,几次三番差点使习风四分五裂,习风必为当世第一强国!
至于达比因为是商人国家,商人重利,心中无国,自也不必讲的;维则是于姚和习风的夹缝中求存,常年积弱,只求能维持疆土,并无逐鹿之心......还有独格,一处海岛,流放之国,算是与梁是海上邻居了,世人都对独格敬而远之,不过我也不敢小看它。据姑子报,她为潜查大陆各国时曾经无意间与独格人做过接触:只有四字感悟--深不可测--
说起姑子,当初也只是因为别人不知道她与傅府的关系,为求她能在朝廷中给璃不小的臂助,才将迤逦坊买了下来,全全赠与姑子,并交与黄金万两,以供她发展之用。想不到她多年下来经营大大超过了我的期许,以迤逦坊为首的名下属店在梁国各地布有百余,少而精,皆在全国权力中心。同时,触手也伸到了姚和习风。但唯恐他国排斥我国商务,因此与我商量,另改名目,以梁国贵重金属打造珠宝,客座他国多家饰行。当然,姑子如此好的发展,也与璃当初假公济私,动用父亲手下势力有关联。
总而言之,大陆上各个国家,以姚、梁、习风为大国,但也是实力平均,国力不分仲伯。但为什么梁国百年发展下来就不能独占鳌头了呢?!说起来,这也是梁朝几代统治者最为头痛的问题--梁国少粮!!
梁国少粮,即使统治者极力隐瞒,这也已经成为大陆一个谈不上秘密的秘密了。
毕竟几百年长久下来,梁国因遇旱或迎战而问他国借粮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粗略估计,在梁国最近的一场恶战--即一百多年前和习风的那几场仗打下来,使梁国外债颇多,但有五成以上即是普通人家食用的米!
说起来,现今世上哪个人吃饭过活不是用米的?!婚喜家宴的时候,米的需求量就更大了。梁国并非少雨,只是多山。且地质中微金属含量多,虽也是使得有许多宝矿,但却也不易耕种。难得有几亩地不错,勉强维持,尚够太平日子里百姓的粮食。但若有天灾人祸,米是万万不够用的!到时候,就是连富贵人家里,也难免吃上几口粗粮,能别提贫困人家,衢州人食人!!
不是我危言耸听,资料数据就摆在那儿,那略洛湖几战打下来,梁国拼尽国力,仍是欠他国粮食百万担!但看一个国家,竟连百万担的粮食也拿不出。那时候,达比没少敲了梁国一笔,一时间,梁国贵重金属价格巨跌,生生地损了梁国的经济元气。也是这一百年下来,梁国国色稍有恢复,国库许有存余,但却也不敢妄动战争了。
因所以,姚国才越来越猖獗,已经有胆子在依苫关外重事操戈了!
所以,端看景元、谢奇等人脸色不霁,我转念间便头想到了这个。
如今依苫关岌岌可危,军中粮草多半被遣去了那儿,若是现在兵部、户部拿不出手,也是无可厚非的。
再来,能让他二人愁容满面的,应是少人。
百年来的休养生息,看似少,却也有了几代人、几代朝的更替。现如今的青壮年,哪个还曾经过战火的洗礼,哪几人还深知若是国破家亡的痛楚?!
梁国在这一百年里不是没有过战事,有过但只是地方性的小冲突,伤及皮毛,不动筋骨。为了好好恢复国力,三代统治者无所不极避开战事,化干戈为玉帛。在军事上的开支也是一削再减,更别提在伍的军人了。
百年前梁国大战之后兵力也尚有五十万!而百年之后梁国兵力却锐减到三十万。准确来说举国上下将军手下的兵有没有三十万都还是个问题。这样的兵在太平年代里也许尚可自保,但如果在乱世中这样的兵力又如何保得住一个国家?!
乱世之中,风云际会,国与国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没有野心,你如何又能不去侵犯其他国家又能守住疆土?!只守不功,自以为宅心仁厚者,无不落得个国破的下场,历史上不是没有这样的笨蛋。战场之上,翻脸无情,容不得你不去侵犯他人!
只是,仅这三十万军,如何摆弄冲锋?!怕只怕届时后防空虚,被人长驱直入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想必是皇上也心有戚戚,借着略洛湖剿贼的名义行征兵之实。现如今,征兵五万还只是个开始,在然后,想必是十万、二十万地递增。
只是,刚开始的征召却也是最困难的。看景元、谢奇的脸色,若不出我意,定也是对新兵素质有所不满了。
果不其然,谢奇闻我言面露钦佩,坦然道,雅公子神算,吾等心事皆不出雅公子预料。
探询的眼神再转向景元,景元面色凝重地微微向我点个头。
此次战役是皇上放开手让我们去打的。主事的一行三人:我、景元、谢奇。之中,说实在的,只有谢奇是军人,当然,余下些小将也不在此例。但,他们现都远驻略洛湖附近,要等到我们抵达略洛湖之后,才会有相关的文书交接。所以,我们所能够动用的人手,只能期待在此次入伍的五万人之中。
特别是谢奇,原本对这群新兵也颇有兴致。毕竟是他第一次以副将指挥,培养忠于自己的部下和军队也是非常重要的。只没想到,不仅谢奇,连景元也竟这般黯然。
......转念又嗤笑出声,我们这支队伍,还真都是群菜鸟啊!
