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离开男人的视线没多久,他就很难看地泪流满面,泪水根本像是爆炸的岩浆,擦泪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涌出的。
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世界只剩下寂静。
好像和身边的世界隔了开,他像是个孤魂般漫无目的地游盪。
什麽都没有带,唯一在身上的只有手机。
他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公园坐了一整天,然後在天暗的时候才开了手机。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那麽巧,他一开机就接到了电话。
「云清丘!你这该死的家伙到底在哪里?」
云清丘静默了会,眼泪又开始滑落,眼睛肿得好痛。
「我在……花莲……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接我吗?」他的声音哑到不行,还有点哽咽,连云清丘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
云清枫停顿了好一会,「真是的,尽会给我找麻烦,给我最近的地址,待在那里不要给我乱跑,否则走著瞧。」
云清丘记得自己是五点多接到电话的,八点多云清枫就找到了他。
原来云清枫是搭飞机过来的,怪不得可以快成这样,也真的很巧,刚好在有班的时段。
他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件原本可能永远不会做的事,他扑进了云清枫的怀里。
眼睛已经痛到什麽都流不出来了,可他还是好想哭。
「小丘……」云清枫著实被自己弟弟的模样给吓到了,之前叶的悲剧也没让他这麽失态过。
拍著云清丘的背,云清枫觉得自己什麽都不需要问……
他早就知道了,那个男人能给的结果……但还是让他抓狂地想揍人——危影,你给我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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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动著窗帘,一道阳光射入,洒在云清丘身上,也照亮了一地的书。
坐在书堆上,云清丘正和讲义奋斗。
有人敲了门,走了进来,是郁清渠。
「小丘哥。」
云清丘抬起头来,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环顾了下四周,郁清渠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堂哥自从失踪回来後就很不对劲,先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接著就是疯狂的看书,无时无刻,不是苦读的那种,而是走火入魔、忽略一切生理需求、不要命的那种读法,只要没有人在旁顾著他就会很糟糕……
「现在是下午四点,你不会又没吃早餐和午餐了吧?」
「我不饿……」
郁清渠皱眉,果然……周末又加上伯父伯母都出门,就是会这样,看来特地绕过来果然是对的选择。
「把这些吃掉。」把手中的塑胶袋递了过去,郁清渠的口气很无奈。
云清丘摇了摇头,沉默。
「你现在真的很像一具行尸走肉,都快瘦到不成人形了。」郁清渠的口气里有著心疼。
云清丘还是没有说话,目光停在他的讲义上。
郁清渠上前抽掉了云清丘手中的讲义。「已经够了,你这两次的模拟考都全校第一名了,要上T大医学绝对没问题,再这麽下去身体会坏掉的。」他蹲坐了下来,对上了云清丘的目光。
「没有感觉了……我好像什麽都麻木了,小郁,如果不让读书占据我的思考,也许我会疯掉吧……」云清丘的眼里有著浓浓的苦涩。
把食物塞到云清丘手上,郁清渠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云清丘终於乖乖吃了起来。
「小丘哥,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考上了……然後呢?」
郁清渠问得很婉转,但是云清丘懂他的意思。
吃完手中的食物,云清丘低下了目光道:「我都知道……」苦笑,「但是却放不了……」
郁清渠一楞,然後又是叹息。
「叹什麽气,你和蓝轾攸都推甄上了,不是很好吗。」
「你明知道我在叹息什麽,真是的。」
「别替我担心。」
「你就是很让人担心。」
「吴亦晨怎麽样了?」算算也一小段时间没他的消息了。
「虽然也很糟,但至少比你好……还是老样吧……」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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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区:
昨天随身碟忘在电脑教室过两个小时後想起再去拿就不见了,
sony 16G的,里面有很多没办法再取得的重要资料
昨天和今天都跑了原本那个教室和所有有失物招领的地方
超难过的,里面有很多作业是我的学号和姓名和系,所以要找到失主其实很容易
真的觉得占为己有的那个人很没品耶……欸……
删掉了很多之前预定的剧情没写=ˇ=……
禁忌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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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丘知道他不能让自己闲下来,绝对不能。
一但他有时间去难过、去想男人的话,他知道他会崩溃的。
早在花莲的归途时他就想了很多。
他是原本就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危影根本就不爱他……
名知那句「只要你考上T大医学,我会给你个答案……」不过是个缓兵计画……
答案……还需要什麽答案?
