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翅鸟————微笑的淼淼

 
“肚子． ． ．留下来了． ． ．”
 
“什麽？肚子？留下来？”不明白王岂非的意思，李人轩顺著话的意思，往肚子下边摸去，没想到裤子已经因为什麽液体的流出而被侵湿。闻了闻手上的味道，才知道那是血。
 
“快． ． 快去叫医生。”知道王岂非的出了大问题，李人轩抱著受伤的人急忙的往屋子里面跑。
 
第九章
 
“孩子流产了。”大脑里反复的回荡这句话的声音，李人轩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没想到王岂非会怀孕，没想在这样的错误之下，这个本该出生的小生命就这样的消失了。
 
其实更多的成分是震惊，当听到医生对自己说王岂非流产的时候，那才是完全的震惊，原来男人也可以怀孕，也可以生下与正常人一样的孩子。
 
“少爷，孟医生叫你过去一下，说是二少爷的事情。”急急忙忙跑来通报的仆人，打断了李人轩的冥想。
 
仍掉手上的半只烟，李人轩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转身往王岂非的房间跑去。
 
“出什麽事了？”问著坐在椅子上的医生，李人轩的声音有些急。
 
“要你的帮忙，我刚才又为他检查了一边，发现子宫里还有一些残留物没有完全的流出，所以现在必须用药让他把身体里的这部分残留排出来，这样才能保证他以後的身体健康。”很冷静的分析著，像是没感情的机器。
 
“我要怎麽做？”
 
“压住他的身体就好，因为残留物是粘在子宫内壁上边的，只能靠留血把全部的残留物排出来，所以会很疼，我只要你压住他的上半身不让他动就好，至於腿的部分我会压好的。”
 
拿出针筒在王岂非的肚子上打了一针。两人就这样等待著药效发挥。
 
药效发挥的并不快，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开始起到作用。
 
起初的时候王岂非的挣扎也并不是很厉害，但没想到只过了十分锺的时间，原本轻松就可以压制住的人边的突然力大无比起来。
 
“啊──啊──”毫无掩饰自己对这疼痛的无力，王岂非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好大，也一声比一声更加的撕心裂肺。
 
他的下身已经完全是一片红色，分不出什麽是血，什麽是残留物了。只感觉到什麽东西留下来後，自己才慢慢的不再那麽疼痛。
 
“妈，我好疼，为什麽会这样？”口中喃喃的说著，因为疼痛，王岂非已有些神志不清了。
 
因为过去就不会再出现，没想到正要放松下来的王岂非却因为又一波的疼痛，而更加用力的挣扎了起来。
 
腿被医生紧紧的压制动不了，王岂非试图动著自己的手，想要掰开环著自己的手，以为只要把那双手掰开，自己就不会再疼痛了，就不会被人束缚著。
 
用力的掰著胸前的手，因为突来的疼痛，王岂非只能抓紧别的东西分散著经历，而胸前的手和手臂就成了最好的分散物。
 
． ． ． ． ． ．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消失了却也伴著新的疼痛出现，王岂非觉得自己被送进了无边的地狱，同时受著生与死的煎药。
 
不知又疼了多长的时间，只听到有个男人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没事了，睡吧。”之後王岂非便失去了意识。
 
“人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叫佣人进来收拾了，最近一个月之内不可以同房，半个月之内不可以洗澡，就是这样了。还有从明天开始要打一个星期的消炎针，明天我会把药拿来。至於手臂上的伤，一会你在上一边要就可以了。”男人交代完事情便离开了。
 
抱著昏倒在自己怀里的王岂非，李人轩说不出什麽感觉，看著已经被血染红的被子，看著被子上那几个小块的血块，一时间李人轩的感觉好复杂，复杂到即使被曾为天才的他也说不出的感觉。
 
10
 
王岂非觉得自己睡了好长的一觉，没有丝毫不安稳的一觉，当醒来的时候，看到房间的摆设，王岂非知道自己还是被抓了回来。自嘲的笑了，看来只有死了才会摆脱那男人吧。
 
目光飘移，看著自己手上正在输液的针头，王岂非还是有些疑问。回想著那晚的事情，自己被墙上掉下来之後，感觉到肚子很疼，有什麽顺著後穴留了出来，但那又是什麽那？之後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只知道好像被打了针很痛，像是那种撕裂般的痛。之後的一切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想到自己身上的痛，又想到那天的事情，王岂非知道自己的身体会这样，一定是和那天的事情有关，但那流出来的到底是什麽那？
 