不过菜归菜,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增加我们本有的实力。当机立断,我问他两人,那么目前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谢奇看了景元一眼,回到,新兵现在正在城外扎营,早上我和景将军已经去看过了,总的来说......实在是良莠不齐...... ......
景元苦笑,雅公子如果想要知道新兵素质具体如何,午时我与谢奇再陪你去趟校场便能知晓。
谢奇年轻气盛,本就对这次战事十分看重。与景元两人这几天日日凑一块儿商量军务。看起来,两人友情也已经一日千里了。
景元虽然身性惫懒,生为文人,担任将军也是被皇上所迫。但毕竟出身军事世家,骨子里还是有股兴奋血液的,与谢奇这种纯血的军人相处倒也是游刃有余。
倒反观我,因为我敏感的身份地位--太子的亲随、左相的兄长、皇上用来监军的心腹......再加上这两天我因为璃与何如的事情所累......虽是准备些战前的事宜,但却没有与谢奇、景元保持一定的联系......因此与他们有些疏远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培养战时友谊也不急在一时。倒是景元当初被璃威吓得深入骨髓,使得谢奇也恭恭敬敬地跟着景元称我为雅公子。
这也罢,那个傅监军的头衔还真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倒是这次的粮草实在让我头疼。说到这里,景元又骤起眉峰,招兵招了五万人,粮草却给了我四万人的粮食,那剩下一万人怎么过活?!
怎么过活?总不见得像姚国兵一样游猎吧?打到一处抢一处?!这里兵部的官员呢?!我喝道。不是色厉,实在是我有恃无恐,在这里的除了谢奇没有身家背景以外,我与景元哪个不是世族官僚?!家中二代以上为官,在朝廷中有根深地固的影响。而谢奇,又正值皇上眷宠。有哪个混账这么大胆子敢不完备我军的后勤?!
屁滚尿流地,偏厅里窜出个小官员来,看样子也不过五、六品。想必兵部大臣知道今日里是多事之秋,遂毫不犹疑地推出个小官儿来当替罪羔羊来了。
我冷笑着对他说,你们兵部吃皇家的粮,就是这么办事的?!不用留面子,兵部是九皇子的人,正是他陷害我上前线打仗来着。皇上不敢动,九皇子不能动,当然只能拿兵部的人来出气了。
小人不敢。那名官员恭敬地拜跪,实在是国库拮据。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拿得出手的粮草几乎全都派往依苫关了。我们能够应付的也只有这些了啊!
瞥见景元闻言翻了翻白眼,想必这小官员先前也是这般应付景元的。我嘿笑两声,责问:那么,留驻依苫关的兵便是兵了,开拔略洛湖的北水路就不是兵了么?!!
笑话,难得有打击九皇子气焰的机会,怎能轻易错过?!
21辞
那名官员见我不依不饶、似乎是来找碴的样子,额上不由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也明白自己与我官阶有别,于是在一旁沉默了下来,想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好一个刁奴才!我复而又冷笑起来。想自己平日里也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但这次被人摆了一道却是怎么也不痛快。若仅仅是上前线也就罢了,后方粮草却又没给齐,这不是存心欺负着我们么?!
有郁气在胸,实在是不吐不快。
又倘若这小官儿让我发泄一气也就算了,偏偏他竟然还敢摆脸色给将要出征的将军看......!!
脸色愈发阴沉,也是自己平日里让璃与央给宠惯了的,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是璃在现场若看到雅的这副臭脸色怕也是要畏惧的。雅很少发怒,但每次发怒的结果都如同天雷地火般不可收拾。
果然,那小官儿虽仍极力维持着笔直挺立的站姿,但手已经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我怒极反笑,小子倒是挺有骨气的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小官员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带,恭敬地回道:下官姓魏名杉。
好个魏杉,我记住你了。说罢,招呼着谢奇景元二人,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雅公子,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了?谢奇问道,他之前与景元二人也在这个叫魏杉的小官员面前吃过亏的。但吃亏事小,丢面子事大。假若让以后自己统领的将士们知道自己在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面前连粮草都挣不回来的话,岂不会让他们对军队大失所望?!
更何况,刚才他看到雅公子发怒的样子虽然不是针对他的,却也让他心里发寒。还扯景元的袖子问他会不会搞得太大了些呢。一转眼,却竟然又像没这回事一样,大家直接逛去新兵营地了!