这不过是委婉的拒绝罢了。
答案早就昭然若揭,他心知肚明,却……不肯放弃。
总觉得会有也许,总抱著那麽一丝丝希望,然而当虚幻的表面被戳破时,纵然一厢情愿的他是那般的难堪,他还是……无法死心。
就算明知如果男人愿意继续这段关系,也不过是为了对叶学长的一句诺言。
他还是无法放手。
危影,危影,为什麽你偏偏是你,是这麽样个重承诺的人……
但如果你不是这种性格,我们就不会交集了吧……
不,你还是就这样……与其如行尸走肉般的活著,我还是情愿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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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的蝉鸣响彻云霄,一名少年在街上奔驰著,达达而急促的脚步声被蝉声掩过,少年跑得是那样的急,彷佛这世间没有什麽比他的目的地更重要了,他像是用生命在跑著。
跑过了一条条的巷子,少年弯入了一栋建筑物中,转了一圈楼梯,他终於到了他的目的地。
少年痛苦地喘息著,手却不忘去按电铃。
等待,还是等待。
但不论他按了多久的电铃,四周还是一片寂静,只有电铃声和依稀的蝉鸣。
他滑坐在地板上,按下不知拨了多少次的号码——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还是只有冰冷的女声,诉说著此号码已经停用的事实。
「肖年野,你来璀这户黑咧阿斗仔喔!」
从上方传来的声音让云清丘猛然抬头。
「是……是的。」
「矮~偶系房东太太啦,嘿咧阿斗仔早早兜吼车拢死啊!啊你不知道喔!」一个中年妇女,超著浓厚的口音如是说。
云清丘一愣。「您是说,危影被车撞死了?」
「黑啊,吼,黑系在有够可惜耶,嘿咧阿斗仔生尬是有够缘导捏!」妇人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云清丘睁大了眼,脑筋一片空白。
她……说了些什麽?
危影……被车撞死了?
「好啦好啦,紧转去,人那细麻细无法度昹代志。」妇人上前拍了拍云清丘的肩膀。
一回神,云清丘简直不敢相信。「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危影备车撞死了?怎麽会,什麽时候的事?」
「矮唷~当然麻细金ㄟ,咒人死系旧腰寿ㄟ代志捏,报纸和新闻拢麻有报捏,应该是三月时昹代志啦!」
云清丘倏地站了起来,把妇人吓了好一跳。
当云清丘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什麽时候跑回了家里,在旧报纸柜前把四周弄得一团糟。
他不相信!他有每天看报纸的习惯,男人会这麽巧,就在他没看的那少数几天过世了?
不!
不可能!
在报纸山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三月份的那叠,翻过了一份又一份,正当云清丘要再拿起一份时,一只手突然横了过来,按住云清丘正要拿起的那叠报纸。
「亨,省省力气吧,你要找的都不在这里。」云清枫有些轻飘的声音在云清丘身後响起,话还是不屑的字眼,但语气却不如往常犀利。
云清丘的身子抖了几下,迟疑了好一会,他才转头,然後一如预期中的在自家兄长手上看到了一份报纸。
他原本以为他会粗暴地抢过那份报纸,飞快地翻阅。
但他却没有。
他只是缓缓抽了过来,然後一如往常很缓慢地翻著,一页、一页……
然後他看到了那耸动的标题。
心脏像是被什麽勒住了似的,好痛好痛,连拿著报纸的手都抖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往下看,心跳好快好快,就像是要爆掉了一样。
然後他在字里行间看见了……
男人的名字。
标示在……
死者名单下。
禁忌54(神秘攻别扭受)
所有的一切,好像在一瞬间都成了烟,虚无缥缈。
云清丘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意识、有没有呼吸?
他快被压扁了,排山倒海而来的茫然,情绪到了一个极至点後似乎就转成了麻木?
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就好像在作梦般。
「这……是在开笑的吧?」云清丘乾笑著,无神的眼瞳望向了自家兄长。
云清枫只是看著他,那双漂亮的凤眼中似乎有著怜悯。
「你的桌上有他留的遗物,去看吧。」云清枫淡淡说著,也不知道话里的情绪是什麽。
那是个白盒子,他曾在男人公寓发现过,那个时候男人告诉他——那是潘朵拉的盒子。
那麽盒中,会是什麽样的禁忌?
云清丘的手伸到了盒子上,正想打开,却又缩了回来。
他没有把握……盒子里的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犹豫了很久,那双手还是颤巍巍打开没有了琐的盖子。
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的,是数不清的照片和一支数位录音笔。
云清枫打开了录音笔的电源,按下了播放,男人久违的声音随之倾泻,伴著他看那一张张的照片……
小鬼……不知道当你听到这段录音会是民国几年的事了……
昹,其实葛格还挺不想让你看这个盒子的。
潘朵拉的盒子,该是永远被隐藏著的……
现在盒里装著的便是关於你和我,我们都不该打开那盖子。
你说过,我们心里都是明白的,那麽就别戳破,好吗?……
无法忍受地按下了终止键。
泪水从云清丘脸上滑落,这是他从花莲回来後,第一次又哭了……
盒子里所有的照片,都是同一个人。
各种场合、各种表情、各种年龄……
讶异、震惊……想起被遗忘的回忆……
然後他终於懂得……
原来男人眼中,一直都只有他。
不是叶,不是其他的些什麽人,而是他云清丘。
而他居然一直都不晓得,还愚蠢的以为男人爱的是叶!