用力的支撑胳膊做了起来。发现自己虚弱的厉害，想要叫人，却因为嗓子的沙哑而说不出话。
 
听见了脚步声，王岂非打算继续装睡下去，希望能从来人的口中听到一些什麽消息。
 
“怎麽样。现在的情况还好吗？还有为什麽岂非会怀孕？”没想到王岂非会这麽快醒来，李人轩问著来为王岂非检查的孟思铭。
 
“现在的情况不错，残留物已经全都排出来了，报告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他是隐藏的双性体，也就是说表面是男人的体制，但身体里却也有一套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所以他才会怀孕。”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但说出的话却让李人轩震惊。
 
震惊的不单单是李人轩，装睡的王岂非听到这样的话。已经是一片空白了，没想到自己是双性人，没想到自己会怀孕，更没想到孩子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就这麽的‘死掉’了。一滴眼睛流了出来，不是为自己的身体而感到伤心，是为那突然失去的孩子，与刚刚萌芽的爱情。
 
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王岂非怕了，怕会再次怀孕。怕会被别人叫做怪物，这样的身体是不应该存在的，一定要把不该留下的部分除掉，这样自己就快变成一个正常人了，不会被叫怪物，不会得不到幸福的正常人。
 
“我要做手术，拿掉那个不该有的东西。”声音还是那麽的嘶哑，但说出的话确是那麽的坚定，王岂非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对李人轩说道。
 
“你都听到了，看来你早就醒来了，有什麽不服输吗？”不去理会王岂非的话，李人轩问著王岂非的身体状况。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我要做手术拿掉那些东西，我不要再有小孩，不要被人叫‘怪物’，你知不知道？”有些生气李人轩的态度，尽管嗓子很不舒服，但王岂非还是用自己说话最大的声音说著。
 
“不可能，手术的事我不会同意的，你不用再想了。等你身体好了，马上和我去公司上班。你没有反对的权利知道吗？”
 
“凭什麽是你决定一切？我是一个人，我也有自己的应有的权利，我一定要做手术。不需要你的同意，因为这是我的身体。”没想到李人轩能霸道到这样的地步，王岂非恨不得能杀掉这男人。
 
“没有凭什麽，只是你是我的人，所以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只有我说了算，要是哪一天我同意你做手术，你才可以。”
 
霸 道的言语，冷酷的话语，让王岂非一时间无力动弹。脑袋力想著只要杀掉他，自己才能自由这样的话，而王岂非也确实这麽做了。打碎输液的瓶子，拿起玻璃碎片往 李人轩的喉咙刺去。不在乎自己的手是否会被玻璃划伤。但刚刚流产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的，根本没碰到男人就被紧紧的抱住了。
 
“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11
 
“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一句话，九个字在李人轩的嘴里轻松了说了说来，但王岂非却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完全的崩溃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经历了太多的事，即使在平时有多麽的冷静，多麽的担淡然，也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这样的一句话把王岂非所有的黄翔都给打碎了。
 
王 岂非觉得自己崩溃了，只是因为李人轩的一句话。想到自己的後半生要被这个自己称为哥哥的男人操控，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金丝笼里，想到自己再再次 的怀孕，大著肚子一个又一个的生下去，无数的事情在王岂非是脑海中浮现，无法在想下去，捂住耳朵，王岂非在房间里大声的狂叫著，像是要把那一切不曾发生的 事情从自己的脑中吼走。
 
李人轩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弄傻眼了，他没想到王岂非会变成这样，没想到那个在自己印象中中是坚强、淡然的人会是这样。
 
人在发疯的时候总是会力大无穷，而王岂非也不例外，像是发疯一样的撞开李人轩，王岂非就这样跑了出去。
 
连 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心里也只要一个想法，要是真的无法摆脱这个恶魔，那还不如就这样死去，可以去陪妈妈、爸爸、叔叔甚至是那从为见面的孩。已经没有 了感觉，只能凭借本能在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那，而那才是自己能去的地方。恍然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跑上了四楼的天台。看著下面的一草一木，王岂非 笑了，笑的释然，笑的凄凉，没想到老天已经为自己选了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了，也只有死才能解开那些解不开的死结。
 
不知道从这样的地方跳下去，自己会是什麽样，要是到了那个世界妈妈还会认识自己吗？还会要自己吗？
 
站在天台的边上，张开双臂，感觉到风从双臂之间吹过，微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不是刺痛，而是情轻柔的，想是妈妈的手摸到自己脸上的感觉。
 
“哥 哥，求你一件事好吗？等我死掉以後，可以把我和爸爸葬在一起吗？因为妈妈有叔叔陪著，她不会寂寞，但是爸爸一个人会很孤单，很寂寞的，我想陪在他身边，行 吗？”知道李人轩已经上来了，就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准备随时把自己拉下去，但王岂非去没有隔日他这样的机会。“哥，别在过来了，我就这麽一个要求你就不 能满足我吗？”语带哽咽，说话的声音也是那麽的悲伤，让人不忍心不去答应。
 
