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我又不是女人,为何要在意这些?”
微微一顿,又道“况且我不是美人。”g
“谁道你不是美人?我去砍了他的舌。”
言罢,长眉一挑,凤眸一斜,神色倨傲,竟隐生独特风情。
夙茗目此一愣。
随后唇角微扬。
何止倾国倾城?连那红尘中的繁华清梦也见之倾迷,比之黯然。
“那祈尘也是美人咯?”
潋祈尘闻言脸色微变。
他面容俊朗至极,若论俊逸,则是世间少有。
若谈美丽……虽五官略透秀气,但也只有一些特定表情时,才会搭边。
然而即便真可用美这词,也不曾有人似夙茗这般坦白明说——毕竟自己是潋家少主且武艺难逢敌手。
当下,潋祈尘举起未伤的臂。
往夙茗脑袋上一敲。
见夙茗竟微撅唇,一双眸隐含愤怒与哀怨神色,神情纯透,如倔强不服气的小孩。
心中一动,眸光流转。
顿时轻笑。
撑起身一翻。
已然把夙茗压制在地。
“你做什么?”
“罚你啊。”
潋祈尘回应得理所当然。
随即俯下身。
知夙茗顾忌自己有伤在身,不敢多做挣扎,便有恃无恐。
皓齿咬上夙茗嫣红的唇瓣,轻轻辗转。
夙茗一愣,本以为是很痛的责罚,不料潋祈尘却如此轻柔的咬自己唇瓣。
那种感觉细而不腻,带有几丝微痒,却不见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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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甚至还隐隐有些心荡的感觉。
思虑还未理清。
潋祈尘已松口。
撑起身回到原位坐下。
一抹意气风发的笑意,胜过温风和煦。
“茗,我虽伤势不重,可不便骑马……我们同骑吧?”
“嗯。”
心有些紊乱,以至未曾注意身畔之人满目异色。
待二人重回洛阳选一匹稍俊的马买下,骑上后。
夙茗才觉不妥。
潋祈尘同骑理由是他因伤势不便单骑。
因此理当自己执缰绳,以驾驭马儿。
可……现下状况貌似有所倒置。
自己靠在他怀中。
而他一手执着缰绳,另一手圈在自己腰际。
但除了他的手总爱乱揉弄得有些瘙痒外,也无太大异常。
因此也没做反对,乖顺的依着——也乐得不用自己控马。
却不知为何,引得路上行人频频侧目。
而潋祈尘则心下复杂相当。
既喜于夙茗的迟钝,又苦于他的迟钝。
可,乱来的一只手却没因思绪的矛盾而有所停顿。
如此悠哉地行了四日。
终是回到了靳燚庄,结束了一月多的行程。
一个半月后。
靳燚庄。
百芳齐绽,杨柳展枝。
一抹春风吟尽满目风情。
房中,珠屏迎风作响,清清脆脆,如枝上黄莺的鸣,耳畔流水的吟。
床沿,坐着一抹纤纤细影。
庸懒中带有一份淡,一丝静,还有少许的冷。
纤影后又坐着一人。
锦缎长袍,白色的底,锈着繁复的纹。
淡雅而露傲气。
二人一美一俊。
天造之合。
房中的第三人。
瞪大的眸,微启的唇,僵硬的身。
如被时间凝固的影,被狂雨夺去艳的花。
错愕的立在那里。
俊俏的人纤长细指挽起身前人儿美丽得可滑三千星辰的青丝。
细心的把发盘起,为之带上精致的玉冠。
“好了。”
轻轻一笑,手抚上柔顺的发。
那如黑檀般的长丝在指间穿行。
柔柔滑滑,羡煞了门外那群偷窥的丫头。
然,更让她们张目结舌的是少年因束发而显露出的脸,倾世无双的容颜。
白衣人目及少女们已见红晕的脸。
心中大是不爽。
但不对美人发怒是他的惯例。
因此满心的晦气都落在已成人柱的手下身上。
“拓,你很闲?”
白衣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眸写着“我、很、不、爽”四字。
吓得那被称为拓的“人柱”立时恢复。
“不……不是……只是……从来没见少主……服侍人……而已……”
拓汗颜的低下头,不敢直视眼前杀气四溢的主儿。
“那,你今天是瞧见了?感觉如何?”
潋祈尘笑靥飒爽。
眸中却如冰天雪地,甚是骇人。
“我……我……”
“你若不愿为我理发,我可以找烙雪帮忙的。”
夙茗望向潋祈尘,言语婉转,神色却是如覆薄冰。
看得本想对他投以感谢目光的拓更是冷汗涔涔。
一山还比一山高,那便是此刻最妙的写照。
只见潋祈尘眸光一敛,笑得更欢,此等示弱之态,莫说只离二人一尺有余的拓,连门外窃听已久的丫鬟们也都如遭雷击。
然而潇洒纵世的潋祈尘本人却丝毫不在意。
反而更肆无忌惮的破坏自己平日优雅形象。
讨饶的赔笑。
笑话,形象是可以再塑造的。
可是夙茗心中的气,却是极难抚平的。
半月前自己从潋家江南的主庄回靳燚庄时,寒阙月身边的几位美人决定顺道拜访。
未料自己陪美人们欢谈调情的模样被夙茗撞见。
虽然是自己故意的——为了逼夙茗主动提出束发露颜。
然而目的达成了,夙茗决定把发束起,不再遮掩。
自己却也付出极大代价。
那武功造诣不低的小孩竟有法子在这小小别庄中躲自己半个月,连一丝影子都不留下。
现下好不容易把小孩哄快乐了,再让他误以为自己放不下姿态为他束发,那以后他岂不是把失踪当饭咽?
思此,潋祈尘笑中讨好之意更浓。
顿时沉默凝固了空气。
夙茗见此也未有多欢,反而有些紧张。
三月不到的相处让他深知眼前之人绝非等闲。
智冠天下的狐狸,哪儿玩得过他?
于是抿起唇,有些不甘愿,却无可奈何的道“我开玩笑的……”
虽然心中不解为何一堂堂少主喜欢为别人理发。
如此一句,又是一群人随着哄闹。
待房间只剩潋祈尘与潋拓时,已是迟暮时刻。
潋祈尘一叹。
不住地摇着纸扇。
神色凝重,丝毫不见先前的随意。
“你说吧,什么事。”
“是。”
拓神色也同是一沉,沉稳而恭敬。
“倥侗掌门昆仑掌门分别于五月十七、十九,死于从同盟会回门的路上。”
“死因?”
“都是身中数剑。”
“死状?”
“正常。只是……”
拓迟疑片刻,不知是否该说。
潋祈尘却剑眉一蹙。
深感不满。
“有什么可避讳的?反正又不是我们的人。”
“二位掌门面目扭曲,利眸突起,似是死前极度惊讶且恐惧。完全没有平日一代掌门的豪霸。”
“知了,你下去吧。”
“是。”
摒退了属下。
潋祈尘独自彳亍于庭院间。
抬头仰望。
只见夕阳斜挂于天际。
血色光华异常妖娆。
镀红了清丽的苍穹,燃烧了皑皑的薄云。
异样刺目。
江湖,江与湖。
风起,云涌。
江湖,便是惊涛万丈。
江湖,爱与恨。
纠结,错乱。
江湖,便是血染天际。
那十二年短暂的和平。
已然破碎。
只是……这一代翻云覆雨,权倾天下,主宰沉浮的人,又是谁?
梦落秋生之一 缘生·浮影掠 完
请待梦落秋生之二 弄月·凤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