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问柳(《月迷津渡》外传)————彻夜流香

作者:彻夜流香  录入:03-22

的美食。他为人很随和,跟谁都处得来,每一个跟他说过话的人都觉得很舒服,因为他很善於发现别人的长

处,有一些甚至连他自己本人都不曾发现过。
每一个傍晚,瞎子总是用小豆渣饼将村子里馋嘴的孩童们引来,让他们围绕在身边听他说故事。
「那个南国皇帝真笨啊,这麽容易就上当了!」一个孩童嚼著豆饼插嘴道。
「那个南国皇帝才不笨,他可是很厉害的,还灭了西金呢!」瞎子急了。
「我知道了,不是这个南国皇帝笨,是你太笨啦,老是只会讲一个故事。」孩童们吃完了豆饼,嘻笑著逃开

了。
瞎子一个人坐在那里,仰著头似乎在望天,可是他根本看不见,只是仰著头坐在星光下。离他不远处,不知

道什麽时候来了一个黑衣人,如果不是天色过晚,他整个人又像融在夜色中,别人一定会发现这是个长得很

俊美的人,他默默地陪著瞎子坐著。
瞎子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到院子中,摸索著将泡好的豆子放进磨子中,道:「归雪,开工啦。」
一匹原本是白色,现在已经分不清颜色的老马立刻踱了过来,它在前面拉,瞎子在後面推,归雪突然不拉了

,鼻子里哼哼地发出了亲腻的撒娇声,瞎子呆呆地站在了那里,有脚步声慢慢地走近。
隔了一会儿,瞎子突然轻叹了一声,道:「别哭了,眼泪滴进磨子里去,豆腐就酸了。」
黑衣人流著泪轻轻抚摸著瞎子的眼睛,问:「你说过喜欢我的相貌,如今你看不见了,还喜欢我吗?」
「喜欢的。」
「为什麽?」
瞎子笑了,道:「因为喜欢啊,因为你是亦裕,我是谢问柳。」
亦裕与谢问柳并肩坐在黑夜的星空下,亦裕看著在暗色里飞舞的萤火虫,道:「如果我不是北国的君主,我

们就是这个村子一对磨豆腐的人,你会不会更喜欢。」
「你喜欢的,我都支持。」
「可是我想知道你喜欢的。」
「其实……能待在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
「问柳……」
「嗯?」
「其实……不管你是当将军还是当磨豆腐的,我都喜欢。」
冬日之後,总是春天,北国的春天也许来得较晚,可总归会来。满山遍野的蒲公英被春风一吹,漫天的飞絮

,远处传来牧童的短笛声,清脆悠扬,暖色霁光下有寻常人家,茅屋蓠舍。

尾 声
五六月间的南国已经微有热意,皇宫里一个赤脚的年轻人躺在椅中一边咬著手中的葡萄串,一边看著书,突

然门外有人报皇上到。他慌忙丢了手中的书,却依然翘著二郎腿吃著葡萄。
亦仁进来,微笑道:「展亭,在做什麽呢?」
椅中的年轻人不高兴地道:「我都说让你去看看大夫,脑子就是不行,明明看到我在做什麽,还愣是问我在

做什麽。」
亦仁被他一通抢白,也不生气,仍然温柔地道:「你觉得无聊吗,不如我教你认字吧!」
「不要,吃吃喝喝才不无聊,识字做什麽?」
「你过去可是个大才子。」
「那我现在怎麽不是了呢?」
亦仁嗯了一声,有一点讨好地说:「我们不谈这个,来,让我抱抱你有没有重一点!」他说也不顾陆展亭拼

命反抗将他抱在怀中,然後将头埋在他的颈脖,隔了一会儿,陆展亭只好无奈地道:「你到底要不要教我识

字?」
亦仁微微一笑,道好啊,然後还是将陆展亭搂在怀中,握著他的手在宣纸写了展亭两个字,笑道:「这两个

字叫展亭,是你的名字。」
陆展亭半垂著眼道:「可是昨天你明明说这两个字叫亦仁。」
亦仁一愣,见他不高兴,只好道:「是,是,是叫亦仁,我写错了!」
陆展亭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道:「你到底识不识字?」
亦仁轻叹了一口气,握著他的手又写了亦仁两字,然後道:「这两个字叫展亭。」
陆展亭闷声不吭。
沈海远在门外咳嗽了一声,亦仁淡淡地道:「进来!」
「圣上,北国送来公函。」
亦仁接过来拆开来一看,随即叹息道:「唉,这十七弟居然想向我求救,可是他不知展亭已经失忆了,我上