“下 来，我不会在勉强你了。我会同意让你最手术，只要你肯下来，明天就做手术好吗？你不是想会学校读书吗等手术完了以後，我马上送你出国，这一声都不会在打扰 你了，我一定会说道做到的。下来，好吗？”李人轩妥协了，看著站在边沿上的王岂非他就已经妥协了。没人知道当王岂非叫出那一声‘哥’的时候，他心里那心酸 的滋味，没人知道他好怕失去王岂非，失去这唯一的一个亲人了。手已经在发抖了，那种害怕的感觉已经随著血液流向了四肢百骸。想停止都停不下来。
 
“为 什麽现在才说这样的话，是为了哄我吗？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都还是谢谢你。下不去了，当我站在这里时，所以的事情我都已经决定好了，两年在外的生活，这一个 多月在家里的生活，都让我好累。我才17岁，一下子经历了这麽多我接受不了，也没办法去接受，说我懦弱也好，逃避也好，但是我真的不想在继续下去了。不要 认为是谁害了谁，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哥，最後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答应我的要求吗？”
 
12
 
眼睛看著天空，天气不错，默默的在心里数著数，从一开始，王岂非在等，等到数到一百的时候，如果没没有答案他决定来这最後的心愿都不要了。就这样放弃一切，随便别人会把那个死去的自己怎麽办吧。
 
“岂 非，下来吧。我真的不会强迫你了，你不是已经我叫哥了吗？发誓，我会把你当弟弟看的，从今天起我会把你当成亲弟弟看的，别离开我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难道你也不打算要我了吗？”不知道王岂非听到这写话，心里会是什麽感觉，但李人轩却没有说一句假话，也确确实实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一 百个数数完了，时间到了，没想到最後你还是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哥，要是有下辈子，我不希望自己会认识你，虽然这是句电视剧里出现的台词，但这也是我最真的 想法。知道我为什麽要叫你‘哥’吗？因为这是我的愿望，想要个哥哥可以宠著自己，陪著自己，可是真讽刺不是吗？我也有个哥哥，但是我的哥哥却对我做出了那 麽多我想也想不到的事，哈哈． ． ． 。这也是一种惩罚吧，也许是我上一辈子作恶太多吧。总之． ． ．再见了。”
 
身体像前倾，轻轻的抬起脚尖，王岂非感觉自己就这样飞了出去，没有一点要面对死亡的恐惧，心里很平静，像是鸟儿终於能在天空！翔一样，手臂还是张开了，因为想最後一次感受风吹在身上那轻柔的感觉，闭上已经，王岂非决定好好的享受这一刻。
 
碰 ．　 ．　　． 
 
王 岂非知道自己已经‘安全著陆’了，还是有些疼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但对於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却变得越来越强烈了。好像有一双手抱著自己，好像听见妈妈叫 著自己的名字，叔叔在轻声的斥责自己是笨蛋。听到这样的声音王岂非突然好想笑，终於可以和他们团聚了，终於又回到那温暖的怀了。闭上眼睛，王岂非希望这样 一直到永远。
 
当李人轩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是王岂非躺在血泊里的样子，没有人看到这样的景象会不震惊的，而李人轩再成熟，也不过是个18岁刚刚成年的人。
 
像是不钉子钉到了一样，李人轩已经完全不能动了，不知道是谁打电话叫的救护车，不知道什麽时候救护人员已经感到了现场，直到准备把王岂非抬到救护担架上，李人轩才算真正的恢复了直觉。
 
推开了围在王岂非身边的人，李人轩把王岂非抱在自己怀里，像是老母鸡一样保护著自己的孩子，不许别人碰一下。
 
“你 要是想让他死，你就继续抱著吧。”不知道这是谁说的话，但却听进了李人轩的耳朵里面。他知道自己不能让王岂非死，即使是救回来的是个植物人，即使一辈子是 个傻子，他也不希望这个人就这麽死掉，抱著王岂非坐上救护车，看著那微弱起伏的胸膛，李人轩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废物，一个什麽都不能做的废物。
 
13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特别是在人心烦意乱的时候，做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看著自己沾满血的手，李人轩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每隔几秒锺李人轩都会看一次手表，因为现在对他来说真的是度日如年。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这样的感觉，李人轩觉得自己已经烦躁到了极点，想要大声吼叫，来减轻一下，但一想到王岂非在里面做手术还是忍了下来。不知又过了多长的时间，李人轩终於烦躁到了极点，无处发泄，只能用手一下下的捶打著墙面。几十拳打下来，手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你够了吧，要闹到什麽时候？”抓住李人轩准备打下去的手，孟思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