多愚蠢!多可笑!又多麽……讽刺。
是他先遗忘了男人的,忘了曾经在一起过的记忆!
误认了人,然後错爱了叶学长,接著在该做选择的时刻,抛弃了和男人的那段过去,选择了和叶学长在一起!
天啊……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他终於完全可以理解,为什麽男人会在暗处默默守护著他,为什麽从来都不跟他提起,他们原本就相识的这件事情……
他小时候,并不是在台湾长大的。
原来记忆中那个脸孔早已模糊的那个英国男孩,是你啊,危影。
那个他第一个爱上的人。
视线被泪水给模糊了,可他还是能看清那些照片,看清一直透过镜头凝视著他的……男人。
他在英国小学的操场、教室间、在英国他家那栋小房子、他和危影那时候的合照……回到台湾後,他在国中里的各个角落,和叶的亲密的合照……高中的各个活动、在男人房子里……
他该怎麽办!到底该怎麽办!
心像是硬生生被人从胸腔挖了出来似的。
云清丘摊在椅子上,过了良久,他才伸出手,再度按下了播放键。
後来录音笔里男人都说些什麽,多年以後他早已遗忘,只印象深刻地记得那句——
「哎啊,葛格的云小弟写真集还欠很多照片呢,最缺的就是白袍照啦!」
因为这句话,成了他活著的重心,他只是为了成为医生而活著,不是为了他那个医学世家的院长父亲,而是为了男人。
失去了危影,云清丘觉得他的灵魂已经少掉了些什麽,可日子还是过著、流逝著。
但是时间好像敉不平伤痛,就算读医的日子过得再忙碌,再如何的不眠不休、筋疲力竭,他还是能想起男人,还是觉得心痛,还是会在一个人独处的夜晚以泪洗面。
男人的好。
男人的温柔。
是他不懂得。
是他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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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贼的废话:
因为快尾声了,所以为了思考结局想了很久
原本其实还有一大段的故事,後来我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拿掉了
突然觉得我果然是亲妈啊= =
再折腾下去好像就真的太後母了= 口 =
呿,一开始想说都没有情敌,才会有蓝童鞋的存在的
结果他的追求将要被我拿掉了= =
禁忌55(神秘攻别扭受)
云清丘摊在椅子上,过了良久,他才伸出手,再度按下了播放键。
後来录音笔里男人都说些什麽,多年以後他早已遗忘,只印象深刻地记得那句——
「哎啊,葛格的云小弟写真集还欠很多照片呢,最缺的就是白袍照啦!」
因为这句话,成了他活著的重心,他只是为了成为医生而活著,不是为了他那个医学世家的院长父亲,而是为了
男人。
失去了危影,云清丘觉得他的灵魂已经少掉了些什麽,可日子还是过著、流逝著。
但是时间好像敉不平伤痛,就算读医的日子过得再忙碌,再如何的不眠不休、筋疲力竭,他还是能想起男人,还是觉得心痛,还是会在一个人独处的夜晚以泪洗面。
男人的好。
男人的温柔。
是他不懂得。
是他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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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啊……少……少喝点吧!」蓝轾攸夺过了云清丘手上的酒杯,用担忧的眼神看著他。
要不是云清丘常找他出来喝酒,这种地方他大概死都不会主动踏进的,虽然说云清丘来的这家已经算比较正经的那型,可每次来他还是觉得坐立不安,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他,当他说只要杯非酒精类的饮料时,酒保看他的眼神都会让他想钻个洞躲起来。
推了推眼镜,蓝轾攸觉得他现在应该要担心的是——每次来都要喝得烂醉的云清丘。
老实说云清丘第一次找他来时他还真吓了跳,云清丘会喝酒?怎麽看都不像。
云清丘笑了笑,一双迷蒙的眼透漏了他至少醉了七八分了,他一把夺过蓝轾攸手中的酒杯,又自顾自喝了起来。
其实蓝轾攸是愣了下,以至於杯子就这麽被酒鬼夺了回去,谁叫云清丘那一瞄的眼神太……昹……太那个……昹……太媚?呃,虽然这形容词有点奇怪,可是好像还蛮贴切的?