哪再去给他找一个神医呢?」他说著眼光瞥了一眼低头握笔的陆展亭,道:「展亭,你要是恢复记忆就好了

,你还记得一个叫谢问柳的年轻人吗,他的眼睛被剑气伤了,他现在在庄家,想请你过去救治,十七弟还拿

三座城池来换,可惜了,我挺喜欢那个年轻人的,我好像记得你也挺喜欢他的。」
陆展亭伸了一个懒腰,打著哈欠道:「我累了,要休息。」他说著就离开了亦仁,爬上了榻,亦仁连声道:

「那你睡,我不打搅你了。」等他一走,陆展亭立刻爬了起来,拿出一块布,抓了几件衣服,换上太监的服

装,从窗户爬出去,一路小跑出了宫,一声口哨,一匹黑色的骏马便扬蹄而来,他一翻身上了马,立刻消失

在东北方向。
从宫门口现出两个人影,沈海远哼道:「早知道他装失忆,偏圣上有这个耐心和他假戏真演。」
亦仁看著他的方向微微一笑,掏出一份公函,笑道:「去吧,好好保护他,快去快回,另外把这份公函带给

亦裕,就说他登基我不曾送过贺礼,如今这三座城池就算我补送给他的贺礼吧!」
「什麽!」沈海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这三座可是北国的前哨,白送给我们,以後我们北伐是大

大的有利!」
亦仁微笑著摇了摇头,道:「如果我不归还这三座城池,某个正义之士就要投奔北国去当人质了,那更麻烦

。」
沈海远一瞬间脸都绿了,道:「即然如此,这谢问柳的眼睛为什麽要替他治,这不是增加咱们的麻烦?」
亦仁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快去吧!」
沈海远拿过公函气愤又无奈地上了路,追著陆展亭的方向而去。
亦仁等他们走了,他仰起头看天上的纸鸢,灿烂的阳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微笑道:「不知道亦裕现

在有没有想明白,这世上一些人只有特定的一些人才可以匹配,其他的人都是无福消受啊。」
二个月後,庄家的草垛上躺著两个年轻人,蒙著纱布的一个侧头对咬著草根的年轻人道:「你确定这麽划一

刀,弄一下,眼睛会好吗?」
「不确定,不过应该没错,我不是有跟你说过我治好过公主嘛!」那个年轻人懒洋洋地道。
「对啊!」蒙眼的年轻人笑道:「差点忘了,你治好过一个病人……」
「公主可不是人,她是一条母狗!」
他这句话一出口蒙眼的年轻人立即晕了,那个咬草根的年轻人却没有自觉,仍然开心地道:「话说这个公主

真是多灾多难啊,一次肚子里长了一个瘤,一次从高处跳下,呶,就像你一样,里面有一个小片脱落了……


春天的风声呼呼地吹,将那年轻人的声音送得很远,不远处有一个人伸长了脖子在听,隔了好一会儿,才叹

气道:「为什麽他总是不说话呢?」他说著有一些遗憾地转身走去,边走边决定等他眼睛一好,他们就回去

,再也不分开了。
 

後 记
 
其实没写之前我一直在想谢问柳会是一个什麽样子的人,在月迷里,问柳只见机智狡猾,在东君问柳里他在

我的脑海里才丰满了起来。亦裕霸道又喜怒无常,这样的儿子谁来爱好呢?也许只有像问柳这样,生活在他

国异乡的平民,他们总是在挣扎著生存,但却远比其他生活环境里的人宽容乐观,容易满足,有著很高的生

活智慧,想起了我在异国碰上的那些打工的国人鸟~~~。东君问柳在讲述亦裕如何寻找属於他的幸福,也讲

述了平民的问柳如何成长。
我想买这本书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喜欢月迷津渡吧,不过在我看来,东君问柳与月迷津渡是两本不同的书,「

纵然展亭是君子,谁说问柳不丈夫」,希望大家喜欢俺家的这个另类大丈夫,感谢大家的支持。
 

推书 20234-03-23 :拾荒(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