那粮草之事又该怎么解决......?他复而问。
粮草之事因为国库有限,的确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但今日受辱一事是不会就这么容易放过兵部的......景元,你觉得魏杉此人算不算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才?
景元与我相视而笑,雅公子,冤有头债有主,你这又算不算是公报私仇了呢?...... ......
哪里哪里,我笑道,梁朝正值用人之秋,想必现在为皇上培养些个以后用来统兵冲锋的将才也是则个的份内之事......
好极好极,景元拊掌大笑。一行人中,也只有谢奇始终摸不着头脑。
当然,此时已经回家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魏杉更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已经被两个人简单商量并轻易地决定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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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水居适合饮茶、迤逦坊也不适合用餐......我跟着景元来到七宝楼,据说他对此间颇为青睐。
七宝楼的宝字赫然有一点殷红,我眯了眯眼,左门楷下手处也有三记红色印记--说明这是京城里的第三家...... ......我若无其事,跟着景元等人进了一处雅间。
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未来过。
七宝楼的厅堂布置得不错,贵而不俗,颇迎合那些自视清高的人的脾气。
想到景元说起他们景家几代都十分喜爱七宝楼的菜色,我终于正视起父亲以前手下的实力究竟有多大。
毕竟皇宫里他们也有办法混进势力去不是吗?曾见过那些徘徊在太子身边袖口一点殷红的婢子,只不过也因为她们未做多大出格的事情不加理睬罢了......如今父亲不在了,我猛然意识到或许我们应该把父亲手下的原势力重新打混整合,还有要将晴云给找回来。否则终究有些聪明人会发现到不对劲的了。
来,雅公子尝尝看,这醉鸡味道可是颇为入味的啊!
我笑着撕了一口入嘴,味浓而不老......在坊间能有这样的菜色也算是顶级的了。
是招牌菜吗?我问一边的小二。
公子好眼力!小二高兴地咧开嘴,尖尖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露出俏皮的虎牙。除此之外,本店招牌菜还有游青丝、熊烤栗子、八宝燕窝...... ......
那么,有醉乡鱼吗?我继续问。
景元也专注地听着,仿佛没有听过如此好听的菜色。
小二垂下眼帘,回公子的话,醉乡鱼是七宝楼的菜,不是八宝楼的......
哦!我故作沉吟地说,可惜啦可惜...秋鱼之味最乡愁,可惜我们将要身为异客,却是吃不上醉乡鱼的滋味...... ......
雅公子,醉乡鱼的滋味究竟如何,我等却也是闻所未闻啊!景元在一旁好奇地问。
我苦笑道,不足为外人道也啊...... ......
听到这句话,小二忽然又兴奋地抬起头:这位公子,看样子您也是对美食颇有研究的。八宝楼醉乡鱼没有,秋鱼却是打上来几条,个个青花黑背。公子若有兴趣,不妨随小的到楼下一观。
我点点头。也不等景元谢奇做出反应,匆忙告了句去去就来,就跟着小二消失在门口。
我点点头。也不等景元谢奇做出反应,匆忙告了句暂别,就跟着小二消失在雅间门口。
这小二端的是机灵。
跟着他我来到一间四面无窗的暗室,这暗室虽然封闭,但其中却是满室珍馐。就连一旁的随侍也是一男一女姿色颇为不错的一对双胞胎。
公子持令前来有何吩咐?小二问道,这次显的是真正的恭敬。
我摸出玉环,叫你们这里管事的出来说话吧,我说。
小二眼睛一亮,原来是少主!恕易有眼不识泰山。
我挥手,表示他可以走了。
易临走前笑着对我说,若有什么事少主尽可以吩咐这对双胞胎姐弟......
我点点头,没有多想。
却不料,易前脚刚走,后脚那双胞胎姐姐的身子便挨了上来。
听说你是少主...... ......她若有若无地说。
双胞胎姐姐的身子蹭着我的背部,逐渐往我怀里靠拢过来......
我皱眉,余光瞥见那个男孩,他似乎见怪不怪。
可得见,那女孩的身子还未发育完全,但略带青涩的气息却有着足够的致命力,更妄论她柔嫩的双峰正摩擦着我的大腿根部!天!她快要趴在我身上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推开她,之前还可以当做视若无睹,但如今欲念已经被她挑上来了。
男人的身体果然够贱!我咬牙,那次中了春药之后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将璃安抚下来!之后我又是如此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欲望......结果竟然却被一个发育未完全的小姑娘挑弄了起来!
女人的身体有什么特别?!前世我也是一个女孩子啊!--
但看如今央与璃都不在身边,难不成真要我去打野食?!
转念间,女孩子又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我一把挥开她,冷笑道,我倒要请教八宝楼什么时候成了迤逦坊般的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